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哭了?
該怎麽說?
我好心把你扛回來?我好心要陪你度過寂寞的夜?
顧舟覺得怎麽說都不對,索性把話給說開了,成了就是春宵一刻,不成……等不成再說吧。
“咳,那個……”
“有水嗎?”
對面的季沉問。
“啊?有有有!”
顧舟光着腚給季沉接了一杯水,看着季沉喝了兩口又放下,怎麽就喝這麽點兒?是不是吃飯也只吃這麽點兒?
“餓了嗎?我去給你下碗面?”
顧舟在沙發上半拉着眼沒有應聲,他不說話顧舟心都提到了心尖兒。問出來了又恨不得甩自己個耳光,奴相!這麽殷勤幹什麽?
不過季沉的不吱聲又讓他抓頭,他是要幹啥?
“我要睡了。”
說完他起身準确無誤的往卧室去上床拉被子一氣呵成,留下光着個腚的顧三少風中淩亂。
這人,到底是醉還是沒有醉?他鬼使神差的往碰着季沉的地方看去,玄關處整整齊齊的放着他和他的鞋子。顧舟是個粗慣了的人,鞋子都是亂脫,更別說今天扶着醉了的季沉了,鞋子就脫在了床邊兒。
怎麽?這人是起床看到鞋沒有擺放在合适的地方特意拿出來的?
顧舟覺得更淩亂了。
睡着的人已經呼吸均勻了,顧舟抱着個枕頭猶豫要不要走,這人都扛回來了還不能吃只能看看,可他到底是醉沒醉?顧舟活了這麽多年直來直去的,頭一次一晚上把腸子心肝兒都扭成了麻花兒,糾結半晌他放下枕頭,不能做點什麽還不能抱着解解饞嗎?
顧舟手碰碰季沉的見到他沒有反應像是壯膽了,貼着他過去。季沉的身上有酒味兒,但是更貼近他之後會聞到一股淡淡的像是草木清新又像是什麽熏香的味道,特別合他的心意,更像是有什麽催眠的功效一般,他聞着聞着睡了過去。
不知什麽時候他感覺身上一重,他手抱上去是人暖和的身子,他摸了摸脊背還覺得太瘦了。
在夢裏他想,這人是不是季沉?想着他的手往下落在他的腰上,如他所想一般,這人的腰是真的瘦,但是手滑進衣服裏去就能碰到他的肌膚,腰線流暢,經常鍛煉過的身體手感極好。
顧舟沒想到自己素了三年之後摸着窄腰還能把持得住,就這麽摟着睡。更沒想到這不是夢,一睜眼就覺得心口被什麽壓着,一看正是季沉。
顧舟的手還摟着季沉的腰身,季沉擡頭跟他目光對上眼神厭厭的,像是睡不醒的貓兒。
“醒了?”
顧舟咧嘴一口白牙,季沉從他身上下來,卻不防顧舟靈巧的一翻身朝他壓了下來,他趴着睡了一晚上正不舒服着,顧舟趁機身子壓了上他的。
“副隊,昨晚上睡得還好嗎?”
“還湊合。”
季沉一如往常的生冷調子,卻因為剛睡醒而帶了一絲絲的睡意的慵懶,顧舟聽在心上像是有一只小奶貓在用小尾巴掃着一般。
讓人心癢癢。
“副隊睡了我就這麽走了?住個酒店還要付錢呢!副隊打算怎麽算我們這筆賬?”
季沉眼神變了變,在他有動作之前顧舟在他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道:“就這樣吧。”
季沉卻已經擡腿以膝蓋擊向顧舟,同時拳頭攜風至他面門,好在顧舟的反應快從床上翻身而下還沒有摔在地上。
“我說,副隊你也太狠了吧。千年修得共枕眠,你就狠心這麽對你一起修行千年的人?”
季沉看了看時間起身往外走,顧舟立馬像是條蛇一般的攔在門口,“副隊着什麽急?我們一起吃個早飯,然後我送你去警局?”
“你這個人。”季沉開口,眸中神色變換,顧舟洋氣下巴,頗為驕傲樣,誰知道季沉只是嘆了口氣道:“以後別再找我。”
說完擡手拿開顧舟橫着的手快步出去,顧舟看着他換鞋關門離開連一絲猶豫也沒有,啧,真是個狠心的男人。
他擡手摸了摸心口,他醒來的時候分明感覺胸口是濕潤的,他可不認為這季沉的呼吸弄濕的,他又不是狗。
季沉,哭了。
這冷美人可真有意思趴在不熟的人身上還能哭出來。
他摸出手機找到一個電話撥過去,對方接起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了沙發上。
“喂?”
他想要點一支煙卻發現手邊沒有,只好作罷,手摸了摸下巴道:“你幫我查一個人,嗯,市局的一個刑警副隊長,對,哎?你認識他?哦,這樣,我要他的全部資料,不要告訴別人。謝了啊,回頭請你吃飯。”
顧舟挂斷電話,季沉那麽有名嗎?
說他去年連破了兩個大案子一下提了副隊如今正是市局的寶貝苗子。
很有前途的一個警察。
顧舟換了一身衣裳甩甩手出門吃飯,剛上車又接到趙卓的電話。昨天晚上趙卓的苦心安排他辜負了,非要扛着一個冰坨子回家,小南陪着他們坐到了後半夜才回去。
趙卓喋喋不休的說着,最後道:“你要是今天不請回來,我可就當做不認識你這個兄弟了啊!”
顧舟輕笑了一聲,“好吧,時間地點你定。我今天都有空,明天跟人約了飯。”
“好,那你就別怪兄弟不手軟了。”
趙卓很興奮的一連說了三個安排又被自己給否定了,最後敲定了一個催促着顧舟趕快去。
顧舟看着窗外忽然瞥見一個白襯衫正在路邊張望着,還能在這裏碰上?
路虎轉了彎兒停在季沉的面前,車窗搖下露出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副隊,怎麽樣?送送你?”
季沉冷冷看他沒說話,看着一輛出租車來了他伸手招下出租車從頭到尾把顧舟視為空氣。
從後視鏡裏可以看到顧舟在他上車之後就走了,季沉想着手上的幾個案子,理清楚了想打電話給周立安排點事,沒想到伸手一掏卻掏了個空。
他的手機落在了顧舟家裏?
季沉眉頭一皺,還要跟那個人見面?
他往後一靠,心像是被人用燒紅的烙鐵狠狠的燙了一下,拿開一片的血肉模糊。
過了八年了,他居然還記着那個人。
季沉嘴角微微扯起,笑容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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