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表白

小夕被東華诓着在蓮池邊找到了墨淵，只見此時的墨淵盯着蓮池裏的一株蓮花出神，小夕上前輕輕叫了一聲:“師父，你怎麽在此發呆啊？”

墨淵被小夕的說話聲給驚了，回過神來，微微一笑，說道:“你怎麽跑來了？”

小夕眨眨眼，然後很認真的說道:“方才我和鳳九在酒窖外碰見東華帝君，他說師父找我，所以我就來尋你了！師父，你有心事啊？”

墨淵依舊微笑着，語氣裏聽不出有什麽波瀾，嘆了一聲道:“你這小丫頭，怎麽揣摩起為師的心思了？”

小夕癟癟嘴，說道:“師父，我已經不小了，你不要老是把我當做小孩子看，你看鳳九和東華帝君，他們差了那麽些年歲，不還是相處的很好？帝君從來沒有把鳳九當做後生晚輩。”

墨淵正色道:“你我怎可與他們比較？你我的情份是師徒的情份，而帝君和女君是兩情相悅，怎可混為一談？”

小夕有些生氣，自己的心思到底是沒有讓師父明白，于是吸了口氣，憋的滿臉通紅，結結巴巴的吐出一句話:“師父，我，我對師父，我喜歡你！”說完了閉了閉眼睛，之後又說道:“我也想如鳳九一般，時時可以待在喜歡的人身邊，可以不顧一切的撒潑打诨，時刻有人寵着，不必日日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錯了事，會惹你不高興。”

墨淵一直看着小夕說完後，才緩緩開口道:“你是在怪為師平時對你嚴苛了？”

小夕一愣，之後搖搖頭說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想一輩子待在你身邊，和你舉案齊眉……”

小夕正說着，鳳九就找來了，聽見小夕和墨淵說的最後幾句話，鳳九懵了一下之後，轉身準備走，不料踢到一粒小石子，弄出來些許響聲，生生打斷了小夕。

小夕見有人來了，連忙循聲望去，就見鳳九一臉尴尬的回頭，指了指地上的石子，說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要打斷你們的，只是這地該好好掃掃了，這麽大的石頭，差點把我絆倒了，呵呵……”

墨淵沒搭話，看了一眼小夕後，轉身朝另一邊走了，留下兩人繼續尴尬着。

小夕見墨淵走了，剛剛的表白又沒有得到回答，頓時有些頹廢，垂頭喪氣的問鳳九道:“鳳九，你說我師父他會不會喜歡我啊？”

鳳九本來就有些尴尬，再被小夕一問，更加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了，只能安慰道:“我覺得，你師父對你挺好的，不會不喜歡你的！”

小夕擡頭，可憐兮兮的問了一句:“我聽長衫師兄說，當年你姑姑在昆侖虛學藝時，師父對她可好了，知道她喜歡喝酒，就在她生辰時給她去折顏上神那拿了桃花醉來，還有，瑤光上神把你姑姑抓去水牢，師父就和瑤光上神決戰蒼梧之巅，後來還為她擋了三道天雷。鳳九，你說師父是不是喜歡你姑姑啊？”

鳳九被問的愣住了，這些事她壓根都沒記憶，怎麽能瞎說，于是拍拍小夕的肩膀說道:“小夕啊，你別傷心，你師父剛剛不也沒說他不喜歡你嗎？你還有機會的，別洩氣啊，大不了我小九九幫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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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夕有些疑惑，此時的鳳九又有些不一樣了，于是問道:“鳳九，你到底是誰啊？你不是說你已經恢複記憶了嗎？怎麽我覺得你在說謊話呢？”

鳳九清了清嗓子說道:“我當然恢複記憶了，剛才我只是一時沒适應過來而已，怎麽會說謊呢？”

小夕盯着鳳九的眼睛看，直看的鳳九背後冒冷汗，這才多大一會兒，就要露餡了？鳳九心裏那個虛啊……

小夕轉轉眼珠，看了一下蓮池裏的蓮花說道:“聽說你和天宮的紅蓮小仙成玉關系頗好，下次能不能帶我去見一見她？”

鳳九裝作無所謂的應了一句:“當然可以啦，等下次有機會，我一定帶你去看她，我……”

小夕打斷了鳳九的話，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鳳九，你休要演戲了，你根本沒有恢複記憶，你在騙我們！成玉我怎麽會不認識，我們還一起在蟠桃會上跳過舞呢……”

鳳九見小夕說的那麽大聲，連忙捂着小夕的嘴，小聲說道:“你別嚷嚷，被人聽了去就完了。”

小夕放低了聲音，問了一句:“帝君知道嗎？”

鳳九放下手說道:“知道啊，我是怕其他人知道，尤其是你哥和你大嫂！所以你千萬別說出去。”

小夕理了理思緒，她知道鳳九這麽做肯定是不想鶴塵為此事苦惱，更不想讓親人擔心，于是點點頭說:“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說的！”

鳳九一把摟住小夕的肩膀，沒心沒肺的笑着道:“這樣才夠朋友嘛，以後我小九九罩着你，誰要是欺負你，我就幫你揍他……”

小夕尴尬的笑了笑，小聲說了句:“你這性格，還真是和鳳九天差地別，看來我得好好适應适應了！”

傍晚，鳳九和小夕帶了幾碟小菜，直接去了酒窖喝酒。酒過半尋，兩人都有些醉了。

鳳九一邊往嘴裏丢一粒花生米，一邊問小夕道:“我沒失憶前，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人？我估摸着我應該挺厲害的，是不是？”

小夕面色微紅，仰頭又喝了一口酒說道:“你以前可厲害了，當初我在昆侖虛兩百年，師父都不肯收我為徒，之後你來了，三兩句話就讓師父收了我，還讓帝君把為你讨的九轉玲珑環送給了我，當時……”說到這，小夕打了個酒嗝。

鳳九也喝了一口酒，臉上也紅彤彤的，像塗了一層胭脂，追問道:“當時怎樣？我和東華帝君真的是那種關系嗎？可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小夕也抓了幾顆花生放進嘴裏，說道:“當時我還不知道東華帝君是誰，後來你去比翼鳥族給牙牙賀滿月時，你告訴我，我才知道的。你不知道，你以前可喜歡帝君了，帝君對你也可好可好了，好的都讓我羨慕。我師父要是那樣對我，我想我做夢都要笑醒了……”

鳳九迷迷糊糊的，搖着腦袋說:“你放心吧，我小九九會幫你想辦法的，你師父……對了，你師父叫什麽名字，我給忘了。”

小夕此時也醉的一塌糊塗，扔了手裏的空酒壺，說道:“我師父是墨淵，是最厲害的神仙，我最喜歡的師父……”說完依着牆壁倒了下去。

鳳九見小夕倒了，推了推她，說道:“你怎麽這麽快就醉了？我還沒喝夠呢，快起來啦，再陪我喝……”

這時候東華和墨淵，一前一後的進來了，看見醉醺醺的鳳九，東華不覺有些生氣，嘴裏埋怨道:“你怎麽喝這麽多酒？這酒窖裏濕寒，你也不怕涼壞了身子，快和我回去！”

鳳九沒理東華，而是起身跳過東華，走到墨淵旁邊，看着墨淵，迷迷糊糊道:“墨……墨什麽來着？小夕她師父啊，小夕她說她喜歡你，你是不是也喜歡她啊？她剛剛還說羨慕……羨慕誰來着？哦，羨慕鳳九，說東華帝君對鳳九可好可好了，她說要是她師父對她也那樣好，她做夢都要笑醒了，你到底……”鳳九此時已經站不住了，腦子裏也如一團漿糊，搖搖腦袋後，只覺得一陣暈眩，便不省人事了。

東華連忙接住倒下去的鳳九，之後打橫抱着她，對墨淵說道:“我先帶九兒去休息！”說完便抱着鳳九出了酒窖。

墨淵看着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小夕，走過去抱起她，轉身準備出酒窖，這時候小夕卻睜開了眼睛，她迷迷糊糊的看見墨淵，笑了一下，之後把頭埋在墨淵的頸窩處，說道:“師父，你是不是喜歡師姐？”

墨淵一下就愣住了，語氣有些不悅的問道:“是誰與你說這些的？”

小夕想了想，說道:“好像是長衫師兄和我說的，他還說你以前可疼師姐了，嗯……還為師姐擋雷……”說到這終于控制不住，哭了出來，哭着哭着就不動彈了。

墨淵吸了一口氣，壓住心中的怒火，抱着小夕出了酒窖。

墨淵剛一出來，就見長衫匆匆走來，墨淵心中的怒氣又加重了幾分，剛要發作，就聽長衫走到小夕跟前說道:“師父，小師妹是喝醉了嗎？我抱她去休息……”

墨淵卻徑直躲開了長衫伸過來的手說道:“不用了，為師送她去休息就是，你平日裏是不是和小夕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了？”

長衫聽自己師父這樣一問，又看小師妹如此模樣，心中猜到幾分，恐怕是那日大師兄疊風回來，不經意提了一句十七偷酒的事情，讓小師妹起了好奇之心，于是纏着自己要多知道些，自己禁不住師妹的百般詢問，說了以往師父和司音的往事，惹了小師妹不開心，所以借酒澆愁，醉成如今這般模樣。師父一向在意小師妹在意的緊，這會自己是免不了一頓罰了。

長衫垂頭認錯，說道:“師父，都怪徒兒一時口快，說了些以前十七和師父的往事，徒兒錯了，請師父責罰！”說完跪了下來。

墨淵斂着怒氣，輕輕說道:“去山門口罰跪十二個時辰！”說完抱着小夕走了。

墨淵抱着小夕，不時看她幾眼，微微嘆道:“我該拿你怎麽辦？你還這麽小，知道什麽是喜歡嗎？也許你理解的喜歡，只是想給我盡孝道吧？”說着搖頭無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