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鏡花水月篇

白澤認得這兩人,是前兩天在整個城內游街,坐在馬車上的男女。

白澤的聲音不大,恰好傳到兩人的耳中,吵架聲瞬間停止下來,兩人同時扭頭看向白澤。

阿費爾一看見白澤一臉驚喜的走過去,用着磕磕絆絆的大盛國的語言說:“你好,我叫做阿費爾。”

“你好,白澤,這裏的大夫,只是麻煩你要是吵架麻煩出去吵架,我這裏是醫館你會影響道醫館的生意的。”

阿費爾知道他們打擾到白澤了,剛想道歉,誰知伸手的安德雷竟然走上前去,丢給白澤兩錠銀子說:“這個算是對你的補償,我們先暫時借你這個地方用一用。”

白澤輕笑了一聲說:“這位公子,你說大盛語言很熟悉嘛,難道不知道我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嗎?我這裏是醫館,随時随地都有可能有病患,我還是大夫,這裏不是兒戲的地方。病人和大夫都是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的地方的。”說着,白澤将眼前的銀子退回了去,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繼續說道:“請走吧。”

說完白澤則轉身繼續整理藥材,安德雷的臉上則是一陣青一陣紅的,應該是被白澤氣得不輕。旁邊的阿費爾急忙沖着白澤道歉,說:“兌,堆,對不起……”

“我,只是想,找個人。”阿費爾急切的說道,“跟你在一起的以為公子。”

白澤停下手中的動作說:“我每天會跟很多人接觸,并不知道你所說的是哪位公子。”

“就是,就是。”阿費爾一臉快被急哭的樣子,身後的安德雷強壓下對白澤的不滿說:“就是前兩天,我們途徑你們醫館門口的時候,跟你在一起大約十幾歲左右,短發的公子。”

“哦,你是說方公子啊。”白澤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沒什麽事情了!”安德雷惡狠狠的說道,随後繼續用着他們的語言跟阿費爾交流着。

可是這兩人剛說了沒兩句又吵了起來,白澤徹底無語了,猛地将賬本甩在桌子上,面無表情的說:“要吵架就給我滾出去!”

說着白澤将桌子上安德雷給的那兩錠銀子拿起來,直接從櫃臺出來,将兩人連推帶擠的推到醫館外面,随後将這兩錠銀子扔到他們身上,說:“警告你們!別再給我進來了!”

然後白澤便悠閑的踱步會櫃臺前,繼續查看自己的藥材。

“白大夫。”方天佑的聲音忽然響起來。

白澤擡頭看去,方天佑站在門口,指了指身旁的安德雷說:“白大夫有人腳腕歪着了。”

阿費爾被安德雷抱在懷中,面露痛苦,像是在隐忍什麽。

白澤無奈的嘆了口氣說:“你們進來吧,放到那邊的急診室去,拜托方公子帶他們過去了。我去拿工具和藥材。”

“好的。”方天佑點點頭,帶着他們朝着急診室走過去。

不一會兒白澤便帶着膏藥和工具過來了,蹲下來,仔細檢查了一番,給阿費爾敷上藥膏後,起身看向安德雷說:“回去以後記得注意點兒,要按時敷藥,具體的注意事項我都寫在這上面了,上面也有寫着總共的費用。”

安德雷點點頭,小心翼翼的接過白澤遞給他的紙張。

“跟我來,去拿藥。”白澤說着轉身出了急診室,可是安德雷卻哪裏猶豫起來。

白澤不解的望着他說:“還站在那裏做什麽,拿藥膏啦。”

安德雷望着阿費爾又看了看方天佑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跟着白澤離開了,然而自己前腳剛走,後腳就聽見裏面傳來阿費爾和方天佑有說有笑的聲音,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

白澤看着他,覺得周圍的若是有什麽可燃的東西怕是已經被他給燒着了。

白澤取下櫃子裏的藥膏多問了一句說:“她是你的內人嗎?”

安德雷看着白澤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很喜歡那個女孩兒?”白澤又問道。

安德雷好不羞澀的點點頭說:“阿費爾是我見過的最可愛的女孩兒了,只是她不喜歡我。不過我相信,終有一天我的真心會打動她的!”

“你很有信心嘛。”白澤說道,将手中的藥瓶遞到安德雷的手中。

安德雷一臉自豪的點點頭,說:“這些東西怎麽用,像剛才那樣給阿費爾敷上嗎?”

白澤點點頭說:“是的,就像我剛才那樣就好,每天晚飯過後再給她敷上藥膏,并且已經要讓她減少活動量,受傷處盡量不要動。”

安德雷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說:“多少錢?”

“三十文,你有嗎?”白澤問道,剛才安德雷直接扔過來兩錠銀子,讓白澤很懷疑對方有沒有零錢。

“沒……诶呀,沒有就沒有吧,我也不缺那點兒錢。”說着安德雷從荷包中掏出一錠銀元寶遞到白澤的面前,“另外的就當做你幫忙救治阿費爾的謝禮吧。”

白澤笑了笑回絕,說:“這就不用,醫者父母心,這本就是本職工作,是多少就收多少,你你若是沒有零錢,先欠着,等有了再換給我,剩下的錢不如留給你自己好好的哄她開心。”

安德雷點點頭說:“那好,反正我也要在這裏呆上幾天,等有零錢,我便差人給你送過來。”

“好。”

兩人結束,安德雷急忙的趕回急診室,白澤則有些心緒不寧,時不時的望着門外,喃喃自語着:“阿陽怎麽還沒有回來?”

另一邊,仙陽城城郊有一處是背靠大山,此時的白麒陽便是跟蹤着那個孩子一路到了這座山腳下。

白麒陽躲在後面,與其實說把錢還給孩子,還不如說其實為了跟蹤找了個正大光明的理由。畢竟白澤這兩天一直擔心這個孩子,這讓白麒陽十分的不喜歡,只有把這件事情給解決了白澤才能放心。

白麒陽一路跟着上去,兩個孩子一前一後的走着上山的唯一一條道路。

因為背靠青山,仙陽城內,也是有不少的獵人和樵夫,所以這條路上還算是些許的熱鬧,不能說來來往往,但是片刻後便能看見一個人下山或者上山。

基本上上下山的獵人和樵夫都拿着奇怪的眼神望着白麒陽。

不過為了自己師父,白麒陽忍了。

一路跟蹤,在白麒陽快要不耐煩的時候,那孩子終于停了下來,拐進旁邊的樹林裏,白麒陽也急忙跟過去,沒走多長時間,白麒陽便看見一座有些破敗的茅草屋。

男孩兒十分歡快的跑過去,大聲的叫着娘親,不一會兒一名面色慘白的女子便走出來,伸手抱住那孩兒,裂開十分紅豔的嘴唇說:“拿過來了,有沒有把錢給人家啊?”

“給啦,娘親快給父親煎藥吧。”

“好的!”女子放下孩子,便拿着藥材去了廚房,男孩兒則是進到另一個房間去了。

白麒陽在原地觀察了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慢慢地靠近剛才女人所在的房間,女人正在專心致志的,白麒陽這才去男孩兒所在的房間,男孩兒正在土炕上,疊着已經洗得發白的衣物,但是沒有看見生病的男子。

茅草屋總共三間房,其中兩間已經看過了,就剩下了其中一間,白麒陽靠近過去,房門沒有關,白麒陽剛踏進去,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黴味,甚至還夾雜着一絲腐臭味。

白麒陽慢慢的走到土炕邊,床上的男子瘦骨嶙峋的,雙眼泛白,還有一股似有似無的死氣萦繞在周圍。

白麒陽有些震驚,急忙湊上前去,伸手摸了摸手腕上的命脈,十分的微弱,突然那只形如枯槁的大手猛然抓住白麒陽的手腕,雙眼幾乎突出來,瞪的十分大!

嘶啞的喉嚨中,強行擠壓出幾個音節,“救……救我……”

“怎麽回事,你告訴我!”白麒陽急忙湊近想再聽聽男子的話語。

“快逃……快!”

話未說完聲音便戛然而止,幾乎同時在白麒陽的耳邊響起噗呲的輕微的響聲,下一刻,黑色粘稠的鮮血直接噴灑在白麒陽的臉上!

白麒陽慌忙的起身,發現男子的眉心中央不知何時插進一把刀,而門口,那個女人不知何時出現,滿臉的憤怒,雙眼渾濁,卻充滿了不明意義的瘋狂。

“哈——哈——那裏來的活人膽敢破壞我的家庭!”怒氣沖沖的說完這句話,女人舉起手邊的菜刀就朝着白麒陽砍過去。

白麒陽倒是十分靈活的躲過女人的攻擊,直接朝着門口狂奔而去,可剛到門口,突然迎面而來白色的霧氣,直接噴灑在臉上!

頓時,白麒陽覺得大腦一陣疼痛,視線莫名的模糊起來,意識也不受控的漸漸的沉寂下來,昏睡感瞬間襲上來,身體一軟,直接撲倒在地面上,閉眼之前,白麒陽只看見那個女人站在自己的後方,沖着自己笑着。

清河醫館

送走了安德雷和阿費爾後,白澤切切實實的感受心疼那股恐慌感,在醫館內不斷地來回踱步着。

“白大夫你怎麽了?”方天佑問到。

“阿陽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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