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輪回劫
昆侖虛此時此刻氣氛有些凝重,白淺白真聽着小夕和青菱說着鳳九如今的情況,只能一口口的喝着茶。墨淵一向話少,也坐在一旁不言語。鶴塵抱着孩子坐立不安的看着青菱的神色。
青菱聽完小夕的敘述,知道鳳九的記憶只停留在和鶴塵歷劫的凡世後,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她不是一個小肚量的女人,會擔心鳳九搶了她的夫君,她是在思考着,為什麽當初歷劫時,自己明明也在,而鳳九卻不記得?
鶴塵看着青菱發呆的樣子,有些着急,忙解釋道:“菱兒,你別這樣,九九她只是失憶了,她喜歡的是東華帝君,我……”
青菱聽着鶴塵的解釋,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看着鶴塵笑:“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小氣的人?九九與你是什麽樣的關系,我再清楚不過,我斷然不會因為此事不開心。我只是在想,凡間歷劫時我也在,可是九九卻不記得我,只記得遇見我之前的事,如此說來,九九在凡間的記憶也是不全的……”
鶴塵聽着青菱的敘述,好像他是忽略了這一點,鳳九确實說自己只記得燒了王爺府,之後就不記得了。可是他想不明白青菱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于是問道:“菱兒的意思是?”
青菱看着鶴塵,一字一頓的說道:“仙靈複蘇,九九魂滅……”
鶴塵驚訝的張圓了嘴:“你是說,九九當初因為救你,和狐仙訂的契約如今又起作用了嗎?可是不應該啊,那是九九飛升歷的劫,她已經履行完了那個契約啊,現在她已經是上神了,怎麽還會履行那個契約?”
青菱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确定,只是猜想罷了,但是我很擔心,若真的是因為那個契約,我們該如何是好?”
白淺喝了一口茶,說道:“那凡間的狐妖,還能奈何得了上神?反正我是不信的!”
墨淵也喝了口茶,說道:“十七說的對,那本就是劫,過去就過去了,斷不會再卷土重來。”
這時候鳳九和東華回來了,見一屋子的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拖着東華進來,鳳九才意識到,原來一路上,自己居然沒有放開過東華的手,頭先裏确實是東華厚臉皮的牽着自己的手不放,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何,變成自己拖着東華的手不放,而且還一路拖着東華回了昆侖虛。
鳳九下意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尴尬的笑笑:“你們不要誤會,他年紀大了,走不動路我扶他的,扶他……”說着指了指後面一臉茫然的東華。
白淺一口水勉強咽下了肚,看着白真,無奈的笑笑。其他人都是一副“鬼才信你”的表情,看的鳳九頓時心虛起來。
東華笑着說揶揄鳳九道:“也不知道是誰,剛剛還姑奶奶姑奶奶的自稱呢,怎麽這才一小會兒就忘了?如今你說是我年紀大了,我看倒像是你怕我走丢了呢……”
鳳九氣的跺腳,她這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遇見這樣一個腹黑毒舌的家夥,偏偏自己還說不過他,只能幹瞪眼。鳳九白了東華一眼後,不再理他。
鳳九見鶴塵手裏抱着孩子,忙走過去,說道:“塵塵,讓我抱抱我的幹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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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塵有些欣喜,見鳳九說幹兒子,忙把孩子送到鳳九懷裏說道:“九九,你都想起來了嗎?你的記憶恢複了?”
鳳九愣了愣,随後接過孩子,笑笑說:“我恢複記憶,你這麽高興幹嘛?是怕我纏着你?”
鶴塵以為是鳳九在打趣他,臉上笑開了花:“九九,你真的想起來了?怪不得見你和帝君又這般恩愛……”
鳳九一邊逗着孩子一邊看了一眼東華,然後問鶴塵道:“我和帝君,比你和大嫂誰恩愛些?”
青菱過來,拉了鶴塵一把,說道:“你啊,就別和自己過不去了,你每次和九九鬥嘴,哪次是你贏了的?”
鶴塵撓撓頭,看着青菱笑:“還不是你每次都幫着九九欺負我!”
鳳九看着眼前的兩人,說話間都眉目傳情的模樣,心中不覺有些悲傷,又想到既然鶴塵誤會自己已經恢複記憶,那不如就乘此機會,讓鶴塵一家三口回去好些,免得自己觸景傷情。于是鳳九把孩子遞給青菱,微笑着說道:“大嫂,你先帶着我哥和牙牙回去吧,我既然已經恢複記憶,你們也不必挂心了!”
這次連白真和白淺都以為鳳九恢複了記憶,因為剛才鳳九說話的語氣,簡直與那個一醒來就說他們都是妖怪的小九九完全不是一個人。
白淺高興的叫了一聲鳳九道:“小九,你真的恢複記憶了嗎?”
鳳九佯裝着給白淺道歉,說道:“姑姑對不起,小九差點以為你們都是妖怪!”
白淺搖着手說:“沒事沒事,你恢複記憶就好,你不知道我和你四叔都擔心壞了……”
東華一言不發的看着鳳九演戲,心中卻是百感交集,這樣的小狐貍,真的傻得讓人心疼。再看一眼鶴塵,恨不得一劍劈了他。于是東華冷言冷語的對鶴塵說道:“九兒如今已經清明,你和你的娘子還有孩子就快回去吧!”
鶴塵知道東華一向不待見自己,于是很識時務的和青菱回去了,左右鳳九都沒事了,那他們就不用那麽擔心了。
白淺和白真也被鳳九哄騙着,懷着高興的心情回了各處。
墨淵讓小夕陪着鳳九去逛昆侖虛後,和東華坐着喝茶。見東華不言語,墨淵只能點破說道:“你有什麽打算?這樣瞞着,日子久了總會有破綻。”
東華看着茶杯出神,頓了一會兒說道:“走一步算一步,此番九兒失憶,我已經找到了症結所在……”
墨淵一聽,茶杯在嘴邊滞了滞,之後放下茶杯說道:“可是強行打開九轉玲珑環的封印惹的禍?”
東華依舊看着茶杯,娓娓道來:“并不是,而是當日九兒依附在鈴铛上的一魂一魄,她用自己的心頭血祭了,所以當我們強行把這一魂一魄從鈴铛上抽出來送回鳳九身體時,鈴铛上是殘留了許多九兒往日的記憶的。殘留的記憶是鳳九不想被剝奪的記憶,所以,她醒來後只記得一些相對來說并不是太在意的東西。”
墨淵聽完,又問了句:“那你如何讓女君恢複這些記憶?”
東華無奈的搖搖頭:“暫時還沒有想到辦法!”
墨淵微微一笑,說了句:“如此說來,倒是我們給女君造了一個劫了。”
東華左手支頭,右手拿着茶杯,看了墨淵一眼,說道:“算是吧,就叫輪回劫怎樣?”
墨淵神色淡然道:“輪回劫?可女君那一世的劫,并不是你,如今她的心裏也并非是你……”
東華微微挑眉笑着說:“雖然那一世不是我,但是這一次不是又給了我一次機會嗎?她此時心裏若是有我,我倒是該傷心了!”
墨淵依舊淡淡說道:“你這歪理說的倒是正兒八經的!”
東華擡眼,頗有意味的看了墨淵一眼道:“我看你那小徒弟對你可是癡心一片,你如何想的?”
墨淵面色未變,只說了句:“我既然是她師父,那她對我盡盡孝道,也是應該的,許是昆侖虛只有她一個女子,你誤會了!”
東華嘴角扯了扯,喝了口茶說道:“鞋合不合腳,只有自己知道,我只是提一句,你也幾十萬歲了,有些事可以考慮考慮了!”
墨淵起身,回了句:“你還是把你自己的事解決好了,再來憂心別的事吧!”
小夕帶着鳳九到了昆侖虛的酒窖,翻出好幾壇酒,之後對鳳九說道:“鳳九,今日你大病初愈,晚上我多做幾個好吃的菜,我們來喝一杯如何?”
鳳九點頭回應:“好,我正想喝酒呢,今晚多喝些……”雖說鳳九說謊騙過了所有人,可是那心中的一份失落和傷感還是深深戳着她的心,她正想找一個可以發洩的辦法,而喝酒就是個好辦法!
剛從酒窖出來,就看見東華迎面而來,鳳九有些不想在此時和東華過多糾纏,畢竟沒那個心情。于是拉着小夕準備繞過東華,到別處去,卻被東華叫住了:“九兒,我有事和你說!”
鳳九看了看小夕,對東華說道:“我和小夕還有事,不如明天我再聽你說吧……”
東華立馬補了一句,對小夕說道:“我剛來的時候,你師父正找你呢,你還是快些去看看吧!”
小夕信以為真,于是急急的去找墨淵了。
此時只有鳳九和東華兩人,鳳九倒不裝模作樣了,看着東華問道:“自戀狂,你是神仙還能有辦不成的事?”
東華皺眉,說道:“小狐貍,你怎麽老是喜歡給我起名字?還都是不好聽的名字!”
聽東華叫自己小狐貍,鳳九阻止道:“喂,你說誰是小狐貍?我是小九九……”說完又威脅東華道:“告訴你啊,你要是把我沒恢複記憶的事說出去,我就,我就……”
東華挑眉,看着鳳九一臉的笑意:“你就怎麽樣?”
鳳九咽了咽口水,提高了嗓門,說道:“我就撕了你的嘴!”
東華笑着,湊過來,輕輕說道:“你肯定舍不得……”
鳳九拍了拍腦門,嘴裏嘀咕着:“我還真沒見過像你一般如此不要臉皮的人,不不不,是神仙!”
東華笑意更濃,拉着鳳九的手說道:“九兒,跟我回太晨宮吧,不然被人瞧出來你沒有恢複記憶,再被你姑姑和四叔知道了,那多傷他們的心,你說是不是?”
鳳九抽回手,轉身就走,丢下一句:“我在這挺好的,你不用擔心我,你若是有事,還是快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東華嘆了口氣,看着鳳九遠去的背影,愣愣的出神。這劫到底如何才能度過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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