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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4-24 20:16:01 字數:10524
她打他!那女人竟敢打他耳光!
事情過了幾個小時,骥少縱西裝筆挺坐在辦公桌前,胸中一股熱騰火氣無處可發。
原來發起脾氣的她那麽驚人,不僅鵝飛狗跳、貓毛倒豎,連美美也松了口,爺爺還假裝昏倒。
不過是一張照片,她有必要那麽激動,又尖叫又拿雜志敲他的頭,還甩他一巴掌嗎?
當時她轉身跑開,他也氣忿走人,現在想想,他應該跟她理論一番才對。她随便決定他的姓氏,他不過是指正她罷了。
啧!反正他絕不再去那個鬼地方了!
咳咳。一旁有人試圖提醒他,辦公室內不止他一人。
做什麽?不過也因為絕不再見那群怪胎,他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你在想什麽社稷大事?魏摩紀來到他桌前問。
收起你那個準備幸災樂禍的笑容!他想什麽關他什麽事。
我只是覺得幫你在嘴巴上面貼副胡須,就可以用'吹胡子瞪眼'來形容你了。他不說,魏摩紀只好自己猜了。看來你對那個美美小姐很不滿意?
美美是頭豬!這樣的解釋夠多了,他懶得跟他多說。
魏摩紀猛搖頭。人家不過是猴急地脫你褲子,你沒必要口出惡言至此吧?太毒了。
我沒興趣跟你閑扯,所以我不介意你用滾的出去。他的心情已經夠壞,不需這個惟恐天下不亂的損友兼合夥人來參一腳。
喂喂。魏摩紀走到他身旁,側身靠坐桌緣。這樣對待幫你幹了一整天活的人,未免太無情。他失蹤整整一天,魏摩紀對于這期間發生了什麽事可是好奇得緊。尤其中午在電話裏聽到有趣的事--從沒聽過他用那麽誇張的腔調說話,而且又跟他的褲裆子有關--沒弄清楚個所以然就走人,不是他魏摩紀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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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我一個人的?你幹活不叫理所當然,叫幫我?看來他讓他過得太輕松自在,對公司一點責任感也沒有。
說公司是你的絕不為過,不信你到外頭問一下,看大夥認為誰是老大。魏摩紀當然沒忘記心霸集團也有他的份。放手由骥少縱全權主導,是因為覺得能者多勞,有什麽關系。
別忘了他們喚我骥先生,卻都稱呼你一聲魏老板。能者多勞?能者活該做到死?
他們肯叫我聲老板,表示我不是完全不做事哦。魏摩紀咋咋舌。老大,你壓力累積太久太多,變成急迫性偏執症,也就是俗稱的工作狂了。火氣老是這麽猛烈,不僅會吓壞我們員工,還會吓跑那個誰?歐小姐?別忘了,我們還要靠你娶她,讓公司規模輕松擴大一倍以上。你在找什麽?
骥少縱連續打開兩三個抽屜,翻找物品。
我在找用什麽東西塞住你的嘴最有效!
老大,你真幽默。魏摩紀趕緊遠離他的辦公桌。你的壓力已經轉化到具有攻擊傾向,我看休息一陣子對你比較好,但那是不可能的,公司怎麽可以沒有你。不如我跟你分享一些對公司有利,又能讓心情放輕松的工作吧!
魏摩紀走到沙發前,拿起茶幾上幾本雜志。那些雜志原本是他叫人買來給他打發時間用的。
你那本雜志是……骥少縱瞧見其中有一本很眼熟。
這本嗎?嗯,從這本看起也好啦。別本的美眉比較多,比較能為他掃去美美小姐帶給他的悶氣,但他不愧是商界人士,精準地嗅出賺錢的方向。你看這位男模特兒,我把他列入公司下季廣告專屬模特兒的人選之一。
不男不女。骥少縱皺眉道,莫名有股拿支筆再把這個模特兒的臉畫花的沖動。
你說到重點了。現在就流行這種讓女人憧憬,讓男人也心動的偶像。由他當公司代言人,一定可以造成話題。
這是宣傳部門的事,你這麽起勁做什麽?我可不希望所謂的話題是魏摩紀這家夥連男的也不放過。他的花邊新聞還不夠多嗎?
我們談的是正事,你別把主題扯遠嘛。魏摩紀收起雜志。老大已經氣得六親不認,這下如何全身而退比弄清楚發生什麽事重要。公司現在各方面的營運都順利得不得了,所以我想專心發展我最有興趣的娛樂事業……哇,已經這麽晚了,我看你忙你的,我就識時務的--
等等,什麽娛樂事業?說得冠冕堂皇,你根本就是……
敲門聲打斷他的訓話,他不悅地喚門外的人進來。進來的是臉上帶傷的羅成。
羅小成,你來得好,你今天不是一直找老大,說有事情要報告。魏摩紀當他是救兵,搭他的肩說:你聽我的話去看醫生了!下回小心點,別玩得這麽瘋,男人破相很糟糕的。
羅成甩開他的手,向骥少縱點頭:骥先生。
你……還好吧?昨天親眼目睹他慘遭圍攻的情況,很難裝作沒看見他臉上的傷。
咦?我很好……很好……骥先生居然關心他,好感動呀。不過骥先生你的臉好像也……呃,沒什麽,沒什麽……
魏摩紀拍了他背一下。才想誇他初生之犢不畏虎,竟又把話吞回去,太可惜了。不過,本來想開溜的他,因而決定留下來靜觀其變。
骥少縱撫左臉一下。指痕還沒完全消褪嗎?太可惡了,那蠻妞下手完全不懂得斟酌輕重。
說吧。骥少縱命令羅成報告正事。
是。土地開發案有了大進展,幾乎所有的當地住戶都同意出售土地所有權,遷住至我們心霸建設所提供的住處,契約也都已經簽妥。羅成打開公事包,拿出一疊文件。
嗯。骥少縱略微翻看文件。
至于棘手的松櫻舍,也有了小小的突破……羅成慰說愈小聲。
是嗎?骥少縱擡頭看他。
今天上午我接到松櫻舍的擁有人松爺打來的電話,他表示願意有條件地出讓土地。他說……他說……
他說什麽?他忽然想到,他在下屬面前如此威嚴,卻對徐舞文沒轍。
他說等您娶她的孫女後,他會考慮把那塊地皮借我們用用。羅成猛搖頭:我說這怎麽可能嘛,以您堂堂的集團龍頭老大的身份,怎麽可能……
答應他。骥少縱低聲道。
是,我會嚴詞地拒絕,還會指正他的口氣,說什麽借我們用--啊?骥先生,您剛剛說……
不只羅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旁悶得打起呵欠的魏摩紀也好生訝異,雙眼一亮。
你只要告訴他我答應了。地權的收購到此為止,先去執行其他住戶的搬遷。他的神色沒有緣由的,自在了起來。
可是……您答應了,然後呢?不會只是敷衍對方吧?可也不能真為了塊地就答應娶一個見都沒見過面的女孩啊!
然後,我要親自去确認一下,他的孫女值不值得我娶入門。對,他倒要看看她得知這個消息後,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可……可是……歐小姐怎麽辦?她不是……不是您的未婚妻嗎?羅成吶然道。
骥少縱淡睨羅成一眼後,轉瞪向魏摩紀。羅成靈通的消息,是從他那聽來的吧?
我……我覺得……羅成不可置信,他所崇敬的上司,會做出如此讓人無法理解的決定。
魏摩紀拍拍他的肩,說:難得老大好興致,你讓他下場去玩玩,轉換轉換心情,有什麽關系?
說得好。骥少縱站起身,對羅成說:你去通知其他人,接下來一段時間,集團事務将交由魏老板全權負責。
什麽?羅成快要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他為了一個不知名的女生,不僅要毀婚,還要把龍頭位置交給三巨頭中排行老三--最吊兒郎當的魏摩紀?
等等,這種事你得先問過我的意見才行吧?他發神經要丢出燙手山芋,也該先丢給鄒老二,怎麽可以直接扔給他!
你不開口,我還沒想到可以順便休個假。骥少縱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好好幹,行有餘力時,随便你去發展你那什麽娛樂事業。
任由兩個大男人在身後哀號,他走出辦公室。
俗話說從哪兒跌倒,就該從哪兒站起來。松櫻舍的人事物讓他感到挫折,他不能就這麽認輸地從那裏消失。
尤其是那個伶牙俐齒的女人,他非要找到制服她的方法不可。
和她分出勝負顯然不是容易的事,因為人家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搬進松櫻舍第三天,徐舞文對骥少縱的存在視若無睹,三餐也沒有他的份,他必須自行解決。其他人看着一場冷戰形成,全都不敢表示意見。
要他道歉是天方夜譚,但他不想繼續聞得到飯菜香卻吃不到,買了本一模一樣的雜志放進櫃子,這總行了吧?
而除了她之外,這個家亂七八糟的氣氛倒是持久不變。
阿弟!我看你往哪跑!他在後院廊檐下逮到犯人,用另一手上的厚原文書重敲它的頭一下。汪!汪汪!阿弟跳躍掙紮,不願被他扣上鏈子。
你敢吠我?你再吠,我就和松爺一樣,把你綁在前面的大樹下,而且我三天三夜不放你!現在先把它綁在廊柱下訓一頓。
汪汪汪!汪汪汪!他兇,阿弟也沒和善到哪去。
我當然敢!王八蛋!誰教你連我睡個午覺也要來跟我擠?你看,這是什麽?他亮出已經抓得發紅的兩手臂,上頭又增加不少新紅點。
汪……阿弟威猛的氣勢因坐下來搔搔脖子而中止一下。
都是你!你害我被咬得……全身上下都是……你這只髒不拉叽的臭狗!骥少縱試着抓後背上難以撞到的癢處,氣忿地罵。
汪汪汪!阿弟跳起來回嘴。
我為什麽不能罵你?骥少縱叉腰問道。
汪汪!汪汪!阿弟甩着尾巴,不肯低頭。
閉嘴!給我說對不起!他吼道。
汪汪汪!汪!阿弟也加大聲量。
你還頂嘴?給我認錯!他打它頭。
汪!它想咬他手。
徐舞文打工回來,來到後門,看到這幅人和狗吵架的畫面。覺得他和阿弟真閑。搖搖頭,回到廚房,打開櫃子,看到一本尚未開封的雜志。
是他買來賠她的?他那麽高傲,居然肯認錯,算他還有點人性。但她可不會這麽輕易原諒他,誰教他在她純青哥的照片上亂寫字。
妥善收好雜志,她聽見他依舊氣沖沖的聲音。
你少來!別以為跟我搖尾巴就有用,小心我把你尾巴結剪了!
阿弟怎麽可能聽得懂他的威脅,它肯定賴皮地想向他靠近。她走到後門一瞧,果然如此。
你還來?他坐在地板上,面對後院風景,打開書。
嗚嗯……阿弟被鏈子限制住行動,開始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
滾遠一點!休想他現在就放了它。
咬你的又不是阿弟,是阿弟身上的跳蚤,你幫它把跳蚤抓幹淨,再幫它洗個澡不就得了?徐舞文出聲建議道。
我為什麽要幫它抓跳蚤還……骥少縱回頭看到她的身影後怔住。他沒聽錯吧,剛剛她跟他說話了?不是幻覺?他們不是還在冷戰嗎?
随便你要不要。她轉身回屋裏。
他們這樣算和好了?骥少縱瞪着阿弟,沒發現自己嘴邊浮現一絲笑意。
過來。他解開它的鏈子,它立即撲過來猛舔他的臉,他費了一番力氣才制住身形龐大的它。收好你的舌頭!
汪!它對他流口水,尾巴甩成圓圈形。
他拒絕它靠得太近。你喜歡我沒用,我不喜歡你!嗯……他可以看出各項投資的可行性,可以預估全球的經濟走向,但是,狗身上的跳蚤該怎麽抓?
汪汪!阿弟躺在地上,向他露出肚皮,跟他示好。
讓它趴在你的腿上。
徐舞文又出來,蹲在他身旁,拍拍他的大腿;阿弟樂于聽話,乖乖趴着,頭枕在他腿上。
他學她翻看阿弟的毛發。老天,它上次洗澡是什麽時候?它髒得簡直和路邊野狗沒兩樣。
我忘了。反正也沒有人想和它一起睡。這座山可以說是它的領地,它每天四處亂跑,他們哪顧得了它幹不幹淨。
我也不想啊!他活該倒黴呀?拜托!
但是它想和你睡,而且它身上的跳蚤也只咬你啊--抓到了!這就是讓你和阿弟全身發癢的犯人。
謝謝你把我和阿弟相提并論。他細瞧她指間暗褐色的小蟲。抓到後怎麽辦?
抓到之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用指甲一戳--你看,把它戳成兩半。哎喲,好惡心,它才吸過阿弟的血,搞不好你的也還沒消化。
惡心的是直接用手送跳蚤上天堂的她吧。你離我遠一點。
怎麽,你會怕啊?她把帶血的手指伸向他。
別鬧了!他抓她手腕。
汪汪!阿弟吵着也要玩。
喂喂,我們家裏禁止發生性行為哦!
聲音來自兩人後方,回過頭,松爺抱着小豬美美,對着兩人傻笑。
爺爺,你說什麽?徐舞文抽回被骥少縱握住的手。
我說什麽?爺爺搔頭想想。美美……美美肚子餓了。
你說什麽?骥少縱關掉水龍頭,望着向他提出要求的徐舞文。
幫我把這些魚肉搗碎。快點。她把木缽和木棒塞進他手裏,缽裏有切成小塊的魚肉和魚骨頭。別叫我說第三次。
我才幫你抓了一堆跳蚤,還幫你把狗洗幹淨,手都還沒擦幹。她以為他來松櫻舍做什麽的?阿弟,安靜坐在走廊上,別又弄髒!
跳蚤又不是長在我身上,阿弟幹不幹淨也不關我的事,你真要幫我的話就別抱怨,快動手。她洗幹淨菜刀和砧板。
我是房客。他提醒她?他是來征服她兼度假的,不是來任由她使喚。
有什麽關系,你很閑不是嗎?盤子裏有其它洗好的菜,她先從小黃瓜切起。
誰告訴你我很閑?
至少你看起來不忙。
我哪裏不忙了?我……他猛然察覺自己現在的确不忙。他近午起床,發呆,四處走走,讀讀閑書,罵罵來電打擾他安寧的下屬,甚至睡個午覺……用閑得有些發慌來形容他也不為過。
再忙也得吃飯吧?你不想吃嗎?
我當然想……等等,我今晚有飯吃了?只要他搗碎這缽魚肉?
你總算懂我的意思了。
是你說得不夠直接。他埋怨道。轉過身,開始動手。
我一開始就直接叫你這樣做了。他搗東西的聲音聽起來很不順耳,她走到他身旁察看。等一下,你的手好奇怪。他的手僵硬得像機器人,她笑,輕撫他手腕。沒有人在跟你拼命,放輕松,自然一點,不然你一會兒手就酸了。
你管我,我喜歡這樣弄。他微惱,背過身,搞得更用力。
你那樣弄不好的。拿來,我弄給你看。她拉他的手。
嗦!去煮你的菜。他真搞不懂她。不是板着臉對他視而不見,就是命令他做事;現在他做了,她又想插手,還一臉笑。
我弄給你看,笨蛋。她不達目的不罷休,動手搶缽。
你說誰笨蛋?他停手,抓住她,另一手把缽捧高。
沒有啊,哪有?這裏除了他之外還有誰該被罵?笨蛋。她踮腳尖。拿過來啦。
你拿得到就拿去。他将捧缽的右手舉得老高。
你放開我,我就拿得到!
他放開她,她往上跳,連他的袖子也沒抓着。
哈……情勢逆轉,她像只小猴子在他面前蹦跳,他突然覺得有趣。
你笑什麽笑?給我!別欺負我矮!
她扯他的衣領,不認輸地攀住他脖子,往他身上爬。給我!
她兩腿圈在他腰間,他左手本能地托住她臀部,尋求平衡。你小心點。
喂喂喂,家裏明明禁止發生性行為的……不知何時來到兩人身旁的松爺既搖頭又嘆氣。
啊?兩人詫異地望向松爺。
松爺若無其事,低頭對懷裏的小黑豬補上一句:美美,聽見沒?
爺爺!沒事別說些會讓人臉上多三條黑線的話!
她略帶尴尬地離開骥少縱的身上。
女房客表示三餐自理,所以和以往相比,餐桌前只多了一個骥少縱。
因為小文已經被有錢人訂走了。爺爺口含着白飯說。
很好吃吧?這魚丸子。徐舞文舀一口熱湯喝。
很有錢很有錢的人。爺爺咬小黃瓜片咬得卡滋有聲。
嗯,因為是我技術好的關系。骥少縱看看兩人。他愈來愈習慣這家人各說各話的行為模式了。
小文要當新娘子喽。爺爺一副沾沾自喜的表情。
你把魚肉攪碎需要什麽技術?徐舞文瞄骥少縱一眼。她煮湯調味才需要真功夫!
所以家裏禁止發生性行為。爺爺咬一口剛才現做的魚肉丸子,舌頭有點燙着,嘴歪了歪。親親抱抱也不準。
他滿足地咀嚼飯菜,過了一會兒才發現另外兩人停下碗筷看着他。
他于是低頭:美美,聽見沒?又想神不知鬼不覺地轉移焦點。
爺爺,把話說清楚!徐舞文被板着臉問,嚴厲的聲調令一旁動物們的神情緊繃了一下。
他說你要嫁有錢人了。骥少縱悠哉地繼續用餐,他等待的正是這一刻。發火吧,無奈吧,哭泣吧!
我早就聽見了!她吼他,不用他多嘴。爺爺,你擅自聯絡投機客的喽了?
我吃飽了。爺爺放下碗筷。
別走。我看到客廳電話旁有一張什麽心霸集團……叫什麽羅成的名片。當時她便起疑。
啊,原來掉到那裏去了。怪不得他找不到。
爺爺!她真的要生氣了。
他們威脅說,不把小文嫁他們老板,他們就要放火燒這兒。
咳……骥少縱險些噎着。喂喂,他聽到的可不是這樣。他看松爺,松爺一臉自在。這個奸詐的小老頭兒。
那你也不能随便答應啊!徐舞文覺得奇怪。對方觊觎的是這塊地,怎麽會把腦筋動到她頭上?
因為人家是有錢人……爺爺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美美往外走。因為小文這次不嫁以後就嫁不出去了……
呵……說得好。預期她會氣得跳腳,他捧着半碗白飯後仰。
但徐舞文沒有大動作,喃喃道:難道他們知道房子在我姐的名下,土地的所有權人是我?
土地所有權人是她?羅成他們搞錯下功夫的對象了。
你有聽過什麽心霸集團?她問他。
規模龐大,很有企業良知,深具潛能的新興商業集團。這可不是他自誇。你沒聽過?
是大公司?負責人不會長得像爺爺那樣吧?
小姐,要長得像你爺爺那樣并不容易。居然把他假想成糟老頭兒,實在是……
卑鄙小人。徐舞文罵。
這樣罵辛苦扶養你長大的爺爺不妥當。不過他倒是挺樂見他們反目成仇的。
我罵的不是我爺爺。她又罵:無恥、下流,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敢情她罵的是他。你不是天鵝,人家也未必是癞蛤蟆。
她将飯碗重重放下,他現在如果在我面前,我就叫阿弟他們咬得他體無完膚!
他的确就在她面前,但聽她這麽說,他當然不會承認了。
你們賣出這塊地,幫忙促進這裏的開發,自己則搬到比較熱鬧的地方住,有什麽不好?
當然不好,附近已經有工地開工,有空你自己去看看,一些珍貴的樹木全被砍光,原本住在那裏的動物怎麽辦?還有,你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幹嘛幫投機客說話?她的怒氣投射向他。
敢情我還是你養的,和阿弟它們地位相同?他的臉不自覺也繃緊。
嘿,小白臉!爺爺神出鬼沒地從後門外晃過,冒出這麽一句。
不準你吃!她阻止他伸出筷子夾菜。
不吃就不吃。他放下碗筷。又不是什麽山珍海味。
沒工作又付不起房租的人還敢挑食?
我……他聽見自己的手機鈴聲由遠而近傳來。小米!
貓咪小米咬着他作響的手機,進廚房繞了一圈,又飛快地跑出去。它不僅不怕,反而愛上鈴鈴叫時的手機。
小米!把手機還給我!如果是他的下屬打來,他有事問他們。你這只狡猾的……啊!他追上樓,腳步滑了一下。小米!站住!
小米在二樓走廊盡頭輕盈地轉向,躍奔下樓,幾秒後,他也來到樓梯口。
小……啊啊……他在同樣的地方滑了腳,碰碰地跌下好幾層階梯,屁股痛得站不起來。
我沒跟你說嗎?徐舞文捧着碗筷,來到一樓樓梯前,看着跌坐在階梯上的他說:你在幫阿弟洗澡時,爺爺勤勞地拖了地板,還四處上了蠟。
她的意思是,他跌下樓是他自己不小心?他撫着腰自行狼狽站起。
該死!只要他住在這裏,多災多難的日子便會一直這麽持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