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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ss him.Kiss him.Kiss him…”
周圍的觀衆吶喊着,起哄着,尖叫聲越來越大,歌手也在臺上鼓掌。
滿入夢有些害羞,遲遲沒有動作,陸骁河低笑:“崽崽,你欠我一個吻。”
然後他拉着她朝着門的方向跑出去,像是突然逃出生天,從雜亂的環境抽身而出,整個人都安靜了。
倆人靠着牆喘氣,相視一笑。
天上下起小雨,陸骁河脫下外套搭在她的頭上:“該回去了。”
該回去了。
這裏的一切好像就停在這裏,滿入夢突然舍不得,拽住他的衣角:“我們以後再回來聽他的演唱會,好嗎?”
陸骁河看着她眉眼:“好。”
回國就在當晚,飛行時間長達十個小時以上,滿入夢自然又是睡了一路,陸骁河看她實在犯困,不忍心她再坐幾個小時車程回家。本想在機場附近的酒店休息一晚,滿入夢不肯,怕爺爺擔心,要趕回家。陸骁河自然萬事都順着她。
把滿入夢送回家後,陸骁河手頭也有事要做,吃過晚飯他就要走,本是不讓滿入夢送,讓她好好休息。
滿入夢舍不得,偷偷跟在他身後,他一回頭,她就找個木樁子躲着,可惜根本躲不住。
陸骁河走回去把她從樹樁後拉出來,頗有些無奈:“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
“我想送你。”
“那你親親我。”
他低下身等着,滿入夢親一口左臉,再親親右臉,又覺得不夠,捧住他的臉深吻。
陸骁河低嘆,抱着她舉高些,小姑娘雙腿懸空,只能用力抓住他的肩膀。陸骁河把她放在木墩上坐下:“我辦完事就過來陪你。”
“好。”
“好好吃飯,不要總吃辣,對胃不好。”
滿入夢點頭:“好。”
陸骁河笑:“會想我嗎?”
她搖頭:“不想。”
“不想你跟着我跑出來幹嘛?”
滿入夢不說話,陸骁河捉起她指尖輕吻:“不想我也好,這樣就不會難受了。我想你就好了,快回去,我看着你走。”
“你送我回去啊。”
一百米不到的路,她讓他送。
陸骁河沉笑:“寶貝,耍賴啊你。”
“你送不送。”
陸骁河笑着點頭:“送送送。”他抱她起來,牽着她往回走,再出來時,滿入夢倒沒有跟上來了。陸骁河沒立刻走,在剛剛木樁那兒抽了半支煙,頭一次覺得嘴裏的煙不是味道,煩悶的舔了一下唇,把煙滅了,慢慢往山下走。
他才是一千個一萬個舍不得啊。
剛才滿入夢出來送他,他不知有多高興。
……
過年那天大雪降臨,整個青岑山被皚雪蓋住一層,舉目望去,群山疊起宛如銀白游龍。滿入夢喜歡一年中的任何一個季節,春有春風,夏有夏陽,秋有秋雨,冬天呢,有鵝毛飛雪,有銀裝素裹。
冬雪好像把一切複雜的東西都掩蓋,等到春天萬物複蘇,一切又重新回到原點,生機勃勃的開始新一天。
滿入夢輕輕呼出一口氣,濃白的氣體飄散,再吸一口氣,牙齒和舌頭都凍得讓她長“嘶”一聲。
她拍了幾張雪景給陸骁河發過去,那邊久久沒有動靜,想來應該是在忙。
他快要畢業,忙碌的事情自然會很多,雖然名義上才大三,誰讓南慶就是一所不走尋常路的大學呢。下學期功課幾乎沒有,大四都是實踐課,高年級的學生們都會都被學校放出去。
也就是說開學以後,見到他的機會就會越來越少。
滿老爺子從屋裏出來叫她,說年夜飯做好了。
今年還是個和往年一樣,一屋子師兄師姐,賊喜慶。個個端着酒杯說幾句祝酒辭,場面一時熱熱鬧鬧,今年的春晚還沒開始,電視裏重播的是往年的春晚節目,沒有人看,但就圖這麽個氛圍。
滿入夢的手機震動,一條信息:我看到你給我發的雪景了,很漂亮。你穿得多不多?冷不冷?不要在外面太久,趕緊進屋。
第二條:我正在回去的路上,可是滿滿,仿佛你不在,哪裏都不是我的家。
第三條:等你長大,等你畢業,就嫁給我吧,好不好?
第四條:寶貝,新年快樂。
滿入夢看着信息,久久發呆。
飯桌上都是談笑的聲音,沒人注意到她的出神,她的手指仿佛被凍住,打字的手有些僵硬:新年快樂。
然後把手機收起來,
跟大家一起喝酒吃飯。
晚上,所有的熱鬧如潮汐般褪去。
兩個相隔兩地的人都躺在了床上,陸骁河一直盯着手機,聊天界面只有滿入夢發過來的四個字:新年快樂。其他什麽也沒有。
他的心漸漸沉入谷底。
現在已經是十一點五十七分,今年還剩最後三分鐘就過去了。
十一點五十八分,還是沒動靜。
直到十一點五十九分鐘的時候,她終于發過來一個字:好。
時間定格在十二點整,窗外煙花炸開,剎那芳華。
你在新年前最後一分鐘,
答應了我的求婚。
陸骁河從床上蹦起來,一不注意,煙頭燙到自己,他把煙扔下,拿着手機重重親了一口。
這個年,終于有了意義。
然而過完年,也就意味着開學,滿入夢離開青岑山那天是陸骁河去接的她。她提着行禮從屋裏出來,看見他時把行禮放在原地,踩着滿地的雪,遠遠就朝他跑過去。
把陸骁河急得呀,趕緊也跑過去:“慢點。”
她笑起來,笑聲鈴兒似的動聽,倆人中途抱在一起。她吊着他的脖子,陸骁河彎下腰抱着她,把她的頭發撥弄到耳邊:“傻姑娘,摔了疼死你。”
滿入夢把自己冰涼的手伸進他衣服裏,凍得陸骁河悶哼,不過卻不像是被冰着了,倒像被撩撥的。他也沒把她的爪子拿出來,讓她貼在自己的腰上暖着,再摸摸她的臉:“穿了幾件衣裳,怎麽這麽冰。”
滿入夢仰着頭:“好多的。”
她往前蹭,把陸骁河逗得有些無奈:“怎麽了呀?”
“要抱。”
陸骁河就把她抱起來,滿入夢捏住他的耳朵,兩個人吻在一起。她還要伸自己的冰爪子進他的頸彎,陸骁河任她鬧:“崽崽啊,誰慣得你這麽無法無天了?”
“你呀。”她笑着,親他的耳朵。
陸骁河深笑,摟得更緊。
只是好像永遠抱不夠,
兩個人膩歪起來沒完沒了。
滿老爺子站在遠處簡直沒眼看,要不是親眼看到,他就算自戳雙目也不願意相信,向來溫婉冷靜的小孫女,也會有這麽溫柔甜蜜的一面,簡直暖如四月風。
誰會不想疼惜她呢,她是那麽好的姑娘。
滿老爺子好像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他曾經也有過那麽一段歲月,溫柔的,動情的。只是風漸漸把回憶吹得好遠,一直到現在,他都想不起那個人是什麽模樣了。
滿滿她奶奶,要保佑滿滿幸福啊。
……
回到陸家,滿入夢才發覺,原來這個地方已經被她當做第二個家。陸老爺子以及陸季禮夫妻都在家裏等她,一桌好菜,長輩的關切問候,滿入夢突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幸福。
好像從遇見陸骁河之後,她有了朋友,有了靠山,有了越來越多的愛。
回到學校,朋友們也圍在她身邊詢問過年的趣事,冉碧圓潤了一些,喊打喊殺要減肥,被文悅譏諷了幾句,倆人又開始掐架。肖夏依舊佛系,丁凱澤和賀秉翰呢,還是那麽的吊兒郎當。
真好,一切都是最好的模樣。
當然,如果沒有遇見那個女人的話,滿入夢還是會覺得自己是那麽幸福。
十多年沒見面,滿入夢之所以能認出她,還是因為家裏僅存的她的照片。
爺爺那時說:這是你媽媽,我們無法評判她做的事是正确還是錯誤,但是她生你一場,你作為女兒,還是要知道自己母親長什麽樣子。
是啊,就算她抛棄自己,但血緣上還是自己的母親。
其實滿入夢沒有任何理由要求這個女人守着自己,這麽多年周婕對不聞不問,滿入夢也不埋怨她。
甚至在遇見陸骁河後,滿入夢已經很久沒有想起她了。
只是不知道她突然出現是為了什麽?
倆人隔着幾米的距離靜靜對視,三月初春,天氣有些倒春寒,涼風吹得學校的樹梢晃動,滿地蕭瑟,諾大的校園人很少,偶爾才有一兩個走過。
滿入夢的神情從起初的驚訝轉為平靜,語調聽不出波瀾:“你怎麽來了?”
周婕笑笑:“我想來看看你。”
母女倆有三分像,周婕模樣沉靜溫和,保養的好,氣質也很不錯,四十多歲的人,看到像三十多歲。模樣并沒有變多少,所以滿入夢不難認出她。
滿入夢靜靜審視:“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去年就跟你爺爺通過電話了,知道你會來南慶讀書,一直想來見見你…又不敢。”
氣氛變得尴尬,兩個人之間甚至比陌生人還冷清,滿入夢噢了聲:“你這麽多年沒見過我,怎麽認出來的?”
周婕笑了一下,試着走近,卻在滿入夢略顯冷冰的目光中尴尬頓住腳:“這個嘛…你爺爺定期會給我寄照片,讓我了解你的近況。”
這個滿入夢倒不知道,不過想想也能想得通,滿耕生生性豁達,有容人之量。兒子去世,兒媳婦改嫁,他也不會做出那種逼迫兒媳婦和孫女斷絕來往的事。
周婕說:“我其實…經常都會給你寄錢,但是你爺爺不肯收。想來也沒有告訴你,滿滿,媽媽其實很想你。”
她眼睛紅了些,被滿入夢眼神一掃,尴尬的擦過眼角的淚水,縱然周圍人少,但是偶爾過來的人還是能發覺她們之間的不對勁。
周婕又不敢上前,只能幹站着,因為滿入夢冷淡的态度,她整個人都有些僵硬,但還是努力讨好:“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坐,你吃飯了沒有?媽媽帶你去吃飯。”
滿入夢好像在打量她,半響才嗯了一聲,跟周婕一前一後的走進學校附近人少的餐廳。
周婕要給她點吃的,滿入夢搖頭:“不用,我等會兒回去吃。”
“吃點什麽吧,你想吃什麽都可以。”
滿入夢沉默的看她眼睛,良久後說:“你找我到底什麽事?”周婕點了兩份飯,又給她點了一杯女孩子都愛喝的奶茶,滿入夢依舊不動聲色。她倒要看看,這麽多年沒見,這個名義上的母親想幹嘛。
“我想…接你去我家住…”
她猶豫着,說的有些艱難:“你繼父…我…我已經跟她說通了,他同意你跟我回家。至于你弟弟妹妹…他們也不會有什麽意見。”
其實這麽多年來,能讓滿入夢難受的事只有兩件,一是父親的去世,二是母親一句話不說就抛棄她改嫁。
如今爺爺把她撫養長大,眼看着她都是一個大人了,周婕卻要來接她回去住了。
而且還是在有了新家的情況下,她甚至搞不懂周婕為什麽要這麽做,既給丈夫和孩子找難受,又給滿入夢添堵。
所以她問:“為什麽?”
服務員把奶茶送過來,周婕把吸管插進去推到滿入夢面前,小姑娘看也不看,就只盯着她。
那眼神平靜得趨近冰冷,周婕無數次想過被這樣的目光盯着是什麽感受,現在知道了,是生不如死。
可是有什麽辦法呢,當時那樣的境況,要她帶着一個孩子在山裏過一輩子,哪個女人能待得下去?
她試圖告訴自己沒做錯,卻總是惦記着青岑山的滿入夢,有時候吃不好睡不好,有一段時間還曾經抑郁。直到和滿耕生重新取得聯系,她的病情才漸漸好起來。
周婕曾無數次的想見滿入夢,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想親自關心她。但是同樣的,她也害怕。害怕重逢,害怕滿入夢的仇恨,更害怕面對十多年前那個抛棄女兒的自己。
打量着打量着,滿入夢知道她想做什麽了:“你想贖罪?”
周婕點頭。
“不用了。”
滿入夢說:“我其實過得很好,吃得飽穿的暖。有很多人愛我,或許我曾經希望得到你的愛,但是現在卻不需要了。其實這樣的事正如爺爺所說,我們無法評判是正确的還是錯誤的。我雖然是你的孩子,但你也有你自己的人生。我理解,但并不代表我不記恨。周婕,你生下我,為什麽不對我負責?要不是爺爺,我可能已經死了。”
她的話明明那般淡,語氣明明那般輕,沒有絲毫咄咄逼人,平靜得出奇。可偏偏就是這樣才最像一把無形的彎刀,一點一點的刺入周婕的心。
她痛哭流涕,不顧別人看過來的不解目光,拉住滿入夢的手:“…對不起…對不起…媽媽不求你原諒我,只求你給我彌補的機會…我一定好好彌補你。”
滿入夢甚至沒有掙開手,只淡淡說:“你要怎麽彌補呢?那是十多年的時間啊,多少個日夜春秋,多少個孤枕難眠。”
說什麽彌補,周婕本質上是想讓自己心安,這麽多年,她被自己的良心折磨了一次又一次,所以終于忍不住來見滿入夢。以為她會感動得哭天抹淚?太天真了,她雖然對周婕沒有多大的恨,可也沒有任何感情。其實說來可悲,連恨都沒有,可見她在滿入夢心裏沒留下一星半點的位置。
菜上桌,滿入夢卻起身要走。
周婕拽住她,顫抖的手不肯放開:“那陪我吃頓飯吧…一會兒…就一會兒,我求求你!”
滿入夢推開她的手:“不了,有人在等我。”
周婕的手握得再緊,可滿入夢執意要推開,任憑她怎麽拉,怎麽拽,滿入夢還是把她推開了。像手中的沙,握得再怎麽緊,它還是會流失。
滿入夢頭也沒回的出去,周婕無力的趴回桌上,瘦弱的女人把頭埋進胳膊間,用力咬住唇齒才壓抑哭聲。
她身旁走過來一個年輕女孩兒:“我就說她根本不會感激你的。”
周婕偷偷擦淚:“不要這麽說你姐姐。”
“她不是我姐姐!”
女孩兒瞪着滿入夢離開的方向:“這麽多年你惦記她還不夠?還想把她帶回家,你看她感激你了嗎?天天在我們面前念叨她,我都快煩死了,她真要是跟你回家,我一定罵死她。”
“閉嘴!”
周婕拿起包出去:“真要是你姐姐來家裏住,你必須給我好好對她,敢欺負她你試試。”
“媽你偏心!你偏心!”
周婕回頭,一臉的冷冰:“我偏心?要不是為了你和你哥哥,我早就回去找滿滿了。我告訴你,這是我欠她的,也是你們兄妹欠她的!”
“我誰也不欠!媽!你站住!你別走,我不準她來家裏住!”
“別叫我!”
周婕打了輛車坐上去:“我現在不想說話,你趕緊回家寫作業。”
……
陸骁河等在學校後面的天鵝湖有一段時間了,這裏幾乎成了他和滿入夢在學校的約會場所。他幾乎每次都會給她帶好吃的,小丫頭積極得很,這回竟然遲到這麽久,他有些意外。
聽見腳步聲,陸骁河扭頭看去,滿入夢垂着頭,仿佛有些不高興。她突然就蹲下去不走了,撿起了旁邊的樹枝在地上鼓搗:“我走不動了,你過來抱我。”
陸骁河手指摁在眉心上,低低的笑,接着起身過去,也蹲在她面前,敞開手臂:“過來。”
滿入夢撲過去,陸骁河被這慣力沖得坐到了地上,他支起腿,手臂搭在她腰上,輕輕的拍了又拍:“崽崽心情不好?”
“嗯。”
胸膛處傳來一個低悶的聲音。
陸骁河擡起她下巴,審視幾秒後蹙眉:“誰欺負你了。”
“沒有。”
她從他懷裏擡頭,看見長椅上的零食口袋:“有什麽好吃的。”
滿入夢爬起來走過去,把一口袋零食抱在懷裏,随意的撕開一包,抓出一顆棉花糖扔進嘴裏,咬得賊用力。
陸骁河坐在身邊看她側臉,緩緩擡手,把她拉進懷中:“你要記住,萬事都有我呢。”
她知道,所以剛才一路跑過來的時候再怎麽累也沒有停下來,她覺得只要見到他一切都會好起來。果然啊,只是看一眼,她渾身的痛感都被治愈了似的,仿佛所有的脆弱都能抛開展示在他面前。因為她知道,這個人愛她,不會離開她。
他的懷抱好溫暖,滿入夢蹭了蹭,摟緊他的腰:“我今天遇見我媽媽了。”
“嗯。”
陸骁河摸摸她的頭:“你說,我聽着。”
太陽從雲層裏露出點刺目的光芒,滿入夢眯着眼,坐在長椅上說起前因後果,語調平靜,像是在闡述別人的故事。說完,她有些犯困,倒在陸骁河的懷裏就睡着了。
他伸手給她擋住陽光,陪她在這兒睡上一會兒,在快上課之前叫醒她。
滿入夢揉着眼睛要離開,走之前還不忘帶走自己的零食,陸骁河起身跟在身後,滿入夢看他:“你的院系在那邊,你跟我幹嘛。”
陸骁河:“送你去上課。”
“可是你送我過去再回班上肯定錯過點名啊,會被扣分的。”
“兩分而已,怎麽能跟你比。”
滿入夢心裏樂開了花,表面裝正經:“不行,有志青年,應該熱愛學習。”
陸骁河捏她鼻尖,一把攬過她的肩膀推着她往前。散漫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蕩着微風鑽進她心間:“有志青年更應該寵愛小朋友。”
陸骁河把她送到教學樓下:“上去吧。”
他轉身走了幾步,滿入夢叫他:“陸骁河,你站住。”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陸骁河回頭時就被一股力道扯住衣領,滿入夢墊腳親在他唇上。
他微怔,看着她跑遠。
小姑娘邊跑邊回頭,朝他招手:“放學見哦,男朋友。”
她踏上臺階,兩個轉角就不見了。
上課鈴響,陸骁河還在看着滿入夢消失的方向,他摸了一下嘴唇,舌頭舔了舔,忽然勾起唇笑了。
滿入夢也不知道一節課怎麽過去的,有些糊裏糊塗,她心不在焉,也沒認真聽。
從教學樓走下來,一個人影從面前過來,她的手被拽住,雙肩被叩在牆上,在頭也要撞上牆壁之時,後腦勺墊過來一只手掌。
陸骁河捏住她下颌,眼底邪壞,漸漸逼近:“終于下課了啊。”
“女、朋、友。”
最後一個字,被他碾碎在唇舌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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