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滿入夢醒來的第一感覺,身體像被丢進滾燙的油鍋裏翻滾了一遍,四肢麻軟無力,腦袋裏像有針尖兒刺,疼得一陣一陣。

她掙紮着起床,費力的睜開眼,周圍擺設熟悉,是在自己的卧室。窗外的陽光落進來,在桌上落下一片斑白的光亮。她眯起眼撩開窗簾,日頭已經高懸,花圃裏不少女傭又在澆水了。

桌上的鐘表顯示是上午十一點一刻,滿入夢揉着太陽穴起床。她很少會睡懶覺,就算在青岑山陪爺爺喝酒也是很有度量,從來沒有這麽醉過。

頭一回這樣,身體有些吃不消。而且這麽久以來她在陸家,向來以客人身份自居,從來沒有哪一天起得比主人家晚,這太不禮貌了。

走了幾步,她突地定住腳,昨晚好像發生了什麽事…

她想了好半天也沒想起來,站在衣櫃前,手碰到門把手的那一瞬間,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張臉,笑得甜蜜溫柔,說:我喜歡你。

什麽情況??

她轉身捂着頭,趕緊照鏡子。

沒錯,腦海裏那張臉跟鏡子裏這張,一模一樣!

她跟陸骁河表白了!?

還表了兩次?

縱然鎮靜如滿入夢,這時候也有些崩潰了,她承認自己對陸骁河動心了,也承認自己很喜歡跟他在一起。可是!這是她的初戀啊,是她第一次表白啊,怎麽在醉酒時就糊裏糊塗的交代了。

就算真的要表白,也得在一個合适的時機,一個合适的地方,說一些合适的話。

滿入夢順着牆縮下去坐在地上,嘴裏兩個字:“完了…”

她回想陸骁河有什麽反應,實在想不起來。要是他沒同意怎麽辦?要是他嘲笑自己怎麽辦?滿入夢越想越悔恨,越想越羞恥,蹲在地上把頭埋在膝蓋上,不敢走出這道門了。

她等會兒要怎麽面對陸骁河?

沒多久,外頭有人敲門。

滿入夢沒反應,陸骁河低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崽崽?”

她打定主意不應聲,果然,陸骁河敲門的聲停了,滿入夢嘆了口氣,還好還好。

然而下一刻,他對路過的女傭說:“去找這道門的鑰匙過來。”

女傭說是,走開了。

滿入夢咬咬牙,開了門。

陸骁河在屋內環視一圈,沒人。低頭,這丫頭蹲在門邊上,仰着一張清麗素顏,幾分無措的看着自己。

他好整以暇的看了她兩眼:“餓了嗎?”

滿入夢搖頭。陸骁河朝她伸手,欲拉她起來:“跟我來,去吃東西。”

滿入夢縮在牆角不動,陸骁河俯身,将她整個人抱起來,她猶豫一下,還是摟住他的脖子,雙腿搭在他的腰上,被他抱進屋。

陸骁河在床上坐下,依舊摟着她,手掌隔着她薄薄睡衣,倆人的體溫都變得灼熱。他卷起她發梢的頭發,問:“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你能想得起多少。”

滿入夢把臉埋進他頸彎,悶聲地:“我…我好像想不起來了。”

“嗯。”

他的語氣不辯喜怒,手掌揉在她的頭上:“我給你看個東西。”

“什麽?”

陸骁河拿出手機,手指點了兩下,放在她眼前。

這是一個視頻,拍攝地是在昨晚的KTV包間,屏幕裏是她醉眼朦胧的模樣,陸骁河低醇的嗓音在旁邊響起,溫柔得蠱惑人心:“崽崽,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滿入夢有些不滿的擰眉:“你煩不煩,我都說了兩次了。”

陸骁河笑了下:“乖。”

“好吧。”她清了清嗓子,張開手臂歡呼雀躍的:“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我好喜歡你!!!”

一連三聲,一聲比一次吼得響亮,簡直氣勢磅礴,震耳欲聾!陸骁河似乎非常愉悅,視頻最後是他說:“來我懷裏。”

然後滿入夢笑着撲過去,抱了個滿懷,陸骁河吻她的臉頰,嗓音柔得溺斃世間萬物:“我愛你啊,寶貝。”

滿入夢還在視頻的震驚中沒反應過來,陸骁河沉沉的笑着:“崽崽,今天是我們的第一天。”

“什…什麽第一天?”

她的臉可不是一般的紅,坐在他腿上如坐針氈,動不敢動,脖子僵硬,渾身上下哪哪兒都僵硬。

她還是不敢相信,視頻裏那個女孩子是自己!

陸骁河雙手叩在她腰後:“交往第一天。”

滿入夢支支吾吾:“其實…嗯…我喝醉了…”

“所以?”

他笑,陰森森的:“你是打算始亂終棄?”

這罪名也忒大了點。

滿入夢不敢看他:“太突然了吧。”

“你要始亂終棄。”

他的語氣變得篤定,輕飄飄地嗯了一聲,說:“那我就把視頻放在網上吧。”

什麽人啊這是!?

她堅決不想屈服…

“男朋友你好!”

滿入夢表面笑眯眯,心裏豎中指。

陸骁河低笑出聲,看了眼那視頻,果然,滿入夢伸手就去搶,他不動聲色的看着她删除。自認為解除危機後,滿入夢從他懷裏起身站在他面前,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小陸爺,視頻已經被我删了。”

陸骁河沒吱聲,目光頓在她的身上,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

她穿着薄薄一件黑色綢緞睡衣,略寬松,長度及膝蓋,不過剛才的坐姿将她的裙擺撩起,裙角沾上大腿,黑與白相間的顏色,有些惑人的神秘與妖嬈。重要的是,她剛睡醒,模樣十分慵懶,還頗有些睡眼惺忪的可愛。

陸骁河舔唇,喉間壓着火似的,猛地握住她的手腕拉過來,手掌按在她腰上将人帶進懷裏,然後摟得更緊。

滿入夢有些無措,陸骁河總是喜歡這麽霸道的對她。

她推開:“你!你怎麽這麽流氓!”

陸骁河挑眉笑:“我這是在行使作為男朋友的權利。”

“視頻沒了,看你怎麽威脅我。”

陸骁河抽出煙咬在嘴裏,不點燃,偏頭看她,笑得特別壞:“寶貝,你表白的樣子值得我珍藏一生。”

“……所以呢?”滿入夢預感不好。

他手臂撐在床邊,慵懶模樣:“所以我複制了很多版。”

“無恥!流…”氓字還沒出口,她被他拽進懷裏強吻,呼吸這空隙,他捏住她臉頰讓她張嘴,把沒點燃的煙放進她嘴裏:“乖,咬着。”

滿入夢惡狠狠的一口,連同他的手指一起咬進嘴裏,牙齒用力,他一聲不吭,瞳色深沉的看着她。這哪裏是疼,他只覺得被她柔軟溫熱的唇舌包裹着,蝕骨入髓。

陸骁河任由她咬,兇急的吻落在她肩上,他猛地拖住她的腰擡高,這氣氛暧昧,滿入夢心神一慌:“你想幹嘛?”

沒有回答,她拿出嘴裏的煙:“你放開我。”

陸骁河一口咬在她頸彎,深重吮吸,留下一個紅色的暧昧痕跡,滿入夢的身體從來白玉無瑕,一點瑕疵也沒有,她摸摸那紅痕,有些委屈:“你幹嘛?”

“在你身上烙下我的印記。”

少年的嗓音像是炭火滾過似的沙啞,她都能聽得出這話語裏頭按耐不住的欲味,于是自己的臉上也随着燒起火。

陸骁河呼吸稍沉,拍她的背脊安慰:“餓了嗎?吃飯去。”

“你先讓我換衣服。”

陸骁河審視她幾眼,滿入夢以為他會纏着要看自己換衣服,意外的,他倒是點頭。

如她所想,陸骁河的确有這個想法,只是她穿着衣服的樣子他就把止不住,真要脫下,他一定扛不住。

滿入夢規規矩矩的站在床邊,他整理好衣服也起身:“我在門外等你。”

“好。”

等他出去,滿入夢惱恨的捏起雙手,又狠狠的垂下,跺了一下腳就去衣櫃裏找衣服。磨蹭十多分鐘才出來,陸骁河已經抽完一根煙,他把煙頭丢進垃圾桶,揮散面前凝結的白霧過來牽她。

滿入夢看了眼倆人的手,沒掙脫,乖乖走在他後面。

正是飯點,陸家一家人都在餐桌上了,見二人牽着手一起過來,長輩們相視一眼,不動聲色。

坐下後,菜上桌。

陸骁河殷勤的給滿入夢夾菜,對三人說:“我有個事要告訴你們。”

陸老爺子嗯一聲,陸季禮夫妻也點頭,陸骁河看向安靜吃飯的滿入夢:“我和滿滿在交往。”

陸商看滿入夢,凝視她好一會兒才問:“他說的是真的嗎?”

他怎麽有點不相信呢?

怎麽看都覺得滿入夢被脅迫了。

卻沒料到滿入夢紅着臉點頭:“是。”

祝藝來了興趣:“你們是怎麽在一起的?”

陸骁河挑眉不語,意思很明顯,是讓滿入夢自己說,而且還得好好說。

她還是微笑,笑得腮幫子都有些痛了:“機緣巧合,機緣巧合。”

說完就低頭吃飯,祝藝又看陸骁河,他像是沒聽見滿入夢那勉強的語氣似的,不時囑咐她吃慢點,不時給她剝蝦剃魚刺,滿入夢表現得也很客氣。這不像談戀愛啊,倒像是陸骁河單相思。

她怕滿入夢委屈,追問:“你真的喜歡骁河嗎?別怕,沒人會拿你怎麽樣。”

這不愧是親媽啊,看得出她兒子不是個好人,滿入夢想起那視頻,心內郁結,假如她說不是,她都能想象到陸骁河下一秒就能把那視頻拿出來打她的臉。于是,滿入夢一臉真誠的表白:“阿姨,我很喜歡小陸爺,是真的。”

陸骁河勾唇,笑眼看祝藝:“您是覺得我會把這丫頭騙了?”

這笑容陰森森的,語氣輕飄飄的。

祝藝向來知道她這個兒子很難搞,幹笑說不是。又祝福他們幾句,順便囑咐陸骁河:“要對滿滿好一些,別讓她受委屈,你是男生,多包容一些。”

“嗯。”

他無比贊同:“我會對她很好。”

好到什麽地步呢?

後來的一生裏,滿入夢甚至覺得,有陸骁河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她的生命才是完整的。

他寵她到無以複加,她那時才知道,“愛情”二字原來可以那般驚豔。

……

深秋一過,天氣變冷。

學校臨近期末,各院系學生又開始臨時抱佛腳,文悅和冉碧平時插科打诨經常翹課,被扣了好些學分,最近正加班加點的抄筆記,準備在期末考搏一搏,争取不要挂科。

就連賀秉翰和丁凱澤這樣的纨绔子弟也時不時捧着一本書在圖書館,苦大仇深的研究筆記。

沒辦法,南慶的期末考嚴格非常,老師們有的是招數對付學生,作弊在這所學校少之又少。而且一旦被發覺,立刻就會被開除學籍,責令退學。被南慶大學遣送老家的學生,別的大學也不敢收,相當于斷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文悅和丁凱澤聚在一起補經濟學,倒還真像她所說,丁凱澤答不出來,她從包裏掏出了一塊板兒磚,往桌上一擱,吓得丁少爺臉色一僵,一瞬間文思泉湧,滔滔不絕。

葬愛家族冉碧同學就只能和賀秉翰搭夥,倆人誰也見不慣誰,鬥嘴也是常事。

至于滿入夢和陸骁河,自确定交往之後,她一直有些畏手畏腳,不大放得開,對于陸骁河親密的舉動,回應也顯得僵硬無比,絲毫不像是一對談戀愛的小情侶。

滿入夢這種情況,好友分析是沒談過戀愛,太放不開,又說她太過保護自己,沒有全身心的信任陸骁河。

她的确如此。

她不懂得如何愛人,總怕适得其反,所以就畫地為牢,明面上倆人是在交往,可實際上,她比以前更加拒人于千裏之外。

期末考前夕一周,寧邂航又來了南慶,他仿佛剛剛養好一身傷,氣急敗壞的帶着自己的車隊堵住陸骁河和滿入夢回家的路。

陸骁河把滿入夢拉到身後:“有事?”

“陸骁河你有種,竟然這麽陰損,還找人打我,今天上邱雲山,咱們再比一場賽車!我要是贏了,我們就公平競争滿入夢,別特麽用小人手段,惡不惡心?”

陸骁河懶洋洋舉起手,與他五指緊扣的是滿入夢:“不好意思,這妞我的了。”

“你說你的就是你的?問過滿入夢了嗎?滿入夢你說。”

滿入夢點頭:“我們正在交往。”

寧邂航一愣,在倆人臉上來回打量,笑了:“啧,我看人家姑娘好像不喜歡你啊。陸骁河你又強權壓迫了吧,就算你們在一起又如何?老子就要把她搶過來你能怎麽着?”

陸骁河面無表情,回頭看滿入夢,意味不明的:“你倒挺招桃花啊。”

滿入夢敏銳察覺他不高興了,捏着他衣角往他的方向靠過去,小聲嘀咕:“我又不喜歡他。”

“那你喜歡誰?”

滿入夢垂眸不語。

實際上,這段時間陸骁河時不時就哄着她說“喜歡”二字,滿入夢每一次都沒有如他的意,他倒也不急,似逗貓兒般的,越發來了興趣。

滿入夢不知道的是,他總會這麽問,她雖不回答,卻每次都臉紅無措,緊張無比,不安的模樣像小兔,讓他的心啊,軟得一塌糊塗。

所以不管她說不說,陸骁河都想看她緊張的模樣,想知道她會想什麽奇怪的理由遮掩過去,想看她費盡心思的應付自己。

他織了好大一張網,她跳進來掙紮不開,以為自己逃了一次又一次,可根本不知道,她在掙紮的同時已經越陷越深。

滿入夢或許懵懂自己對陸骁河的感情。可陸骁河卻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愛她,真的好愛。

所以,是他的就只能是他的。

別人的記挂,對她都是亵渎。

陸骁河點頭:“那就比比。”

滿入夢拉住她的手:“又要比?”

“嗯。別怕,我不會輸。”

……

陸骁河要和寧邂航塞車的消息被一衆好友知道後,後腳就跟着上了邱雲山。

這兒的地勢和青岑山彎道相差無幾,甚至更加陡峭,因為是在山裏進行比賽,一切突發事件都會發生。風向,天氣都會影響賽車,或許還會發生山石掉落,動物突然出現在比賽主幹道之類,或者一個掌控不好,就會連人帶車跌入山崖,粉身碎骨。

這是汽車拉力賽的魅力之一,當然,也是一項玩命的運動。

賀秉翰作為領航員趕到,女生們站在滿入夢身邊,見她面露擔憂,安慰:“放心吧,你男朋友很厲害,寧邂航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話是這麽說沒錯,滿入夢也見過陸骁河和寧邂航的比賽,車技的确很好,但那時的她和現在完全是兩個心态。

陸骁河準備好要上車,滿入夢跑過去拽住他的手腕:“小心啊,一定要小心。”

他回頭走近,吻在她眉心:“在這兒等我,最多半小時我就回來。”

兩輛車都已經準備好,丁凱澤揮下旗幟,轟鳴聲響在山谷,鳥兒驚弓四散,賽車一前一後出發,很快消失在視野。

對講機裏傳來賀秉翰的聲音。

“左邊有溝。”

“方向良好,保持速度。”

“落地處平緩。”

“直道長度120米。”

“注意右邊有急彎。”

“速度很穩。”

……

聽到這兒,大家都放心不少,直到——

“左邊兩米懸崖,有溝!注意躲避,骁河!有羊!!”

一道劃破天際的撞擊聲,車子好像跌落懸崖了…

“骁河!!老賀!!你們怎麽樣?”丁凱澤大喊,耳麥裏一陣尖銳的雜音,信號斷了。滿入夢慌忙搶過對講機:“陸骁河!陸骁河你怎麽樣?你快點說話,你別吓我!!”

荒山蒼涼,死一般的寂靜。

滿入夢心跳雷動,血液僵住,捏緊對講機的手指泛青,聲音趨向祈求:“你說話!你快說話!”

毫無回應。

她四處張望,騎上冉碧的電動車往比賽方向沖,油門擰到最大,冷風往她胸口鑽,凍得她渾身發抖。

等趕到賽車出事地點,只有一片狼藉,沒有羊,車子不見了,陸骁河和賀秉翰人間蒸發。只是懸崖邊還有磕碰的痕跡,她往懸崖邊走,崖邊上的石頭立即落下去。

滿入夢看着那巨大的深淵。

他出事了嗎?

怎麽可能?

她對着深淵大喊陸骁河的名字,山谷裏只有自己的回聲,一聲聲蕩漾在耳邊,詭異得讓人背脊發涼。

其他人追上來,看她跪在懸崖上,還在一遍遍的往山崖下喊陸骁河的名字,喊了一陣她又慌忙爬起來,掏出手機報警,沒信號,無法接通。

滿入夢趕緊跑過來,嗓子發啞,控制着哭聲:“快,快給我手機。”

“哦哦。”文悅連忙掏手機,滿入夢急得哭出聲:“快點,你快點!”

又打電話報警還是沒信號,其他人也跟她一起打,肖夏安慰:“我們馬上分頭去找,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

滿入夢像是被人抽幹了力氣,怔怔的坐在地上。忽然一聲“崽崽”從身後傳來。

她猛地回頭,陸骁河完好無損的站在十幾米外的樹下,滿入夢盯着他的臉愣了好一會兒,怕是自己的幻覺,不确定的問肖夏:“那是陸骁河嗎?”

肖夏點頭。

滿入夢得到肯定,所有的委屈和擔憂崩潰爆發,哇地一聲哭出來,跌跌撞撞的朝他跑過去。

陸骁河也跑過來,摟住她虛晃的身體:“別怕,沒事,我沒事。”

“你吓死我了!!”她哭着不斷抽噎,用力對他拳打腳踢,捶完又檢查他的身體:“真的沒事嗎?有沒有哪裏受傷?”

他捧着她的臉,擦幹淚水:“你看我像是出事的模樣嗎?”

這麽多年大大小小的比賽,他就沒有輸過,這麽做,是要讓滿入夢正視自己一直逃避的心,他要告訴她——你愛我,也如我愛你一般。

盡管手段卑鄙,但他是陸骁河,絕不允許自己付出的真心收不到半點回應,就算不擇手段,他也要滿入夢愛她。

滿入夢反應過來,呆愣:“所以你是故意的?”

“嗯。”話音落下。“啪”的一巴掌,滿入夢打得他的臉微微一偏。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她從沒有這麽害怕過,怕得渾身發抖,怕得整顆心都狠狠揪在一塊兒。甚至有一瞬間,她想陪他去死。

陸骁河不見怒氣,拿起她的手,看她掌心發紅,蹙着眉:“疼不疼?”

他點了一下她的腿,半跪在地,拍拍自己的胸膛:“寶貝,往這兒踹,我不躲。”

滿入夢還真就踹了一腳,不過比起剛才那一巴掌,力道輕了許多,陸骁河低笑:“再來,打到你出氣為止。”

滿入夢氣消了不少,好友們就站在身後看好戲,陸骁河半跪着不成樣子,她扭頭:“起來。”

他依舊半跪着看她。

滿入夢一懵:“你要幹嘛?”

“跟你求愛啊。”

陸骁河把她冰涼的手裹進掌心,鄭重其事的:“崽崽,做我女朋友好嗎?”

“我不已經是你女朋友了嗎?”

“我要你真心實意的。”

滿入夢心神一動,偷偷彎起唇,随即又故作嚴肅:“做你女朋友有什麽好處?”

陸骁河起身,摁住她腰肢:“把你往死裏疼。”

滿入夢一臉淡然,

陸骁河忐忑不安。

“好。”她突地一笑,撲進他懷中。

一口啃在他喉結上,聽見他低啞悶哼。滿入夢惡狠狠的說:“還沒消氣呢。”

陸骁河揉她頭發,輕笑:“你怎麽這麽壞呢?”

“跟你學的啊。”

小姑娘勾住他脖子拉下,在他耳邊輕輕低語。

溫柔情話燙在他的心,千回百轉,陸骁河覺得自己死定了,一定死在她的溫柔裏。

那句話,

她說的是。

“悄悄告訴你,我好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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