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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帶。”

徐安遠有點被他的氣場虎到了,幹巴巴地掙脫了他。

帶身份證做什麽,無非開房過夜。

徐安遠就是撩撩,還沒想着在程迢還挂着老幺男朋友的碩大頭銜的時候跟他上床。

估計程迢也是這麽個心裏,狀似無意地點點頭,“嗯,我也沒帶。”然後兩手有點不自然地插住口袋,跟他說,“那繼續走吧。”

徐安遠習慣了無往不利,這次被壓制得狠狠的,但是此時只是尴尬,并不惱恨。

他模糊地嗯了一聲,低頭跟上他。

他的臉有點燙,不知道是害羞還是什麽,他尴尬地也想插個口袋,手都擦出去,才心慌氣短地發現他今天的褲子沒有口袋。

情緒一波一波地拍着他的胸口,他茫然地擡頭看程迢的寬厚的背,程迢的劫在什麽時候他不知道,但是他徐安遠的劫,估計已經到了。

還好程迢沒計較他剛剛的發瘋,還跟他說話。

“這個點你們寝室關門了。”

“嗯。”徐安遠點點頭。

其實可以翻牆,只要別讓大媽抓到。這事兒徐安遠是個熟練工,他經常跟各色人等出去鬼混,但是明明這般灰頭土臉,他還是固執地不想回寝室門外溜他翻牆的手藝。

“那咱倆去哪?”

“歌廳行嗎?好久沒唱歌了。”

不去網吧開把黑,要去歌廳扯嗓子,徐安遠也是腦回路清奇,但是程迢顯然毫不在意,随口道,“就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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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迢停了下來,回過頭看他。

他有點高,徐安遠需要擡着點頭才能和他對視,燈光給他的臉打上陰影,讓這種他需要擡頭的注視變得不太舒服。

徐安遠心裏有點發怵,話峰連個磕絆也不打的就轉了,“人少?那我再叫幾個人。”

他一向會折中處理問題,這都是他做慣了的。

徐安遠拿起手機先刷了一下朋友,看現在有誰在外面鬼混,然後定點聯系,叫了三個人,兩女一男。

徐安遠自己攢局肯定不會找給自己添堵的人,來的這三個人都是一個學校的,跟他關系不算親近,但是勝在幾次接觸中彼此欣賞。

男生是經管學院的,校籃隊長,在幾次校級活動裏跟徐安遠合作過,跟程迢也認識。此人去年在東北區的電競比賽中奪了冠,之後就在本市開了個電競社團,說俱樂部也行,反正這人給他的整體印象是挺能劃拉錢的,聽說俱樂部第一批會費讓他大賺一筆,結果讓他反手打點了一圈校領導。

徐安遠跟他暧昧過,初識的一個星期,兩個人24小時激情聊天,晚上拿着手機聊到睡,第二天早上剛有意識就扒拉起手機繼續聊。據徐安遠推測,這人是個雙,并且撒網極廣,一星期之後,兩個人默契地歸于君子之交,再之後也就是互相幾次邀請都欣賞去捧場。

兩個姑娘,華歆和他同屆,杜然暖是他學姐。

華歆是同學院的班長,女中豪傑,柔媚多嬌。徐安遠每次見到她都特意留意她的高跟鞋,無他,只因每一雙都有恨天高,又精致昂貴非常,配上她的漂亮白淨的腳,真是一道風景,不得不看。

唔,此人感情狀況比較耐人尋味,一直有一種畜養了男團後宮、游離在各色男人之中的感覺,開學的時候也曾頻頻對徐安遠示好,後來發現成了工作夥伴(都是班長),轉而急流勇退,落落大方。

杜然暖是校內副主席,有一點微胖,但眉眼很是精巧耐看。最初認識她的時候,徐安遠先是小小的震驚她的男朋友怎麽那麽帥,五官精致,神似像金粉世家的陳坤。再後來打交道,就發現此女是真的富有人格魅力,怪不得每一任男友都帥得讓人瞠目結舌。

老幺曾經說過,聽杜然暖說話,哪怕是gay都想跟她一起過日子。她似乎就連平常寒暄都能說出不可思議的真誠和韻律,如果有塞壬的聲音,那應該就是她的聲音。

徐安遠和程迢是走着過去的,途中買了買點麻小和田螺。

進去不到兩分鐘,那三個人也一起來了。

這年頭徐安遠攢局攢習慣了,他是學語言的,班裏小姑娘占了半壁江山,一個個內斂害臊不主動,一屋子的人等着他牽頭,他不炒氣氛,那空氣肯定就會一直的安靜。

所以他就養成一個習慣,只要是他組的局,進了歌廳包廂第一反應就是直奔點歌臺,甭管三七二一,第一首最炫民族風,第二首小蘋果,之後就是把臉一扔,拿麥領唱,誰跟他搶麥他跟誰急——基本這兩首唱完,屋裏一半人都跟磕了藥似的開始搶麥了,然後就不用他操心了。

進了屋之後,就程迢不合群,坐在沙發上摳手機,看樣子應該是和老幺說話。徐安遠完成使命就避讓一旁,把話筒讓給那三個麥霸。

學生幹部唱歌好聽好像是定律一樣,反正這三個人一個比一個愛顯,許是徐安遠剛才定的開場曲drama,他們紛紛找了許多正經歌來洗耳朵。徐安遠不動聲色的聽着,感覺這兩女一男挑的歌也挺耐人尋味。

徐安遠吃着果盤沒吱聲,忽然感覺到程迢靠了過來,用胳膊肘碰他,笑着拿他開涮,“怎麽不點了啊,剛才最炫民族風唱的可好,給你再點個狼的誘惑?”

“你可拉倒。”徐安遠挑釁道,“你要點的話,咱倆對唱,你敢唱女的,我就敢唱。”

程迢笑了,語義不明,“對唱唱點別的好不好?”

“那你說唱什麽?”徐安遠緊緊盯着程迢的眼睛,“挑我倆都會的。”

“那你會什麽呢?”

“《Tell Him》怎麽樣?”

這首歌程迢和老幺合唱過,算是兩個人的定情曲,果然,程迢眼睛閃爍了一下沒有說話。徐安遠靠了上去,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專注道,“程哥,問你個事兒,你跟老幺……做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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