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他不是替身

“不用了，他肯定開車來的。好公民是不會醉駕的。”

徐朗不管什麽都做得又缜密又好的，這樣的人不知道哪次有人說過，就算是在床上都是保持清醒的。

徐朗帶了三種茶葉來，略坐了坐就走了，一點兒工夫也沒有耽誤，十足十的就是來送茶葉的樣兒。

顧舟一瞅着徐朗送來的茶葉裏有季沉昨晚喝的烏龍茶遂心花怒放，把識貨的想弄點兒來嘗嘗的趙卓的手爪子給打下去，寶貝似的護着。

趙卓罵一句小氣的時候季沉正跟周牧說着話，周牧是來做筆錄的，作為打架鬥毆的全程旁觀者周牧做筆錄的時候幾度沒忍住罵了打架的人好幾句傻逼。

季沉扶額道：“我一個副隊長給你做筆錄，請同志稍微配合一下。”

周牧推了推眼鏡，找回自己的儒雅樣兒道：“好的警察同志。”

做完筆錄正好是午飯時間，兩個老友約了吃中飯，就在警察局附近的一個蒼蠅館子裏。

周牧發現這家蒼蠅館子許久了，但是季沉還是頭一次來，用周牧的話來說，以前的他就算是雷打下來屁股也不會離他警察局地三分的，哪裏會跟他來吃飯？

季沉白他一眼，不明白為什麽好好一個心理醫生嘴巴卻這麽貧。

“你現在應該是兩個人吧？”

季沉挑眉，“不是。”

“不是？人都找到我辦公室了！要我說那個姓顧的對你可比你自己都上心，藥吃完了你自己也不過來拿，還是他來找我拿的。怎麽？難不成是我出現幻覺了？”

周牧把季沉想要忘記的事兒再次給拉到了眼前來，是的，昨天回家他就發現顧舟給他買了藥，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居然跟周牧是認識的。

“你們怎麽認識的？”

“掐指一算可能是你們剛認識不久的時候認識的吧。”周牧很滿意看季沉擰着眉的糾結樣兒，覺得這潭死水這麽多年終于是給人折騰活了。

周牧把事情簡單一說，季沉的眉頭已經打成死結了。

“姓顧的對你挺真的。”

周牧總結到。

“你要不，跟他試着相處一下？反正他長得跟那個誰還是挺像的，還是能把他當成那個誰的……”

季沉的瞳孔一縮，周牧縮了縮脖子，“你要是不願意那就算了，把他攆走算了，不然也是耽誤人家感情生活。”

“他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啥？”

“他只是顧舟你，不是任何人。”

周牧覺得，季沉已經開花了。還是一朵情花。

飯吃了一半周牧接了個電話急吼吼的要走，還頗為不舍的把他喜歡的菜打包帶走，季沉也不吃了，正午的陽光曬得外面的行人像是見不得光的吸血鬼一般的疾行，偶有些走不快的像是沙漠裏缺水的植物。

季沉的目光劃過街邊的榕樹，最後回到自己面前的餐桌上，他想，周牧說得也不錯，試試吧，那就試試呗。

顧舟，人，不錯。

這句話從他心裏劃過的時候他腦子跟被大風吹着的書似的，書頁亂飛，發出在夏日裏令人不悅的聲音。往事便在這聲音裏滾滾而出，叫他腦中一震，所有的神經細胞都像是經歷了一場大地震，叫他頭疼欲裂。

往事不可回首最痛苦的地方在于你無能為力，若你可以做點什麽加以改變的話，那就可回首了。可惜誰都不是身懷異能的人，芸芸衆生都是普通人。

季沉靜坐良久，在服務生姑娘的怨念目光中打了個電話給顧舟。

“你要請我吃飯？”

季沉扶額，他糾正道：“是帶你吃飯。”

“啊啊啊，是，帶我吃飯，咱們之間能用請這個字兒嗎？不能夠啊，那多見外啊，咱們倆吃飯那多尋常啊。”

顧舟的嘴一開了話匣子那可就收不住了，季沉揉揉太陽穴跟他說了時間讓他在警局門口等着就挂了電話。

“有進展了？”

“對，趙卓，”顧舟道：“我覺得我好像住進季沉的心裏了。”

趙卓聞言開了酒道：“該好好慶祝一下。”

杯子一碰，顧舟聽着那清脆的聲音，他覺得仿佛這一刻他的靈魂已經飛到了天堂。

約定的是晚飯時間，顧舟還留了時間回去洗個澡換了身衣裳，還跑去商場買了一瓶香水給自己噴了幾下，确定自己從頭發絲兒到腳底板兒都十分完美之後才去接季沉。

精心裝扮之後的顧舟更惹人注意了，顏好腿長的他在路邊兒站着都惹來了姑娘們拍照搭讪，他不想破壞美美的心情又不想被纏着幹脆一頭紮進車裏去躲着，看着季沉過來了再出去跟季沉打招呼。

“其實你不用這麽打扮的，”季沉想想那蒼蠅館子的環境就覺得跟顧舟這身裝備不搭。

“這可是你第一次帶我吃飯，”顧舟道：“必須要認真對待！”

“那是一家蒼蠅館子，我覺得味兒不錯想帶你嘗嘗。”

顧舟的心都快被後半句給說化了，別說是帶他去吃蒼蠅館子了，就沖季沉這句話就算是帶去吃鹹菜白粥他都覺得是人間珍味。

這個飯點兒了連個座位都沒有，季沉也十分意外，後想想這家味道确實不錯也覺得不奇怪了，唯一覺得恨的就是自己沒有先預定座位。

“這種好吃的店就是這樣，”顧舟道：“也不能預定，只能自己提前到，沒事兒，咱倆去拿個號排隊等着。”

“要不換個店？”

“不用了，就這個了。你說好吃的，我想嘗嘗。”

顧舟說着已經排隊拿號了，拿到號之後一看排在前面的還有十七桌，顧舟差點兒沒吐血，他把號一揣道：“要不我們換個地兒吧，你的胃怕是受不住吧。”

季沉拒絕了，到外面的小花園兒裏等着去了。

是的，這家店就是這麽任性，寧願開出幾張桌子的空地當小花園兒也不肯多擺放幾張桌子，顧舟仔細一瞧，嘿，這花啊草的裏面還種着菜呢，都是些好種的，什麽蒜苗小蔥生菜的，看着就新鮮，十分的勾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