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一回到班上果知便走向花谷宇:“花兒,我問你件事
上前去,也不言語,伸手推開徐茹。徐茹有些踉跄的退後,在快要摔到時,被花谷宇接住,花谷宇回應徐茹一個溫柔的笑容:“你沒事吧?”徐茹看到花谷宇這張美男的笑臉有些愣住,花谷宇擡頭向時西證明:“你看我是不是很帥!”
花谷宇的話被時西忽略了,果知吃驚的看着時西,他就這樣毫不講道理的推開一個女生。時西絲毫不覺得愧疚或者抱歉,在他的眼裏,這世界裏沒有性別,不管男生、女生都只是會動的物體,他也不會浪費自己的時間去區分。
“徐茹,你沒事吧?時西,你幹嘛推開她?”果知并沒有責備,只是詢問。
“因為我想。”時西這樣回答,讓果知無話可說,時西向前走去,果知跟着:“可那是我朋友,只是說要和我一起吃飯。”
他們将兩人丢在後面,花谷宇繼續他的溫柔展示:“抱歉哦,我那個朋友因為沒我帥所以心情不好,不小心推了你,你別介意。”
“沒、沒事。”
“一個女生會無緣無故想和你一起吃飯?是不是你這張總蠢笑的臉給別人造成了幻覺。”時西很輕易的就看穿事實,也許果知的性格再強硬一點,再冷漠一點,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但時西也不想改變果知,這雖然是隐患,但那就是果知,不需要改變的。
“其實我知道的,我大概猜到了,所以我告訴她我有喜歡的人了。”果知簡單的回答,時西轉過頭看着果知,原以為他會笨的什麽也感覺不到,看來果知自動會消除對自己的隐患。
果知其實一直以來是裝傻,他不想拆穿徐茹的感情,不想讓她尴尬、難堪,但他也不想徐茹對自己抱有期待,于是他故意在徐茹面前給時西發短信,也故意的告訴了徐茹自己的感情。
“吶,時西,你會吃醋嗎?”
“沒必要。”
果知皺皺鼻子。
“她叫什麽?”
“徐茹,你問這個幹什麽?”
“不關你事。”
次日,果知敲響時西的房門,時西拉開門便倒回床上睡覺,果知百無聊賴的坐在桌子前,突然看到電腦下墊着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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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這樣寫着:
這位戴着厚重黑框眼鏡,醜陋模樣的女子叫徐茹,她佝偻着腰在路邊撿破爛,在垃圾堆裏吃着別人丢下的東西,某天,她照常來到路邊撿破爛,一個鐵罐滾至路中央,她慌忙的想追上,一輛卡車飛馳而來,她轉過頭,她的表情來不及變化便被碾在車輪下,卡車司機并未停下,開走了,随後路上更多的車行駛過來,反複碾壓她的屍體,反複碾壓,沒人願意停下。
果知看着這簡短的文字,這,這,這是什麽東西!雖然依舊帶着屬于時西現實的文筆,但卻夾雜着幼稚的言語。
這,是在吃醋嗎?
雖然有些對不起徐茹,但果知沒法隐藏自己心情,他突然撲到床上,壓着時西,時西被重量壓醒,大罵:“你找死嗎?果知。”
果知有些聰明,但也有些傻,他真的只想和時西過一輩子,不想去嘗試其他人,其他感情。看到時西,就知道,是他了,是他了。
32.他們的共同點
最近氣溫毫無預兆的開始變冷,被霧霾籠罩的城市,像個不停抽煙的老人,建築和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下了課的果知和時西站在校門外等着出租車,時西看着遠處,果知看着時西:“為什麽要去買DVD,就在網上看電影多方便。”
“廣告很礙眼。”時西簡短的回答果知的問題。
以前片頭只有10秒,然後變成20秒,現在變成60秒,有時看個3分鐘的短劇,每集要等1分鐘的廣告,有些電視臺更坑人,一集電視劇到了關鍵時刻立即出現【不要走開,廣告之後更精彩】,然後等完廣告,它播放的是片尾曲。
時西是幾乎不看電視的,他覺得那只是個給人洗腦的工具。
對于時西的回答果知更不解了:“廣告不好嗎?可以讓你了解到新産品啊,知道哪個品牌有保障。”
“沒有什麽東西是有保障的。”
出租車在兩人面前停下來,兩人坐上車,出租車司機一直表現的很憤怒,有人在他面前停下,或者有車從彎道拐過來擋住他,他便破口大罵,難以入耳的髒話讓果知忍不住皺起眉,時西無動于衷。果知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被時西看了一眼:“別沒事找事。”
車在目的地緩緩的停靠,兩人下了車。
“幹嘛阻止我,也許剛才那個師傅是遇到煩心事,所以心情很遭,我可以給他提供點小竅門。”
“什麽小竅門?”兩人邊說邊往DVD店走。
“把車開到一座山上,然後對着大山、對着天空大吼:我會過得更好的~~像這種。”果知認真的說,時西微微偏頭,掃了眼果知。
“你看我的眼神像在看瘋子!”
“很明顯嗎?”
“你對我的小竅門有意見?”果知抱着手。
“浪費油錢像個傻子跑到山上,吼兩聲,人就會忘記煩惱和憤怒?電視裏那些詩情畫意就是最大的騙局,如果真有用,山上已經站滿人了。這種事也只有你會做。”
“我也不會做,因為我沒有那麽多煩惱和憤怒。”
這是他們的共同點,果知體內的情緒容量并不大,那些幸福和開心都來不及放置,又怎麽會有空間塞下煩惱和憤怒;而時西認為煩惱和憤怒,不能給自己帶來什麽,也不能帶走什麽,是多餘的東西。
時西在店內選着DVD,他修長的手指在每張碟片上滑動着,然後會停在一張上,拿起來快速的看看,又放回去,果和跟在時西身後,再次拿起時西放回架子前的那張DVD:“對了,時西,寒假你會回家嗎?”
“恩。”
“你家遠嗎?”
“你想幹嘛?”
“我、我不想幹嘛。”
果知繼續跟在時西身後,他的視線雖然看着各種DVD的封面,但餘光一直偷瞄着時西,許久,他才繼續開口:“那,那你寒假都在做什麽?”
“做事。”
果知沖時西皺下臉,随手拿起一張DVD看起來,突然他扯扯旁邊時西的衣角:“時西,你快看,這電影是講兩個男生的戀愛故事。”時西瞄了眼封面《暹羅之戀》:“有什麽需要大驚小怪的。”時西繼續往裏走,果知将DVD放回架子,走兩步就回頭往那張DVD方向看。
他從未看過這種電影,也不知道有這種電影,爸爸說這種感情是見不得人的,但如果真是見不得人,那為什麽會被拍成電影,拍成電影又真的有人看嗎?
時西選好兩張碟便往回走,路過《暹羅之戀》的放置區時,他伸手拿起這張DVD走到結賬的地方,果知一直盯着這張DVD,從店員手裏到裝進袋子裏,他們一起走出DVD店,果知依舊盯着時西手裏的袋子:“時西。”
“恩?”
“你是我男朋友對不對?”
“你又想說什麽。”
“所以我們關系很好對不對?”
時西沒說話,果知接着說:“那你可以把這DVD借我看一天對不對?”
“你說這麽多屁話是想挨打,對不對?”
他們再次坐上出租車,他們在車後座,一人坐一邊,時西的右手手肘放在車窗上,看着車窗外,果知雙手放在兩腿間看着車窗外,風景在他們的瞳孔裏快速路過,果知的右腿輕輕的向旁邊靠去,靠住時西的腿,只是很輕輕的觸碰,但帶來的感情卻是重重的。
“時西,寒假除了看書和寫小說,你的空閑時間都在做什麽呢?”車快到學校時,果知再次問。
“你對我寒假到底有多少問題?”
車子停下,他們下車,車子開走,果知低着頭,用鞋底磨着地面:“我這不是,擔心你寒假不會想我。”
“沒必要。”
“沒必要想我嗎?”果知依舊低着頭,加重了鞋底磨地面的力道。
“是沒必要擔心這個。”時西話剛說完,果知擡起頭,正準備笑,時西将那張DVD壓在果知臉上:“帶着這張DVD和你的蠢臉給我消失。”
果知抓下臉上的DVD,時西轉身離開,果知在時西身後:“我就算今天消失了,明天也會準時出現在你的世界裏。”
時西聳聳肩。
他們也許不只一個共同點,對于這平淡又特殊的感情感到滿足,沒有更多的要求,這一點,也算吧。
33.無法被更改
你是我的,半截的詩。
半截用心愛着,半截用肉體埋着。
你是我的,半截的詩。
不許別人更改一個字。
《半截的詩》——海子
寒假的前一天,果知坐在寝室的陽臺,隔着防護欄看着樓下來往的學生。柯俊傑興奮的在收拾東西,嘴裏哼着難聽的小曲,他望了望果知:“你不收拾東西坐在那裏裝什麽深沉?”
“我哪有,只是有點不想動。”
柯俊傑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不想動?”也不能怪柯俊傑感到吃驚,果知像一直處于軍訓中的人,早睡早起,被子疊的方方正正,打掃寝室,稱贊天氣,稱贊學校,每天像個在不停狂打積極維他命的人,現在說不想動。
當然,柯俊傑是不會明白的,當果知有反常情緒或舉動時,那一定是和時西有關了。
果知依舊趴在椅背上,算着寒假的日子。
“俊傑,你說寒假為什麽要放這麽長呢,不能只放一天?”
“呸呸!你說這句話要被全天下的學生抓出去批鬥。”
果知正想說什麽,包裏手機在不停震動着,他接起電話:“爸。”
“恩,明天要放假了對吧。”
“恩。”
“那明天就立刻回家,不許在外面瞎混。”
“知道了。”
“東西收拾好沒?”果雲勇的問題剛提出來,果知看了看擺在桌上原封不動的東西,站起來:“正準備收拾。”
“提前收拾好,別丢三落四的,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
“那就這樣。”
“好,爸爸,天氣冷了,注意身體。”
等果雲勇挂斷電話,果知才合上手機,他從櫃子裏取出行李箱,拉開行李箱便看到上次去古鎮上買的造型詭異的帽子,他拿起來扣在頭上,繼續收拾東西。柯俊傑的餘光裏有個奇怪的東西在晃動,側過頭,吓一跳:“你這是在幹嘛?”
“收拾東西。”
“我是指你頭上那個不明物體。”
“你不懂,我覺得這帽子以後會變成最流行的。”果知沒在開玩笑,他是真這樣覺得。
“你能找到這麽醜的帽子也不容易。”
果知來到鏡子前晃動着自己的腦袋,帽子也跟着晃動起來,他就是認為這帽子很好看,一直這樣認為。他看了看自己,又看向外面,又看自己,他看着鏡子裏胸口的位置,那裏被某種情緒困住,靜不下來,躁動不安。要怎麽停下?有方法的不是嗎?
他突然沖出寝室,往學校外跑去,他雙手按住帽子以免掉落,他遭來路人奇怪的目光,可是他不管,一直在跑。
來到時西的門外,他用力敲響門,時西拉開門,果知手按在門框上喘着氣,他的帽子往前滑落蓋住他的半張臉:“時、時、時西,我~~我~~”他喘不過氣又迫不及待的想說話。
時西盯着這副怪異的打扮,這白癡竟然把帽子帶到學校來了?他伸出手擡起帽沿,果知的整張臉露出來。
“時西,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他盯住時西,那麽直接的說出自己所想的,随即意識到自己話語的漏洞,又繼續補充:“我不是來求歡的,我只是單純的想和你一起睡。今晚我們就好好睡覺,不在床上發生肉體關系。”
“你什麽意思?當我是那種只要過夜就會對你做那種事的人?”時西示意性的輕皺眉,果知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沒想過你是那種人。”唉,果知真該想想的,因為,時西就是那種人。
果知取下帽子扔在床上:“那我先去洗澡,剛才跑過來出了一身汗。”
時西坐在電腦前,果知在浴室裏,再次盯着鏡子前的自己,胸口的焦燥不安不知道是在什麽時候消失的,是在想見時西的路上,還是見到時西時,他分不清楚。他扭開淋浴器,沖外面的時西說:“你明天走時,記得把那些稿子全部鎖好,萬一有小偷進來把你的文改了怎麽辦?”
“你的意思是,小偷不是進來偷東西,是來看我的小說的。”
“我說萬一,現在有文化的小偷很多啊,萬一遇到個當詩人的小偷,怎麽辦?”
“不怎麽辦。”
“你可真不謹慎,被改了怎麽辦?”
“只是一些別人不會看的文字。”
果知拉開門,探出個頭,有些生氣的看着時西:“瞎說,我會看。我會看你寫的,而不是別人改過的。就算改得再好又怎樣,我就喜歡看你寫的,我就喜歡一輩子看你寫的。”時西轉過頭,只是一句随便的話,卻換來了果知三句話,他體內的已經不成整體的情感神經,也許這次斷了不只一根。
果知洗好澡,時西正站在窗前,他有時會這樣,只是看着外面,毫無感情,仿佛在看一出無關于己的電影。
果知并未打擾時西,他坐在凳子上,晃着雙腿看時西的小說。他們就這樣,室外是寒冷的氣溫,室內是溫暖的燈光,空調偶而會發出輕微的聲響。
許久,果知突然身體繃緊,溫暖又潮濕的唇吻住他的後頸,時西坐在床沿,他的手越過果知的肩膀,從身後緊緊抱住果知,果知的背脊貼着時西的胸口,他能感受到那裏的跳動,穿透皮膚,震蕩進果知的體內,混亂了他的氣息。
時西的吻從後頸到耳後,最後他輕咬住果知的耳垂:“可以更改的只有名字和文字,但你和你留下的感情是不許誰動一個字的。”
果知想說什麽,但現在,他還能說什麽?
很喜歡時西這件事,不是早已被發現了嗎?
34.不敢保證了
果知的顫抖時西能感覺到,他的手從果知的衣服裏伸了進去,手指在灼燒皮膚,從腹部到胸口,他的吻落在肩膀,隔着衣服輕輕啃咬,另一只手放在果知鎖骨處。
他的手慢慢下移,然後握住了果知身體的欲望,果知倒吸着氣,頭向後仰,腳尖繃緊踩着地面,嘴裏毫無意識的叫着自己感情的歸宿:“時西~~”他的呻吟有些羞澀,有些顫抖。
時西站起,将懷裏的果知也抱起,他将果知轉過身面對自己,把他抱到桌上,果知看到了時西好看且情欲的臉,撇過頭:“把、把燈關掉。”時西并未說話,他的突然進入讓果知弓起背,他的手放在時西肩膀,抓緊,他視線裏的一切在搖晃、在模糊,燈光、窗簾、書籍、DVD、時西潦草的字跡,只有時西是清晰的,那麽清晰的。
一會兒,他又将雙手撐在桌面,按住桌面上散落的紙張,它們在移動,果知的腿不自覺的勾住時西的腰,體內深切的感受沖擊着他的思想,随着時間過去,他在力量和速度中失去了方向,腦子一片空白,依舊喊着時西,勾緊時西,然後虛脫。
等他醒來時,已經蓋着被子睡在床上,身邊并沒有時西,他望去,時西正背對着他在電腦前打字,整個房間燈是熄滅着,什麽也不剩,只剩下鍵盤清脆的響聲和果知輕淡的笑容。他抱着枕頭,在被子裏從床頭爬到床尾,然後在離時西更近的床尾,又再次睡過去。
清晨,不需要鬧鐘,果知便睜開眼,他又睡在床頭,這次身邊是時西。果知撐着頭,盯住時西,時西只有睡着時,才這樣毫無防備,他動人的臉脫去了對世界的防備與冷漠,只剩下動人。
果知并未吵醒時西,他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穿上衣服,然後坐在桌前,拿起筆,咬着筆蓋想着要寫什麽留給時西,他覺得自己平時已經向時西說過許多,但為什麽心口還是堆滿更多的話,他皺着眉想了會兒,然後趴在桌上認真寫起來。
最後,他畫了個可愛的卡通做結尾。
他拉開門,站在門外,對着睡在床上的時西輕聲說,很輕聲的,誰也聽不見:再見,時西。
花谷宇在果知寝室等得不耐煩,柯俊傑剛才已經離開,只剩下花谷宇在寝室,見到果知推門進來,斜眼看着他,剛想罵人,果知沖到自己床鋪邊快速的收拾東西邊說:“我真過份,竟然讓一個這麽帥的花美男等我。”
這樣一句的誇獎花谷宇很受用,他最大的弱點也許就是自己美貌,只要誇他一句,他便被打發了。花谷宇抱着手打量果知,他嘴角不停的上揚,收拾個東西有必要笑成這樣?
“我說果知,你這剛被時西滋潤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果知擦擦臉,臉紅着斥責花谷宇:“花兒,你,你瞎說,我剛沒被時西滋潤,我,我是昨晚被滋潤的。”
“你這家夥太容易被套話了!”他剛說完,随即轉念又假裝若無其事的說:“那時西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或者怪癖沒?”
“沒有。”果知幾乎沒有思考,脫口而出。
“不可能沒有!”花谷宇才不會相信,他不僅想在外表上打敗時西,也想在思想品德上打敗時西。
果知收拾好行李箱,與花谷宇一起往車站走去,果知一只手拖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掰着手指頭數着:“我想想,時西善良、溫柔、體貼……”果知的手指頭已經不夠用了,花谷宇瞪大眼睛看着依舊在說着時西優點的果知:“你确定我們認識的時西是同一個人嗎?你說的這些優點,老子從沒看到,看來問你等于白問,我得找個和我一樣憎恨時西的人做朋友才行。”
果知拍拍花谷宇的肩膀:“花兒,你撒謊,你才不恨時西,你是喜歡時西的,雖然和我的喜歡有些不同。”
“我呸!早飯都能讓你說得吐出來,再敢說這個詞,我把你推下火車。”
“那我不說了。”果知拉着行李箱上火車,邊走邊喃喃的自言自語:“原來花兒是傲嬌型的。”
“老子聽到了!”
果知坐在火車上,看着窗外,才發現時間的倉促,他已經很久沒回家了。當初帶着空蕩蕩的內心踏上火車,想着時西;現在帶着溢滿的內心再次踏上火車,依舊想着時西。
與他在一起時,以為時間是停止的。
離開他時,才驚覺時間的流逝,不知不覺。
剛回到家,果知推開門,這是熟悉的場景,爸爸在抽着煙看電視,媽媽在廚房裏忙和。
“爸媽,我回來了。”
周慧聽到果知的聲音,笑盈盈的轉過頭,她将雙手在圍腰上擦擦,上前想替果知拿行李箱,果雲勇卻說:“你讓他自己做,那麽大人了,你別慣着他。”
“媽,我自己拿回房間就可以了。”
果知将行李箱拖回房間,整理好後才走出來,識相的坐在果雲勇對面,果雲勇将燃盡的煙頭掐熄,時不時會瞄兩眼果知:“這次考試怎麽樣了?”
“還不錯。”
“現在大學是關鍵,把東西學好,對你出社會後找工作很有用的。沒有哪家公司會錄取什麽也不懂的人。”果雲勇有很多關鍵,以前說初中,後來是高中,再然後是大學,他不想讓果知覺得生活很容易,必須得每時每刻繃緊神精,不能松懈。
“知道了。”果知這麽答應着,但他的餘光卻忍不住瞄着倚靠在牆角的那根藤條,多年未用,它安靜的呆在那裏,落上一層輕薄的灰塵。
初中那年,他帶着身體的疼痛和對自己的厭惡暗暗的發誓,再也不要惹爸爸生氣了,再也不要讓媽媽哭泣了,再也不要讓那根藤條揮在自己身體上,因為疼,因為真的很疼,即使到現在,果知也無法忘記那慘烈的疼痛。
那年,他就這樣向自己保證過。
而現在,他的視線裏是爸爸、媽媽和藤條,他的心裏是時西。
以前的誓言早已經崩壞,只剩下充滿謊言的空殼,他不敢保證了,也無能為力保證了。
35.生活的本性
深夜,整座城市在安靜的沉睡中,果知一會兒揉眼睛,一會兒拍打臉,努力不讓自己睡着。許久,他輕輕拉開房門,确定聽到爸爸的鼾聲後,又關上房門,躲在被子裏撥通了時西的電話。
“怎麽了。”只是一句話而已,但因為是時西說的,讓果知內心有些暖和,讓他的臉冒出微笑。
“沒什麽,我到家了,你回家沒?”
“明天回去。”
“那,你在幹嘛?”并不是真的想知道時西在做什麽,就是想找點什麽來說,聽聽他的聲音也好。
“你這麽晚不睡又在幹嘛?”
“我睡不着。”明明已經眼皮沉重,果知的手把床單揪得皺皺的,被子裏的空氣有些閉塞,他微微掀開被子一絲縫,讓空氣透進來,然後繼續說:“你可不可以講故事給我聽,我上次有送你一本安徒生童話。”
“你以為我很閑?”
“那好吧。”果知扁着嘴不再出聲,時西從電腦前站起來,他的手指拿起堆放在地上的書籍,他坐在床沿随手翻着書,果知是有些傻的,在他的認知裏,認為童話都有着美好的結局,但其實并不是。
曾經想讓果知認清這世界醜陋的時西,卻沒有戳破,他翻頁的手指避開了被砍掉雙腳穿紅鞋的女孩,避開了得不到愛情也失去了聲音變成泡沫的美人魚。然後停留在一篇幸福的文章上,他的聲音如最初,又不同于最初,那般好聽。
他緩緩的讀起來,果知的臉趴在手機上,靜靜聽着,然後靜靜的睡着。
清晨,周慧敲着果知的房門:“果知,起床了,今天我們去商場提前買點年貨。”
“好,我馬上起床。”
果知從床上爬起來,現在時西應該還在睡覺吧。回來後,果知每次在做某件事時總忍不住想這時候的時西在做什麽,他會有什麽樣的表情,他遇到了一些什麽人,他又寫了什麽樣的小說。
分別,只是兩個字,并不嚴重,卻帶給人奇怪又奇妙的感覺,心裏缺了點什麽,又多了點什麽,想他,忙的時候想停下想他;空閑的時候想忙起來不想他。這是沒辦法習慣的,像得了嚴重的病,如果不吃藥,不會痊愈只會越來越嚴重。
整座商場被紅色的裝飾籠罩着,商場外面搭着臺子,衣着整齊拿着話筒的人正發出送手機的誘惑,臺下圍滿了人,像群喪屍般沖臺上伸出手。商場裏面人來人往,他們選着過年促稍的商品,臉上帶着迎接新年喜悅。但這也只是假象而已,新年能帶來什麽?它無法讓生活窘迫的人富裕,也無法讓悲傷或者煩惱消失。
果知推着車跟在爸媽的身後,他的心情很好,看着商場裏喜氣洋洋的布置,忍不住一會兒去碰碰可愛的娃娃,一會兒又拉拉人形模特的手。
前方傳來吵鬧聲,有一群人圍在那裏議論紛紛,他們也好奇的湊過去,幾秒後,果知臉色蒼白,他們圍着的是兩個男生,男生的手握在一起,他們的臉色很難看,在較高男生後面的那個小男生,他的雙腿微微顫抖,他的眼框溢滿快要掉落的淚水。他們面前站着在大聲指責的一個家庭,趾高氣揚的中年男人和捂住他們五歲左右小男孩眼睛中年的女人。
“你們這些同性戀,有沒有搞錯,要搞這些事回家慢慢搞,這外面還有孩子呢,我不想我自己的孩子也學你們這些變态。”
“你說什麽?”前面的男生憤怒的盯着中年男子,後面的男生扯扯他的衣服,不想讓他吵架,周圍的人也議論紛紛,在人群中吼道:“是啊,還嫌不夠丢人嗎?”
“男生和男生在一起是怎麽回事?”
“這年頭真是什麽不要臉的事也做。”
“你們父母知道嗎?”
“家裏沒人管你們嗎?”
這無數的指責不只沖擊着人群裏的那對男生,也沖擊着人群外的果知。前面那個男生憤怒的看着所有人:“關你們什麽事,你們憑什麽指責我們?”
“有臉在這裏摟摟抱抱,還怕我們指責?”
男生的眼圈也紅了,為自己的無能為力,他不能保護身後心愛的人,他只能讓他在自己身後忍受指責,在自己身後哭泣。
“我們走吧,我們走吧。”後面男生啜泣着發出哀求。
他們最終還是無法忍受這些目光和嘲笑,離開了,果知看着他們離去,他們走出商場時,牽在一起的手松開了。果知胸口的疼痛越來越強烈,這也可能是自己和時西不是嗎?
這才是殘忍的現實不是嗎?
單桔曾告訴自己,這份感情有不接受的人,也有接受的人。但她卻沒告訴自己,不接受的人比能接受的人多太多了。
那兩個男生在壓力下松開了彼此的手,自己也會嗎?這是個疑問句,他敢說自己能做到嗎?有些事,往往說起來毫不用力,但做起來卻如此費力。
在需要面對時,卻只想着逃跑,這不是懦弱,是本能。
當剛對這份感情燃起一絲希望時,現實就會用無數盆冰水澆滅。
看熱鬧的人群散去,他們也繼續逛了,果雲勇看着前面,突然說:“看吧,這就是下場。”果知跟在後面,他知道爸爸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看吧,要看哪裏?要看什麽?看了這些自己就不會喜歡時西了?那又怎麽可能。
生活的本性也許就是殘忍。
36.時西篇(1)
光線從窗簾的隙縫擠進來,掉在被子上,時西睜開眼,他躺在床上看着慘白的天花板,他的情感不在他的身體內,對未來不抱期待,對過去沒有悔恨,只是看着別人生活。
許久他才起床,脫掉上衣,突然想起果知的話語和那張窘迫的臉:“時西,以後別在我面前脫衣服,會影響我思維。”他走進浴室,帶着舒适溫度的水沖刷着他的身體,但他的體內依舊是冰冷的。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會在意起果知,這就是所謂的喜歡?
喜歡這種膚淺的感情只會毫無意義的浪費時間,它和其他感情一樣也是多餘的不是嗎?
洗完澡,時西将毛巾搭在頭上,他坐在桌前,打開電腦,一張折得整整齊齊的紙躺在鍵盤上,上面寫着:“時西(收)。”
時西将紙放入包內,一只手擦着頭,另一只手放在鼠标上,看到昨晚寫出的小說,然後選中全部删除,盡管經常被果知誇獎,他依舊覺得自己寫的東西不能讓自己滿意,邊寫的同時邊删除。
他合上筆記本,将毛巾扔在床上便出門了。與他擦肩而過的路人都是同一種麻木的表情,他們有些戴着耳塞,有些低頭只顧着滑動着手機。社會是矛盾的,鼓勵大家相互信任,相互交流;一旦出了前段時間大學女生被殺害事件時,又提倡大家別随便信任人。這是個模糊的界限,到底要怎麽做,怎麽做都不對,還不如什麽也不做。
時西坐在人群的深處,冷漠的看着人群,一個穿着短裙和過膝靴的女生打着電話向時西的方向走來,她的聲音粗尖難聽,大聲的打着電話:“你知道我剛才看到什麽了?一個男生竟然在喂另一個男生吃東西,當時看到,我就覺得好惡,哈哈哈,是吧。”時西在女生路過他時,伸出腿,女生被絆倒,扯着短裙瞪圓眼睛回頭,看到時西的臉後愣了一秒。時西微微彎身,一只手肘撐在膝蓋上,另一只手抓過女生的衣領拉過來:“我也喜歡男的,有意見?”
“怎樣!還不許別人說了?”
“你可以說,我也可以看你不順眼,誰也管不着誰,是吧?”時西的表情并沒有變化,依舊是冰冷的,他松開女生的衣領,女生愣愣的坐在原地盯緊時西,時西依舊看着人群:“還不消失,是想被打?”
“你!”女生再次瞪圓眼睛,但不敢說什麽,站起來拍拍衣服,罵罵咧咧的走開了。
夜晚,時西坐在電腦前,屏幕的光線打在他臉上,他的一只手放在鍵盤上并未動彈,他接起電話放在耳邊“怎麽了。”
“沒什麽,我到家了,你回家沒?”
“明天回去。”
“那,你在幹嘛?”
時西聽着果知怯怯的聲音,他的感情甚至從電話那頭湧到這裏,時西能猜出果知現在的表情和他的微笑,他放在鍵盤的上那只手,打出兩個字:果知。
“你這麽晚不睡又在幹嘛?”
“我睡不着。你可不可以講故事給我聽,我上次有送你一本安徒生童話。”
“你以為我很閑?”
“那好吧。”聽到那頭不再出聲,時西從電腦前站起來,他的手指拿起堆放在地上的書籍,他坐在床沿随手翻着書,果知是有些傻的,在他的認知裏,認為童話都有着美好的結局,但其實并不是。該戳破他吧,該讓他知道,生活的本性是殘忍的。但他翻頁的手指避開了被砍掉雙腳穿紅鞋的女孩,避開了得不到愛情也失去了聲音變成泡沫的美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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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