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誰有我倒黴?

誰有我倒黴?

誰有我倒黴!?

直飛十一個多小時, 一到LHR機場就給人順了手機。我那手機不值錢也就算了, 那是易溪給我換的IPhone XXX 啊!

IPhone XXX很貴嗎?又貴保養又新啊拜托!媽個叽!眨眼就這麽沒了……

裏面還有我一堆獨配機型的游戲!這重要嗎?游戲能比自己老婆重要?

我跟Jayson說完蛋了, 易溪半遮半掩的美人出浴照還在裏面啊!這怎麽辦啊?還是情侶款手機, 回去準得削我了。

情侶款手機也不重要,我思來想去要命的還是那張半裸-照。

哎喲, 我都快給Jayson跪下了,我半挂在他的臂彎上, “回去千萬別告訴易溪!不是……沒回去也不能說我手機丢了!”

Jayson把我拉起來, “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

媽蛋!都這個時候還跟我拽英文?“心有猛虎細嗅薔薇行了吧!”

我真不想說他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考我的英語翻譯能力?有意思嗎他?

“是家有猛虎細嗅薔薇。”Jayson摸着自己的手機屏幕娓娓道來, “我們家裏都住着一只猛虎, 所以我理解你的心情。這個事情我幫你保密,但是你得買只新手機。聯系客戶可以用我的手機,聯系猛虎要用自己的手機。小耀很……龜毛?嗯, 手機裏不能有陌生女人的氣味。”

“咳,看看吧。”我怕他順着耀哥這條線索再牽下去, 又該說到我那個便宜前任了。

我趕緊拖着行李箱, 拖着他的胳膊肘, “走走走,先去酒店。”

手機當然得買,但我得回國買。回國我就不買XXX了,XXX太貴了,真的,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買的時候人家銷售員就跟我說了,“IPhone XXX 恒永久,一部永流傳。”這一部流傳出去了,我短期之內不會買第二部 了。領了年終獎再說。

我當然不能跟易溪比闊綽了,我闊得過她,還是綽得過她?那換車跟換鞋一樣的女人,跟我這種居家過日子路數的女人不一樣。

按理說我該發平安落地的短信了,雖然我走時也沒發順利起航的短信,但我不是後悔了嗎?不能因為我錯過了開頭,就不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啊。我指酒店的天罵酒店的地,媽個叽!真不給老娘後悔的機會了嗎?一下飛機就安排個惡魔偷走老娘的手機!

你是覺得我對的特別有譜,不希望我跟她服軟是吧?我問酒店裏的仙人掌。

仙人掌說,“你丫別拔我的刺!”

我繼續拔,“那咋辦?要不幹脆肉疼一點,咱再買一部XXX?”

仙人掌說,“你不都決定好了嗎?再說你不是一直想存錢給她買迪奧腕表嗎?現在存哪了,夠了嗎?”

我不理仙人掌了,最讨厭別人探聽我存款的事了。

我跟Jayson去見客戶,參觀了客戶的公司,還談了合同細節。客戶有自己的工廠,想從我們這邊采購一批原材料生産。質量和交期都談妥了,始終最難啃的還是價格這一塊。中國的出口走的是沖量的廉價路線,都這個路線了客戶還要求我們一降再降。吐槽老外小氣的同時我心裏也清楚,商場上就是拼利益的戰場,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之前的和氣融融友誼萬兩,在談到價格的環節便不敵所談的利益一斤。

Jayson有心想鍛煉我的談判能力,這次大部分環節都讓我來操刀,真的是操刀,我都砍三天了,每天都是“鮮血淋漓”的競價現場。或許情場失意商場就得意了,反正砍到最後這價格不但談妥了,我還保住了Jayson底價的兩個點。後面幾天一直在拜訪潛在客戶,Jayson說留着以後用,都是以後用得到的客戶資源。

班機落地那天,易溪倒是來接我了。我從嘈雜的安檢口出來,跟着Jayson還有一群蜂擁而出的旅客。遠遠地就看見黑超墨鏡,長發秀美的易溪。自家老婆誰還不是一眼就認出來,認不出來的不是醉漢就是混蛋。光看她下巴的弧度,我就知道是易溪沒跑了。誰家老婆的下巴那麽精致小巧?

她那天穿着簡款的風衣,湛藍色的牛仔褲,比直着長腿和腰杆立在我面前,肩上是數年不變的迪奧新款肩包,脖頸處圍着我織的大紅圍巾,手裏拿着IPhone XXX 擡起來的弧度一瞬間讓我有種她要摔我臉的錯覺。

我往後退了一步,不是潛意識的躲閃動作,本來要是沒這麽多人,我就讓她打了算了,如果打完就消氣的話。問題就出在易新和易叔叔也在場,還有那倒黴催的威廉和沈顏。考慮到這麽多人都在場,我才往後退了一大步,要讓易溪打着我了,我這不是變相出櫃了嗎?

“不用這麽大的陣仗接我……”

這麽大的陣仗讓我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哦,你臉大啊,大家都想接你。”易新白我一眼。

“你要不樂意你別來接我啊。”我嗞她。

沈顏伸手拉過我的行李箱,“走了,回家。”

我把行李箱搶回來,“我不是你家的好吧?”

易溪又把我行李箱拐走,“我有話跟你說。”

易叔叔直接別了我胳膊,“小爽,叔叔也有話跟你說。”

“……”不是,到底什麽情況啊?!怎麽一下冒出這麽多人有話跟我說?

“蘇爽!!”我跟着易叔叔走了兩步,易溪在背後大叫我。太大聲了,我決定還是回頭了。

我過去牽起易溪的手,雖然不知道今天大家為什麽這麽反常,但我确定牽易溪的手是沒錯的。女孩子家牽個手嘛,永遠到不了出櫃的地步。再則說了,老丈人固然不能得罪,但得罪老婆的下場更嚴重。我一周沒聯系易溪了,也不知道易溪是否聯系了我,在這種情況下,我要不把“第一話語權”留給易溪,估計這姐姐得被我氣死。

“怎麽了?”我小聲地問她,想帶着她往易叔叔那邊走。易溪卻猛地一個頓步,拉住我不往前走了。

易溪猛地抱住我的脖子,“想跟你同歸于盡。”

“……”吓到我了!

她這行為跟她這話,都吓到我了。

她這麽緊密地抱着我,要說我倆不是姬佬,那也得解釋半天,外人還不一定信。她說想跟我同歸于盡,這不就是變相的撒嬌?我要是旁觀者,這動作聯系這話語,我能堵一箱辣條這倆人是姬佬。問題,我是這當事人,我怎麽Solve這Problem?

易溪肯定是瘋了!她想出櫃嗎?好歹跟我商量一下啊!

“幹嘛啦?”我拉了一下她的手腕,沒掙開。

在“衆目睽睽”之下,我又拉了一下,“你怎麽了嘛?”

“你還愛我嗎?”她這聲兒問得不小。

我本是憋了一半的冷汗,頃刻間讓她全吓出來了。

不是我膽小,是我沒做好出櫃的準備。這一下飛機就來一塊硬鐵板讓我啃……“你還愛我嗎?”易溪收緊了手臂,又晃了我一下。

我吐出一口長氣,“愛!”

這閻王要人三更死,怎麽着都留不到五更天了。

易溪要出櫃那就出吧,做沒做好準備都得歷這麽一遭。

說完我再拽下易溪的手就輕松多了,易溪和我改為十指相扣狀,我看看易溪,再看看他們,“事情就是這樣了,我們倆在一起了。”

“我知道,回去再說。”易叔叔的反應讓我很震驚,他從容的眼神好像早就洞悉了一切。

我嘴角抽了抽,這個時候我只能求助易新了,易新在解讀我的眼神信號方面有她獨到的本領,她很快就解答了我的疑惑。

“一周前就知道了。”

我擦!

這事就我一個人蒙在鼓裏了?!

“走了。”易溪帶了我兩步,易叔叔還在瞪她。

我覺得易叔叔生氣也合理,我小聲地問易溪,“要不咱還是坐你爸的車吧?”

“你坐他車你就跟他過去!”話是這麽說,易溪還攥我死緊。

沈顏站出來攔我們,“也別跟誰走了,幹脆就找一塊地方大家說清楚。易小姐,今天你不願意說清楚,明天你還是要面對的。”

“那就明天再說!”易溪拉着我錯開沈顏的肩膀,易叔叔攔在我們倆前面的時候,易溪也是,“明天再說!求你了爸爸!”

易叔叔鐵青着臉色,隐忍着不發,大概挺了十來秒,才敗退般地錯開了步子。

今天的易溪有一種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拼盡所有要帶我離開的氣勢。

我直覺易溪今天的情緒有問題,波動很大,而且她很傷心,傷心是我清晰感受到的。

“怎麽了?”上了車,我還在問她。今天我問了無數遍的怎麽了,她一遍都沒回答我。

“手機呢?”她朝我伸出白皙透粉的手。

我頓住動作看她,“我的啊?”

她坐在主駕位上偏頭不看我,聲音卻很氣憤,“難道是我的!?”

嘶~!好兇啊!

“被偷了。”

“被偷了你不會買嗎?”易溪難以置信地看着我。

終于肯正眼看我了。雖然還隔着墨鏡,但她把眉毛挑得高高的。

我說,“你能摘下墨鏡嗎?”

我就是看不慣我說話的時候她還戴墨鏡,別人也就算了,她不行。

“不要。”她拒絕我。

“不要拉倒。”我伸手去推車門。我準備做一個推開再拉上的效果。

果然我剛推開一條縫,易溪就大聲叫我,“蘇爽!”

我頓住動作,“幹嘛?”

易溪把墨鏡摘下來,摘下的動作都透着“兇狠”,“你滿意了?”

滿意了?沒有。我吓死了。

“你眼皮怎麽腫了?”我立刻合上車門,長手一伸把她攬過來。

“誰糟蹋你了?”我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

她擲地有聲地答我,“你!”

我也知道是我啊,我就是逗她笑的,我不是逗她玩,我就是不想氣氛太冷硬。

我吻了吻她水蜜桃一般的腫眼皮,吻了一只就笑場了,“所以想跟我同歸于盡?”

她拍打着我,不發一聲地,渾身顫抖地一下,兩下,三下……直到我擡臂格擋住她的動作。

“易溪。”我抓着她的手腕,看她發紅的眼眶裏噙着顫悠悠的眼淚。

“不要哭”這三個字還沒講出來,她的眼淚就已經跌落下來。然後是一顆,兩顆,晶瑩地,止不住的。

我抱住易溪,“之前都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對不起,你不要哭好不好?”

“本來就是你的錯!”她也沒捶我,大家都是女孩子,男女那一套使不得,頂多就是像她現在這樣——手掌穿過我的外套抓緊我後背的衣服。

“對對對,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我年紀小我不懂事我錯了你千萬別使自己難受。”

“你臉大!”她這是罵我不要臉了。

那你說也是哦,我要臉的時候女朋友跟我置氣,我不要臉的時候女朋友還跟我置氣。

“我臉大我臉大……”我這也是燥,感覺她說什麽我都得應下來。

“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你每次都說這一句!”

那你每次也說不發脾氣了……我背着易溪嘟囔她,這兩年是越來越愛發脾氣了。

那誰把她慣成這樣的?我我我!我自己的鍋。

“關叔叔今天不在啊?”我放開易溪,問她。

易溪又給了我手臂一下,“你不要轉移話題!”

最讨厭的就是被人看出來轉移話題,結果人家還不讓我轉了。

“那你幹嘛背着我出軌?”原諒我一時嘴快禿嚕皮了,出櫃和出軌講岔了。

易溪把能丢的東西全都丢過來了,她的墨鏡,她的肩包,她的IPhone XXX,檔位上的抽紙,杯架位置塞的零錢硬幣和高速過路費的發-票……

“我我、诶你、你等一下啊!”我攔不住她,只好右腳一起力,蹿過去把她壓在主駕位上。

我拉了安全帶當麻繩,将她雙手捆綁起來,當然也沒辦法打結,安全帶拉出的長度頂多繞手兩圈,我拽着安全帶暫時給她壓制住了。

“你跟我保證不動手,我就松開你。”

“我不!”她眼睛紅紅地瞪着我。

“哦,你不啊?”我雙腿一分,跨坐在她腿上。

自打我成為易溪的女朋友以後,她的車就只貼單向透視的隐私車膜。我曾無數次吐槽她的這種居心叵測,但我不得不承認她是對的,某些必要時刻譬如現在,我确實很需要這種車膜遮遮羞,不然我是斷然不會騎坐在她腿上的。

我壓着安全帶,也壓着她的手,“我是嘴快了,我說出櫃,你幹嘛不經過我同意出櫃?”

“那你什麽時候同意?”她用力掙了我一下,“你都考慮幾年了你考慮完了嗎?!”

嘿,這話說的,底氣竟然這麽足。做了這樣的事,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撲到我懷裏求原諒嗎?居然一點悔意都沒有……非但沒有悔意,還惡狠狠地質問我。

話說回來,我在她心裏就是一副欺善怕惡欺軟怕硬的形象嗎?

“我又不是故意拖你,我就是……沒想到怎麽說嘛。”靠!我還真是。

“你松不松?”她又掙了一下。

我沒給她松,我努力地想搶回氣勢,我問她,“你還丢不丢我了?”

敵方铿锵有力地回答我,“丢!”

“那我沒法給你松了。”

“我沒背着你出軌!”

“我知道,我剛才說了是我嘴快。”

“我沒背着你出軌!”

“……說就說,哭幹嘛?”看見她的眼淚,我就像漏氣的輪胎癟下來,“別哭了……”

我松開束着她的安全帶,伸手去拿副駕位上的抽紙,我把整包抽紙拿過來,揣在自己的手心裏,抽一張,遞給她,抽一張,遞給她……

“诶你能不能別哭了?”我問她,都擦了一堆抽紙了,這姐姐還沒哭夠的跡象。

我把抽紙扔了,環住她的肩,我把臉頰擱她肩窩裏的時候,她同時伸手環住我的腰。

“你親親我吧?”她抽着氣跟我說。

“哦。”我嘴對嘴地親了一下。

“我是叫你吻我。”

“……你剛才說親。”

“我說的是吻我!”

那我聽得明明是親嘛!我憤恨地吻住她,真是沒法講理了。明明說的是親……我把舌尖伸進她的口中,和她的軟舌交纏在一起。

易溪的舌頭小小的軟軟的,帶着薄荷味牙膏的清香,與我的舌頭交纏了一會兒就把我的舌頭抵過來,她在我的口腔裏,我忍不住咬住她。

“有點痛。”她嘟囔出來。

我笑了,這一下就徹底笑場了,“诶,你幹嘛這麽色,我吻你你就摸我。”

舌尖探過來的時候,她就沿着我的腰線把手探進我的橡筋牛仔褲。這會兒她的手,還停留在我的PP上。

我單手往後探,想說把我後背作亂的手拉出來,她不,她偏偏往裏面探得更深。

我摸到她的手肘,曲着手臂我不好使勁,我問她,“你抽不抽?”

“抽啊。”她果真抽出來,只是插到了我前面。

“……”我很後悔今天穿的是橡筋牛仔褲。以至于她這一抽一插,暢通無阻的樣子。

“你很煩咧!”我把易溪的外套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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