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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初春依舊冷風凜冽,尤其今天下起了暴雨,溫度驟降,應暖可剛換了單薄的連衣裙便覺得發冷發寒。

餘晖認為這場雨來得正是時候,連劇組準備的人工雨也省了,畫面拍攝起來更為真實,所以并未作休息,想要趁着這陣雨勢将戲份拍攝完成。

等到真正站在暴雨之中,應暖可更覺寒冷刺骨,整個人哆嗦得厲害,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餘晖立刻皺着眉頭喊了卡。

因為虹姐不在,劇務人員連忙上前給她打傘遞幹毛巾。

“可可,你還好嗎?”

應暖可已經冷得說不出話來,本來是用妝容來凸顯她的面色憔悴,可如今雨勢兇猛,将她臉上的化妝品沖刷了大半,而她本身的面色反而更加難看蒼白。

她的牙齒不斷地打顫,即使努力隐忍,也無法控制這股由裏到外散發的寒意。

餘晖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略微思忖,對衆人說道:“雨勢太大了,拍攝起來很困難,大家先休息。”

應暖可卻不肯就此放棄,如果現在停下來,她不知道她的身體還能否允許她再起來,哆嗦地說道:“餘導,我行的。”

雖然語氣輕飄,卻充滿着堅韌。

“我可不想我的女主角因為拍一場淋雨戲而病得耽擱拍攝,行啦,先去休息了。”

“我真的行,等我喝杯熱姜茶。”應暖可執拗地堅持。

餘晖內心矛盾複雜,他自然希望借由這場雨勢來完成拍攝,可是應暖可的身體狀況關系着接下來所有的拍攝,更何況他還得顧忌蔣肇庭,雖然不明白他們的關系具體如何,但是起碼能證明她讓蔣肇庭另眼相看。

應暖可神色迷離,脆弱得仿佛下一刻便會栽倒,這不得不讓餘晖起了恻隐之心,他直言拒絕:“不行,你現在的狀态也拍不好這幕,休息。”

“餘導,實不相瞞,我其實在發燒,如果現在不拍,等我身體好點,還要再淋一次雨,搞不好又要再次發燒,那時候耽擱下來的時間會更多。”

餘晖眉頭隆起,這段時間的拍攝可以看出她的刻苦耐勞,卻想不到她能如此堅韌不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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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要是再不過,你就要聽我的,立刻去休息。”

應暖可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點了點頭。

她由劇務人員扶着去旁邊喝了大碗熱姜茶,頓時一股暖流直沖心肺,讓她精神了不少。

重新投入拍攝,應暖可不再腦袋暈眩,身上的寒氣也減輕了不少,發揮起來輕松許多。

大雨磅礴,拍攝起來尤為艱難,應暖可沒出問題,只是外在條件影響,這場淋雨戲足足拍了半個小時,而她就在大雨中硬生生忍受了這麽久。

在餘晖喊卡的那一刻應暖可便直接倒了下去。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在醫院輸液了,冰冷的鹽水通過輸液管慢慢地流入她的靜脈,那雙手因為異物的入侵而變得毫無溫度。

身體微微一動,便聽見身旁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你醒了。”

這聲音熟悉得讓應暖可瞳孔瑟縮,不敢置信地偏頭一看,果然見蔣肇庭坐在一旁。

“蔣大少?你怎麽在這裏?”

應暖可腦袋迷迷糊糊,只記得聽到餘晖喊了卡,便失去了意識。

“餘老給我打的電話。”

“哦。”

“皇天沒給你配助理嗎?像今天的情況,你經紀人一不在,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是我說不用的,虹姐在我身邊待久了,我的一切她都清楚,怕來個新人又要從頭開始教。”

“身邊一個人始終太少。”

“我會考慮的。”

簡單的對話後,彼此之間又剩沉默。

應暖可看着輸液瓶裏的鹽水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可那速度慢得讓她煩躁,蒼白的臉上勉強露出一抹笑容,“蔣大少,麻煩您了。”

蔣肇庭眉眼上挑,“沒事,等你挂完點滴,我送你回家。”

這句話直接堵死了應暖可接下來的話,她本想叫蔣肇庭先走的,現在再說就顯得她不知感恩不識好歹了。

因為輸液的緣故,應暖可已經感覺到身體好了很多。

沒一會兒護士推門過來,面無表情地對應暖可說道:“醒了就把退燒藥吃了。”

蔣肇庭眉頭緊鎖,冷冰冰地看了眼那個護士,她被吓得手一顫,藥直接掉到了地上,這一幕讓蔣肇庭更加不悅,“去叫個手沒問題的人過來,連藥都拿不穩,還怎麽給病人打針?”

“我……”那個護士驚恐萬分。

“行了,你把藥撿起來,出去吧。”應暖可适時地開了口,那個護士不勝感激地看了看她,迅速地将地上的藥撿起來,便出了病房。

應暖可是不知道蔣肇庭在生什麽氣,反正在她僅有的印象中,他臉上就沒多餘的表情,不是冷冰冰就是怒容滿面,明明笑起來是那麽好看的人。

蔣肇庭将藥放入她手心,同時給她倒了杯溫水,他做起這些動作很娴熟,跟他的身份很違和。

應暖可從蔣肇庭手裏接過水杯的時候,兩人手指不免有所碰觸,一股酥麻感通過指尖傳遞過來。

應暖可囫囵吞棗般将藥丸悉數吞入,順便将大碗溫水都喝了個幹淨。

蔣肇庭淡淡一笑,問道:“還要水嗎?”

“不必了。”

不明白有什麽好笑的,應暖可在心裏腹诽。

可是沒多久她就知道了蔣肇庭那笑容的含義,又喝水又輸液的,她開始尿急了。

應暖可鬼祟地偷看了眼穩如泰山的蔣肇庭,很不巧地捕捉到了他看她的視線,與平日那種冷峻不同,似乎看到了點柔情。

這個意外讓應暖可心驚不已,她怕是要去看眼科了吧?

蔣肇庭沒有一絲被拆穿的狼狽,不慌不忙地問道:“怎麽了?”

看着輸液瓶裏還有一半的鹽水,應暖可估摸着自己是憋不到輸完的,可是對蔣肇庭說這件事,又變得難以啓齒。

“你幫我叫護士進來。”應暖可柔聲說道。

“剛才那個态度又差,手又有毛病的護士?你不怕病情加重?”

應暖可被蔣肇庭的毒舌弄得哭笑不得,“人家手沒毛病,不過被你吓的。”

“差不到哪裏去,叫護士幹嘛?我不行?”

“麻煩您叫下,謝謝。”

哪知蔣肇庭直接拿起輸液瓶,應暖可慌亂臉紅,因為着急,連那種恭維的态度都不見了,急忙問道:“你幹嘛啊?”

蔣肇庭淡漠地看了眼她,“你不就想上廁所?走吧。”

應暖可又窘迫又愠怒,既然看穿了她的意圖,幹嘛還要無情地拆穿,順勢叫護士進來不就好了?

蔣肇庭就那麽舉着輸液瓶站在旁邊,一聲不吭,卻如同威嚴的将軍般,給人一種壓迫震懾感。

應暖可不得不起身,全程低垂着腦袋。

到了廁所裏面,蔣肇庭将輸液瓶挂好,同時很紳士地把房門關上,應暖可臉上的熱意才有所消退。

知道蔣肇庭在外面,她連小便都不自在,深怕發出太響的動靜被他聽見,別提有多憋屈了。

她本想試着自己拿輸液瓶,卻始終差那麽一點點,只好洩氣地去喚外面的蔣肇庭:“蔣大少,我好了。”

見到蔣肇庭推門進來,一股羞意又爬上心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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