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迎接巨輪08 ...
“喬俏上午和我說的這事兒, 我放學回去給我爸說了, 我爸下午才找人把倉庫收拾幹淨, 時間有點趕,所以裏面還有不少東西沒來得及整理,你們不要介意啊。”
徐文清推開倉庫大門, 裏面空間很寬敞, 除了邊邊角角擺着一些超市零售的東西, 其他地方該幹淨的幹淨, 該整潔的整潔。
用來做小秘密基地再好不過。
“當然不會介意了。”許開升哥倆好攬住徐文清肩膀, “班長願意貢獻秘密基地,我們都感激不盡!”
“哪裏哪裏,”徐文清推了推鼻梁上的細框眼鏡, 斯文一笑, “都是為班級做貢獻,而且我家倉庫本來也沒什麽用,留着也是落灰。”
許開升又和他侃了起來。
周厭語皺着眉跟在謝酌身後, 走進倉庫。
說實話,她搞不太明白他們這群人是想怎樣,更搞不清楚謝酌把她綁架來這裏又是出于何種目的。
一個倉庫, 九個人,包括一位班長,一位文藝委員。
這種組合說是要搞校霸聯合都沒人信,但這種場景無論如何,她能想到的, 就只有校霸聯合聚會了。
校霸頭頭,非謝酌莫屬。
她往倉庫四周看了兩眼,目光轉回來時恰好落在喬俏身上。
對方也正偷偷望着她。
發現自己偷看被捉着,喬俏微微紅了臉,甚至還很羞澀地攥了攥衣角。
周厭語:“???”
不是,她怎麽就羞澀了?這兒這麽多性別為男的生物,她為什麽偏偏對個女生羞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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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她再次往四周看了看。
不是她的錯覺,這裏幾乎所有人都在用一種熱切期盼的目光望着自己,就好像她是什麽從天而降的大英雄。
這讓她愈發不自在,只恨不得立刻邁步離開這種令人不舒服的地方。
偏偏謝酌感覺十分敏銳,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佯裝轉身和人說話,卻趁她不注意繞到她身後,死死堵住她随時打算落跑的路線。
周厭語冷漠臉和他對視。
謝酌勾勾嘴角,握着她肩膀将她繼續往前推。
“咳咳!”許開升站到一個木箱子上,單手握拳放到唇邊,佯裝正經地清了清嗓子,“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咱們的計劃是不是也可以正式實施了?”
“在這之前,”謝酌懶洋洋打斷,“我同桌說她需要一個解釋。”
“什麽解釋?”許開升茫然。
“為什麽她會出現在這裏。”
“不是酌哥你帶來的麽?”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周厭語嫌棄臉,“我是被綁來的,不是自願,謝謝。”
許開升:“……”
呃,看起來好像是這麽一回事哦。
“所以……”喬俏猶猶豫豫地看向她,“其實周同學,你什麽都不知道?”
周厭語默默同她對視。
兩秒鐘後,喬俏崩潰地敗下陣來,揪着頭發陷入了憂郁。
周厭語扭頭看謝酌,對方滿臉真誠:“我只負責把你帶過來。”
他沖徐文清努了努下巴,“班長出的主意,解釋的話也應該由班長說。”
周厭語臉上已經沒有表情了。
徐文清推了推眼鏡,咳了聲:“這個吧,解釋起來……”
“三分鐘。”周厭語拿出手機計時。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因為下個月不就是校慶了麽,所以大家就湊到一塊兒商量要表演什麽節目,讨論過之後大家決定采用喬俏的主意,咱們班這次就演個特別帥氣的組合舞蹈!”徐文清用一種斯文卻快速的語調解釋完畢。
周厭語理解似的點點頭,然後淡定反問:“所以你們表演舞蹈和我有什麽關系?”
“這個……”徐文清遲疑地看了眼喬俏,後者已經快把身體藏進倉庫的物品堆裏了,他有些無奈。
在謝酌轉學過來之前,整個十三班,大概只有徐文清敢和周厭語正常對話,或許源于“善良的小傻子”這件事,總之,要說十三班和周厭語誰說的話最多。
非徐文清莫屬。
因此,解釋什麽的,由他來也最好不過。
“其實,喬俏和你同一個初中畢業。”徐文清說。
周厭語瞥了眼躲在角落活像做了什麽壞事而心虛的喬俏。
同一個初中?
雖然周厭語不記得初中時見過喬俏,但偌大一個高中,兩個學生來自同一個中學,稀疏平常,并不少見。
“然後?”她淡淡問。
“你們初一那年不是有一次校園晚會集體演出麽?”徐文清不經意往謝酌掃了一眼,發現對方雖然臉上挺漫不經心的,但眼睛卻總不離周厭語。
他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愣了一下,回過神,繼續說:“喬俏說你們班那次的演出就是你組織的,你負責彈鋼琴,你們班同學就負責跳舞,而且,你是編舞的那位。”
“如果你們是想找我來編舞,可能我幫不上什麽忙。”周厭語記得初一那次表演,“初一那次編舞的不是我,是我們一位舞蹈老師,我并不知道為什麽最後會傳出來是我編的舞。”
她當時才多大?又不是舞蹈專業,怎麽可能會編舞那麽高級的東西?
“也就是說,只要不讓你編舞,其他的小忙你還是願意幫的?”徐文清鏡片上閃過一道光。
“能幫當然會幫。”都是一個班的,而且只要不是什麽力所不能及的事,她倒是不介意随手添個磚加個瓦。
這種事就是直接問她,她也不會立刻反對,何必搞出綁架這種大動作?
周厭語狐疑地看了眼謝酌。
總覺得事情應該沒那麽簡單。
“好,那這就好說了。”
徐文清不知為何默默往後退了一步,挑了個看起來非常适合逃跑的位置,仿佛只要周厭語一擡手他就能立刻彈飛到十萬八千裏之外。
“事實上,我們這次舞蹈表演需要七個人,隊形已經準備好了,目前只差一個隊長。我們一致認為隊長由女生擔任更具沖擊力,所以大家投了個票,周同學你全票獲勝!”
說完拔腿就跑,其速度,其力量,乍一看竟完全不符合他斯文的表象。
周厭語:“……”
“小秘密差不多就是這樣。”謝酌不退反進,一把握住她肩膀,“但他們覺得說服你的可能性渺小得近乎于無,所以決定先讓我來以身犯險……”
周厭語:“我很危險?”
“不危險。”謝酌笑了笑,“我同桌這麽可愛。”
其他人:“……”
可愛個鬼,明明就是饕餮般的洪水猛獸,凡人退避三舍。
“不危險你犯什麽險?”周厭語反問,“我會撕了你麽?”
“不會。”
“會吃了你麽?”
謝酌想了想,捋起袖子,把胳膊放到她面前,哄她:“吃一口?”
周厭語:“滾。”
“收了什麽好處?”她冷笑着拍掉他的胳膊,“如果是你,這種事根本不需要和我繞彎子,你費了這麽大力氣把我騙過來,收了什麽好處?”
“一點點。”謝酌用食指和拇指比了個極短的距離,低垂着眼皮,懶懶散散的眸光落到她鼻尖,“文委同學存了你初一的表演視頻,只要我能把你帶來,她就把視頻傳給我。”
周厭語表情凝滞一秒鐘。
謝酌忍不住伸手扯了扯她的臉皮,痞痞地笑:“我同桌高中就這麽可愛了,初中肯定更可愛。”
你媽。
周厭語又是一腳踹他小腿上。
謝酌受了,占便宜之後順便也松了手,被踹一腳就老實許多,背着手,輕輕撚了撚手指。
周厭語的臉捏起來手感挺好。
雖然付出的代價也挺大。
“大佬。”許開升仍然孤獨地站在箱子上,知道酌哥背叛了大部隊之後,他感到非常傷心,“大佬你真的不考慮一下麽?我們都湊齊了五個人,現在就差你松口了,我們這群人未來一年半的幸福就靠你了啊大佬,難道你真的忍心看着我和帥帥光棍一年半嗎?會被人誤會成基佬的,真的。”
“那就把誤會變成現實好了。”周厭語冷酷無情說。
她對數字比較敏感,之前徐文清說舞蹈隊需要七個人,現在許開升說已經湊齊了五個人,還差她一個人就能湊齊全員,中間少了的那個人呢?被吃了?
“大佬你不能這樣!”許開升直接從箱子上歪了下來,一聽到周厭語真的鼓勵自己去搞基,他滿臉驚恐,“我喜歡女孩子,香香軟軟的女孩子啊!”
沒等周厭語吐槽,他攀着箱子跳了起來,兩眼放光:“而且,大佬你不想看酌哥跳舞嗎?酌哥跳舞啊!酌哥說了,他跟你走,你參加他就參加,你不參加他也沒興趣。只要大佬你說句話,我們就算全體跳肚皮舞草裙舞鋼管舞都沒異議!你想想,讓酌哥跳肚皮舞草裙舞鋼管舞,多麽令人激動啊!”
周厭語神色一動,居然當真有點心動。
分布四周的幾個人充滿希望地望着她。
謝酌依然閑淡,潑冷水:“首先,周小船,到時候你會是隊長。”
所以,不管是肚皮舞草裙舞還是鋼管舞,只要隊伍選擇了大方向,作為隊長,她肯定也少不了跟着跳。
周厭語默默收回在謝酌肚皮上打轉的目光,遺憾地搖了搖頭。
她挺想看謝酌跳草裙舞呢。
“大佬,咱們班這次能不能脫穎而出,就全看你了。”許開升深沉地望着她。
周厭語莫名其妙:“你們為什麽不找其他女生?”她瞧了眼依然躲在箱子後面的喬俏一眼,“文委不就挺好嗎?”
“呃……”許開升為難地兩邊都看了看。
“因為不夠震撼。”杜行帥看不下去了,一把把許開升從箱子邊拽開,他自個兒躲到後面和喬俏相依為命,清晰明了地解釋道,“縱觀全校,最出名的就是大佬你,別說其他班的人,就連我們自己班都絕對想不到你會上臺跳舞——”
周厭語心說她根本沒答應要上臺跳舞。
“大佬你想,一個超脫全校的女神如果願意在舞臺上露面,而且一露面就是表演一場頂牛逼頂炫酷的舞蹈,那場面,多震撼!反正我一想到那畫面,內心就非常激動澎湃。”
杜行帥一邊解釋一遍拍/馬/屁,連女神這種明顯不符合事實的褒獎都用上了。
“我也是。”許開升默默舉手。
“我也。”徐文清跟着舉手。
“我。”喬俏怯怯跟着大部隊走。
接二連三,剩下的幾名同學都不怕死地舉手表示同意。
謝酌也擡了擡手,周厭語一眼過去,謝酌微微一笑,面不改色把拉鏈拉鎖拉到最上面。
“大佬,你真的不心動嗎?”杜行帥都快被自己剛才那番話感動到。
“不心動。”周厭語麻木道。
“大佬啊!!!”許開升凄慘大叫。
“大佬啊!!!”其他人也跟着鬼哭狼嚎。
他們這些人都是最近和謝酌他們走的比較近的,相對于十三班其他人來說,他們算是不怕周厭語的那批,偶爾在班裏和謝酌打招呼時,順便也會跟她說聲“大佬來得真早”之類的。
算是少數的親“語”派。
這其中的功勞,當然少不了謝酌和許開升杜行帥他們仨。
而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沒有第一時間就一口回絕他們的請求。
她對待自己人向來寬容大度,或者說格外容忍。
此時,周厭語耳朵被他們嚎得嗡嗡響,她的病剛好沒多久,某些地方的神經還有些敏感,腦仁略略發漲。
她微微蹙眉,忽然感覺耳朵被人輕輕捂住,擡頭,怔了怔。
謝酌兩手捂着她耳朵,說是捂,其實更像是捧着她的臉,所以她也說不好謝酌這會兒究竟是在替她捂耳朵,還是單純地捧她的臉。
旁邊是凄厲的鬼哭狼嚎,耳朵上卻是一陣陣熟悉的溫熱。
周厭語眸光閃了閃,耳根開始竄起一點熱。
謝酌的目光漫不經心點在她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含着幾分對小孩兒的寵溺。
是真把她當妹妹了麽?
周厭語扭開頭,無意識摸了摸耳垂,手指的溫度刺激着耳垂上悄悄發燙的熱度。
“別嚎了。”
她轉過身,背對着謝酌,面上十分平靜,語氣也很平緩。
“什麽時候開始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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