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安捷提着鴨脖和青島啤酒趕到慕瓷家的時候,慕瓷正在收拾行李。
安捷将啤酒和鴨脖拿出來擺在桌子上,瞥了眼收拾東西的慕瓷,好奇的問:“房子不是還沒賣出去嗎?怎麽這麽快就收拾行李了?”
慕瓷到開放式廚房的水龍頭下沖洗着雙手,拿起挂在牆上挂勾上的毛巾把手擦幹淨。
她走到安捷旁邊坐下,手指有力的拉開一罐啤酒的口,仰頭暢飲一口之後,慢悠悠的吐出兩個字來:“搬家。”
安捷瞪大眼睛,問題如水龍頭般湧出:“搬什麽家啊?搬哪去啊?你找到房子了?”
慕瓷敷衍的點了點頭,戴着一次性手套,抓起鴨脖啃。
她還沒想好怎麽跟安捷解釋。
這種事情說出去有幾個人相信?鐵定以為她與初恒在幹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嗯?這就完了?你還沒說清楚你搬去哪呢,我是你的經紀人總有知情權吧?”安捷锲而不舍的追問。
慕瓷喝了幾口酒,繼續默默的啃鴨脖,當沒聽見。
她向來不會說謊,于是她決定不要開口好了。
安捷看她如此心虛的模樣,就覺得其間必有貓膩。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慕瓷搖頭。
“慕瓷,我太了解你了,你不說我就煩死你。”安捷魔爪伸過來,往慕瓷腋下撓去,連連威脅:“說不說?說不說?不說我撓死你。”
慕瓷最怕癢了,被撓得“咯咯咯咯”笑得前俯後仰的,她連忙投降:“我說我說,我全部交代!”
慕瓷邊啃着鴨脖,邊喝着小酒,全盤托出。
安捷眼睛瞪大:“我去,這不是包養嗎?一天十萬,你說什麽活他能給你這個報酬呀?”
慕瓷一巴掌呼過去:“別亂說,我是用自己的勞動成果換取的錢財。”
安捷摸着下巴,陷入自己的幻想:“你說他是不是知道你有困難,缺錢,知道你要面子自尊心強,所以以這個方式給你錢啊。”
“……”
聽到安捷的話,慕瓷陷入良久的沉默,啃鴨脖的動作變得緩慢下來。
忽然想起,他的确有問過她是否缺錢。
倘若是真的,他為何要這樣對她?心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慕瓷猛的搖頭否認掉。
他一直對她忽冷忽熱的,前不久,他給她發了他家的具體地址,讓她自個過去,她還以為他怎麽也得叫個人過來幫她搬下行李的,如此看來,他不可能對她有別的想法。
像他這種各方面都非常優秀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的,憑什麽要對一個拒絕過他的女人心存幻想?
吃完東西,慕瓷繼續收拾整理着行李,房子還沒賣出去,第一次去他那兒,她僅收拾了些必須品。
弄完之後,慕瓷和安捷告別,開車往初恒發的地址趕。
上一次去他家時她醉的不省人事,回來的時候黑燈瞎火的也記不住路,這一次出發她只能按照他發的地址來。
慕瓷開車停到別墅門口,想了想,她掏出手機給初恒打了通電話。
“喂,那個,我到你家門口了。”
“今晚我有點事要晚點回去,已經跟許姨和張伯打過招呼了,你直接進去,怎麽方便怎麽來。”電話裏頭響起男人低醇動聽的嗓音。
張叔是門口守衛,許姨是家裏的保姆。
慕瓷挂了電話,果然,張叔看到她,連忙給她打開大門,畢恭畢敬的喊了聲:“慕小姐,你好。”
慕瓷搖下車窗,點了點頭:“張叔好。”
她将車開進庭院,許姨聽到動靜,忙從屋裏跑了出來。
這兩位親切和藹的長輩殷勤的幫她搬着行李。
“慕小姐,這邊請,你的屋子我已經收拾好了。”
許姨滿臉的笑容,上次她因為有事請假回家,今天頭一回見到慕瓷,她是真心高興,初恒跟她提起這事時,許姨最初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她是在老宅跟了初母多年的人,初恒退役回來後,初母不放心,便讓她過來伺候初恒,打小看着初恒長大的許姨,最是了解這個孩子的性情。
當聽到他親口說要把一個女孩子帶回來同居時,許姨可謂是大跌眼鏡。
如今見了慕瓷,許姨開始有些了解初少爺的心思了。
這小姑娘,單憑眼緣,是真心讨人喜歡。
許姨和張叔把行李放進慕瓷的房間。
“謝謝許姨,謝謝張叔。”
這兩位長輩的熱情态度讓慕瓷感到不好意思,按理來說,她跟他們一樣,都是替某人打工的,然而,許姨和張叔顯然把她當作女主人來看待了。
張叔放下行李之後便退了下去。
“慕小姐,你看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許姨笑吟吟的看着她。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整理就行。”
“那行,我給你做飯去。”
“欸……”慕瓷剛要阻止,許姨已經興高采烈的離開了。
慕瓷拍了拍手,望了眼這諾大的豪華裝修的房間,不禁感嘆這個員工的待遇也太好了叭,整個屋子是以乳白色為基調的,幹淨整潔,置身其中叫人不禁心情大好。
慕瓷帶的東西不多,很快便整理完畢,不一會天徹底黑了下來,許姨做好了飯菜,上來喊她去客廳吃飯。
“少爺他還沒有回來,您先吃吧,嘗嘗我的手藝。”許姨替她盛了碗湯。
“好。”
雖說是包吃包住,可她什麽活都還沒幹,就先享受起來了,慕瓷感覺內心過意不去。
慕瓷喝了口湯,許姨的手藝是真的好,她忍不住稱贊:“很好喝。”
“喜歡就好,嘿嘿。”
“對了,許姨。”慕瓷想起一事:“初先生他身體是得了什麽病嗎?”
初恒遲遲不跟她袒露是什麽病,那照顧他的傭人總該知道吧?
結果許姨一聽吓壞了:“什麽,你說少爺生病了?什麽病啊?老爺夫人知道不是要傷心死了。”
慕瓷咬牙,她好像說錯了什麽。
連忙補救:“不是的,我是說最近天氣開始涼了,讓他多穿點,以免着涼生病了。”
許姨這麽一聽,心下總算息驚。
慕瓷也終于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她的背後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哦,你的關心我收到了。”
“少爺,你回來了,我去給你盛飯去。”
慕瓷脊背發涼,她別扭的偏頭看了他一眼。
男人穿着正式的藏藍色西裝,兩條修長筆直的大長腿尤其吸睛,烏黑的頭發在燈光的打灑下發光發亮。
他解開手腕處紐扣。
“你回來啦?”手裏拿着筷子的某人很是尴尬,這種老板還沒開動員工先吃的感覺怎麽那麽別扭?
是他自個說會晚點回來的啊!
初恒微微颔首,走到她旁邊的椅子坐下。
許姨重新盛了碗香噴噴的白米飯放到初恒面前的桌子上。
“少爺,慕小姐,你們慢慢吃,我先下去了,有什麽事你們叫我。”許姨笑吟吟的打量着慕瓷和初恒。
慕瓷可以确定她想歪了。
許姨退下之後,慕瓷感覺旁邊之人的氣場更加強大了,吃飯開始變得心不在焉起來。
“你還沒告訴我,你找我來,是打算讓人做什麽呢?”
慕瓷已經做好了被發落的準備,倒是希望他趕緊說清楚,這樣她心裏還能有個底。
“不着急,晚點你就知道了。”男人淡定的用勺子劃拉着碗裏的湯。
慕瓷肩膀一顫,迷茫的看着他:“要多晚?”
大哥,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快說吧。
“很晚。”
初恒沖她眨了眨眼,挑逗意味十足。
慕瓷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液,雖然他這個樣子很撩人,但也很吓人好伐。
還是安靜的當座冰山比較合适吧。
這頓飯慕瓷吃得如坐針氈。
晚上洗完澡,慕瓷趴在床上等了許久,都沒等到某人的吩咐。
拿起手機望了眼時間,已經十點來鐘,想着明天還要早起去劇組,慕瓷打算親自過去問問。
他的房間就在她的隔壁,離得十分近。
他房間的門并沒有關上,房門留出一條縫隙,慕瓷擡起手剛要敲門,就聽到房屋裏面傳來一陣怒喝聲。
“這點事都幹不好,我花錢雇你們來幹什麽用的?一群廢物!”
慕瓷慌張的收回手,心想還是算了吧,既然他在忙。
這個男人靜态的時候就讓人十分有壓力了,發起火來就更不用說了,隔着扇門,慕瓷還能被他的怒氣所波及到。
她蹑手蹑腳的,轉身想悄悄溜回自己的房間。
忽然感覺後背一涼,下一秒,背後響起那道陰森森凍人的嗓音。
“工作懈怠可是要扣工資的,慕小姐。”
慕瓷轉身,換上一張僵硬的笑臉。
許是發過火的原因,男人的臉上沒什麽一絲溫度。
“我來是想問你,你有沒有什麽事要吩咐的,如果沒有的話,我可不可以去睡覺了,明天第一天進劇組。”
“睡覺?”初恒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仿佛她說的話很搞笑。
慕瓷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什麽了,或者是她的幻覺,此刻他冷漠嚴肅的樣子讓她感到害怕,身體忍不住退縮。
初恒輕嘆了口氣,使自己放松下來,剛才公司出了點事,他發了很大的火,他承認此刻的怒氣尚未完全退去。
看着女人委屈撅起嘴的可憐模樣,心想是不是方才說話的語氣太過嚴肅了。
“進來吧。”
他說完,轉身進了屋。
慕瓷???
她緊緊捏着手指頭,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進入了十分緊張的狀态,此刻的她難免胡思亂想,他叫她進去是想幹嘛啊?
慕瓷慢吞吞的跟了進去,他的房間以冷色調為主,和他的個性十分相符,進了這間屋子,無形中便給人一種壓抑和喘不過氣的感覺。
初恒走到床邊,翻身躺了上去,修長的身材霸占着一張大床。
他瞥了她一眼,向她勾了勾手:“過來。”
慕瓷站在原地不動,她瞪着他:“你可是答應過我不碰我的。”
初恒坐了起來,一本正經的看着她,英俊的臉上在燈光的照射下透着一點咄咄逼人的感覺。
望了她一會,他下床,緩緩向她靠近。
慕瓷被他冰冷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只聽得他低醇的嗓音在頭頂落下。
“我是說過不碰你,可沒說過不讓你碰我。”
她氣急敗壞:“初恒,你耍無賴!”
她怎麽這麽傻,竟然不知道還可以玩文字游戲。
她就知道,這天底下沒有天上掉餡餅這麽好的事。
初恒無視她幽怨控訴的眼神,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抱到床上。
“啊!你放開!你說過不碰我的!”慕瓷推開他,屁股在床上往後挪動,不一會,背靠在了冰涼的牆上,無路可退。
她雙手緊緊抱着自己,就怕他突然撲過來怎麽着她。
初恒冷靜的盯着她,他都還沒怎麽着呢,她就吓成這樣。
女人如同受驚的小鳥般的弱小模樣,勾起了他繼續調戲下去的欲望。
“怕什麽?親也親過了,摸也摸過來,看也看過了,是不是?”
“初恒!你無恥!”慕瓷氣得直跺腳,臉蛋兒不争氣的燒了起來。
初恒特別喜歡她用清甜的嗓音叫着他的名字,一口一個“初恒”,就像羽毛撫過他的心髒般,酥酥麻麻的。
他喉嚨幹澀,問:“要不要喝點酒?”
“喝酒幹嘛?”
“喝了酒,你放得開。”
初恒話方才說完,一個枕頭飛砸過來。他偏身,枕頭落到了他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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