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張家三位公子, 最先到的是張廷璐。

他本來就見過四福晉了,且知道四福晉人很好, 一聽說福晉有請, 他立刻抛下了手頭的事兒趕了過來。

張廷璐面對陌生人的時候是有些羞澀的。

他掃了眼屋裏看着他的諸位太太,先是有些緊張。而後望見了慈愛的母親和含笑的四福晉,就來問安:“見過四福晉。”

珞佳凝笑着和他聊了幾句。

張廷璐左右看看, 見自家兩位哥哥都還沒來,就指了門外對四福晉說:“您且等一下,我去喊他們去。”

珞佳凝看其他兩位張公子都沒來,這個時候已經有些改了主意,就道:“他們若是忙着, 不來也可以。我只是聽我家四爺說了你們兄弟的才情後,很是佩服所以想見見。”

說罷, 她側頭對張夫人道:“現在想來, 今兒是您的壽宴,今日他們忙,不見也可。往後有空了再見也行的。”

張廷瓒擺擺手:“他們有空的,只是一時半會兒的還沒來。我去叫就行, 你等等就好。”

因為他和四福晉年歲相差的也不大,第一次見的時候四福晉又沒表明身份,所以他說着說着就忘記了用尊稱。

張夫人吓了一跳,覺得兒子對四福晉也太不恭敬了些, 忙道:“你怎麽說話呢。”說着就嗔了兒子一眼。

實際上,珞佳凝比二十出頭的張廷璐還略小一點。見張廷璐被母親說得低了頭, 珞佳凝忙道:“沒事的。之前我遇到他的時候,他幫了我一個大忙。後來他進宮拜見太後,正巧和我遇上了。說起來也是熟悉的。”

這些事兒, 張夫人是不太知道的,聞言詫異了下後,便釋然笑笑。

有位少卿的夫人在旁聽了這些話後,奇道:“難怪四福晉會來老太太這兒參加壽宴。敢情是看在了三公子的份上啊?”

這話就略有點挑撥的嫌疑了。

更何況,四福晉一位已經嫁了人的嫡妻,為了個未娶妻的男人而來,怎麽聽着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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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夫人心中不悅,可這是她的壽宴,旁人來給她做壽她不好當場說對方什麽。

這情況又和郭絡羅氏來的時候不同了。

郭絡羅氏本來也不是給她做壽的,不過聽說了四福晉在這兒,故意來挑釁,那她自然當場駁斥回去。

可這位少卿的夫人是實打實收了她的請帖而來,作為自己請來的客人,張夫人不好當場發作。

好在還有張廷璐在。

張廷璐雖然生性有些腼腆,可是遇到了事情的時候卻從來都不犯怵。

他對那位夫人拱了拱手:“不瞞您說,我面子還沒那麽大,只見了四福晉兩次就能讓四福晉為我而來。”

語畢,他站直了身子,有些羞澀地說:“之前陛下聽聞我們兄弟幾個讀書不錯,召了我們上殿,當時四阿哥也在。想必是四阿哥看我們幾個讀書不錯,我們又送了請帖給他們,四阿哥便讓四福晉來了這一趟。”

直接把事情的決定權推給了四阿哥,這樣便免了四福晉被那位夫人質疑“因為張廷璐而來”的話了。

那位少卿夫人與郭絡羅氏有些來往,之前看四福晉怼郭絡羅氏的時候,她就心中不快。剛剛見縫插針怼了四福晉那麽一回,又被張家三公子無形中化解。

她讪讪笑了笑,掩飾性地拿起帕子來遮着口飲了茶。

張夫人斜睨了她一眼。

這種人,往後也不必再來往了。這次是最後一回。

倒是四福晉為人大度,發現了那位少卿夫人故意挑釁也沒說什麽。

想剛才四福晉和郭絡羅氏對陣的時候,氣勢絲毫不減,可見也是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的。

即便如此,四福晉被人說了後也沒當場發作,說來說去,四福晉也是顧全大局,不想把她的壽宴鬧得不好看而已。

張夫人感激四福晉的寬厚,握了四福晉的手:“您喜歡吃什麽?我讓廚房去做。若是沒有合口味的,我就讓人去買了來!”

珞佳凝笑道:“您真是客氣了。我這人啊,什麽口味都愛吃。只要東西好,沒甚不愛吃的。”

張夫人愈發覺得四福晉性格好。

她隐約記得四福晉愛吃甜點,只是想不起來是哪位貴人說過的了,就吩咐廚房:“多弄些好吃的甜點。”

張廷璐看母親正和福晉說着話,便轉身去找兩位哥哥去了。

不一會兒,張廷瓒來了。

他比弟弟們年紀大不少,如今已經四十多歲。身形清瘦,略蓄胡須,一身長衫頗有點仙風道骨的意味。

張廷瓒向四福晉請安後便立在一旁。

他沉默寡言,且和四福晉年齡相差太多,實在是無話可說。

至于張廷瓒的妻子吳氏,則一直在廚房那邊忙碌着,抽不開身過來。

身為長媳,吳氏負責操辦今日宴請。大大小小的菜式都得由她來拿定主意,實在脫不開身侍立在婆母身邊。

過了會兒張廷玉也來了屋中,只是他并非獨自而來,身邊還帶了一位病弱的女子。

那女子和張廷玉差不多大,都是二十六七歲的年紀。只是她身子骨實在是太弱了些,走路緩慢不說,時常還要停下來喘幾下。

珞佳凝忙站了起來。

張夫人也不由自主地從位置上起來,由丫鬟攙扶着到了門口:“怎麽了這是?怎麽你還過來了?”說着就上前去,和兒子一起扶住了那位女子。

女子唇色蒼白,勉強朝張夫人笑笑:“母親,我聽說四福晉來了,想給她請個安。”

張夫人有些生氣:“四福晉又不是那般刻板涼薄的性子,她素來寬厚,你不來請安她也不會覺得我們家失了禮數。你又何苦拖着身子來這一趟,萬一病得再厲害了怎麽辦!”

雖然語氣好似生氣着,實際上透着滿滿的慈愛與關切。

這位女子正是張廷玉之妻姚氏。

姚氏這兩年身子一直很弱。

好在張家長輩和平輩都很溫和善良,公公婆婆都是好人。姚氏身子不好,二老不光不為難她,還讓她多休息,什麽都不讓她操勞。

夫妻倆結婚多年沒有孩子,公婆也未曾責怪她半分,反而讓她放寬心,不要把這種事太放在心上。

長輩越好,晚輩将心比心自然也想對長輩更好。

姚氏聽說四福晉來了,這位可是京中大紅人,皇上最疼愛的兒媳婦。

她就想着,一來是給四福晉請安,二來也是給婆母拜個壽,這就讓相公扶着她來了這麽一趟。

聽了婆母“責怪”的話語,姚氏回道:“走這一趟也是這樣病着,不走也是病着。許是活動一下就能好些了呢。”說着她掩口咳嗽幾聲。

張夫人責怪次子:“她身子不好,你不讓她歇着,反而扶她過來。你……你可真是個不知道體諒人的!”

張廷玉年輕溫雅,舉止風流。望着妻子的時候,眸中滿滿都是愛意。

他仔細地給妻子把披風攏了攏,口中回着母親的責怪:“她想走動一下,就讓她走走吧。我們都在這裏熱鬧着,只她孤零零在屋子裏躺着,那就好了麽?”

語氣雖然淡淡,想着的卻都是妻子。

張夫人不由嘆了口氣。

兒子媳婦兒都很好,可惜媳婦兒命苦,前些年開始身子出了問題。不然的話,這小兩口和和美美的多和睦啊。

張夫人讓丫鬟幫忙扶了二奶奶進屋。

姚氏卻還惦記着在四福晉跟前全了禮數:“我還未向福晉行禮問安呢。”

張廷玉看了看四福晉,柔聲與妻子說:“我自會幫你全了禮數,你先進屋便是。”

等丫鬟接過手仔細扶好姚氏,珞佳凝與張夫人道:“您先去看看二奶奶吧,我不急。”

張夫人小聲解釋着:“那孩子很重情義,知道您和四阿哥人好,想着來請安。”說着又面露歉意:“她不知道她這一來,倒是比她來更添亂。倒是讓您看笑話了。”

“沒甚‘笑話’。”珞佳凝說:“您家家風好,我看着都覺得舒心。”張家真是上上下下都是好人。

張夫人歉然笑笑。

珞佳凝道:“您先去看看二奶奶吧。我慢慢往裏走着就行。”

張夫人也着實擔心孩子的身子,道了聲對不住後,趕緊進屋去看姚氏了。

張廷玉便留在了院子裏,恭敬向四福晉問安:“見過四福晉。”又道:“多謝四阿哥之前幫忙在皇上跟前說話,有勞四阿哥與福晉費心了。”

珞佳凝與他說了幾句客套話,這時候張廷璐揮着袖子匆匆忙忙跑進院子裏。

張廷璐正急慌慌走着,擡頭一眼看到了張廷玉,便腳步一頓:“我還到處找二哥呢,二哥倒是自己來了。”

“我去尋你二嫂一起過來的。”張廷玉溫聲道。

張廷璐“嗯”了聲,又揚着調子“啊”了聲,不由嗔怪二哥起來:“二嫂身子不好,你也真——”說着就揮了袍袖嘆口氣,腳步匆匆往屋裏去。

珞佳凝喊了他一聲:“你慢點兒走,當心摔着。”

不怪珞佳凝這樣提醒,實在是前頭有一截花枝在路上,可能是剛剛不知道怎麽掉下來的。大家都在忙着照顧姚氏,倒是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花枝“攔路”。

萬一絆倒了怎麽辦。

張廷璐腳步微頓,猛回頭,一拍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對了,福晉你還在院子裏啊。”又匆匆折了回來,和二哥一起陪了福晉進屋。

姚氏到底是身子不太好了。她留在屋裏一會兒時間就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來。

張廷玉便送妻子回房。

張廷瓒一直在旁邊待着沒有說話。

他和弟弟們年齡相差頗大,彼此間說不上話。偶爾說起來,他也像是長輩訓斥後輩似的在教弟弟們改正。

如今弟妹在那邊病着不舒服,他作為大伯什麽也說不得什麽也做不得。眼看着弟妹離開,他也沉默地走了。

張廷璐和福晉道了聲別方才離開。

不多會兒屋裏又只剩下了女眷。

張廷瓒沉穩敦厚,張廷玉儒雅風流,張廷璐溫和羞澀,都是極好的男兒。

珞佳凝忍不住誇贊:“夫人您養的孩子各個都出色,不愧是張大人家的兒郎,果然與尋常人不同。”

“四福晉謬贊了!”張夫人有些不好意思,拉了四福晉的手:“他們這幾個孩子啊,也就見外人的時候聽話乖順。平時不知道多鬧騰。”

兩個母親都是生養兒子的,深知養這些皮猴兒多麽不容易。

珞佳凝嘆道:“他們在家裏調皮,也是夫人您溫厚,他們再大也是夫人的孩子,自然對您時要更加放松些。旁人跟前,他們拘謹着,只會在您跟前耍耍賴了。”

張夫人年紀大了,愛聽這些,更何況四福晉說的也确實是真的:“還是福晉懂我。”

姚氏離開後,過不多久午宴開始。

大家都和老壽星道喜給老壽星祝壽,一時間氣氛又重新歡快起來。

午膳後珞佳凝便離開了。

臨走前,張夫人依依不舍,不住地邀請四福晉有空的時候再到家裏玩。

珞佳凝趁勢說道:“四爺過些日子要在家裏辦宴席,還請貴府的公子們有空的時候去我們府上,和四爺一起喝兩盅。”

“一定一定。”張夫人道:“四阿哥一向善待我們家,屆時犬子們一定到訪。”

不顧四福晉的攔阻,張夫人硬是親自送了四福晉上車,目送車子走遠。

現在天色尚早,午後的太陽還明晃晃地挂在天上,熾烈的陽光灑滿街道。

珞佳凝覺得既然出來了,不妨有效利用一下時間,決定到鋪子裏看看。

她先去了一趟和九阿哥一起辦的綢緞鋪子。

綢緞鋪子新招來的賬房先生叫程虎。此人精于算術,做好賬房這個工作還是可以的。

只不過,珞佳凝的多方打聽過後,擇了這個剛離開原籍來到京城的人。據說他在原籍就是做賬房的,如今到京城來,一是為了投靠親人,二是再找個好工作賺些錢。

至于他人品是不是真的如介紹人說的那樣好,還有待商榷,需得觀察一段時間。

珞佳凝讓程虎拿出了最近這些日子的賬本,大概查看過後,吩咐他繼續好好用心做事。

而後珞佳凝腳步一轉到了隔壁的歡喜裁縫鋪。

前頭待客的鋪子裏有客人在。珞佳凝眼睛往店鋪裏看了眼,估摸着有兩三樁生意。

因為繡娘們要專心于做繡活兒,所以珞佳凝特意找了一些很能幹又做事兒麻利的女子,在前頭負責招待賓客。

見生意還行,她沒在前頭多待,而是繞到了後頭直接找張娘子她們。

誰知張娘子和一衆繡娘們一改平日裏的幹勁兒與朝氣,正托着臉坐在屋子裏,滿臉的生無可戀,顯然是在發愁。

“怎麽了這是?”珞佳凝說笑着邁步進屋:“怎的這樣空閑?”

她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

人不是機器,總得有休息的時候。

她也時常叮囑繡娘們,做一段時間的活兒就得适當休息一下,不然眼睛也受不了。适度的休息可以有效減少長期做繡活兒對眼睛的傷害。

如今看到她們這樣歇着,她自然沒什麽怨言,只是笑着說句而已。

有個繡娘見到四福晉後便哭了臉:“福晉!我們遇到麻煩了!”

她那快要哭了的表情吓到了珞佳凝。

珞佳凝忙擇了門口離她最近的椅子落座,又問:“怎麽回事?”

“鋪子裏的花樣和款式可能會不夠好。”這次接話的是張娘子,她咬了咬唇,才有些不甘心地承認一件事:“我們原本覺得自己弄的東西不錯,可這兩日來的客人非富即貴,卻不太瞧得上我們設計出來的東西。”

原本的“張娘子裁縫鋪”在坊間的口碑是很好的,做出來的東西樣式新穎,手藝又好。

之前張娘子也對自己的各方面都很有信心。

可是這幾天她才發現,原來并不是這樣。

她的東西,并沒有好到可以吸引全部的客人。

比如這幾天從綢緞鋪子介紹過來的女眷們,便有很多瞧不上她們最近新出的樣子。

“我原以為我鋪子的生意沒辦法擴大,只因為有很多人不知道我的店鋪而已。”張娘子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問題最關鍵的點在哪兒:“事實上,我做出來的那些東西,本也沒辦法讓貴客們看得上。”

所以以前也不是沒有身份尊貴的客人來她店裏瞧。只不過她們瞧過之後,沒看上,沉默地走了。因此她還誤以為東西可以,是宣傳不夠導致的生意擴大後幾乎破産。

如今認清了現實。

她理念裏的一些想法和做出來的東西,就是融入不到那個圈子裏頭去。

現在隔壁來的那些客人,倒是訂了一些衣裳。可她們也只是呈觀望态度而已,倘若這一批做出來的東西不能合她們心意的話,怕是這些客人不會再來第二回 。

難得那邊綢緞鋪子介紹了許多貴客來。

難道就要這麽白白失去她們麽?

張娘子有些不甘心。可再不甘心,事實就是事實,她無力改變什麽。

“新客人?”珞佳凝若有所思。

她這便想起來了,在張家的時候,張廷璐提了幾句有關她鋪子的事情。

當時張夫人就說以後會帶了相熟的女眷過來看看料子,最重要的是裁剪新的衣裳。

這樣一來的話,店鋪裏确實需要多弄些新花樣才好。不然的話,那些貴客來了拿不出好東西可是不行。

“這事兒交給我吧。”珞佳凝說:“對我來說,做一些花樣子和新樣式,都很容易。”

這倒不是她自誇。

她穿越過多個世界,畫畫和設計都成了必備技能了,信手拈來。

“真的嗎?”有繡娘不敢置信地問:“福晉您肯親自動手?”

她們不是懷疑福晉的本事。

四福晉的品味是有目共睹的好,福晉設計出來的東西自然是水準極好的。

只是她們不敢相信,四福晉居然肯屈尊降貴親自來做設計這種事兒。

張娘子高興地連連稱贊:“還是福晉厲害。我為了這事兒都愁了,現在倒是可以放輕松心态,只管好好做衣裳。”

以前的時候,為了新款式和新樣子,她和繡娘們可算是絞盡腦汁。

張娘子扪心自問,她想到的樣子和款式可能只吸引住尋常百姓中的富足戶。遇到高門大戶的人家,她那些設計都登不得臺面了,不會被身份尊貴的客人們所喜愛。

有四福晉在,這些好像都迎刃而解。四福晉的品味自然是極好的,有她把關的話,店鋪的生意一定蒸蒸日上。

因為四福晉的到來,原本還愁雲慘淡的鋪子裏,一下子重新煥發了勃勃生機。

張娘子和繡娘們都幹勁十足,準備迎接做夏衣的熱潮。

珞佳凝也很高興。

她平日裏在府中也沒多少事情做,順手設計個花樣什麽的,倒是可以當做消磨時間的一個手段。順便還能讓她的鋪子多賺些錢。

無論哪個年代,都是把錢攥在了手裏才能有底氣。

珞佳凝和繡娘們又大體商量了一下,這一批夏衣做出來的樣式大概是什麽風格。

這麽一耽擱,回府的時間就略晚了些。等她到家的時候,門房的人告訴她,四爺已經回來了,就在正屋等着她呢。

珞佳凝略換過衣裳就去了正屋找胤禛。

胤禛原本還立在窗邊來回踱着步子,不住地遣了人去詢問福晉有沒有回來。

乍一聽說福晉回來了,他就趕緊到了窗邊拿着書坐好,還忍不住暗自嘀咕。

……張家的那些公子雖然品貌皆佳,可她也不至于在那邊待那麽久吧?

明明吃過午膳就可以回來,她卻在那邊都留到這個時候。

胤禛越想,眼神越幽暗。

過了一會兒,珞佳凝換好了衣裳姍姍來遲。

太陽西落。

暖金色的光芒落在輕快走來的四福晉身上,映着她暖融融的笑顏,端的是美豔無雙。

胤禛透過窗戶凝視着她,一路看着她走到了門口。眼看着她要進屋來了,他忙收回了視線。

待到珞佳凝走進門了,胤禛也只擡眸略看了她一眼,便繼續低頭,把視線放在了書冊上。

珞佳凝:“四爺回來了?還沒用膳吧?我們用膳?”

“嗯。”胤禛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

珞佳凝看這個醋精在那邊裝模作樣地只看書,不問她今日的細節,她就在那邊裝作無意地說了起來。

“張夫人真是會教兒子,張家兒郎各個優秀,文采斐然相貌不俗。”

“張廷璐自然不必說,仗義執言又溫和內秀實在難得。”

“張廷玉溫柔情深待妻子如珍似寶,是個不可多得的男兒。”

“張廷瓒處事沉穩,任憑家裏有什麽大事,只要有他坐鎮,沒什麽解決不了的。”

珞佳凝絮絮叨叨了好半晌。

可是,胤禛自始至終都在淡然地翻着書頁,好似對她那些話沒什麽反應似的。

珞佳凝偷偷看胤禛一眼。

……居然平靜無波?

喲,真是稀奇了,醋精不生氣。明天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不成?

她暗自奇怪着。

不過,手頭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特別是花樣子的事兒,她最好盡快就做出來。

畢竟裁縫鋪子是自家店鋪,賺到的錢都是她自個兒的。

珞佳凝就擇了屋裏另一張桌子坐定了,又十分随意地說了句:“這衣裳的樣式還是得盡快定下來才行,不然慢了的話,沒法給她們盡快去做出來,就趕不上夏日穿了。”

她這真的就是随口一說而已。

結果倒好。

胤禛那邊忽然發出“刺啦”一聲響,直接把書頁給撕爛了。

“做衣裳?”胤禛眼神掃了過來,語氣淡淡:“給他們做出來,夏日穿?”

珞佳凝吓了一跳。

她死死盯着飄到地上的那片薄紙,一臉的無語加無可奈何。

……咱就說四阿哥你是不是反應太遲鈍了啊?!

話題這都過去多久了。

敢情您老這才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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