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男人得有點兒肉

發生了命案警局的人注定是無眠夜，韓亦投入忙碌之中根本沒注意是幾點了，只知道是某個瞬間擡頭的時候看到門口站着一個男人。

是顧舟。

“你怎麽來了？”

季沉皺眉道：“不是說了……”

“我也沒說我們的關系啊。”顧舟手裏還握着個紙杯，季沉一猜就是小阮給他倒的水。

“我這裏走不開，今晚估計就在警局了。”

“北華路的命案？”

“嗯。”

季沉頗為頭疼到：“被害人的社會關系簡單，沒跟人結怨，也沒有高利貸等……”

“是惡性殺人事件。”

顧舟一言切中要害，繞是季沉心裏知道被顧舟這樣說出來還是覺得身上一寒。

在現場的時候他心底祈求的就是恩怨引發的，而不是惡性殺人事件，那證明兇手只是随機選擇受害者，排查難度大起來不說還可能有新的受害者出現。

“北華路嗎？”

顧舟想了想摸出手機道：“是路口哪兒吧？老渡口旁邊？”

“是。”季沉挑眉，“你有線索？”

“可能有吧，我有個老朋友住在那邊……等下，我問問，喂？尚哥，睡了嗎？”

兩分鐘後顧舟挂斷電話道：“跟我走一趟。”

“顧先生，”季沉冷着臉道：“請你注意一下，這是在警局，我是警察，讓一個警察丢下案子跟你走？”

“那麽警察同志，如果我有線索呢？比如，在沒有什麽監控的北華路可能有私家的監控拍下了犯罪嫌疑人呢？”

“當真？”

季沉精神一振，目擊者隔得遠并沒有看清楚犯罪嫌疑人的相貌，只是看了個大概，回到局對于畫出犯罪嫌疑人面容沒什麽幫助，現在他們的線索只有：男、三十歲左右、身高一米七、穿黑衣、戴口罩……如果顧舟真的能提供犯罪嫌疑人的正面照，确實對他們有很大幫助。

“去嗎？季副隊？”

顧舟雙手抄兜裏，含笑看他，其實已經掐準了季沉會去。

“你等我下。”

季沉進去跟周立等人囑咐了幾句就出來，顧舟開了他喜歡的那輛路虎來，一上車顧舟就問他，“吃晚飯了嗎？”

季沉耐着性子道：“沒有。”

“都瞅瞅幾點了，快十二點了，你們人名警察都是鐵打的不成？”

“找點破案找點告慰死者在天之靈，也可以防止更多人受傷害。”

顧舟一聽樂了，“你們警察還信人有靈魂？”

“有敬畏之心不可以嗎？”

“可以可以。”顧舟手往旁邊一掏，拿出個保溫飯盒遞給季沉道：“那麽副隊可以好心幫我把晚飯吃了吧。”

手裏的保溫盒還用毛巾圍着，像生怕他涼了似的。

“沒有胃口也要吃，”顧舟道：“別到了人尚哥的地方再吃人家的夜宵。你們不是不能拿人民群衆一針一線的嗎？同理吃的也不能碰，是吧？”

這扭曲的讓他吃飯的方法真實讓季沉的嘴角抽抽。

季沉開始吃了顧舟一邊開車一邊悄悄的看他吃，看他一直吃青菜忍不住道：“你試試紅燒肉，我覺得這次做的還是不錯的，現在都有點兒涼了吧？剛出鍋的時候味道最好了，我還熬了湯，你家裏怎麽連個裝湯的保溫盒都沒有啊？這還是上次我順手丢進去的，不然還得跑去買……”

他絮絮叨叨的說着，季沉終于給面子的吃了一塊紅燒肉，肥而不膩，還算是溫熱的飯菜吃起來季沉卻覺得暖到了心裏。

“好吃。”

他誠實的道。

“嘿！”

顧舟興奮了，連帶着車速也更快了起來，“你終于誇我一次了，我就說我廚藝好吧？不過，”他不滿道：“我在床上那麽賣力，也沒見你誇我，說，你是不是心裏早就偷偷的誇我了？”

季沉差點兒一口飯噎住，“顧舟，你這人就是典型的沒羞沒臊！”

“沒羞沒臊才能抓住副隊這樣的冰山美人啊！這就叫一物降一物！”

季沉：“……”

他蓋上飯盒一點也不想吃了，顧舟立馬不貧嘴了道：“好好好，你吃你快吃，我不說話了，我不打擾你了還不成嗎？”

為了不繼續聽他喋喋不休的魔音季沉只好繼續吃，一盒飯倒是吃了大半。落在顧舟的眼裏卻叫到：“就這麽點兒？我還覺得這飯盒太小了，改天給你換個大的呢！”

“夠了夠了，”季沉心抽抽，“前面紅燈！”

“不怕，咱有錢！”

顧舟語重心長的看他道：“副隊，男人得有點兒肉！”

季沉：“……”

想打他是怎麽回事？

顧舟雖然嘴上貧，辦事兒卻一點兒也不含糊，他找的尚哥據他說是個“科學怪人”總是喜歡搗鼓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雖然大部分都是沒動的玩意兒，但是一點也不能打消他繼續搞發明的熱情。

大胡子，戴着一頂爵士帽，雜亂的發，笑起來十分有親和力，跟季沉想象中的科學怪人大大不同。

“小季是吧？”

尚哥道：“小顧都跟我說了，只有當天路過這裏的監控，事發地點的我可沒有，哈哈哈。”

“謝謝尚哥，有就好”季沉道：“剛才已經看過了，尚哥這裏可是必經之路，尚哥一樓二口都安裝了監控，嫌疑人要是路過一定會被拍下。”

“那能幫上忙，你們是在這裏看，還是帶回去看？”

“帶回去看！”

顧舟立馬道：“我們回去仔細研究。”

“我已經拷下來了，你們帶走吧……哎？小顧要不要一起吃個宵夜？”

季沉聽到這句話就想起顧舟所說的，不能拿群衆一針一線，也不能吃群衆的夜宵的話，再配上尚哥的笑，他嘴角為不可察的上揚了些許。

“宵夜就不吃了吧，等案子破了，我們再請尚哥吃頓飯。”

“那提前三天告訴我，我要騰空肚子大吃一頓才行！”

“沒問題，”顧舟揮手道：“那尚哥我們就先走了。”

出了尚哥的家依舊是顧舟開車，可是他居然不是送季沉回警局而是回了家。

“別生氣，”顧舟在季沉開口的前一秒到：“回警局也是看，在家裏也是看，我陪着你看，多一雙眼睛看。你再是查案也要休息不是？”

顧舟道：“查案魔人的稱號，舍不得放嗎？”

“你知道？”

季沉挑眉。

“嗯……聽小阮說的，你就是警局的拼命三郎，可我希望那是以前，現在，以後……我希望你能顧着點自己，一點就可以。有時候吧，”他有些忸怩，像是不好意思道，“可以考慮考慮下我。”

季沉擡眼看他，月色下，顧舟的眉眼越發清晰，漸漸跟記憶力某些影子重合，像是逃脫不掉的夢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