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護短14

原本以為中午揍人這事兒只能算個小插曲,誰想到不過一個下午,關于周大佬的流言再次滿天飛了起來。

許開升手舞足蹈兼眉飛色舞地給前排同學描繪道,周大佬一領子就把比她還高大半個頭的一中校霸給生生摁進水泥地裏,地面都坑下去半個洞,那場面,震撼!

其描述,栩栩如生,繪聲繪色,滔滔不絕。

說到底也只能用八個字概括。

誇誇其談,天方夜譚。

周厭語實在聽不下去了,皺眉往旁邊一瞥:“閉嘴。”

誇張的描述戛然而止,嗡嗡聲立刻消失。

許開升沖嘴巴上做了個拉拉鎖的動作,示意自己絕對不再多說。

謝酌有些意猶未止,正聽到精彩的地方,哪能讓自個兒同桌就這麽沒良心地打斷別人賣力演出的相聲。

遂大手一揮,道:“繼續繼續,正講到精彩的地方,周小船,做你的作業去。”

周厭語:“……”

捏着水筆的手指頭泛着白,周厭語盯着似乎還想繼續說的許開升,冷言冷語:“你聽誰的?”

許開升:“……”

摸摸自己的屁股,許開升愧疚無比地瞄了眼謝酌,十分失落沮喪地閉上了嘴巴。

謝酌感到十分恨鐵不成鋼:“同學,我對你十分失望!做人就應該不畏強權,要勇于反抗!”

許開升特別慫:“哥,我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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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酌:“……”

周厭語用筆頂了頂自己腦門,無奈。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晚自習的時候,許開升突然把桌子搬到了他們隔壁過道那一組的最後面,謝酌伸個手就能跟許開升“兩只小蜜蜂啊”猜個拳。

今天之前,許開升怕她怕得恨不得離她三百丈之遠,中間還要擱座泰山壓着才放心。

結果一下午過去,這家夥就跟蒼蠅似的跑了過來,黏在隔壁不走了,還跟謝酌一唱一和地唱起了大戲。

神經病啊。

周厭語面無表情地在習題冊上寫了個“解”字。

許開升對此的解釋是:“我做了一下午的心理建設,晚自習之前還去街上算了個命,算命先生說我福大命大,未來自有貴人相助!我心說我這輩子就沒碰見過什麽貴人,一想不對,周大佬不就是貴人麽!”

下午多虧了周大佬,他才沒丢那麽大的人,反而還看了場驚天動地的大熱鬧。

周厭語心想:貴你大爺。

許開升聽不見她心裏的吐槽,猶自興奮,旁邊還有謝酌給他加油打氣。

“所以我一回來就立刻把座位搬了過來,蹭蹭貴人的貴氣!”

周厭語冷漠臉:“你是不是已經忘了你被綠的事實?”

話這麽多,一點喪氣都看不出來,能不能敬職敬業一點?

許開升扁扁嘴:“周大佬就是嘴毒了點……”

謝酌适當地補充:“揍人的手段也厲害了點,你屁股還疼麽?”

許開升:“哥,你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謝酌:“因為開水能把你燙得更疼。”

許開升:“……”

許開升揉揉心口,洩了氣似的趴在桌上:“唉,哥,你說我到底哪裏不好?要臉有臉,要錢有錢,可是我都交了好幾個女朋友,被分手那個永遠都是我。”

感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啊,難怪一點也不傷心。

既然不傷心,那中午跟人鬧個屁啊?

不鬧的話,她的鞋子也不會被潑上油湯。

周厭語暗暗捏緊了手指。

謝酌安慰許開升:“別傷心,你要知道……”

“人不能總在一棵樹上吊死。”許開升擺擺手,滄桑道,“我都知道的,天涯何處無芳草,對吧?”

謝酌:“不,我是說,這絕不會是你人生中最後一次被分手,你應該早點習慣。”

許開升:“……”你是魔鬼嗎?!

周厭語把胳膊往邊上一擡,面無表情提醒:“我現在只想認真學習。”

謝酌用食指撥了撥桌面上的物理書,單手撐着半邊臉側睨向周厭語,眨了眨眼,語氣溫柔。

“小船莫怕,以後酌哥帶你飛。”

小船你個弟弟。

周厭語:“好好說話不行麽?”

謝酌想了想:“船船莫怕,以後酌哥帶你飛。”

周厭語:“……”

周厭語用筆頭抵了抵太陽穴,閉着眼吸了口氣,極其冷靜:“我覺得,你再多說兩句,我們的小船立刻得翻。”

謝酌:“沒關系,我會游泳。”

周厭語:“我不會。”

謝酌挑了挑眉:“酌哥會放任你自生自滅麽?酌哥是那種人麽?”

這話怎麽聽着有點不對味?

什麽叫放任她自生自滅?小船是她弄翻的麽?

忒不要臉。

周厭語從筆袋裏摸出把折疊的小刀,刀片薄利,上面畫着幾道黑色的痕跡,刀刃卻白得驚人。

謝酌不動聲色後退一點,冷靜道:“有話好說,拿刀做什麽?”

許開升在一旁倒吸了口冷氣:“難道要殺人滅口?”

周厭語翻了個白眼,又摸出一根鉛筆,邊低着頭削鉛筆,邊冷冰冰地譏諷:“這船沒法乘了,還不如鑿塊甲板下來打爆某人狗頭。”

即将被打爆狗頭的謝某人穩如泰山面不改色:“正好,我也覺得這船有點搖晃,趁着機會翻新一遍也好。”

“你還想翻新?”周厭語活像把鉛筆當成了仇人,削得可用勁兒呢。

謝酌摸了摸下巴,鄭重思考:“我還打算雇傭幾個水手,找個大副……”

許開升在旁邊直招手:“酌哥酌哥,你看我,我應聘個大副怎麽樣?”

謝酌挑剔地掃了他一眼:“你?頂多就是個打雜的。”

許開升失落地耷拉下肩膀。

周厭語從眼角餘光瞥他倆:“你們倆怎麽不搭個伴兒去做夢呢?”

謝酌笑得眉眼微微一彎,唇角往內一勾,勾出一個淺淺的小窩。

“做夢也要拉着我同桌一起啊,要是我們都走了,就留你一個人,多無聊?”

周厭語削鉛筆的動作一頓,很快就恢複如常,垂着眼睫,聲音平靜:“那我耳根子還更清淨點。”

謝酌啧了聲,卻也沒有揭穿她的心思,順手點了點她習題冊上剛做完的一道物理大題,漫不經心提醒。

“這裏,你忽略了另一種摩擦的可能性。”

話題轉變的太快。

周厭語愣了愣,低頭看看,皺眉。

謝酌雖然沒有直白地點出是哪一種摩擦可能性,但周厭語本來就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通的那種。

周厭語平靜地把解題過程塗改掉,平靜地重新寫完解題步驟,平靜地擡起頭,平靜地詢問謝酌一個他轉學過來之後從沒人在意過的問題。

“同桌,你以前考試,多少分?”

謝酌眨眨眼:“四百多。”

周厭語皺眉。

不對,謝酌剛才給她的感覺不太像考試只能四百多的,起碼也得是六百朝上。

許開升在一旁咋咋呼呼:“四百多?還沒我考的多呢,哥你這怎麽帶周大佬飛啊?”

謝酌就笑,漫不經心的:“四百分就不是分了麽?指不定四百分的酌哥,下次考試就能把你們學校第一給幹掉。”

許開升嘀咕:“哥,牛皮可不是這麽吹的啊。”

全校第一可就坐他旁邊兒呢。

周厭語忽然說:“你以前在N市讀書。”

陳述句,并非疑問句。

謝酌笑眯眯的:“是啊。”

N市,不屬于她們省,高考也不使用全國卷考試,N市那邊的都是自己省出的高考卷。

許開升低頭查了下百度,懵逼了。

N市高考總分數485,高二應該是480滿分,去年清華北大分數線才410+……

謝酌考試能考四百多分?!那不是穩了清華北大麽?!

許開升顫顫巍巍看向隔壁兩位大佬,心說這可牛逼大發了,他們這種普通班居然窩着兩位清華北大的苗子。

太牛逼了。

作者有話要說:

N市原型是南京,找江蘇的朋友咨詢了一下,江蘇高考總分485分。

酌哥:你們全校第一是誰?

周妹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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