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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4-24 20:16:01 字數:11151
抱歉,昨天趕不回來。雷純青放下花束。
沒關系。徐舞文瞥雷純青俊美臉龐一眼,見他順手将手機擱在矮櫃上,臉上喜悅表情略沉,問:今天也很忙,對不對?
嗯,只能坐一會。雷純青落坐床邊的椅子,看着她下病床。
那,我又可以買很多本有純青哥的雜志了,真好。徐舞文從小冰箱裏端出一盤綜合水果盤。純青哥,吃水果。
雷純青微笑點頭。你別多花錢,有我比較滿意的作品,我會寄給你。你的傷沒關系了?
傷好一大半了。你不用寄給我,我現在除了收集你的照片,沒別的興趣。對了,待會兒就要辦出院手續。
今天出院?雷純青微怔。
對啊。徐舞文靠着床畔站立。所以,純青哥今天能來,真是太好了。
嗯,幸好來了,不然又不知道下回什麽時候才能見面。
徐舞文低着頭。我……爺爺,還有阿弟它們,見不到純青哥,會一直想……聽到他說不知道下回什麽時候見,她心口沉甸甸的。純青哥那麽忙,見不到我……我們,應該無所謂吧。
剛咬下一口蘋果的雷純青略頓了下,咀嚼後吞下,說:沒這回事。
她眨眨眼。是嗎?
見到你,不知道為什麽,便覺得很安心。也許因為像家人吧,在她面前可以放松自我。
我也是,我見到純青哥,就……她的心跳突地加速。就……
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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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就心花怒放,喜歡的情緒漲得好滿好滿。純青哥,你今天有帶名片嗎?
有,當然有。他從名片匣中抽出一張。給你。私人住址和電話,我事先寫在背面了。
謝謝。她從背面翻到正面,再翻回背面,細瞧上面的每個字。
公司真的就在附近對不對?醫院前那條大馬路一直往下走就是。
其實這附近她不熟,單看公司地址一點概念也沒有,不過經過他的說明,她就知道了。
我可以偷偷去你的公司找你嗎?
咦?
他驚訝的模樣讓她氣餒,忙自問自答:一定不行的。你已經是個公衆人物,胡亂去找你,害你被誤會就不好了。你公司的人一定會笑你怎麽認識我這種鄉巴佬、怎麽可能看得上我……
嗯……
他居然同意她的說詞……忍着心上像被刺一刀的疼,望向他,發覺他若有所思。
純青……哥……她喚他回神。你有什麽心事嗎?看起來好像有煩惱。
他扯開嘴角,笑得不自然卻仍有獨特的迷人味道。本來想麻煩你幫我一個忙,不過,還是算了。
純青哥,你有喜歡的人了?女人對這方面的直覺向來很準。
沒有。是……
哔哔!哔哔!水果盤旁邊的手機響起。
你該走了?她感到郁悶。
嗯。顧及她的情緒,他沒有拿起手機察看簡訊,站起身。等一下出院,你怎麽回松櫻舍?
有個房客會來幫忙。她看着他。男的房客。
那就好。聽聞有人幫忙,他随即放心。小心點。我走了。
我在想,純青哥你都不會吃醋嗎?她向來覺得純青哥最溫柔體貼,這一刻,突然覺得他好冷漠……
雷純青認真想了一下。會啊。你愈來愈可愛,想到哪天你有了男朋友,甚至結婚,我心裏一定很不是滋味。
我要把你這話當作你喜歡我。想不到雷純青立刻浮現意外又無奈的表情。啊,對不起,我不是……
沒關系。你高興就好。
真的?這表示……
我得走了。
純青哥再見,路上小心。
骥少縱來後,徐舞文開始收拾東西,想到待會兒回去的交通問題,問道:你都是搭幾號公車來這裏的?在哪轉車?
幫忙把病房略作整理的骥少縱看她一眼。我開車載你回去。別開頭。
是嗎?車子是借的?她嘻嘻笑了兩聲。你也有朋友啊。
骥少縱眨下眼,方才進門便發覺房裏又多了束花。
純青哥來過,心情很好?他問。
沒錯。放下行李袋,她朝他走近。
她到他左手旁,傾身貼向他身側;他不動聲色地打量她的靠近。
果然不一樣。她後退一步。
心跳的速度?他仍舊沒什麽表情。
你怎麽知道?
很榮幸能和你的純青哥放在一起被比較,也很同情你的純青哥。他轉身背對她,将散置的書報雜志收成一疊。
她又趨近他,拉他衣袖。需要我提醒你,心口那股痛痛的感覺是因為吃醋?
他揮手臂甩開她手。不需要我提醒,你好幾天沒洗頭,還有,你又在自作多情了吧。撫平被她扯皺的衣袖。
不洗頭又不是我故意的。她踱至鏡前,看見自己發根明顯泛油光,抓起發尾嗅聞:很臭?側眼瞄鏡,依稀看到後腦綿布,傷口上的頭發剪掉了,她知道,但這才發現自己吃飽睡好,臉色還不錯,樣子卻有點糟。
你的純青哥應該沒聞到。除非擁抱在一起了。
她回身對着他。我的純青哥……掩嘴展開小女人的嬌笑。
骥少縱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看到櫃上有支純白色的折疊式手機。這手機是他的?他忘記拿走了。
純青哥的手機!她走過去拿起。沒有手機,他一定很不方便。她抓起錢包往門口走。
你做什麽?
他的公司就在附近,拿去還他。說這句話時,她已跨出房門。
喂,等東西都收拾好,我再……思及見想見的人,她絕對一秒也不肯多等,遂想随她去,但過不到十秒鐘,他拉開門,快步追上她。
步出醫院大門,左轉走在人行道上,看看兩三棟大樓門號後,徐舞文暫停步,打開錢包,拿出先前雷純青給她的名片,确定方向沒錯,她繼續往下走,對身旁如影随形的人說:
你跟過來做什麽?她把手機還給純青哥後,會馬上回去。
他跟過來做什麽?他想到她是一個人到不熟悉的地方,便追出來了。
好吧,他承認他擔心她。
你……他欲言又止,想想,算了,她身上仍穿着充當睡衣的老舊T恤和運動褲,腳下踩着一雙室內拖鞋,也沒什麽不對。
找到名片上的住址所在,進入大樓內,牆上列名的公司行號中,十三樓确是雷純青隸屬的模特兒經紀公司。
一樓大廳來往的人頗多,徐舞文打量四周,杵在大門附近幾個人的談話傳入她耳中。
搞什麽?不是說立刻下樓集合出發,人都到哪去了?車子不能停在路邊太久。
從他們有人手上拿着相機,及地上的攝影器材看來,好像是專業攝影小組。
今天問題兒不少,可能又出狀況了,再等一下吧,反正這裏還滿涼快的。望着從電梯間走出來的人。下來了。
雷純青和一名男子率先自大廳底處走出,身後跟着幾名美麗女子。徐舞文立在說話的人右後方,骥少縱在她身旁。
啧。看到男子當衆攬雷純青的肩膀,罵道:胡搞瞎搞。
你說雷和Jack?雷是被硬纏住的。
名為Jack的男子回過頭,似乎受到慫恿或單純地想炫耀,大庭廣衆下,扳過雷純青的身子想要親吻他。
公司一堆男的女的幹嘛都鳥他?分明有毛病。
一名女子在Jack得逞前,沖過來狠踹他後腿,并用力推開他!其他女模特兒有人驚叫、有人嘻笑。衆人出現時,優異的外表便吸引經過大廳的所有人目光,這下更惹人伫足觀看。
哎,又吵起來了。我跟雷說過,找個人定下來,別再讓Jack和優妖幾個人為了争奪他整天吵來吵去,他說好。
女子圈住雷純青手臂,男子用力推她一把;兩人互瞪,雷純青在一旁好言相勸。
沒見過他跟人說不好的,他腦子有問題啊。
連你也關心他,表示他很好。
骥少縱看徐舞文,以為她會沖上前去,但她站着不動。而大廳中央互瞪的兩人終于動起手來,雷純青介入兩人之間,卻勸架不成,反成為兩人拉扯的對象。
真是難看!激烈拉扯令圍觀的人愈來愈多。
就跟你說雷愛的是我!你聽不懂中國話嗎?女子将雷純青拉向自己。
你智障!雷愛的是我!男子立刻罵道,并使反力。
是我!女子力氣輸人,遂往前靠着雷純青。雷!告訴他,你愛的是誰?
哼。男子攬住雷純青的腰。告訴她,你愛的是誰?
雷純青的表情十分為難,嘆了口氣,顧不得現場有多少人觀看,答:都愛……
聲音很小,但從嘴型便可看出他的答案,令這頭的人跳腳。去他的!他白癡啊!都不愛就說不愛,幹嘛……天啊!難不成他……
唉--另一個人在圍觀衆人議論紛紛之際,走到大廳中央鬧事人前,幫雷純青平息紛争。
這是怎麽回事?連骥少縱也看不懂。只覺得一群俊男美女關系亂七八糟,形成尋常人難以理解的薔薇花世界。
他搖搖頭,轉眼一瞧,徐舞文不見了!顧不得事件如何收尾,他快步步出大樓,左右觀看,徐舞文後腦有傷,很好認出。
她走在與醫院反方向的人行道上,然後,突然停步。
骥少縱跑過去,徐舞文正望着映在玻璃門上的自己,面無表情。
我的樣子很像瘋女十八年對不對?有夠邋遢。
不像。硬要說像的話,也只像兩年而已。
徐舞文看到前方有家大書店,移動腳步走過去。
骥少縱跟着,但從書局出來的人目光奇怪,似乎總多看他兩眼,他不禁略頓住。再起步,險些撞上自己--那是一張貼在店前的大海報,比他本人還大的半身照、他的姓名及頭銜全顯着地印在上頭!
走進書店,一大疊以他為封面的雜志擺在財經雜志區前,鬥大标題為總裁素顏系列報導之一。他什麽時候接受專訪了?身着休閑服、頭發未往上梳的生活照,更不可能從他手上流出!
肯定是魏摩紀搞的鬼。真是該死!
徐舞文在時尚雜志區前翻閱雜志,大部份的人都是經過他現在所在的地方走到那邊,也許,她已經看到!畢竟這一大疊雜志比其它高出一截,十分醒目。
他拿起一旁的雜志,覆在以他為封面的那一大疊雜志上,離手後,發覺自己手心發開。他會跟她坦白,但不是現在。
轉過頭,她已不在原地!他環顧書局,找了一下,發現她結完帳,往外頭走。
他起步要追,又被自己的大海報吓着。海報裏外都有,又印了一大堆廢書,不知魏摩紀那家夥給了出版商多少錢這樣找他麻煩!
出了書局,看到徐舞文走在商家騎樓下,經過一家便利商店後,停步,回身到店外的回收筒前,撕開手上的紙袋,揉成一團,丢入回收筒內。接着竟連雜志封面也用力撕下,又揉成一團,又丢!
骥少縱過去,輕拉她手腕,說:回去吧。她後腦有傷,一頭亂發,穿着拖鞋、舊衣,加上撕書、揉紙時像在報仇雪恨的兇狠表情,怕真會被當成瘋子。
徐舞文被他拉出騎樓,在行人道上,甩開他的手,側眼瞪着他,開口道:騙子。
骥少縱心頭重重一驚!
徐舞文瞪他,紅了眼眶,再張開口時,手上雜志掉落地,攤開的頁面是雷純青的全身照,她微愣了下,神情沮喪。
骥少縱彎身想幫她撿起雜志,她突然哭了起來。
純青哥大騙子!她嚷着,不由自主地窩入骥少縱懷裏。
嬌小的頭顱靠着胸膛,骥少縱垂睫,瞧見她秀氣可愛的五官扭曲變形,哭得狼狽,聲音也走了調。
不喜歡我就直接說嘛,為什麽要說我高興就好?他誰都愛,我怎麽會高興?原來他在外……在他工作的地方是那個樣子,他果然沒想過再回松櫻舍了……我還守着松櫻舍癡癡等他做什麽?嗚……嗚……
骥少縱舉手想覆住她抖顫的肩,她卻捶打他出氣,碎拳像在咒罵他這人也沒好到哪去。然而,捶打後,又情不自禁緊靠着他,哭濕他的胸口。
我是怎麽了?我也不知道……好不容易見到他……想到下回不知道什……什……只好厚臉皮地才着他問喜不喜歡……
眼前的胸膛太溫暖,她一把推開,嗚哇地大聲痛泣,引人側目;骥少縱想靠近,她用力揮手打開!
她搖頭:我不要只講……只講電話……以前覺得接到他電話就很幸福……現在才知道……嗚……一點也不……純青哥大騙子!我只喜歡他一個人,他怎麽可以誰都喜歡?他是什麽東西?他是什麽東西--
骥少縱硬是緊緊擁住她,任她出氣;她揮拳、大叫後,漸漸平靜下來。
幹嘛來看我?出現那麽一下下,就讓我暗暗發誓絕不會對其他人動心……
別哭了。
又看到一串淚水自她眼底垂下,他明白她有多在意雷純青了。
雷純青說都愛的場面,有其可議之處。雷純青有為難,她有傷心,而他……他糾在一起的心……是什麽?算什麽?
真是可笑。他以為她知道他的身份了,結果只是空煩惱。哪怕把十本封面是他的雜志擺在她眼前,她也不會留意到的。
她都說了,她的心中只有雷純青;有雷純青在,她對誰都不動心。
叮咚!叮咚!
披薩!披薩來了!松爺抱着美美忙往前頭跑,在廚房門前與骥少縱錯身而過,停步轉身,小白臉,給我錢。
骥少縱拿出皮夾,抽出紙鈔,驀然覺得奇怪。為什麽我又得給你錢?這些天松爺遇到他就跟他要錢,他哪有欠那麽多房租?
給我!松爺搶走一張千元大鈔,滿不在乎地:反正你是有錢人嘛!聽到又一聲叮咚。來喽!
白鵝和貓咪跑過他腳下,亦往前廳奔去。
穿過廚房,走出後門,看到阿弟嘴上挂着一個袋子,想跑,又停步,猶豫不決。前頭爺爺的歡呼聲傳來,它兩眼一亮,張大嘴,垂涎欲滴,非常興奮地跳躍般跑向前頭。
幾個紙團從被甩落地面的袋子中滾出。
徐舞文坐在廊下發呆,大夥本來想安慰她,結果披薩比她重要許多。到她背後,木質地板上被撕的那本雜志顯露的是雷純青的頁面。
撕到這就舍不得撕了?他出聲。
徐舞文擡頭看他,低頭瞥一眼雜志。撕到那裏時氣就消了。轉頭面對前方。
骥少縱落坐她右側。你要罷炊到什麽時候?前頭那群家夥天天叫外賣,開宴會般嬉鬧得無法無天。
沒心沒肝沒肺的人不要跟我說話!
關我什麽事?對那不男不女的家夥氣消,卻對他生氣?他把雜志仍得封底朝上。
人家還在難過,你卻只想到吃飯。這還不關他的事?難怪失戀是痛苦的。
很高深的領悟,沒有失戀的人果然不懂。明明就是遷怒。
失戀的痛苦在我愛的人竟然不愛我外,更在于周遭的人竟嘻嘻哈哈,絲毫不體諒人家的感受!
你喜歡上那種沒用的人,教別人怎麽為你感同身受?痛苦?更在于自己的沒有眼光吧?立刻挨一對紅了眼眶的黑眸恨瞪,只得改口:好,是我無法理解那家夥的好,不過,如果是我,我不會那麽死心眼。
等你有喜歡的人,還說得出這種大話時,我才會佩服你。
你不是一口咬定我喜歡你?
你不是打死不承認?她反問。
承認會讓你好過些?
單單你這句話,誰聽了都不會覺得好過。好像人家很稀罕他的喜歡似的,她不屑!
你何不說得更刺耳一點?他也板起臉孔。基本上我的存在就讓你覺得不舒服之類。
徐舞文看着他。住在我們這好一陣子,除了自大外,你多了點自知之明嘛。
什麽?我自大?
這下自大淩越自知之明了。
自大總比不男不女好吧?而喜歡不男不女家夥的你又有多聰明?
你幹嘛做人身攻擊!
因為他受到人身攻擊!這足以令他火大了吧!深呼吸兩次:我是應該道歉,而且得反省自己怎麽會被一個性格扭曲、壞嘴巴的女人輕易激怒。
她性格扭曲?她嘴巴壞?我本來就覺得你很讨人厭,現在更……
別說出來!
兩人互瞪,眼中皆迸出火光,誰也不讓誰。
與她一般見識的自己實在可笑,簡直也是無理取鬧!他在這裏做什麽?根本沒有意義--突地,有東西躍上他的背,不用回頭,便曉得是大狗阿弟。
阿弟,你滿嘴披薩的味道,走開。
哈、哈……嗚唔……興奮不已的阿弟猛然一僵。
骥少縱也忽然寒毛直豎,臉色整個不對勁。
沈小姐。徐舞文喚立在他們背後的沈繪裏。
沈繪裏舉腳,阿弟惟恐被燒着似的跳下走廊,尾巴夾在後腿之間。沈繪裏前進一步,它遠在三公尺外,卻仍吓得後跳,最後甚至惶恐跑開。
來玩牌。沈繪裏在骥少縱和徐舞文之間蹲下,徑自發起牌來,一邊說:在我的房間也聽得到你們吵架。
徐舞文趕緊道歉:對不起。一定常常吵到她……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見面總是吵吵鬧鬧……沈繪裏抽空碰了下鏡框,繼續發牌:是愛情嗎?
另兩人一愣,同時搖頭,開口想否認,卻沒說話機會。
愛情很俗氣對不對?手上牌快發完,她擡頭看了兩人一下。吵架吵贏了是真的贏嗎?先告白的人,就是喜歡對方多一點,就是輸嗎?
一整副牌平分成三份,最後剩餘的一張擱在三人之間。多一張,有梅花七的人拿去。沈繪裏改成坐姿,整理自己的牌,道:玩排七。
明顯是不可不玩的氣氛,骥少縱只好拿起牌,看了一下,默默将多的那一張牌收起。
徐舞文同他說:梅花七先拿出來。
骥少縱照做後。
徐舞文出紅鑽七,解釋道:不同花色中,七是最先可以拿出來的牌,然後像接龍一樣,依同花色八、九、十往上排,或六、五、四、三地往下排。
沈繪裏出梅花八,排在梅花七上方。
輪回到骥少縱。有很多牌可以出時?
保留影響力最大、對自己最有利的牌。比如七啊八或六的,讓拿到後面牌的人傷腦筋。
骥少縱想了一下。自己拿到後面牌時,就快把七八六排出來,以求快點解套?他出黑桃七。沒錯。徐舞文出黑桃六,擺在黑桃七之下。
沈繪裏看地板上已出的牌,再看看自己手上的牌,似乎已陷入窘境。沒有牌可以出時,就蓋牌。蓋牌時,當然選最不利于他人的牌來蓋,也就是從肯定要你死得比我慘的角度,來考慮蓋哪張牌。她抽出一張牌,蓋在自己腳邊。
也得小心別害不到別人,反而害到自己。徐舞文補充道,看着骥少縱,等他出牌。
跟人生很像對不對?沈繪裏看着兩人出牌,側頭:搞不好愛情也是。
繞了兩圈,徐舞文已無牌可出,先前沈繪裏已蓋牌,于是她問骥少縱:紅心七在你那?他遲遲不擺出紅心七,很傷腦筋。
沒有。沒在他那。
那就怪了。徐舞文看沈繪裏。
我蓋下了。沈繪裏翻開先前蓋下的牌,正是紅心七。很猛吧。鏡片問過一抹光。
這算犯規吧。而且,你沒其它紅心牌嗎!就這麽蓋下不也毀了她手上其它同花色牌?
沒錯,我多的是紅心牌,所以我說很猛吧。她将全部牌一攤,望着牌上一顆顆紅心。啊,愛情是不是要像這樣?
不顧後果地蓋牌?那會輸很多,而且會被人說沒牌技更沒牌品。
是不顧後果地想愛就去愛!沈繪裏才不管那麽多,端着鏡框。糟糕。
怎麽了?
我是天才。弄亂眼下的牌,她站起身。不玩了。轉身喃喃自語地入屋。
真是難懂。而人走了,牌已亂,不用玩了。兩人同時将手上牌攤下,同時洗起牌來,當察覺時已來不及收手,兩人的指尖相碰在一起--沒有電流竄過那麽誇張,但不自覺地就這麽停止住。
兩人擡眼對視,骥少縱的手悄悄覆在她之上,心中愛或不愛的疑問倒是沒有,一切那麽自然,兩人互相接近,唇與唇将貼上--陽光刺人,兩人拉開距離。
好可惜哦。一旁大咧咧看好戲的松爺嘆道:當我不在,當我不在,反正你遲早都要嫁他的,嘿嘿嘿……松爺剔着牙開心地走人。
骥少縱将撲克牌收攏。
徐舞文的視線從他手上的撲克牌轉向他的寬闊胸膛,那日伏在他胸上哭泣的感觸驀然蘇醒。當時她仍然覺得他這人讨厭,卻忍不住偎向他,聽見他的心跳紊亂不整,她卻覺得溫暖,想倚賴他,又別扭得打他……
是愛情嗎?徐舞文一怔。不,當然不是。這個人,可是……停!她停住思緒,刻意不往下想。
我也要去叫個披薩來吃。她站起身,朝他伸出手,道:給錢。
骥少縱放下撲克牌,拿出皮夾,給了她一張千元大鈔。
她當真大方收下。不問我原因?瞅着他的秀氣瞳眸帶着些許詭異。
原因?豈敢問呀。他仰頭看她。人在土匪房,猜四個字成語。
人在土匪房?意思是他們家一屋子土匪就是了。
想必是'心悅誠服'這四個字喽?
一部份是。他又拿起撲克牌,交疊洗牌。标準答案改成九個字好了。
九個字?太拉雜了,改成兩個字怎麽樣?不等他同意,便丢下兩個字:無聊。轉身走開。
脾氣真差。骥少縱搖搖頭,随便抽了一張牌,紅心A。
手機鈴聲由遠而近傳來,他看向後門,貓咪小米術着他的手機出現。
他接過手機接聽:是。她送了回禮,你擋住了?做得很好。那麽,這回送成套的珍珠首飾,卡片上就寫……他輕搔小米柔軟的下颚。寫'請你嫁給我',署名'瘋狂愛你的摩紀'。
貓咪舒服地側躺下,骥少縱挂電話,手機擺在貓咪身旁。
人在土匪房……他是身不由己得心悅誠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