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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4-24 20:16:01 字數:6183
骥少縱同阿弟承諾的很快,足足過了一個月才到來。
他追了近十個國家,硬是将魏摩紀逮了回來。魏摩紀可以不娶歐小姐,但必須有很好的理由,比如像他這樣。事實上,出國前,他抽走前期安排好的報導,賠償出版社損失,一切回複成謠傳,只是歐小姐肯定不是他骥少縱的未婚妻了。
回到熟悉的松櫻舍,一樓空無一人,他到後頭走廊,落坐廊下。
一只玩得渾身沙土的大狗出現在後院門前,他朝它勾勾手指。
汪!汪!阿弟飛速沖向他,興奮地跳到他身上,壓得他後躺。
你又變得這麽髒!離我遠點!收好舌頭!他不準它再舔他,推開它,但眉眼帶笑。
汪!阿弟坐不住,尾巴直繞圈,過了好一會,見他閉着眼睛不動,它才在他身邊趴下,安靜下來。
骥少縱閉着眼睛,不排斥就這麽睡着。
貓咪無聲無息地走近,前腳攀上他胸口,腳爪磨他上衣口袋。他睜開眼,拿出手機給它,它咬住,踱入屋內。
美美慢慢從走廊底端晃過來,他坐起身,待它大搖大擺地晃過去。經過他身邊時,它略停步,動了動員,似乎認出是他,一點興趣也沒有,繼續搖着屁股走開。
白鵝大衛找阿弟,呱呱叫了兩聲,阿弟跳下走廊,大衛振翅騎到它身上,兩動物一起出外玩耍。周遭恢複靜寂,他再躺下,微笑浮現唇畔,回到家了的感覺煞是濃郁。
天空蔚藍,輕風涼徐,空氣中,有着淡淡的青草味,他合眼小寐。
咚!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東西彈到他臉上,刺了一下。他挑了下眉,沒有睜開眼。
咚!咚!異物連着兩個掉落他的臉,他的眉蹙起,但還是不肯張開眼睛。
喂!清細的嗓音,從正上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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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眉宇舒展開,但仍然沒有反應。
喂!醒來!纖細的嗓音轉硬,不客氣地威脅道:再不醒來,我要用踢的了哦!
想她勢必擡起了腳,他稍稍睜眼,暫以手肘擋住光線。
他當真睡着了呢。等他适應日光,将手移開,她當着他的面,又扔他一個紙團!
他側頭閃,紙團砸中他面頰。會痛耶。
原來你還有感覺,是人不是鬼啊。
生氣就撕書、揉紙團,還砸人的臉,不是個好習慣。不過對于有暴力傾向的她,算是個對他人傷害較小的發洩管道。
你--她從袋子再拿出個紙團,狀似要丢下,卻停住。小嘴因惱怒而輕隊起。
他微笑。很好。孺子可教。
你不是回去娶那個有錢又漂亮的歐小姐了?
哪個有錢又漂亮的歐小姐?
你未婚妻啊!還裝傻。你這個背叛者、投機客、看到沈小姐就找媽媽的膽小鬼!不敢面對現實、逃避責任,你不是一走了之了嗎?幹嘛還回來?
我一走了之?小姐,是你趕我走的。居然重提他讓沈小姐吓得昏倒的往事,嘴巴真毒。
我……對喔。那你就好好陪在你那個又美又有錢的未婚妻身旁啊,幹嘛還回來我們這裏?你不是嫌我們這裏是間下雨就會滴水的破房子?
人總是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我暫時離開這裏一下,好體會這裏對我的重要性。也讓她弄清楚他對她而言算是什麽。而她的确回想起不少往事,多少确認了他在她心底份量的樣子。其實,讓魏摩紀離開臺灣無妨,跟出國逮他,維護老大尊嚴只是順便,他主要是為了拉開與她之間的時空,确認感覺。至于會滴水的屋頂,改天我會修理。
聽他說了人話,她表情和緩了些,在他身旁蹲下。那你的未婚妻怎麽辦?口氣還是冷淡中帶着不屑。
我哪來的未婚妻?
你不是說曾經是?她垂睫。真的變不是了?為什麽?你給我解釋清楚!
怎麽突然肯聽我解釋了?他始終優閑躺在地板上,興味地瞅着她。
快說啊!她催促。
說就說,別發火。一切只是謠傳,現在謠傳的主角變成別人,不開我的事了。就這樣,沒什麽好解釋。
為什麽會有那樣的謠傳?若不是他做了暧昧表現,哪來和人家千金小姐有婚約的謠傳。你說清楚!
你先解釋,你為什麽這麽在意我有沒有未婚妻?她固執得有點煩人,但他心中卻沒有任何不快。
你別想轉移話題?給我說清楚!
我累了。他雙手枕着後腦。讓我休息一下。閉上眼。
徐舞文看了他一會。需不需要我為你倒杯水,幫你擦擦汗,再替你捶捶背?
唔。是半夢半醒間的虛應。
安靜的空氣透露着一觸即發的訊息,他知道她将要發火了。真是可怕的壞脾氣。
你給我聽好,我要給你一個字。
什麽?他豎起耳朵。
你這個……笨蛋!呆子!臭豬頭!她拿起整個袋子。
嘿!不妙!他驚坐起。
他躲也沒用!她将一整袋的紙團朝他當頭倒下!
他想不到紙團攻勢的威力如此浩大,記得雷純青傷她的心時,她揉了四五個紙團就說氣消了,這回揉皺了這麽多,卻仍氣鼓鼓的模樣--他攤看一兩個紙團,其中有一張是他的訪問稿,他的嘴角往上揚起。
不是說只給一個字?
她一愣,跺腳:我會被你氣死,
骥少縱也愣,然後笑出聲。
你笑什麽?
揮開一些紙團,他又躺下。笑老天有眼。想當初,他會被她氣死,可是他心中不時出現的獨白呀。
哼!她不理他了,轉身走開,沒有發覺自己眼底唇畔盡是笑意。
一個字是嗎?她走後,他微笑喃喃自語,不再是'滾'字就好。
就讓她再多氣一會吧。
未料,才這麽想,便聽見她的驚聲尖叫!
啊--
骥少縱跑到前廳,發覺尖叫聲從二樓傳來!他快步奔上階梯!
啊--那是受到十足驚吓的尖叫。
怎麽了?骥少縱見到徐舞文站在二樓洗手間前,雙手掩着臉,他扶着她雙肩。怎麽了?
爺……徐舞文指着洗手間,臉蛋比紅蘋果還紅:爺爺啦!
洗手間的門上貼着一張紙,上頭寫着:沒有用戶,請方使用!
骥少縱敲門:松爺?
小白臉!松爺拉開門,一股熱氣随之冒出。你回來了!我好想你哦!他腰上圍着HELLO
KITTY浴巾,剛剛才洗完澡。給我錢,我要吃披薩!
爺爺!你洗澡為什麽不鎖門?還貼這什麽紙在門口!害她受到莫大驚吓,還得擔心會不會長針眼。
人家有鎖門……松爺低下頭。
你快把衣服穿起來!臭爺爺。
喔。當着兩人的面要拉開浴巾。
徐舞文遮住眼睛:進去裏面穿!
松爺照她說的做,骥少縱檢查門把。他真的有鎖門。裏頭看起來是上了鎖,從外面卻打得開。他轉動門把,重新上鎖,再轉動外面門把,這回又确實轉不動。門把有點問題。
爺爺在一樓洗手間的門口也貼了張紙,寫'故障!禁止使用!'。本來只有沈小姐房裏的洗手間出問題,怎麽連外面的兩間都壞了。
二樓這間還可以用。
小白臉!松爺穿好衣服,開心地對着他叫。
別再這樣叫我。
對啊……松爺也很樂意改口:你是投機客。
爺爺,我把這張紙撕下。廁所沒有故障,不用特意昭告世人吧。
不行!那是給女房客看的,她不好意思用外面的廁所,一直憋住不敢尿尿怎麽辦?
她房間壞的是排水系統,我昨天就找人來修了。她沒有撕下門上公告。待會再打一次電話。她轉身下樓。
小文,你洗澡要把門關好,洗完要記得穿衣服,別到處亂晃,不然投機客又會被你吓跑哦。
那是你,爺爺。她下樓,對投機客這三個字沒有反應。
午安。不速之客魏摩紀登門拜訪。
你來做什麽?骥少縱一臉的不歡迎。
來探望老大啊。他上山曬太陽流汗,老大坐在涼涼的屋內,和可愛的小姐一起看整點新聞,很悠哉嘛。你不是說舞文小姐由你簡單搞定,就算馬上拆了松櫻舍,她吭也不敢吭一聲?你忘了我是為了這個才跟你回來的?
你一定聽錯了。回話的卻是徐舞文。他應該是說就算我拆了他骨頭,他也不敢吭一聲。
他當然不會吭聲。魏摩紀咋舌,羨慕得很。要是我,我也只會喊爽。
看新聞的兩人瞪他一眼後,不理他,留他和站在他身前的大狗面對面。
大狗半仰着頭,像翻白眼般在打量他。
嗨。他舉手同它打招呼,阿弟哈哈地擡起前腳趴他的胸口。哇!他吓一跳,這狗看起來呆呆的,不過它的噸位以及那兩排銳利的白牙挺吓人。
他拍拍西服,邁開步伐。
你要去哪?徐舞文問。
可以借個洗手間嗎?
徐舞文指出洗手間的方向。在那邊。
魏摩紀颔首,走向她指的方向,過了一下,客廳兩人卻發覺他正往樓上走。
你幹嘛上樓?徐舞文又問。
那邊的洗手間外面寫故障。魏摩紀指着樓上。可以借用二樓的嗎?
好啊。大方答應。
不料,注意力才又轉到電視新聞,與昨天相似的驚叫又在松櫻舍響起!
啊--
兩人一起跑上樓!怎麽了?
你是誰?一道女聲從浴室傳出。啪地一個清脆聲響:出去!啊--
魏摩紀走出來,掩着左臉;浴室有白煙,還有香皂味。他合上門。
怎麽……沈小姐!沈小姐在裏面!門把又壞了!你!
她在洗澡?骥少縱問。
魏摩紀有些恍神,張着的嘴往上揚,很癡呆的笑。
你為什麽不敲門?
這裏明明寫請大方使用。反指門上紙條抗辯。
你這個人……沈小姐在裏頭一定很尴尬吧。我們先下去啦。她靠近門邊,撕下們上那張惹事的紙,說:沈小姐,對不起,我們下樓了。
下樓前,魏摩紀多看洗手間門口一眼,左臉右異者明顯的五指印。
我決定了。這裏果然是個好地方。老大,不如我們在這設立個開發案秘密總部吧,我明天就搬進來。
你要給我三個字?
魏摩紀吃完晚飯、選定房間後才走人;爺爺夥同衆動物們到雜貨店買零嘴;三樓沈小姐房間的燈是暗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了。松櫻舍裏只有徐舞文和骥少縱兩個人。
哪三個字?你白癡、你笨蛋、你活該?喂,你罵我還要我猜?她無條件讓他繼續住下來,他卻找打?
你全猜錯。他搖頭。她自己給別人的話全是罵人的,就以為別人也是一樣?
她不猜了。我剛問你,你那什麽開發案怎麽辦,你還沒回答我。
開發案不可能喊停,不過可以為了你喊暫停,重新規畫出一個你滿意的方案,畢竟這兒是你的地盤。然後,所有鎖碎雜事全丢給魏摩紀,他管底下人事,我管他,你管我,行了吧?
什麽為了我,真會講話。油腔滑調。
沒辦法,人在土匪窩。她看起來被油腔滑調得挺開心的嘛。
她蹙眉:又要猜四個字成語?還是九個字?他在凸顯她的笨嗎?
他将她環入懷裏:剛剛的三個字,你都還沒猜出來呢。
她又蹙眉,張口欲言--
他趁機挑起她下颚,深情凝望她,說:我愛你。
他傾身吻她!她仰着頭,柔軟的唇觸和他的愛語一起打動她的心。
她舉起雙臂環住他的頸項,回吻他。那是她的回答。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