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七公主生日那天, 天氣不錯。
即便是早晨剛起時也不至于太過寒涼,頗為溫暖。
一大早,永和宮內的鳥鳴聲就傳入了各個屋子。
“哎呀喜鵲報喜呢!”翠莺高興地不行, 把屋裏的窗戶都給打開:“福晉!今兒可真是個好日子。七公主和您的黴氣,從今天可算是真正全都走開了!”
安福說:“哪能是今天就走了?自然是從落水那天就開始已經走光才是。”
翠莺瞪他:“你就非得和我怼着說?”
珞佳凝讓乳母把孩子抱了過來。
晖哥兒已經開始胖乎了, 抱在懷裏還挺重。眉目已經長開, 很漂亮。一看就是個帥哥坯子。
珞佳凝越看越覺得這孩子好看。
馥容在旁邊笑:“福晉真是看自己的孩子怎麽看怎麽喜歡。都看不夠。”
蘇培盛老神在在地說:“小阿哥的眉眼很像是四爺。奴才覺得啊,福晉這是想到四爺了。看小阿哥的時候,仿佛就在看四爺小時候似的。”
他這個說法引得屋裏人都笑了。
珞佳凝哭笑不得:“我這當娘的看兒子幾眼, 倒是被你們給弄出了子醜寅卯來?”你們可真行!
一屋子裏玩笑過後, 就開始忙碌起來。
今兒有不少京城富貴人家的女兒們要進宮給七公主慶祝生辰。
四福晉身為七公主的嫂嫂,自然要幫忙張羅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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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佳凝先去了正殿給德妃請安。
德妃屋裏也忙碌得緊, 都在張羅着給七公主穿什麽好戴什麽好。
珞佳凝有些震驚:“昨兒晚上沒提前準備好麽?怎麽今天才開始準備?”
她明明記得, 昨天晚上問的時候, 都還說一切準備就緒了。今日怎麽就出了岔子?
“七公主發現, 她的衣裳和八公主的有一件重樣子了。”慧儀在旁邊解釋道:“起先都不知道。還是四公主那邊一個宮女看了出來,告訴了四公主的。”
德妃對珞佳凝說:“其實應該是四公主自己看出來了的。為免我們尴尬,她今日請安走了後, 又讓宮女回來說的。”
自從上次風筝宴的時候, 珞佳凝向太子妃提議讓四公主幫忙招待貴女們那一天起, 四公主和永和宮這邊的關系就莫名好了起來。
四公主的生母郭絡羅氏雖然是宜妃的姐姐,可是宜妃一向對這個姐姐不怎麽熱絡。再加上郭絡羅氏在宮裏又不得寵, 所以四公主和宜妃那邊的關系也很一般。只偶爾年節的時候互相走動,平日裏基本上不太來往。
不過, 就算如此,四公主對于八公主的衣飾和首飾也看到的比旁人多一些。
所以今天四公主一早來永和宮給德妃請安的時候,見到了七公主穿着的衣裳, 便趕緊讓宮女回頭提醒了一句。
普通人家自然不介意這些。
可這是在宮裏,一舉一動都被衆人看着的,自然不同尋常人家。
誰都知道八公主在聖旨的命令下禁足。
七公主如果和她穿了樣子一樣的衣裳再被人當衆說了,确實不太好。倘若對方是宜妃惠妃她們那就更尴尬了。
德妃與珞佳凝道:“幸虧上一次你提議了讓四公主去幫忙。這孩子倒是個心眼實在的。今日如果不是她過來請安,我們不知道這件事,之後再被人給揭出來,倒是有些難堪。”
四公主平日也不會來打擾的。
只是今日七公主要生辰宴請,四公主就想着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地方。
結果發現了這一點。
說起來,還真多虧了四福晉。
如果不是四福晉之前友善對待四公主,結了這個善緣,今天也不至于有這樣的提醒存在。
珞佳凝忙說:“母妃這可真是過譽了。我上一次找四公主幫忙,也不過是權宜之計,想着她最合适。沒考慮那麽多。”
她話剛說完,就被七公主急急打斷了:“四嫂你可別再謙虛了。你幫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回又幫了我,難道說你次次都不應該受到褒獎嗎?如果我真穿了和八妹一樣的,到時會被人嘲笑死……哎不說這個了,你幫我選衣裳吧。”說着就把珞佳凝拖進了裏屋去。
最後七公主選了個很漂亮的石榴色的一身。又喜慶又好看,在這個春夏交接的日子裏,尤其應景。
七公主美滋滋地又把四嫂的眼光給狠狠贊賞一番。
搞得珞佳凝真是無奈至極。
這時候已經有貴女們陸續進宮了。
德妃命人去招呼着,把貴女們都請到了花園去坐。
天氣正好,禦花園各色的花朵盛開着,花香馥郁。
女孩兒們在那邊暢玩,或是聊天或是玩笑游戲,樂此不彼。
這次前來的貴女們,除了上次來過的一些,還有另外勳貴人家的嫡女。
七公主和女孩子們并不是特別熟悉。
她剛剛到禦花園的時候還局促得很,正好遇到的都是沒見過的女孩兒,不知道做什麽好。
珞佳凝原本還想上前去,幫她走入那個圈子。
誰知有幾個女孩兒性格很好,主動拉了七公主到她們的圈子裏去,與她說說笑笑,還和她一起抓石子玩。
七公主沒玩過一些民間的小游戲,一開始就沉迷進去了,開心不已。
珞佳凝就沒有過去打擾她們。
珞佳凝尋了安福,讓他去旁邊問問:“五公主怎麽還沒來?太後那邊可是有什麽事情?”
按理來說,五公主身為七公主的親姐姐,應該早就去了永和宮才是。
可是剛才珞佳凝去正殿的時候沒有見到五公主。
現在德妃去招待一些帶了女兒進宮的勳貴人家的嫡妻們,不在這裏。七公主又自己有了玩伴。
珞佳凝這便有時間來問一問五公主的事兒了。
安福去了太後所在的寧壽宮。
半晌後,匆匆回來。
“禀福晉。”安福小聲說:“五公主确實是還在太後的宮裏。奴才問過了,從昨兒晚上起,太後就有些不适。因為不是什麽大毛病,想着別驚動了永和宮,也別擾了七公主過生辰的興致。所以太後沒讓人把消息遞出來,只說是靜養一天。”
珞佳凝聽後,有些着急。
她派了機靈的蘇培盛和得體的馥容在禦花園幫忙,守着七公主的同時,也幫忙看顧着那邊的事務。
她這便帶了安福和翠莺往寧壽宮去了。
太後此時正躺在貴妃榻上,歪靠着閉目養神。
而五公主陪在太後的身邊伺候着,又拿了一本書,在榻邊看書。
祖孫倆在屋中便是歲月靜好的模樣。倒是瞧着沒什麽大問題。
珞佳凝沒讓人通禀,遠遠看了後覺得尚好,就沒有驚動太後,找了太後身邊的得力嬷嬷,詢問情況。
嬷嬷說:“太後原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只是心裏頭堵着,可能是有些呼吸不太順暢。五公主擔心太後,沒有過去參宴。想着等太後再睡一會兒,醒來若身體好一些了,五公主便也過去。”
珞佳凝這就放了心,從寧壽宮那邊出來,又往禦花園去。
出來後不久,她正好遇到了另一撥人從這邊經過,也要往禦花園那邊走。
因為離得遠一開始并沒有看清楚對方是誰。再走了幾步,才發現那是宜妃宮裏的。
為首穿着白色繡銀色纏枝紋衣裳的,正是宜妃。
奇怪的是,宜妃身後跟着的人,居然是太子妃的妹妹小瓜爾佳氏。
珞佳凝不想和宜妃那些人正好撞上。
眼看着宜妃她們從前面經過,而這邊有樹木花草的遮掩,宜妃她們應該是沒注意到這邊……
珞佳凝索性遲了幾步,遠遠看着那邊的人往禦花園走,只想等着他們離遠了,她再帶人過去。
免得相互之間本來相看兩相厭,卻還不得不互相打招呼。
翠莺惡狠狠盯着那邊,哼了聲說:“宜妃肯定是故意要找七公主晦氣的。居然穿成了這樣子。”
明明是七公主生辰宴的好日子,宜妃卻穿了一身白色的裙衫。
也難怪翠莺說宜妃是故意的。
別說是女孩兒的生辰宴請了,就算是尋常的宴會,也不至于穿了這樣素淡到白的顏色來。
珞佳凝叮囑翠莺:“別亂說。該怎樣就怎樣,我們只看看就好。不要多說。”
翠莺之前因為大皇子的那一遭事情,已經經受過責罰了。這一次她深知事情的輕重,沒有敢再多說什麽。只撇了撇嘴,悄悄剜了宜妃一眼。
珞佳凝卻是留意着另外的一件事情。
小瓜爾佳氏。
且不說這一次七公主宴請,基本上請的都是嫡女,而小瓜爾佳氏是庶女不在受邀的行列。上次是太子妃辦宴請就罷了,小瓜爾佳氏身為主辦者太子妃的妹妹,怎麽說都正常。這次到來有些逾矩。
再說,小瓜爾佳氏身為太子妃的妹妹,卻跟在了宜妃的後頭,這事兒就不太對勁。
珞佳凝問安福:“你知道太子妃的妹妹是怎麽進的宮麽?”
“這個奴才不知道。”安福說:“不過,可以讓人打聽打聽。只是一時半會兒的探聽不到,福晉多給奴才一些時候。”
安福到底是在宮裏伺候了多年的,有自己的人脈關系在。
打聽一個宴請的賓客狀況,倒也難不住他。時間給的足了,自然能聽到事情的原委。
珞佳凝就把這事兒交給了他去辦。
最近她一直留意着宜妃。
因為被皇上下了聖旨斥責,又被剝奪了管理六宮的權利。最近宜妃的臉色很不好看,整個人像是籠了一層黑霧似的,看上去不茍言笑又十分嚴厲。
這都還是其次。
珞佳凝就怕宜妃再想在七公主的宴請上鬧出什麽事情來。
畢竟這個宴會關系到七公主的顏面,總得辦得妥帖了才像樣子。若真出了事情的話,說不得又要鬧得京城裏流傳出什麽“關于七公主的傳說”來。
安福得命後立刻就去辦。
珞佳凝便回到了禦花園那邊,看着七公主幫忙招待賓客的同時,她也時不時地去禦膳房瞧一眼。
禦膳房負責今日的夥食。
她給禦膳房了好幾樣別致的菜單,讓他們照着做出來。
這樣的話,七公主的生辰宴上嘗到了平時吃不到的膳食,定然可以被貴女們津津樂道地回家說給家裏人聽。
這又是好事一樁。
誰知眼看着午宴即将開始了,卻又有一位不同尋常的客人到來。
珞佳凝收到消息的時候,正打算要安排人開始午膳宴會。
因為忙得很,所以來通禀的人說話時,她一時間沒有聽清。又讓人重複了一遍,她才停了手,詫異地回頭:“你說是誰?”
“佟佳家的阿哥,名喚舜安顏的。”小太監回禀說:“聽說是佟國維大人的嫡孫。”
珞佳凝奇道:“他來做什麽?”
小太監:“好像是來探望四福晉的。具體奴才也不知道。只他說了,是四爺求了聖上,聖上允許的,他才來這一遭。”
說罷,小太監看看周圍沒有旁人,就壓低了聲音:“佟國維大人那邊得的消息,是四阿哥怕前段時間的事兒再引出來問題。四爺特意求了皇上,讓他找個人過來一趟,讓您知道往後有事的話也可以找佟佳家的幫忙。”
而後佟國維就讓自己嫡親的孫子過來了。
這小太監原本是在阿哥所伺候的,對四阿哥和四福晉的印象都很好,所以才把舜安顏告訴他的話,一五一十全說了。
不怪小太監問的這樣詳細了才來禀與四福晉。
實在是尋常男人是不能随意見到後宮女子的。
他怕那個人求見四福晉,再有什麽不好的心思在,必須問清楚了才能回禀。
好在四福晉原本也是宮外府邸的持家嫡妻,所以就這樣嫡妻見客的規矩來說,那舜安顏求見她也沒什麽不對的。
更何況舜安顏是得了皇上的允許,這就更沒什麽問題了。
珞佳凝忙放下了手頭的事務。
在見他之前,珞佳凝想了想,腳步一轉,決定為了這事兒去見德妃。
……雖說佟佳家很好心地來幫她撐腰。可是這事兒萬一被德妃給知道了,又是麻煩一個。
倒不如她直接找了德妃一起去見見。
也免得日後四阿哥和德妃之間再有嫌隙。
德妃此時周圍倒是沒了旁人。
那些夫人們已經和她說完了話,去往禦花園找女兒們了。
女孩兒們在那邊玩的開心,夫人們陪着女兒自然也開心。
德妃一大早就起來了,略有些疲乏,此時正在永和宮內暫時小憩。
是以珞佳凝去了永和宮找她。
“佟國維家的?”德妃緩緩睜開半眯的眼眸,手指尖扣緊榻邊:“你是說,佟國維家的孫子,來探望你?”
“是。”珞佳凝知道德妃定然對這一家人特別介意,所以在見舜安顏之前,決定先來見德妃,和德妃說一聲這件事:“好似是擔心我和七公主的安危,特意來看看。”
想到來人是佟佳氏家裏的,德妃的心裏就不太痛快。
四阿哥本是她所生。
只是她生四阿哥的時候,位分還低,不能親自撫養皇子。所以四阿哥一出生就被抱走了,交給先皇後佟佳氏撫養。
佟佳氏疼愛四阿哥,連帶着佟佳氏的娘家人,也成了四阿哥的外祖家人。
德妃那時候看在眼裏,自然是心裏不太好受的。和四阿哥的母子親情就愈發淡了起來。
後來先皇後故去,德妃那時候已經又有了其他的孩子,便也沒有再想着和四阿哥重新把母子情修好。
若不是四福晉這孩子深得她的心意,且乖巧懂事,她也沒想過和四阿哥關系能夠重新好到了這個份上。
現在眼看着母子情愈發濃厚,居然又出了這麽一出。
四阿哥讓人來宮裏看望四福晉的狀況,居然不找她那拉氏家裏的人,而是找了先皇後佟佳氏的家裏人。
德妃再怎麽想得開,到了這一步,心裏頭終究還是堵着的。她之前還有說有笑,忽然就這樣安靜下來。
珞佳凝自然發現了不對勁。稍微一思量,便知道了關竅在哪裏。
珞佳凝有心勸慰德妃幾句,可是這種情況下,說多錯多,反而不如不說。
眼看着舜安顏已經等在外頭了,再讓對方繼續等下去不太好。珞佳凝思索過後,笑着問德妃:“母妃,你能不能陪我過去一趟呢?”
按理來說,一宮之主的妃位陪着一個福晉去見人,着實不太妥當。可這聲“母妃”顯然是讓自家婆母陪着自己過去,這就沒什麽不可以的了。
聽了珞佳凝的話後,德妃本還有些猶豫。
到底是佟佳氏家裏的人,她實在是不想去見的。
但是身為婆婆,又該陪着膽怯的媳婦兒。
德妃一時間踟蹰着不知道該怎麽選擇才好。
珞佳凝就求救般地望向了慧儀姑姑。
慧儀是跟在德妃身邊的老人了,一向是在德妃跟前很得力也很受重用的。
眼看着四福晉朝自己望過來,慧儀頓時心軟,試探着和德妃商量:“娘娘,您看,那些人既然過來了,少不得要見一見。您若是去了,他們見您和四福晉關系好,傳到外頭也是美事一樁。”
德妃:“我要那些虛名有什麽用?”
慧儀笑道:“您自然是不用的。可是往後四福晉在京城裏要人情往來,如果得了您的護佑,往後京城裏哪一家人的女眷敢小瞧了四福晉去?”
這話倒是真讓德妃聽進去了。
話糙理不糙。
她知道京城勳貴人家最是勢利眼。如果有個護着自己的母妃,倒當真是可以為老四媳婦兒以後在人際關系上要容易一些。
最終,為了自己乖巧的兒媳,德妃決定走這一遭:“好吧。那我就陪着你走一趟。”這些是對珞佳凝說的。
珞佳凝趕忙道謝:“多謝母妃!趕明兒我給您多做幾道好吃的小菜!”
“可不敢讓你下廚。”德妃輕飄飄橫了她一眼:“我還不知道你?做飯後搞得小廚房跟戰場似的一片狼藉。還不如你在那邊歇着,就說想吃什麽,讓禦廚給做。”
珞佳凝讪讪笑着。
婆媳兩個相攜着往外行去。
車辇等在了永和宮的外頭,從門口到車辇之間還有挺長一段路。
珞佳凝便決定湊着這一段路來和德妃說上幾句。
這一次珞佳凝讓德妃陪她去看舜安顏,一來是她想着在路上寬解德妃一番,二來,則是因為舜安顏往後實在是和德妃的關系甚大。
舜安顏便是以後的五公主的額驸,也是佟佳家的唯一和碩額驸。
讓德妃提前先去看看自己的寶貝女婿,沒什麽不妥當的。
免得往後皇上和太後和德妃提起來這個五公主的“合适婚配人選”時,德妃再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
且不說佟佳這一家人如何。單就舜安顏來說,珞佳凝記得有兩點。
首先舜安顏在九龍奪嫡的時候是九阿哥胤禟那邊的。
再者就是,舜安顏與五公主伉俪情深,夫妻倆關系很不錯。
旁的外界條件不說,單就“夫妻情深”來講,就說明這夫妻倆當真是天定的情分。不能把這個關系給攪和了。
在路上。
珞佳凝笑着說道:“四爺這次可真是有心了,居然找了皇上來說項,請了皇上外祖家的人來進宮。”
德妃一直想着的是“胤禛的養母家裏人”,這時候忽然蹦出來個“康熙爺外祖家人”的說法,着實讓她唬了一跳。
但是仔細想想過後,還真是這個理兒。
原本佟國維就是康熙帝的親舅舅。先皇後佟佳氏又是佟國維的女兒,康熙帝的表妹。
當初佟國維家的“佟”漢姓,就是在康熙帝的恩賜下改成了滿姓“佟佳”的。
所以這一次舜安顏過來,可以理解為是佟佳氏的侄兒來了,卻也可以理解為是佟國維家的嫡孫來此處。
說不定就是佟國維授意讓孫兒進宮的。
珞佳凝:“四爺必然也是想到了,外男不能随意進入後宮。但是他又擔心我和七公主的安危,就讓皇上外祖家的人過來瞧一眼。也不知道怎麽就是讓佟佳家嫡孫來了。這也說明皇上看重四爺。正因為皇上看重四爺,才會允了四爺的懇求,遣了人來。”
她這個說法很巧妙,一直強調是皇上讓這些人來的,把這些人過來的“主觀提出者”改成了皇上,而不是胤禛。
反正等皇上回來,也是小半年後的事兒了。
到時候皇上自己恐怕都忘了這件事的細節,德妃問不出什麽來。
更何況這種小事,德妃也不至于過了幾個月再去問皇上。
果然,如珞佳凝所料。
聽了她的話後,德妃的眉目間漸漸地松開,不再如之前那邊輕輕蹙着。
“我道是他們怎麽敢進宮來探望你的。”德妃道:“原來是皇上的安排。”
也對。即便是佟國維家的人,也沒道理可以随意入宮的道理。
必然是得了聖旨的。
胤禛哪裏來的本事能說動皇上要誰進宮來看?也得是皇上選了人才是。
德妃這下子對胤禛的芥蒂少了許多,走路都輕快起來,上車辇的時候也眉目帶笑。
珞佳凝暗松了口氣。
她偷偷看了眼系統那邊。
因為她的“端莊得體”使得母子倆之間的隔閡少了,所以,成就點到賬。
珞佳凝十分滿意,上車辇的時候比德妃還開心。
舜安顏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
少年容貌清秀,氣質儒雅。見了宮裏主子,行禮問安十分規矩。
德妃一看之下就對這個孩子抱有了幾分好感,也不太計較對方是佟佳家的了,笑着問:“你今日怎麽來了?”
珞佳凝心下着急,生怕這孩子再說錯了什麽話,忙輕咳一聲。
舜安顏偷偷看了四福晉一眼。
珞佳凝悄悄晃了晃手指。
倆人其實是第一次相見。
不過,因為四爺和先皇後這一層關系在,雙方倒是有了點默契。
更何況舜安顏實在是個聰慧的人。
他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四福晉搖了搖手指的意思,恭敬地回到:“禀娘娘,聖上讓過來看看。祖父現下不得空,就遣了我來。”
而後,他把懷裏的一個東西掏了出來,呈給德妃看。
這是胤禛寫給佟國維的一封信。
信上只寥寥數語。
大意是說,懇求佟佳家的人幫忙過來瞧瞧。說,四福晉和七公主落水一事,皇上雷厲風行處罰得當。只是怕有些人懷有芥蒂,所以讓佟佳家的人過來探望。且這事兒他是求了皇上同意的,所以正大光明過來看即可,無需擔心那些個陰暗小人。
雖然信上一個字兒都沒提宜妃。
但是很顯然,胤禛是怕皇上處罰了宜妃那邊後,防止宜妃氣急之下另外使招式再偷偷摸摸耍手段。
所以幫四福晉提前多找個靠山。
德妃看着這信裏的意思,明顯是四阿哥找了佟佳家的人。而不是皇上找的。于是她對四福晉的說辭起了懷疑。
怎麽看都像是胤禛做了這事兒的。
“當真是皇上讓你們過來的?而不是四阿哥?”德妃緩緩地說:“舜安顏,你可不許欺瞞本宮。”
舜安顏素來機智。
他一下子聽出來了德妃介意的點。
其實他在家中的時候也聽過有關德妃娘娘和四阿哥不和的傳言。
只是家中人都說,四阿哥和德妃本是親生母子,沒必要為了他們佟佳家而起隔閡。他自然也這樣認為。
既然剛才看四福晉表現,顯然也和他們佟佳家想法一致——
舜安顏拱手笑道:“自然是皇上的意思。祖父讓我帶了這封信來,為的就是讓貴人們看看皇上最後印了的私章。既然有皇上的私章,自然是皇上的意思。只是皇上事務繁忙,無暇寫信,便讓四阿哥修書一封,皇上再蓋了章。”
珞佳凝:……
和聰明人相處就是簡單。
她默默給未來五妹夫點了個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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