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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
八點整。
細碎的金色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絲絲的鑽了進來。
房間正中央,天藍色的大床上,一個身形纖細的女人正呈着大字型的躺着。
她睡得極其香甜。
忽然。
一陣聒噪的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
白柔把枕頭自動的捂在了耳朵上,手指在鬧鐘上胡亂的拍了幾下。
今天是周六,鬧鐘就自動忽略了。
安靜了沒五分鐘,煞風景的鈴聲再次響起。
白柔狂躁的扔掉手裏的枕頭,一雙長腿在空中飛躍了幾下。
她猛的坐起身,從床頭櫃上拿起了手機。
她倒是要看看是哪個沒長眼力勁的大周六的清晨給別人打電話!
來電顯示上赫然顯示着蘇子七的名字。
她的好閨蜜。
白柔抓了一把亂糟糟的頭發,再次躺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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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七,你一定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
蘇子七訝異道:“老鐵,此話怎講?”
白柔盡量使自己心平氣和,憋出了一個微笑。
“你覺得周六的早上給別人打電話,打斷別人的好夢是一件好的事情嗎?”
蘇子七倒是沒有一點愧疚心。
“呸,你這個懶蟲,你日上三竿了,你還睡,服死你了。”
白柔:“……”
她就是交友不慎了,睡個覺都得被損一通。
她無奈道:“給我打電話有什麽事情嗎?”
蘇子七:“你說呢。”
“……”白柔深呼吸了一口氣,感覺三昧真火在胸□□炸,“我要挂電話了。”
“且慢!”
蘇子七見她要來真格的了,趕緊說道:“我可不是故意要打擾你睡覺的,我給你打電話是為了提醒你早點起來打扮的。”
白柔:“?”
蘇子七:“卧槽,別跟我說你忘了?!”
“??”
“你……我上個禮拜不是給你介紹了一個海龜精英男嘛!今天中午不是說好了要見面的嗎!”
白柔:“……”
原來是這件事情。
蘇子七:“行了行了,別睡了,趕緊起來收拾了。”
白柔嘆氣道:“我知道了。”
她挂斷手機,看着時間,對于自己一個大好早晨被打斷只感覺——
格外惋惜。
然而還是要該起床收拾自己了。
中午十一點五十五分。
白柔準時出現在約好的西餐廳前面。
她是一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所以也很少遲到,現在的時間剛剛好。
進了西餐廳。
“你好,請問幾位?”
白柔左右看了一下,“請問,董先生來了嗎?”
“提前有預約嗎?”
“對的。”
“抱歉,還沒有來。”
白柔點點頭,“那我等他一會兒吧。”
“好的。”
白柔一開始還很有耐心的等待,然而十分鐘過去,她的屁股已經開始有些坐不住了。
白柔的手指有些焦躁的在桌子上點動着。
終于。
一個西裝革履的油頭眼鏡男坐在了她的對面。
白柔看了一眼手機。
遲到了整整二十分鐘。
厲害了。
“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車,我遲到了。”董先生推了推眼鏡,神色中卻看不出來有很多的抱歉感。
二人之前互相看過照片,所以互相一眼就認了出來。
第一次見面,白柔勾勒出了一個禮貌的微笑。
“沒關系。”
才怪。
董先生上下打量了一下白柔。
皮膚白皙,黑色的長發,嘴巴小小的,鼻子小小的,眼睛笑起來有月牙的弧度。
外表還算過關。
二人點了餐之後,白柔喝了一口水舒緩了一下嗓子。
她剛想說點什麽。
“白小姐是幼兒園老師?”
“嗯,是的。”白柔回道。
“由于我們是相親的關系,以後可以會涉及到結婚的可能,所以我說話可能會有些直接。”
“……”白柔開始有了一點不好的預感。
該不會讓她遇到極品了吧?
“請問你接受結婚以後全職在家嗎?”
白柔仔細思考了一下,“不一定,看情況。”
董先生沉吟了一下,“你有幾段感情經歷呢?”
“……一段。”
“由于我是一個對于數字非常敏感的人,所以經紀上的東西我希望婚後可以由我來保管,這樣會更好。”
“哦。”關她屁事。
白柔已經有點開始想要翻白眼了。
蘇子七介紹的這是什麽爛人,一會兒出去她肯定要找她算賬的。
董先生似乎毫無惹人嫌的自覺。
“我還有一個問題。”他标志性的扶着自己的眼鏡,“你是處.女嗎?”
白柔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蛤?”了一聲。
董先生很“耐心”的又重複了一遍。
“你是處.女嗎?”
白柔實在沒忍住,一個大大的白眼翻了出來。
“跟你有關系嗎?董先生。”
董先生三個字是她從牙縫裏逼出來的。
“當然有關系了,我希望我的妻子完整的屬于我。”
白柔:“……那您是處男嗎?”
“很抱歉,我不是。”
“??”
這個人的書真是讀到狗肚子裏了。
白柔氣極反笑,“我真是跟你這種人不能溝通,恐怕我們不能繼續接觸下去了。”
她拿起包剛想走,坐着的董先生幽幽道:“看來你不是了。”
白柔盡量講道理,“不管我是不是,董先生,你要明白,我是看不上你的,所以現在這個問題我們不需要讨論了。”
董先生喝了一口冰水,“好,但是我本來對你印象很不錯的,但是你現在讓我感覺有些……”
他嘴裏的那個英文單詞很小聲。
但是白柔聽到了。
這個賤人油頭男!
她直接抓起左手邊的果汁快準狠的潑了過去。
董先生也算滑頭,一個側身躲了過去。
白柔的眼睛迅速睜大。
黃色的果汁如數的潑到了一件白色的襯衫上。
幹淨整潔的白襯衫忽然多出了一塊難看的污漬痕跡。
……
……
空氣瞬間靜止了。
餐廳裏面也有不少人往這邊看。
白柔視線由下及上。
看到了襯衫的主人。
一個年輕男人,男人眼皮薄薄的,微蹙眉頭,看着始作俑者手裏拿着的杯子。
白柔:“我……我……對不起啊。”她愁眉苦臉的說道。
這可真是個bug。
油頭男在一邊淡淡的哼了一聲。
大抵的意思是,你活該。
男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白色襯衫,似乎也知道白柔不是故意的,他淡淡的撂下了一句“下次注意一點。”
白柔:“……”
真的是太尴尬了,還波及了無辜的路人。
白襯衫男人走了之後,董先生咳嗽了一下。
“想走可以,麻煩把賬單結一下,我們aa。”
白柔微笑,“不用了,這一頓算我請你,不過我就不跟你吃這頓飯了,你自己慢慢享用吧。”
跟這樣一個十足倒胃口的人在一起吃飯她可不會保證自己有什麽好胃口。
***
男士衛生間外面。
陸清錦洗了手出來,一轉角,遇到了一個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女人。
陸清錦對她有印象,這就是剛才把一整杯果汁都潑到自己身上的人。
白柔一看到陸清錦出來,立馬站直了身體。
陸清錦看着她,“還有事情嗎?”
白柔看着他的白襯衫,雖然已經清理過了,但是痕跡還是很明顯。
“不然我賠你清理費吧。”
“不用。”陸清錦繞過她想走過去。
白柔橫跨一步,從包裏拿出了一張紙,唰唰的寫了一行號碼。
她把紙條遞給陸清錦,“這上面是我的號碼,如果有什麽問題的話你就找我吧,我肯定不會賴皮的。”
陸清錦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紙條,食指在上面微微摩挲着。
一串數字被她寫的中規中矩的,像個小學生一樣。
白柔再次真誠道歉,“今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本來那杯果汁是想送給我對面的那個人的,沒想到……很不幸的潑到了你的身上,真的抱歉。”
陸清錦看她一臉愧疚,“只是一件襯衫罷了,我不會放在心上。”
白柔這才心裏好受了一點。
雖然今天相親遇見奇葩,但是遇見的這位男士還是讓她感覺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的。
一回到家,白柔就給蘇子七去了一個電話轟炸。
“你知道你給我找的是什麽人嗎?品行惡心就不說了,最後要我跟他AA,我連飯都吃不下去,今天的相親經歷我都不想再回憶了,太可怕了!”
蘇子七賠着笑臉,“這個……我也不知道他是這種人,淡定淡定,都是我的錯,這事情咱就忘了啊,今天遇的人忒不行。”
“不對。”白柔忽然道。
“啊?”
“除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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