16 長得太慢

書包裏的手機一直在震動着，聽在耳裏分外吵人，趴在課桌上的赤野喪擡起頭，眼裏困意一絲不減，他摸出手機，“……”

話還沒說出口，那邊就率先傳過來赤野太太焦急又擔心的聲音，這下無精打采的赤野喪頓時清醒不少，他一改散漫的語氣，極其耐心的給對方報了平安。

雄英這次USJ事件無疑是上了新聞最熱點，而他因為副作用，在得救之後就完全睡了過去，後來的情況不太清楚。

“啊，我晚點再回來……有點事……放心吧。”然後，赤野喪毫不猶豫挂斷了通話。

貌似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回過神後才驚覺飯田和麗日禦茶子居然都在旁邊靜靜地看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

赤野喪愣了一下，繃着的臉部肌肉放松，接着他捏了捏鼻梁，眼眶那點酸澀被他強行壓了下去。除了他這個位置和其他兩人，另外的座位都是空空的，于是他問：“……其他人都回去了？”

外面已是黃昏時分，正好是放學的時間，飯田和麗日都點點頭。

赤野喪實在想不起自己是怎麽回到A班教室的，他只隐約記得好像有誰背着他……

“是飯田君背赤野君你回來的。”麗日禦茶子眉間擔憂，“睡得不省人事還真是讓人擔心呢……”

“赤野君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飯田正聲問。

“啊，還好。”赤野喪回答，“話說回來也沒到不省人事的程度。”那雙眼睛看向飯田，“至少我沒錯過飯田你帥氣的一面。”

搬救兵回來的時候可真是……讓人心神振奮，熱淚盈眶，雖然他就晃了幾眼，最後抵擋不住困意還是睡着了。

“！！”突然被誇帥氣的飯田整個人一震，然後稍稍移開目光，“咳，這是身為班長的我應該做的！”

“辛苦了。”赤野喪語氣平靜，他慢慢站起身離開位置，然後繼續看着飯田，“謝謝。”

“……”飯田愣住，他心裏很明白赤野喪是在感謝他背自己回來的事，不過這還是第一次從對方口中聽見這麽真誠的話。

“那個……”麗日禦茶子出聲說着，“出久君現在還在保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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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外走的赤野喪将腳步一停，“啊，我沒打算去打擾他治療恢複，只是去洗臉清醒清醒。”

他回過頭，問兩人：“你們留下來是在等綠谷？”

“赤野君不也是這樣想的嗎？”麗日說。

既沒否認也沒承認，赤野喪就這樣在飯田和麗日的面前罕見地笑了。

待赤野喪前腳剛走，麗日禦茶子就轉身扒住飯田的肩求證道：“飯田君！赤野君他……剛剛是笑了吧！”

“當然，是個人都會笑的。”飯田一本正經回答。

麗日禦茶子說：“可是難得一見他會對我們露出這樣溫和的笑，果然是USJ這次的事件給了赤野君某些改變吧？”

強大的敵人與無盡的惡意，以及敵方那人虛虛扼住赤野喪脖子的那只手，在場的學生雖然都壓制住一定的敵人，然而當時離死亡更近的，就是死柄木弔手上的赤野喪。

殘酷的大人們的世界，這次USJ直接給了他們一次過早的體驗。

“即使被抓住了，赤野君那時也沒有什麽過激的反應……”

飯田沒有說話，他那時并不在現場，所以對于赤野喪那樣危險的境地，他有點難以想象。

不過……

“與其說是改變。”飯田扶了下眼鏡，比了一個向上的手勢，“不如說是成長，我認為這樣形容比較恰當。”

麗日怔住，随後笑得很開心，“哈哈，就像那時的飯田君，成長以後是個帥氣的人呢！”

“……沒這回事！”某個班長扭過頭。

他們已經提前經歷了極其危險和殘酷的事，所以對英雄這個職業也有了更加深刻的認知與體會。

對于英雄這條路，在見識到以後可能會一直面臨的情況以後，從心理方面來說，做職業英雄這個意志是更加堅定了，算是一個心理過程的飛躍。

綠谷在下樓的時候，天已經全部黑完了，不經意看見樓下等着他的幾人，綠谷霎時面露喜色，他跑過去。

“赤野君，飯田君還有麗日同學！”

“出久君的身體看上去沒有大問題了，真是太好了。”麗日明顯松了一口氣。

“讓你們擔心了……”綠谷不好意思地抓抓頭。

“哈哈哈，沒有啦。”

“诶？”綠谷發出疑問，他盯住身邊看起來有點困的赤野喪，“赤野君的副作用……還沒消失啊，不讓司機來接真的沒關系嗎？”

“沒關系。”赤野喪看着前方，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末了，才轉頭看向綠谷，“必須要親自确定了你的情況我才會安心。”

“……”綠谷的心微微一跳，有些恍惚，他突然想到了赤野喪在死柄木弔手中逐漸粉碎的畫面。說實話，在那只手慢慢靠近對方的臉時，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身體憑着本能沖了出去，已經抱着會廢掉一只手臂的覺悟，然而全部攻擊都被腦無抵擋吸收了，他的攻擊完全沒有奏效。

“不過赤野君沒事，我也安心了。”綠谷眯眼笑着。

赤野喪怔了一下，金眸靜靜看着那個笑容，心中只覺寧靜，半晌，他終于伸出手去按住那個綠色腦袋，毫不留情揉了兩把。

“诶？？”突然被如此對待的綠谷腳步不穩，搖搖晃晃，然後被赤野喪一把扯到了懷裏。

就這樣靜了好一會兒，對方的聲音從他頭頂上傳來，“綠谷，你長得是不是太慢了一點。”

綠谷：“……”

“哈哈哈哈哈哈……”麗日禦茶子發出天真的笑聲，“出久君和赤野君的感情是真的很好呢！”

“令人羨慕的友情。”飯田說道。

攬住他的手從腰上撤開，綠谷趁機重新站穩，他頓時看向一臉淡然的赤野喪，憋了半天只得憋出一句：“……赤野君也太惡劣了吧？”

話落，金眸的主人望着他，裏面沒有一點其他負罪的情緒，“……”

在這樣的眼神下，綠谷如擂鼓的心跳霎時安靜不少，他呼了一口氣，不再去計較那麽多。

迎着燈光，四人排排走得整整齊齊。

公交車上，飯田和麗日已經下了站，此時，還坐着的就只有綠谷和赤野喪兩個人。

綠谷僵硬着身體，一動不動，甚至連稍稍側頭這樣細微的動作都不敢做，因為，他的肩膀上正靠着一個藍色腦袋。

赤野喪閉着雙眼，正是睡着的狀态。車途中似乎只是在睡着之後，無意識地将身體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綠谷深深吸了口氣，看着時間，正要出聲叫醒身邊的人，赤野喪就忽然似有所覺地睜開了眼睛，直起身體。

兩人頓時四目相對。

綠谷明顯感覺自己的神經松了很多，“那個……”

“該下車了。”赤野喪說。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出聲，綠谷愣了愣，咽下餘下半句話，露出笑容：“路上小心，赤野君。”

“……嗯。”赤野喪應着，“明天見。”

“好。”

很快的，身邊空了下來，綠谷整個人癱坐在座位上，感覺四肢都有點酸軟。

——

“終于回來了啊。”赤野弘太說，“再晚一點我都要去報警了。”

赤野喪沒來得及回幾句，赤野太太就拉着他看了好幾圈，确定人完好無損後，露出如釋重負的笑，“我真是擔心死了……還好——”

“累了吧？先吃完飯再去洗澡睡覺啊。”

赤野弘太旁觀着很安靜的弟弟，眯起了眼睛，可他什麽都沒有說。

今天在雄英發生的事件他聽說了不少信息，包括他的弟弟被敵人抓住險些喪命的消息。

他不知道赤野喪面對這些時是什麽心情，所以他現在很好奇，在正面接觸過英雄的世界後，對方要當英雄的決心是否依舊如初，又或者發生了一些相反的改變，例如，退縮。

“……幹嘛？”

赤野弘太臉上挂着笑，“我來看看我親愛的弟弟，今天很害怕吧？需要哥哥陪/睡嗎？”

“……不需要，滾吧。”赤野喪毫不留情反駁。

赤野弘太不死心，“從你四歲起，我就沒有跟你一起睡過覺了呢。”

赤野喪面無表情哦了一聲，“我對亂/倫沒有興趣。”

“……”赤野弘太一噎，一時不知該怎麽接他弟弟這話。

“你放心，今天發生的事并不會讓我在這條路上後退。”赤野喪說，“所以現在能請哥哥你出去嗎，我很困。”

赤野弘太笑了，“那我不打擾你了，不過啊你這個個性副作用，是真的要想辦法克制一下。”

赤野喪直接關了燈，房間頓時陷入黑暗。

“晚安。”赤野弘太退出房間，輕輕關上了房門。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季的內容到此為止，？＿>’

突然發現有兩個和諧詞，于是改了一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