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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黑漆亮的雙眸含着不解,問出口後臉頰又不争氣地紅了。
蔣肇庭沒料到應暖可會如此直接地問出這個問題,有片刻地愣神。
緊接着他好看的眉眼染上了笑意,應暖可又羞又臊,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現在萬分後悔剛才幹嘛要問出口。
“不全是。”
蔣肇庭的答案簡單,卻表達得很清楚,所以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關系在。
她歪着腦袋又問:“如果換做別人呢?”
應暖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問題問得有點矯情了,懊惱地微眯雙眼,如果不是腳扭了,她絕對要落荒而逃。
“沒有這個如果。”蔣肇庭喑啞地回道。
應暖可特別羞,根本不敢直視蔣肇庭的視線,只是低垂着腦袋,攪弄着手指。
“那個,剛才當我什麽都沒問過可以嗎?”
“好。”
蔣肇庭這麽容易就答應,又讓應暖可臉色紅了幾分,車內氛圍透露着幾絲暧昧。
應暖可用手背蓋着自己的額頭,只敢用餘光偷瞄他。
沒過一會兒,蔣肇庭的手機鈴聲響起,只聽他沉聲說:“你到了?等下,我馬上到。”
挂掉電話,蔣肇庭恢複了以往的冷靜自持,不過看得出他似乎很開心,“醫生已經在門口了,我們下車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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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肇庭先行下了車,又将副駕駛座的車門打開,她本想扶着他的手臂起身,卻看見他身體彎曲,直接将她攔腰抱起。
夜色灰暗,空中只有幾顆殘星懸挂上方。
被蔣肇庭抱在懷中,她的目光一動不動地數着天上的幾顆星星,越讓自己別在意,越能感覺到接觸位置的燙熱。
應暖可幹脆閉上了眼,假裝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視線受阻後,其他的感官就被放大了,耳邊能聽見他微弱的喘息和強健的心跳,令她有些許的不自在,身體不受控制地摩挲了幾下。
“別動。”
聽見蔣肇庭略微沙啞的聲音,應暖可的雙眸忽然睜開,引入眼簾的便是他炙熱的視線。
夜晚陰涼,她卻覺得自己被一團烈火包圍般。
蔣肇庭先轉開了目光,沉沉說道:“掉下去摔得更慘。”
這句破壞氣氛的話倒是化解了彼此之間的尴尬。
換了住處後,生活的環境安全很多,周圍也沒有狗仔留守,不然這一幕被拍下來,她就要久居熱搜下不來了。
蔣肇庭說的醫生很年輕,大約也就三十出頭,應暖可起先還以為會是五十來歲的老醫生。
“蔣大少。”
“幫她看看腳,似乎扭了,腫得很厲害。”
蔣肇庭并沒有因為多了個人而放下她,應暖可已經羞得擡不起頭了,從自己的小包裏掏出鑰匙,那位醫生接過開了門。
進了房門,蔣肇庭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沙發上,醫生蹲在她跟前,試探地按了按,應暖可痛得龇牙咧嘴,再次冷汗直冒。
“嚴重嗎?”蔣肇庭滿臉憂色地看向醫生。
“不嚴重,就是普通地扭到,是會比較痛,我給她包紮下,兩個星期就能痊愈了。”
“要這麽久?”
應暖可微微蹙眉,她還要拍戲呢,如果因為她一個人而拖慢拍攝進度,她可承擔不起。
“這個沒有辦法,就是靠慢慢恢複,最好別多走動,不然時間還要拉長,還有可能留下後遺症。”
“哦。”應暖可不甘不願地應了聲,只能自認倒黴。
醫生将她的腳結結實實地包紮完畢,看着繃帶将腳綁得跟粽子一樣,應暖可嘆了口氣,又難看又不便。
“那蔣大少,我先回去了。”
醫生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就先行離開了。
蔣肇庭見應暖可眉頭緊鎖,一副懊惱的模樣,便開口說:“要是擔心劇組方面,我可以跟餘老說一聲。”
“不用了,只能先将特寫給拍了,那些需要全身出鏡的就押後再說吧。”
“行,那還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她現在就想洗澡換衣服,可惜他幫不上忙,揚起嘴角笑笑:“不用了,我今晚先将就一下,明天讓虹姐跟佳佳過來就行了。”
“那你回房間方便嗎?”蔣肇庭小心問道,似乎是怕自己問得太唐突,有意識地将雙手放到了身後。
應暖可被他這個舉動逗笑了,“沒事,這裏我熟,扶着東西或者跳幾下就到房間了。”
“那好,我走了,如果有什麽事,也可以打電話給我。”
看着蔣肇庭關門離開,應暖可拍了拍發燙的臉頰,這動不動就臉紅的毛病特別容易暴露她的內心。
應暖可扶着牆壁走了點路,又單腳跳到房間,腳包成這樣是肯定不能沖澡了,可她也不能忍受身上的黏膩感,在外一天了還不能好好地洗個澡,她簡直難受死了。
随意地擦了下身體,換上睡衣,應暖可回到床上。
打開手機界面,想着蔣肇庭今天的解圍跟幫忙,編輯了條信息發過去:今天謝謝你,晚安。
沒一會兒就收到了回複:晚安。
看着這簡潔的兩個字,應暖可莞爾一笑,似乎能想象得出他輸入這兩字時的表情。
第二天一早,應暖可就被虹姐跟顧佳韻大驚小怪的聲音吵醒,她揉着睡眼惺忪的雙眼,迷迷糊糊地嘟囔了幾聲。
“我的大小姐,你又上熱搜了。”
“我又做什麽了啊?”應暖可表示很無辜。
“倒沒指名道姓是你,不過看看你這只腳,代入感太強了。”
應暖可眯着眼睛好一會兒,意識才漸漸清醒,拿出手機上了微博。
熱搜一目了然,她大致猜到虹姐說的是哪條,點進去一看,幾個大V都發了。
某Y姓女星,在一場慈善拍賣慶功宴上,使出渾身解數攀附大佬,還妄圖加害同行,結果自作自受,扭傷了腳,又趁機博取同情,手段下限,品行低劣。
還附贈了幾張模糊得什麽都看不清的照片。
看完後應暖可無辜地眨了眨眼,跟虹姐面面相觑,自我嘲笑道:“我這體質也是絕了,要麽上不了熱搜,一上熱搜就接二連三地來。”
“還都是負|面|消息。”顧佳韻補充道。
“我啊要是不出門還好,沒人知道我腳傷,可偏偏還要回劇組,這下子要成為八卦焦點了。”
“事情到底怎麽回事啊?”
應暖可簡單地向虹姐交代了下事情經過,她聽後也是皺眉,“簡直是飛來橫禍。”
“那這條熱搜應該就是她們其中之一買來黑你的呢。”
“十有八九吧,我本來腳傷了很可能就要耽誤拍攝進度,已經有些對不起劇組,這條熱搜又将我往死路上推了一把,給劇組抹黑了。”
“行了,音姐已經安排人去撤這條熱搜了。”
撤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該看的早就看見了。
應暖可還真覺得是飛來橫禍,無端端地被當成假想敵,惹了一身腥。
剛回到劇組,就有好奇的目光打量她,自然也有人上去問候她的傷勢,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應暖可都笑着說沒事。
餘晖看見她這模樣,氣呼呼地哼了一聲,随他一起來的是賈侯,他笑着說道:“你這丫頭事情真多,可把老餘給氣壞了。”
“對不起啊。”應暖可也知道自己理虧,作為這部電影的女主角,不是暈倒住院,就是腳傷不能拍全景,還附贈了些負|面|消息。
“我們商量着先将你能拍的部分拍了,其餘只能等你傷勢好了再說,有說需要多久痊愈嗎?”
“兩個星期。”
“兩個星期還好,時間不算長,行了,知道了,等我們篩選過劇本,再通知你們具體拍哪些部分。”
“真是抱歉,連累你們了。”
正式拍攝時,應暖可的戲感很好,幾乎沒出什麽差錯,反而是一向演技在線的葛舒曼頻頻NG。
即使用厚厚的粉蓋住了她原本的面色,應暖可還是能看出葛舒曼的精神萎靡,眼神渙散。
餘晖氣得直跺腳,似乎沒有一件順心的事情,不是這個有問題就是那個有問題,怒氣沖天地摔了喇叭,讓大家先休息。
由于腳傷了,應暖可基本上能不動則不動,休息時就蓋着衣服閉目養神。
劇組人多嘴雜,應暖可假寝時就聽見兩位劇務小姑娘在談八卦。
“我剛才無意間看見我們的女二號身上全是觸目驚心的傷痕。”
葛舒曼?應暖可不由地豎起了耳朵聽,她們估計不知道她就在旁邊,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編排人。
“什麽傷痕?”另一人驚恐地問道。
“就是那種床上情趣。”
“不會吧?她男朋友那麽暴力?”
“什麽男朋友?她被包養不是公開的秘密嗎?上次還因為這事,女一號的助理被教訓過呢。”
“不會吧,雖然覺得她人有些傲慢,可是從不會刁難人,我還覺得她挺好的。”
“好不好跟有沒有被包養是兩回事。”
“怪不得她今天狀态那麽差。”
“想要得到就要付出,怪不了別人,不過我看着那些傷痕,都覺得疼,她竟然忍得了。”
兩個人又唉聲嘆氣地聊了會兒,就被人叫走了。
應暖可掀開身上的被子若有所思,聽見她們讨論的內容多多少少有些心驚。
她也曾聽聞過宋紀寧有些不良嗜好,從蔣肇庭跟蔣方毅的提醒中也隐約可以猜出。
她跟葛舒曼一無仇二無怨的,彼此之間有心結也是因為宋紀寧,何況當初兩人還笑稱要做好朋友,內心總有些傷感。
重新對戲時,葛舒曼狀态好了很多,這讓應暖可很佩服,帶着那一身的傷,卻能爆發出那麽驚人的演技,她自認做不到。
離開了攝像機,葛舒曼對着應暖可冷笑:“別用那種憐憫的目光看我,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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