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護短15

謝酌剛轉學過來,當然不清楚一中的學生成績如何,第一名的分數又如何。

但許開升可是在一中讀了三個學期的書。

三個學期裏,無論是月考還是期中考,他們一中自始至終都穩坐第一的,就是他隔壁過道那位叱咤整個一中,但偏偏就是對周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周厭語大佬。

大佬每次考試的分數能甩開第二名一大截。

除了高一第二學期那次期末考。

大佬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翻了船,總分數以一分之差被刷下了實驗班,然後無言地窩在他們十三班這種普通的班級。

但金子總會發光的,上學期的月考期中考和期末考,大佬氣勢凜然,再次殺回第一的寶座。

大佬就是大佬,除了令人驚懼的那些傳聞,額外再加個全校第一的名頭,這就使得全校無論是關心還是不關心“周厭語”這個名字的學生,都無法忽略這個名字帶來的影響。

因為總有一些老師上課喜歡拿全校第一給學生做榜樣樹新風,聽得人耳朵繭子都起來了。

于是許多學生平時無意之中聽見周厭語這個名字時,都會有些敏感,多多少少聽上一耳朵。

周厭語之名,在一中當真是非同凡響啊。

可謝酌不曉得他同桌水平如何啊。

許開升在一旁張了幾次嘴,都不知道該怎樣告訴謝酌:哥,你旁邊坐着的那位就是你剛才說要幹掉的全校第一。

然後再補充一句:看第一現在的表情,她似乎很想跟你斷絕兄妹關系。

最後哀嘆一聲:哥,你保重,有時候男人的尊嚴其實真的不算什麽,跟小命比起來。

他還沒做出适合的反應,倒是坐謝酌前面的杜行帥和他同桌,非常識時務地迅速把桌子往前推了推。

Advertisement

又推了推。

最後挺直背,随時準備應對後排可能會發生的狀況——比如說兩人突然掀了桌子大幹一場。

然後在一片詭異的氛圍裏,他們聽見後面的大佬開口了。

周厭語語氣平淡說:“你在N市選的理科,是哪兩門?”

N市高分總分雖說只有485分,但還是要額外選修兩門課,考試要考的,很重要。

“物理和化學。”謝酌說。

周厭語低下眼睫,歪着身子在桌肚裏找了找,片刻後,拿着一個薄薄的筆記本放到謝酌桌上,暫時沒有說話。

謝酌掂量着這個封面簡約的筆記本,很薄,正中間空白的區域有兩個用黑色水筆寫下的楷體字,生物。

字跡工整,筆鋒幹淨,撇和橫之間會帶上連筆,“物”字旁邊還有一個黑點,應該是主人寫完這兩個字之後習慣性點在旁邊的。

他沒有翻開看的意思,只是掃了眼筆記本封面,微微偏眸瞧着他同桌,唇角始終上翹着,口吻漫不經心的。

“給我你筆記本幹嘛?”尾音略微拖長一點兒,聽不大出來他是真問還是假問。

周厭語扭回頭,拉了張草稿紙慢慢計算起來,說:“公平競争。”

謝酌眨眨眼,見他同桌說了那四個字之後就不理他了,索性一歪腦袋,半邊臉趴到桌面的習題冊上,側着腦袋從下面望着他同桌的正臉。

目光從圓潤的下巴上移到唇線平緩的嘴唇,再到清俏的鼻梁,最後定格在她微斂的眼睫之下的雙瞳。

男生不應該肆無忌憚地去打量一名非女友的女生,因此謝酌目光滑動的很快,像是陽光撩過水面,眨眼就鎖住了她情緒不明的雙眸。

“周小船?”謝酌喊她。

周厭語擡了擡眼睫,一雙黑黢黢的眼睛斜了過去。

“生什麽氣?”謝酌說。

“生氣?”周厭語慢吞吞反問,“我生氣了嗎?”

謝酌:“沒生氣麽?”

周厭語嘆氣:“我要是真生氣,你現在應該不會這麽安穩地坐這兒。”

“有道理。”謝酌說,“你應該會揪着我領子把我扔進垃圾堆裏。”

周厭語:“……”

被扔進過垃圾堆裏的許開升:“……”

謝酌繼續說:“或者摁着我腦袋把我的臉摁進水泥地裏。”

遠在隔壁樓的校霸豐添突然打了個噴嚏。

周厭語說:“不會。”

頓了頓,又說:“我會往你身上綁一串秤砣,然後鑿穿小船,放任你自生自滅。”

簡而言之就是眼睜睜看着他淹死。

謝酌感慨:“小船,你真善良。”

許開升:“……”哥,你是不是對善良有什麽誤解?

周厭語好心給謝酌的生物筆記本,謝酌也毫不客氣收下了。

N市的理科選修課,他只選了物理和化學兩門,生物自然沒認真去學過,不過他家裏出事之後準備轉學來L市那段時間,剛好趕上暑假。

于是大半個暑假,他都沒怎麽打游戲,淨在家裏研究生物資料以及收拾親媽留下的一堆爛攤子。

說實話,周厭語的筆記重點記得的确不錯,女生的字跡娟秀整潔,光是看一眼就很容易生出好感。

都說字如其人,周厭語平日瞧着冷漠,字跡倒也透着幾分棱角分明,一撇一捺勾得那叫一個幹淨利落。

周厭語借他筆記本的意思不難猜,估計是覺得他剛轉學過來不一定能迅速跟得上課程進度,有了筆記本上的重點,他學習起來就容易多了。

只不過,他真的用不上。

謝酌笑了笑,合上筆記本,卧室門忽然被人敲響了,門外的女人精氣十足喊。

“兒砸,你餓不餓啊?”

沒等謝酌回答,那女人又敲了敲門,緊接着說:“媽餓了,想吃蛋炒飯。”

謝酌習以為常站起來,準備去廚房給她炒份飯,然後一想不對。

“媽,廚房中午才被你炸了。”

他媽:“……”

手機這會兒震動了一下,謝酌低頭掃了眼,是他爸給他發的微信消息。

“我給你媽點了外賣,等會兒記得去拿。”

他爸十分清楚他媽半夜容易餓的習慣。

謝酌關了手機。

他爸也只是知道他媽媽一個人的習慣而已。

啧。

周厭語第二天早上來上課,謝酌還沒到,還差五分鐘早自習就開始了,班裏的人有些已經背起了書。

她剛坐下,正前面那人轉頭,十分自然且精神奕奕地跟她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大佬!”

“早上好。”周厭語下意識接了一句,然後覺得不對勁,這聲音怎麽這麽耳熟?

擡頭一看,瞬間面無表情,無聲地看着對面這人。

正是昨天才搬到隔壁過道的許開升同志。

而原先坐在周厭語前面那同學,此刻已經連人帶桌子,整個兒搬到許開升最初坐的靠後門的那個位子。

那邊和氣融融,這邊估計只有許開升這神經病才覺得和氣融融。

許開升覺得自己順利震驚到了周大佬,得意洋洋:“剛進班我就跟趙新換了座位,這位子貴氣比較足,我多蹭蹭。”

一旁被許開升強硬把桌子往後拖了許多的杜行帥,暗暗翻了個白眼。

謝酌頂着一張睡眼惺忪的臉進了班,許開升滿懷着“吓住謝酌”的期待跟他打招呼。

謝酌理都沒理他,只跟他同桌說了聲“早”,埋頭往桌上一趴,補眠。

班裏嘈雜的背書聲都無法阻擋他的沉睡。

許開升嘀咕:“這是咋了,怎麽一副被榨了一晚上的模樣?”

沒人理他。

許開升繼續琢磨:“話說,酌哥有沒有女朋友來着?”

還是沒人理他。

周厭語被他盯得受不了,擡頭,幹脆道:“我不知道。”

誰知道謝酌有沒有女朋友啊,她又不是他真妹妹,退一萬步說,就算她是,誰說妹妹就一定知道哥哥談沒談女朋友?

顧彌剛談男朋友那段時間都沒跟她弟弟講呢。

許開升這人吧,除了偶爾自尊心過剩,平時的臉皮都蠻厚的,并且極度類似小強,怎麽都打不死,跟誰熟了起來,還容易暴露話痨的本質。

他自言自語了一會兒,周厭語突然問他:“你們為什麽都喊謝酌哥?”

除了許開升,杜行帥上次不也叫謝酌“酌哥”什麽的麽?叫得那麽自然,仿佛謝酌真當了他們多少年的老大。

然而謝酌才轉學過來多久?

短短一個禮拜而已。

許開升自己好像都想不通這個問題,糾結了半分鐘,只憋出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可能是,酌哥他有當哥的氣質?”

什麽當哥的氣質?謝酌又不是不學無術的小混混。

周厭語往正趴桌上熟睡的男生看了一眼,這家夥睡個覺還要把臉全埋進胳膊裏,耳邊只留下微短的黑發。

這姿勢,看起來倒是散發着幾分排斥外界的意味。

早上是英語早自習,英語老師是個胖乎乎的老頭子,面容慈祥和藹,耳垂略大,乍一看,同彌勒佛竟有七八分像。

因此大家都笑稱英語老師彌勒佛。

彌勒佛這會兒已經進了班,站講臺上往後一掃,頓時笑了起來。

“你們班最後一排挺整齊的啊。”

全班往後看了眼。

最後一排□□個人,除了周厭語,全趴桌上睡覺了。

聽見彌勒佛不帶任何危險意味的打趣,有些學生還是挺給面子地坐了起來,坐的歪七扭八,盼着彌勒佛趕緊走,他們好趁機再睡一會兒。

除了謝酌依然紋絲不動地趴在桌上,天塌下來都打擾不了他的睡眠。

周厭語面不改色用筆戳了戳謝酌胳膊。

沒反應。

大家都轉回了頭,反正又沒熱鬧看,他們有時候覺得,多看周厭語一眼,就跟折了自己一年壽差不多。

沒人盯着看之後,周厭語改用手指頭去戳謝酌胳膊。

一下。

沒反應。

兩下。

還沒反應。

周厭語冷漠地收回手。

她盡到了同桌的義務,他不願意醒,那就随便他睡到天荒地老吧。

一擡眼就見彌勒佛正眯着眼慈祥地看着她。

周厭語噎了噎。

她對這種脾氣軟人又好的老師最沒轍了。

吸了口氣,周厭語這回直接整個手搭到謝酌胳膊上,輕輕一晃。

“謝酌,醒醒。”她不怎麽負責地喊了一句。

男生外面穿着校服外套,裏面套着薄毛衣,臉埋進胳膊裏時,胳膊上的肌肉會稍稍繃起一點點,用以支持頭部的力量。

周厭語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眼前有什麽輕輕一晃,有什麽東西生生隔開了她的胳膊,然後一把強硬的力道死死扣住她手腕,跟扣犯人似的,将她整只手牢牢壓制在兩張桌子的桌縫上。

手背抵着冷冰冰的桌面,手腕上的觸感卻溫熱舒适。

是男生剛睡醒的手心的溫度。

周厭語緩緩擡眼,跟謝酌剛睜開的眼睛對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沒有小劇場了,因為情人節鴿受了傷。

情人節,鴿在奮力碼字,還是碼言情的字,甚至還碼了三千多的字!

單身鴿憤怒地掀翻鍵盤!

……默默撿起鍵盤,抹一把辛酸淚,繼續碼字。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