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範泛可以說是很認真地将彈幕從頭到尾都看了一遍。
除卻那個AJ的留言以外,每個都跟段子一樣特別不靠譜。
但去X大的圖書館裏面找齊景?範泛有些犯難,這跟那些宿舍樓下擺蠟燭,含淚苦寫血情書,還有天臺跳樓求告白比起來,好像也靠譜不到哪裏去。
無非是贏在比較低調一點。
手機被她從左手轉到右手。這是範泛的習慣動作,不管思考的事情是大是小,她都喜歡在手裏面盤弄些東西。
然而,手機都被她摸得發燙發熱了,她糾結成毛線的思緒依舊沒有理清一個明朗的頭來。
好像想來想去也只有去圖書館這個辦法可行了。
反正他倆總是巧合遇見,幹脆這一次再賭一把。範泛從座位上面挺身坐直,握緊拳頭下定決心——這次見到齊景,進度條一定不能只停留在只知道他名字那麽簡單。
怎麽着都得說句話才行!
十一月份的南方天沒有一意孤行地冷下去,太陽不知道在想什麽,暖化了雲層暖天氣。範泛所在的宿舍座位上被一大片金黃燦爛的陽光高調照射。
看上去質量只值五毛的窗簾被風吹得微微晃動,風裏帶着催人欲睡的暖意,範泛旁邊的劉清悠打了一個悠長的哈欠。
周三下午沒課。宿舍裏的于冰和夏敏吃完飯後便早不早地上床睡覺,舍長跟從前一樣紮根在圖書館裏。
空蕩的五人間中,還在床底下堅守戰線不曾離開的便只有劉清悠和範泛了。
劉清悠再次打了個哈欠,嗓子眼裏拉長聲調,她眼冒淚花,看了一眼旁邊的範泛,随口問道:“你在幹嘛,這個點了還不上去睡覺。”
範泛正在糾結要不要拿眉筆的手心虛地抖了一下,一百種為什麽要化妝的理由從她腦子裏面打了個轉,但無論哪種理由看起來都不好解釋還很麻煩,只怕說多了會惹劉清悠起疑。
“我……”她我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眉筆在手上拿起又放下,剛想拿學校電臺的活動做借口,她便看到後者正樂呵樂呵地随着電視劇裏的情節變化情緒。
Advertisement
什麽嘛!劉清悠剛才只是随口一問,是她太緊張了。
範泛懊惱自己的大驚小怪,但同時心裏也松了口氣。還好劉清悠沒真抓着問她為什麽要化妝,不然她還真編不出一個像樣的所以然來。
但這妝,自己到底要不要化?
範泛像神廟逃亡裏的女主角,好不容易從危機四伏的機關中僥幸逃脫,又陷入了一個即将撞壁的死胡同。
化妝刻意,素顏又怕狀态不好。她對着鏡子皺眉頭,左右想不出一個兩全的法子。
最後還是床上的于冰催着範泛做決定。
“範泛,劉清悠——”她躲在窗簾後面不客氣地說道:“你倆做什麽能不能小聲一點,整個宿舍就聽到你們兩個人的聲音,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天地良心!”在吵架方面,劉清悠從來都沒有正兒八經吃過虧,更何況還是在從大一就不對頭的舍友面前,“我跟範泛從你們上/床到現在才說過一句話,這都半個小時了,你自己睡不着就別怪別人!”
“你——”于冰語塞,她從床簾後面探出頭,柿子硬的不好捏只能找軟的下手,“範泛,你又在做什麽,噼裏啪啦的還讓不讓人睡了。”
範泛剛描好眉,現在手正停下準備抹口紅。她見于冰發難,下意識将還沒開蓋的口紅藏在手心裏面。
“沒什麽,我等下就出去。”
于冰臭着張臉,縮回床簾裏面。劉清悠瞪着眼睛切了一聲,嘟囔道:“中午十二點就上/床睡覺,怕不是豬精轉世!”
午休不愉快的小插曲在範泛關上宿舍門以後,便盡數扔在後面。她吐出一口濁氣,借着宿舍走廊的反光玻璃打量自己。
淡棕色的外套下面是一件純黑毛衣,一雙簡單白色帆布鞋搭着面料柔軟的長褲,黑色的斜挎包上只有一只同樣顏色的小熊垂挂在旁邊。
她踮起腳尖左右看了看,拉長外套衣擺,越是打量眉毛便皺得越發厲害——自己這麽穿會不會太随便了。
要不然等到晚上再去,先給自己一個下午的時間做準備。
這樣的想法在範泛腦海裏面打了個轉,便很快被抹了出去。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要是真到了晚上,怕是她已經喪失了現在一鼓作氣的勇氣。
懷着碰到算運氣,碰不到也算自己幸運的想法,範泛來到X大的校園門口。
跟劉清悠把X大當成自己家,恨不得天天往裏面跑不一樣,範泛是恨不得離它能有多遠有多遠。
這個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範泛害怕碰見高中故人,連兩所學校共用一條的街道都很少逛。
她一路走一路問,像全國各地來X大參觀的游客一樣在偌大的校園之中兜兜轉轉。
正是一天最熱的時候,太陽高懸頭頂之上,影子被日光壓縮成拇指一截的大小,被人踩在腳下。
範泛解開外套紐扣,露出裏面的黑色毛衣,一邊用手扇風,一邊往前走着,身邊經過的學生大多都捧着書本,或者拎着一個電腦包。
範泛頓下步子,擡頭看到面前一棟樓房裏面赫然寫着幾個大字——X大圖書館。
不容易啊不容易,生活不是一般地不容易。
取經尚且需要經過九九八十一難,範泛覺得自己除了沒有驅邪打怪,其他也跟取經差不了多少。
她內心升騰着喜悅,幾步蹦到臺階上,然而還沒有進去嘴角的笑容便即刻僵住。
圖書館的前臺上面挂着一個大大的白底黑字牌——出入請攜帶本校學生證。
還真活成了一個段子。
除了優良的師資教育,和千百年來的傳承歷史,最讓X大人引以為傲的便是校園裏面的園林綠化。
綿延的植被一望無際,道路兩邊樹木高大筆直,枝葉繁茂,濃密的枝丫遮擋住了天空,投注下片片陰涼。
南方的菊花比北方嬌豔,團團簇簇聚在一處,燦若無人地燃着一地金黃,與花圃旁邊油墨的綠葉、青嫩的草地相托相襯。
校園的大小角落都有綠化裝點,或枯或榮,全讓它們自由生長。
範泛躲在圖書館後面,布滿整面牆壁的綠色爬牆虎給她納下一席陰涼。
走了那麽長時間的路,說到底也有些熱了。範泛不顧形象地坐在臺階上,內裏帶有毛絨的外套已經被她脫下抱在手上。
“熱,困——”她眯着眼睛單單吐出這兩個字,腦袋後仰,忍不住靠在牆上。
要是能直接睡過去就好了,這個天氣應該不會着涼吧。伴着這樣的想法,範泛意識逐漸模糊。
睡眠就像一根線,吊着腦袋在清醒的邊緣左右搖晃。只是低頭瞌睡的功夫,齊景的臉便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範泛一個激靈,從臺階上面坐直身體,她拍拍臉頰,剛剛下去的瞌睡再次爬了上來。
“不行不行,萬一被看見了怎麽辦?”
但真的好困。自己可是一個中午都沒有眯過,現在勁頭全都上來了。
她倒回牆上,給自己一個能心安理得睡着的借口。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的巧合和緣分。”
齊景要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夕陽像被打翻的顏料,染紅了大片的天空。天氣實打實地熱了整整一天,到現在也沒有半點降溫的跡象。
下午五點是圖書館裏面人群進進出出的高峰期。他不知道在想什麽,于人群洶湧的間隙中,一步三回頭。
館內冰涼的白熾燈光早已亮起,打在大理石上和書本告示牌的封面上反射着光。齊景視線一轉,停在前臺的一處地方,下意識眯起眼睛。
他微微散光,高中畢業以後養成了不讀書不戴眼鏡的習慣,這也因此導致他在注視某樣東西的時候不得不眯起眼睛。
有個女孩從他身邊經過,齊肩短發,穿着白色的高領毛衣。
他的視線轉到女孩身上,皺着眉頭喃喃念了一句,“奇怪?”
輕微的音量好似湖水中投注下的小石子,掀起點點漣漪,女孩抱着書本擡頭看他一眼,對視間隙,一下便紅了整張臉。
沒有注意腳下的路,女孩一個踉跄整個人便往前跌去。齊景伸手接住她的胳膊,書散了一地,沉悶遲鈍的聲響在大理石上砸開了花。
他看清了女孩的臉,幾乎只是瞬間的功夫,在确定女孩站好以後便立刻松開了手。
周圍人草草從他們身邊掃視而過,見沒什麽事,連腳步都沒有停下。
齊景将女孩掉落在地上的書本盡數撿起來,客氣又疏離地放在她的手中。
“你沒事吧?”像過場一樣,他念着毫無感情的對白臺詞。
四級聽力跟他比起來都更加情感充沛。
女孩雖然還沒回過神來,但卻能清晰感知到他毫無預兆的冷淡疏離,愣愣點了點頭,說道:“謝謝,我沒事。”
談話到此為止。
齊景表示理解,轉身邁步離開,然而還沒有走幾步,便聽到後面有人對他喊道:“等等——”
“怎麽了?”
女孩看了他一眼,後又笑笑表示沒事,齊景的身影便這樣在她面前随着人群逐漸消失。
其實真的沒事,女孩就是搞不懂他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哦,難怪。”
難怪什麽難怪?
作者有話要說:
齊景:“奇怪?”——她怎麽能進來。
“難怪!”——原來是自己認錯了人。
ps.下章齊景和飯飯就要正式見面啦!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