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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4-24 20:16:01 字數:10476
純青哥最好了,不像某人。
純青哥,謝謝你又來看我。不像某人。
公司在附近。抽空或順路繞過來都方便。雷純青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她。今天好多了?
嗯,不過不小心碰到會很痛。還是純青哥關心她,不像某人,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躺下時可得小心。雷純青微笑,勸道:出院回家後更得小心,別再發生同樣的事。
徐舞文溫馴地點頭,再次覺得純青哥實在好好,不像某人唠唠叨叨。
純青哥,你什麽時候回松櫻舍?她懷念每天見得到他的時光。
我也很想回去,可是一直沒有時間。雷純青有些無奈。
模特兒的工作很辛苦哦?他所說的回去似乎只是坐坐,他不可能再搬回松櫻舍了?
趕工時候,或行程排太滿,才會覺得辛苦。不過辛苦的時候想到松櫻舍,心情便愉快起來。想起阿弟和爺爺他們,雷純青笑了。那笑容挂在別人臉上是憨笑,在他臉上,美麗得讓人仿若聞到花香。
你好像很忙,所以我不太敢打電話找你……其實撥過他留給她的行動電話號碼好幾次,但總是沒有接通。他搬離松櫻舍那天,她就該明白他不會再回去了……那她在等待什麽呢?
對了,我換號碼,也搬家了。前天晚上回之前住的地方找東西,接到爺爺電話,才知道你受傷住院。昨天我給爺爺一張新名片,他沒跟你說嗎?
徐舞文看着他,搖搖頭。好久不見,他真誠善良依舊,她好崇拜、好喜歡……
我遇到他再跟他問清楚。突然想起爺爺也動不動便不見人影。
沒關系。我今天沒帶,明天來的話再帶一張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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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明天沒帶也無妨,再請他寫給她。純青哥,和你一起工作的女生……那些女模特兒,很漂亮?
嗯,都很漂亮。
答得完全不加思索,愛慕的少女芳心出現裂痕。純青哥太老實了。
那你有沒有喜……
哔哔、哔哔!鈴聲打斷她的話,雷純青打開折疊式手機看簡訊。
他站起身,向她微笑。我得走了。
純青哥。忽然想問清楚,她喚住他:你現在有沒有喜歡的女生?
雷純青回過頭,爾雅斯文的俊容一繃,露出為難的樣子。天啊,她讓她的純青哥為難了……
算了,當我沒……
哔哔、哔哔!雷純青手上的行動電話又響起簡訊鈴聲。好好休息,明天有空,我會再來看你。
他走出病房,合上門,一邊走一邊打開手機看經紀人傳過來的簡訊。外景車先出發,依他請求,安排一輛計程車在公司樓下等他。第二通指為了節省時間,改講計程車司機到醫院門口,他動作得快一點才不會延誤工作。
他合上手機,來到電梯間。今天南下外宿,不能出任何狀況,明天才趕得回來看徐舞文。很久不見,她還是像個可愛的妹妹,真的想找個時間回去看看阿弟它們。
電梯門開,一名男子走出來,兩人對上眼。對方率先別開視線,掠過他,身長高他幾公分。他望着對方背影,對方簡單的POLO衫、休閑長褲,看起來卻不像普通人物。
好像在哪看過……
他想着,電梯門關而不自覺,突地,一陣寒毛豎立,背脊發涼。
這幾天常常這樣,是醫院的問題?他看看左右,幾個一起等電梯的人看起來都很正常。
他打個冷顫,走入另一臺開啓的電梯,完全沒發現走廊角落一抹細微的光芒閃過。
這是他第幾次進病房前有人幹擾?
你來做什麽?看着魏摩紀從走廊的另一頭走來。骥少縱的眼神非常不歡迎。
停在病房門外,魏摩紀面對着骥少縱。聽說可愛的舞文小姐受傷,我謹代表集團前來致上慰問之意。靠近骥少縱臉龐,低聲說:并感謝她選擇由敵集團資助的醫院就醫。
骥少縱颔首。簡單地說,你來找麻煩。
至少我立場鮮明,不像有人為達目的,不惜纡尊降貴,把自己變成個大騙子。魏摩紀不若平日任人笑罵的泰然模樣,挂着淺笑帶諷說道。
你請回,病人不高興見到你。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魏摩紀伸手想握門把,骥少縱先一步遮住門把阻擋他。
魏摩紀後退一步。不讓我進去可以,咱們借一步說話。
擺手致指來時路後,魏摩紀率先轉身走,骥少縱在他身後跟着起步,也沒有留意到背後角落那抹鏡片上的閃光。
魏摩紀與骥少縱上至醫院的行政樓層,進入一間醫生休息室。
老大,我心情很不好。一進門魏摩紀便說。
看得出來。心情不好不該來找我。骥少縱合上門。
你的位置真不是人坐的。魏摩紀落坐沙發椅上。我快變成你了。近來常夢見自己變成一頭焦躁易怒的猛獅,唉,他當只狡猾自在外加潇灑的狐貍就滿足了呀。或許待會順路到精神科找心理醫生談談比較好。
放心,人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進化完成。骥少縱走到窗邊,手環在胸前看窗外。?
真可惡,以前我也是這麽幽默的。魏摩紀指控道。你學我。
以前公事再怎麽纏身,我也不曾自怨自艾。骥少縱不認為魏摩紀會讓工作壓力擊垮。他只是找他擡杠罷了。
所以你才會成為老大啊。
不若你出色。揪出蓮悅違法施工後,大家等你出下一招,你卻已經擺平。聽說那三名受傷的流氓因為擅自行動,又被狠訓一頓,而且蓮悅當家宣稱金盆洗手,從此将致力更正企業形象。
魏摩紀搖搖手指頭、眨單眼。私下請我幾個好朋友出馬罷了,小意思。別太放在心上。
一般人很少有那麽多位夠意思的好朋友。而且是美麗性感得足以迷惑并左右蓮悅當家做決策的女性朋友。你難過的是這個?為了公務狠心将紅粉知己往別人懷裏送?
我難過的是我沒有時間去倍增我的好朋友!鳴嗚。
你可以把事情交給底下的人。周旁的人全信得過。毋需事必躬親。
就是辦公室底下那些人讓我受不了,不知你之前給他們什麽好處,個個拼得像來賣命一般,沒一個有人性。他們簡直像勤做工的工蜂,鎮日在他耳畔嗡得他耳嗚!尤其你那個能幹的歐巴桑秘書,我和她沒仇,為什麽每天使勁排滿我行程?那麽愛談生意,我派她自己去談行不行?等等,你似乎聽得很快樂?
是很快樂。不過,魏摩紀提醒了他該找機會讓那些辛苦的員工放大假,體會體會優閑的感覺,就像他近來的日子,在徐舞文出事之前……
現在我總算明白,為什麽你追個妞兒,得丢下所有事情不管。不這樣,根本騰不出時間追求所愛。
你錯了,我只是落實你這位大老板的責任。何況是你提議我該休個長假。
我只說你應該休息一陣子。休息夠了,該回來了。你不回來也行,輪到我丢下一切逃跑。
骥少縱轉過身。你不會。
既然大家做得如此不甘願,不如結束營業?
看着他,骥少縱說:你舍得老板稱號,關門也行。
唉,被點中命門了。魏摩紀的雙眉蹙成八字。凡夫俗子都愛榮華富貴的。而他正是個标準的凡夫俗子。
你愛得可不只榮華富貴。更愛因着榮華富貴而攀附他的美人。你該回工作崗位了。他提醒他。
該回去工作的人是你。魏摩紀站起身。你以為我剛跟你扯這麽多做什麽?你被威脅了,老大。我會先告訴松櫻舍那些人,這醫院董事長姓鄒,算是骥先生你拜把兄弟,當初鄒老二堅持蓋這家醫院,美其名是推動慈善事業,其實是另一套坑錢的手法。我們生意人就是這樣,勢利是最适合我們的形容詞。是老大先不義,別怪他不仁。
還有呢?骥少縱走向他。
我還要告訴他們,他們怎會笨得引狼入室那個想拆了他們房子,把大片土地占為己有,順道染指他們可愛女主人的人,就是……
閉上你的嘴。骥少縱英挺的面容板起。該說的時候我自己會說。
望着骥少縱的眼睛數秒,魏摩紀揚起雙眉。
你不會是認真的吧?你們的進展,還停在幾乎一個世紀以前你采取主動的那個吻?骥少縱微征後蹙緊的眉像在問他怎麽知道--他當然知道,當他好幾天前問他曾主動吻過哪個女人時就知道了。你真有耐性,如果是我,我可按捺不住,畢竟兩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處處是機會呀。
他閉眼空想自己所說的處處機會,接着說:
女人永遠在等男人主動,多金與溫柔是攻城掠地的不二法門,這世上每個女人都可愛,而且沒有女人是追不上的。老大,恕我直言,你太遜了--呃,我以後會不會被自己這些話噎到?
會。骥少縱斬釘截鐵道。突地,背後一陣寒意,覺得很不對勁地轉身回頭看……
魏摩紀也望向合得好好的門,問:
怎麽了?
門外。
沈繪裏有些駝背、側耳附着門板,依稀聽見裏頭兩人的一些對話。
推了下下滑的鏡框,無意識地轉頭瞟後方一眼,眨眨眼,再轉過頭,背後那個姿勢和她一模一樣的身影還在。
松爺!他怎麽也會在這?
她轉過身,較她矮的松爺擡頭看她,她将眼鏡推近眼眸,确定他的臉色很難看。
美……美美……不只臉色難看,連因年紀大而有些混濁不清的雙眸也浮現水氣。不見了……
你帶小豬來醫院?這裏不是獸醫院,不能擅自帶動物進來呀。
美美……松爺左望右望,不知往哪找心愛寵物。
斜前方一間護士休息室響起尖叫。
呀!有……有一頭豬……呀!
哎呀,美美,怎麽可以去吵護士姐姐呢?松爺三步并成兩步,急切地跑向驚叫連連的休息室。沈繪裏臉上濃淡适中的眉毛輕扭。想去吵護士姐姐的是他老人家吧?
她再次側耳,裏頭好像變安靜了,什麽也聽不見。剛才聽見的也是斷斷續續,不過,夠多了,很多。又推了下鏡框,她轉身走開,搔搔發。
是她看錯了嗎?看清松爺難看的臉色前,她怎麽覺得他好像在笑?
回到門內。
沒什麽。骥少縱說。是錯覺吧。
我說真的。忠言逆耳,但他真的希望老大該适可而止了。你沒忘記你已經有個未婚妻歐小姐吧?難不成你以為舞文小姐肯委屈作小?
你忙得不夠。才會行有餘力管起閑事來。
我只是想點小風小花小雪小月的事調适身心。前幾天我和歐小姐吃飯,人家說你很久沒和她聯絡了。
骥少縱揚眉。你果然忙得不夠。還有空檔和人吃飯。
我是好心幫你。人家好歹是個大美人,還沒娶過門就這麽冷落人家是不對的。你們的事雖然還沒正式公開,不過從人家老爸有意收你當女婿開始,你就沒明确表态過,大家早當你默認了,你不會現在才反悔吧?人家是大財團,得罪了可不好過。
是不好過。骥少縱看着他。
那你就是會娶了?既然如此就快回來吧,再拖下去,我真的會使出小人招數。魏摩紀毫無畏懼地回視。
請便。幽深的黑眸更添複雜老成。提醒你,真正的小人,不會四處公告自己的小人行徑。魏摩紀縮了下寬闊的雙肩。真令人害怕,就知道跟你說狠話是沒用的。原以為松櫻舍讓你變了,結果,哼。
還是一樣沒有人性。
雷純青男身女形,他是gay。沈繪裏提起發皺的布包。
什麽?純青哥是……病床上的徐舞文好生驚訝。
沒錯。之前在電梯前,雷純青注視骥少縱背影的那一幕,被她看得一清二楚,印證她的看法。就算不是,我肯定他絕不會只愛女生。
純青哥……雷純青太過中性的形象,使得沈繪裏的話有着莫名的說服力,徐舞文不禁有些頭暈目眩。
至于另一個房客,我給他一個字--孬。不過。你最好小心他。
小心他?他怎麽了?
他……頭皮驀然發癢,沈繪裏搔搔癢處。松爺應該知道怎麽做,你聽松爺的吧。懶得多說。爺爺?現在大概滿腦子美麗又可愛的護士小姐,會知道什麽?
我先回去了。
好。這兩天很謝謝你,不好意思。
哪裏。
沈繪裏走到門前,伸手将握住門把時,門板被人從外面推開,她後退一步,讓外面的人先進來。骥少縱進門,赫然與沈繪裏面對面,吓得抵上門板,使門碰地又合上。
沈繪裏推推眼前鏡框,站着不動。骥少縱的心髒躍至喉頭,戰戰兢兢地往旁讓開一步。
沈繪裏略颔首,拉開門舉步離去。
骥少縱松一口氣。剛才他以為她會張開嘴,輕易地吞了他整顆頭顱……
人家給你一個字。
是嗎?想必不是贊美的字眼,他沒興趣知道。他若無其事地走向角落的小冰箱。
你幹嘛那麽怕沈小姐?
全家大概只有你不怕。連小霸王美美遇上她都會自動退避三舍,她還不可怕嗎?你不喜歡吃水果?昨天他買的水果原封不動地擱在小冰箱裏。
喜歡啊。水果是爺爺拿進來,有提到是他買的,莫名其妙的是,他人來了卻不現身。只是我現在比較想吃蘋果。
你該想想連哈蜜瓜都沒得吃的人。他看她是最喜歡跟他唱反調。
他們可以吃草莓啊。
他合上冰箱門,回頭看她,她非但不覺得說錯話,還朝他輕吐舌;他眼瞳一暗,別開臉,嚴肅的樣子令她露齒笑。
家裏情況怎麽樣?阿弟它們沒事吧?你弄什麽給它們吃?她當他被動物們折騰得直到現在才有時間來看她。
它們精力充沛得快把你家給拆了,餓不死的。他發現櫃上有兩束花。
是嗎?你可別趁我不在時,偷偷把我家賣了。和她打架的流氓公司應該已經解決,但她記得還有一家叫什麽心霸集團的在觊觎她家的他。
放心好了。他料得到送那兩束花的人是誰。到時我會是買家。
哈哈哈。真好笑。
骥少縱轉頭看她。這小妮子當真将他瞧得很扁,絲毫未懷疑他。
笑得這麽用力也不打緊,難怪連醫生都贊嘆你的複原能力快得驚人。
早上他說我過兩天就可以出院,我看晚點來時他又會改口,說我随時可以離開吧。薄被下的雙腿曲起,兩手交握。不過,我寧可多住幾天。
為什麽?一家子因為你受傷,搞得雞飛狗跳,你很高興?他走到病床邊。
我們家又沒養雞。她眨了下眼,擡睫瞄他。
他看着她。因為雷純青會來看你。
她微怔。沒錯,純青哥最好了,和某人完全不同。
他點頭。希望你的純青哥會勸你別再為房子的事亂來,因為某人早就警告過你,你卻全當作耳邊風。
你也知道我有純青哥了?她擡頭。
他望入她的眼,發覺她雙瞳晶亮得無一絲瑕疵。這麽肯定他是你的?
她的表情在一瞬間有些複雜,但兩秒鐘後,恢複成面對他時特有的古靈精怪模樣,說:我肯定你喜歡我是沒用的。
我喜歡你?他的雙眉挑得老高,像聽到天方夜譚。誰給你這樣的錯覺?
他否認得太過幹脆且絕對,讓她像迎面撞上一道銅牆鐵壁,很失面子。
你幹嘛給我這樣的錯覺?為什麽三番兩次出手幫她?單純地熱心助人?她不認為這樣的詞适合他。
我?現在産生錯覺的人是你,別把責任往我身上推。撇得一幹二淨。
好。哪天別跟我說你已經愛我愛得無可救藥,我一定會狠狠地拒絕你。她發誓。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把話說得如此絕對。他彎腰與她平視。對于她的惱羞成怒,他頗樂的樣子。我想我至少會考慮個三秒鐘,再婉轉地跟你說抱歉。
意思是到時候告白的人是她?
她橫他一眼!懶得跟你多說。愈想愈氣,念道:可惡,害我口渴得要命。
他老成持重地端睨她。面對你的純青哥時,不能像對我這樣,動不動便張牙舞爪兼耍潑,可以想見你的壓力很大。他轉身,倒一杯溫開水,再轉到她面前。拿去。
幹嘛?她又沒說要喝水。
你不是口渴嗎?口渴不就想喝水?
望着眼前水杯,她沒有伸手接,轉開頭,細聲道:我想喝珍奶,也滿想吃多汁味美的水果--需要削皮的那種。
他睨她數秒,略顯用力地将水杯擱下,不發一語地往外走。
你要去哪?徐舞文問。
骥少縱回頭。把所有需要削皮的水果買回來孝敬你這位挑嘴的傷患。最好把她給噎個半死。哼哼。她喜形于色。
他蹙眉,懂了。你不會又自作多情了起來吧?
那你就少做些讓人自作多情的事。她坐在床上直接探頭,想将床墊升起,抵着背部。
不愧是松爺的親生孫女。骥少縱搖頭感嘆。
什麽意思?她橫眉,已顯不悅。
好的地方像,不好的地方,更像。他上前幫施。
你想吵架嗎?她已經準備翻臉。
不想。和她吵,等于他水平和她相當,他才不與她一般見識。你是病人。他幫她按鈕将床墊的前三分之一部分升起六十度。
徐舞文暗罵他讨厭鬼,打他手臂:你弄反了,我要躺下。
骥少縱笑看她鬧脾氣,再按鈕将床墊移平。
她氣忿瞪他,忘記後腦有傷,用力地往後躺平。
噢!壓疼傷口,她痛得彈坐起。
見她捂着耳畔,疼得五官皺在一起,他緊張得落坐床畔,扶着她雙肩,着急問道:
怎麽了?很痛嗎?我叫醫生來!
不用。徐舞文愛面子,忍着疼。我騙你的,你看不出來?
他盯着她,她已改成無所謂的表情,且要舉手格開他雙手,他改抓住她手腕,在她掙紮間反轉她手肘制住她。
不準你再用相同的手法耍我!知道嗎?
幹嘛這麽……本想回嘴說他玩不起,但他會生氣,是因為真的擔心她。自覺太得寸進尺,她很小聲地:對不……
什麽?他聽不見。
對不起!
她沖着他大聲道歉,連帶想抽回自己的手,但他不放,将她雙手擱在她兩腿邊,以手緊緊覆住。他凝望着她。這個老愛無理取鬧、愛逼他妥協,看來發育得半生不熟的大女孩,他真的喜歡上她了?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或許,他該承認喜歡,該坦白自己的身份……
徐舞文不願直視他雙眼,目光左移右轉,落在他的手掌,手被他大掌覆住的感覺因而貢切了起來。他暖熱的手溫弄亂她的心跳,害她額側滲出了汗。
她擡睫,他還是望着自己。好好的一張臉定在她眼前,兩眼眨也不眨地對着她,讓她很不自在。她臉頰發熱,快溺在他黑瞳中。你幹嘛一直盯着我?
你不也一樣?他舉手,撫她後頸。痛嗎?
一點點……她老實回答。
小文……
粉嫩的紅唇太誘惑人,他前傾上身,兩人距離東近。她陷在他真誠的呼喚中,緩緩合上雙眼,忘了拒絕。
呼……呼……一道很殺風景的呼息,重重地噴拂在兩人臉頰上。
兩人睜開眼,轉過頭,被一張同樣近在咫尺的老臉吓一跳。
爺……爺爺!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松爺興味盎然。當我不在。你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見兩人不動,催促道:快親啊!快親!爺爺!
松爺應該知道怎麽做,你聽松爺的吧。沈小姐那句話,驀然浮現徐舞文腦海。唉,不過,沈小姐要她小心骥少縱,她也沒當回事呀。
問清楚兩人想吃點什麽,骥少縱步出病房,留下松爺陪徐舞文。
來到電梯前,等電梯的時候,他突然拿出手機,按下一個號碼,轉身走到角落。
電話接通,他出聲:陳秘書,是我。
是,骥先生。
對方是他信得過的下屬。幫我訂一大束玫瑰花給歐小姐。
玫瑰花?頗為訝異,但立即按捺住。是。
随花附上一張卡片。
卡片?請問骥先生要在卡片上留什麽訊息?
就寫……完美的唇形悄悄上揚。為你神魂颠倒的摩紀。
摩紀?她是不夠窈窕美麗的歐巴桑、行程總是排太滿的魏老板……以魏老板之名送花給歐小姐?是,我馬上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