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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說蘇綠梅不好了,穆筠娴忙問道:“如何不好了?”

武媽媽嘆氣道:“被毒打了一頓,快沒命了,老奴回來問問姑娘,要不要請大夫?”

“請!一定要救回來!”接着穆筠娴還吩咐道:“不管好的壞的消息,都要再回來禀我一聲,人就暫時先養在莊子上。”

頓覺還不夠,穆筠娴又道:“莊子上讓人看緊些,莫叫閑雜人混了進來。”

武媽媽見穆筠娴這般緊張,鄭重地應了,便趕緊帶了人出去請了大夫領到莊子上去。

杜氏就不明白了,她道:“怎麽還給她請大夫?”

揮揮手,讓丫鬟退出去,穆筠娴道:“娘,您不曉得,蘇綠梅知道秘密呢。”

杜氏皺眉問:“她能知道什麽?”

穆筠娴壓低聲音把郭初雪的事說了,還道:“估摸着就是她使人去把蘇綠梅弄成這樣的,我還得去教坊司問問是怎麽回事。”

眉頭擰着,杜氏道:“好深的心機!”

穆筠娴按着杜氏道:“娘,您先別動怒,女兒自有主意,先等蘇綠梅醒來再說。對了,她母親怕是也要遭到毒手,正好您讓洪媽媽同我一塊兒去把她母親也領出來送到莊子上罷。”

杜氏道:“好,我院裏還有幾樁事要料理,你随洪媽媽先去,早些回來。”

說完,穆筠娴就帶着洪媽媽去了教坊司。

這回去教坊司,穆筠娴直接讓洪媽媽找了司務領她進去,還讓司務把毒打蘇綠梅的人給找出來。

小衙役見着穆筠娴怒氣沖沖的樣子有點懵了,這不是已經把人給送到她手上了麽?

穆筠娴同司務道:“我要的是活人,他怎麽給我一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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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文官,司務毫不客氣,一腳就踹在衙役身上,斥罵兩句,面色極為難看。

洪媽媽皺眉道:“住口!在我們姑娘家面前說的什麽刺耳話!”

穆筠娴也沒好氣地問衙役道:“誰準你動我的人?!”

衙役一頭霧水,這……蘇綠梅不是穆家姑娘的敵人嗎?怎麽穆筠娴還這般維護她?

穆筠娴沉着臉道:“是不是郭家姑娘給你銀子,叫你弄死蘇綠梅?”

收受賄賂,草菅人命,這兩頂大帽子扣下來,衙役頓時嗓子發幹,猛地磕頭道:“小的豈敢!”

穆筠娴黑着臉道:“你說實話,我還饒你一命,否則就別怪我公事公辦。”

衙役在地上顫抖着,戰戰兢兢道:“是……是有個姑娘想買蘇綠梅的命,可小的記得您的吩咐,沒敢對蘇綠梅下手。”

穆筠娴提高音量道:“難道她身上的傷是狗咬的?”

衙役道:“小的……小的……”

稍稍收了脾氣,穆筠娴又問道:“來人長什麽模樣?說給我聽聽。”

衙役道:“那姑娘蒙面,小的沒有見到。”

“她報的什麽家門?你們總不會把閑雜人放進來罷?”

衙役報了一個朝中七品官員家的名號。

穆筠娴道:“勞煩司務大人,去把名帖拿來我看看。”

司務忙出去查找冊子,在辦公的幕衙裏把郭初雪當初遞過來的名帖找來了。

穆筠娴看了看名帖,她不确定真假,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這名帖不是楊家的。

穆筠娴問衙役道:“那人身上可有什麽佩飾?或是聲音有什麽特點?若再見一次,你可認得?”

衙役道:“無甚佩飾,穿着甚是簡樸,聲音……溫溫柔柔的,和尋常姑娘家沒什麽兩樣,要是再見一次,小的……小的聽聲音應該聽的出來,但是容貌卻未必分辨的出來。”

穆筠娴當然不可能把郭初雪找來讓衙役聽聽聲音,她問司務道:“這名帖我可以拿走麽?”

司務道:“可以可以,名帖就是個引薦作用,只是這名帖姑娘再不可做他用。”

穆筠娴打開名帖,道:“你看,都被劃過一道了,這名帖就廢了。”

穆筠娴起身,瞪了衙役一眼,道:“不會聽話的東西,朝廷裏怎麽會有這種狗東西。”

被發落到教坊司的女眷,許多本身是沒犯錯,都是為家族所連累,抛開蘇綠梅不談,衙役對其他的女人估摸着也沒客氣過。

這樣狗東西,也該讓他吃吃苦頭。穆筠娴留下這句話,司務也就知道該怎麽辦了。

雖然這一行沒有得到确切的證據事情和郭初雪有關,但是穆筠娴有辦法逼人現身。

司務親自領了蘇綠梅的娘出來,畢恭畢敬地把穆筠娴等人送走後,便把衙役狠狠地踢了一頓,還道:“差點把兩頭都得罪了,這整個禮部都要被你害了!”

衙役鼻青臉腫,趴在地上揪着司務的衣擺道:“求……求大人指點。”

司務嫌惡地扯開自己的衣擺,道:“咱們尚書大人同楊閣老近親,你若把郭姑娘給牽扯進來了,穆家和楊家,哪個留你一條狗命?捂好你的嘴,再有人來問,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自個兒想一想。”

從教坊司走後,司務便去了幕衙裏找上峰禀了這事,這事兒很快就傳進了禮部尚書的耳朵,沒多久,楊士謙也知道了。

衆人就都不解了,穆筠娴為蘇綠梅所害才落得如此境地,她為何又親自去救人?難道是想手刃仇人?

但穆筠娴為蘇綠梅出氣一事,卻不像是要好好報複的樣子。

楊士謙當然不想猜女兒家的心思,但他聽說郭初雪也被牽扯進來了。

回府之後,楊士謙沒有直接找郭初雪,而是讓夫人郭氏去問的她,問她是不是去了禮部的教坊司。

郭初雪同郭氏一起坐在屋裏,她處變不驚道:“是哪一日的事?”

郭氏道:“就是前日。”

郭初雪道:“那日啊……”做回憶狀,她道:“除了哥哥央我出去替他帶些急用的東西回來,不曾出門過。”

聽到這個答案,郭氏也就放心了,她道:“我就知道跟你沒什麽關系。”

郭初雪裝作不知情,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郭氏道:“沒什麽事,你不必知道。”她說提起郭初雪好友的事,引她傷心,便轉移話題道:“你就在家好好待着,我正替你尋摸好人家,等選定了,你也好随時相看,哎,你和你哥哥的事兒定下了,我才對得起你父母親。”

郭初雪絲毫不急,她道:“哥哥都還未娶妻,初雪不敢越矩,婚事尚且不急,等哥哥先我一步再說罷。父母親去了才三年,初雪還沒這個心思。”

郭氏急急道:“這可怎麽行?你都十七了,再翻過年也就十八了,女子到了這個年紀都該嫁了,可你的親事都還沒定下,姨母怎麽能不心急?”

郭初雪道:“可是……”抹了抹眼淚,她道:“姨母是不是嫌初雪了?初雪真的舍不得您,也放不下我父母親。”

郭氏摟着郭初雪道:“我就生得一個女兒,還入了宮去,常年不得見,姨母早把你當親生女兒看了,哪裏會嫌你?做長輩的哪個不想子女嫁的好娶的好?你兄長是科舉在即,不好耽誤他讀書,你既過了孝期,聽姨母的話,若遇着合适的,就去見一見。”

郭初雪仍悲戚道:“初雪真是舍不得姨母。”捂面而泣,引得郭氏心軟萬分,便也不再逼迫與她。

郭氏走後心裏只發愁,自己的三個孩子個個都順順當當的,怎麽兩個外甥的婚事就如此艱難。

郭氏回去同楊士謙回了話,告訴他,郭初雪并未去過禮部教坊司。

楊士謙姑且信了,但心裏總有些疑慮。他這個外甥女一向心思重,但究竟在想些什麽,他這個做姨父的不常同她接觸,一時間也猜不明白。

想了想,楊士謙還是道:“你也提點些初雪,快要嫁人的時候了,姑娘家老老實實的才是最好。”

郭氏道:“初雪什麽樣我還不清楚?為着她父母親的事還在傷心着,她還能有什麽別的心思?”

楊士謙也不再多說了,總歸只是個十七歲的姑娘,能幹成什麽事?

夫妻倆才說完這事,郭初雪就動了心思,想打聽打聽蘇綠梅的現狀。她花了銀子讓衙役把她弄死,也不知道衙役做到了沒有。

心急之下,郭初雪便使人去禮部打聽了一會兒,很容易就打聽到蘇綠梅被穆家人領走了。

郭初雪猜想,穆筠娴絕非為了報複才把蘇綠梅帶走,否則上次就把人帶走了。

所以穆筠娴一定是發現了什麽!

不可能!郭初雪自認為做的滴水不漏,穆筠娴到底知道了什麽?

不管穆筠娴知道了什麽,郭初雪知道,她自己的秘密一定不能被第三個人知道。

郭初雪不确定蘇綠梅到底是不是碰過她的床頭看見了小像,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她必須知道蘇綠梅死了沒有。

她決定必須讓人去禮部打聽詳細的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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