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魏花悟見祁昭雪穿着一身嫁衣,牽着一匹紅色駿馬站在自己的面前,着實愣了一下。祁昭雪以為她果真沒有真的要娶自己,所以才會在見到自己的時候這麽吃驚。
“你很不想見到我?”祁昭雪問道,如果魏花悟敢點頭,她一定一掌拍死她然後殉情。
“不是,我以為你會在亂花門等我去娶你。”
“我就是見你久久沒有動靜,怕你貴人多忘事,把這事給忘了,索性來提醒一下你。”
魏花悟又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祁昭雪,這哪兒是提醒啊,這一路招搖過來,想來江湖上所有人都知曉她們二人要成親的事了,随即無奈笑道:“這才過了幾日罷了,哪裏有很久。成親要準備的事太多了,要一樣一樣來,我怕委屈了你。”
祁昭雪原本漸漸升起的怒氣,聽到她最後一句時消除了許多,神色與語氣上仍舊慢慢的委屈:“你都不想我嗎?”
“想啊,我已經在抓緊準備了,你看,陶子都下山去置辦東西了。白虎也跟着去馱了。”
祁昭雪也沒想到魏花悟竟然讓白虎去馱東西,忍不住一笑:“那還有什麽要準備的嗎?我們什麽時候拜堂?”
魏花悟思索一番:“不如你去古游派等着吧,你再回亂花門也怪累的。”
“你不會是騙我的吧。”祁昭雪見她如此又起了疑心。
魏花悟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怎麽會騙你,你放心吧,我前日已經去你娘那裏提親過了,你娘也已經答應了,你這幾日先呆她那裏也不為過。我三日後八擡大轎來娶你。”
祁昭雪聽她這般說,也放下心來,她有在準備婚事便好,轉過身正要去古游派,又走了回來,拿起魏花悟的手,在她手指上劃了一道口子,将血擠入一個小瓶內,又舔了舔她手指上的傷口,才将瓶子收好。
魏花悟由着她做完這些,才道:“這是南邊成親的習俗?”她這些日子已經将成親的習俗都了解清楚了,并沒有祁昭雪這個儀式。
祁昭雪還不想将生子蠱的事告訴她,便胡亂點了點頭,去了古游派。
臨走時,祁昭雪還特意找來這兩年盯梢的弟子,囑咐他這幾天盯緊了,要是魏花悟有什麽異動,立馬去古游派找她。這弟子也總算回過味來,原來師父并不是要對新游派做什麽才對魏花悟這麽虎視眈眈的,這根本就是防着夫君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嘛。他自然也就明白此時祁昭雪要她盯什麽了,點了點頭,繼續跳上樹藏好身影。
魏花悟側頭看了一眼從一棵樹上落下的葉子,笑了一下,又自顧去忙了。
祁昭雪膽戰心驚地過了三日,若不是她娘确認魏花悟的确來提親過,她怕是等不住。第三日晚上,那盯梢的弟子親自前來,祁昭雪以為發生了什麽,十分害怕:“魏花悟她跑了?”
那弟子楞了一下,說道:“不是,她已經準備來迎親了,現在應該是在路上了,我來跟你說一聲。”
祁昭雪一聽,立馬起來叫醒了娘,這人怎麽來迎親了也不派人提前來說聲,自己怎麽來得及準備,幸好自己什麽都準備好了,就差妝容了。
過了一會兒,陶子過來了,她見祁昭雪已經穿戴好了,倒也不覺得奇怪,難怪師父讓自己路上慢一些呢,原來師娘早就知道了。
兩人的婚禮一板一眼,叫人挑不出錯處。魏花悟陪完賓客就回了房間,祁昭雪還坐在床邊等着。
魏花悟挑起紅蓋頭,忍不住驚嘆:“你越來越美了。”
祁昭雪側着頭勾了一下嘴角:“可能是我想你想太多了吧。”
魏花悟起身拿來合卺酒,與祁昭雪一同喝下。祁昭雪放下酒杯,正想說什麽,魏花悟卻一手抱住她,一手扶着她的臉,吻了上來。
兩人已經有兩年多不曾相見,更何況這般親密,祁昭雪頓時便忘了自己要說什麽,沉浸在與魏花悟的親密當中,直到兩人衣衫褪盡,祁昭雪才有些生氣地推了推身上的魏花悟,十分委屈:“你怎麽總是這樣,你跟別人都能徹夜長談,為什麽跟我就這麽沒話說,就想着這些。我對你,是不是就只有這個用處?”
魏花悟被她推開還有些不解,再聽她聲淚俱下的控訴,總算明白過來,一邊伸手抹着她的眼淚,一邊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可能是上了年紀,欲念比較重,剛才見色起意,沒顧上你的感受,是我不對,對不起,你別哭,你生氣就打我吧。”
“你喜歡我嗎?”祁昭雪猶豫許久,還是問了出來。
魏花悟見祁昭雪這般,十分心疼:“當然喜歡你啊,我喜歡你,我愛你。你當初也是因為覺得我不喜歡你,所以才要跟我分開嗎?”
祁昭雪點了點頭,魏花悟嘆了口氣:“我們畢竟是師徒關系,我總顧忌着這個,不敢對你太過親昵。我一開始的确只是對你抱有好感,但是後來,我是喜歡你的,很喜歡,不然我也不會跟你做那般親密的事,你認識我這麽多年,也知道有時候我很古板的。”
“我知道歸知道,可我不知道你心裏到底怎麽想,或許是可憐我才這樣呢?”
“你有什麽好可憐的。我當時也覺得你那般小,或許長大一些認識了別人就會喜歡別人了,況且那時女子和女子并不能成親,我也擔心別人傳一些對你不好的話,所以一直不敢讓旁人知道我們的關系。心裏有這層顧慮,跟你在一起也就束手束腳的,再加上我們聚少離多,每次相聚,我都想跟你多親熱一會兒,話也就沒什麽時間說了,沒想到竟是讓你誤會了我對你的感情。”
祁昭雪聽她這般解釋,自然是信的,只是依舊有很多不滿之處,需要問個明白:“那你當初為何不挽留我,我說分開就分開了?你這兩年也沒來找我,是不是我不找你,你就永遠不要我了?”
“當時你說你膩了累了,我以為是不再喜歡我了。我想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可我又怕惹你煩,當時我也哭了很久,回來的時候也天天喝酒,我想去找你問清楚的時候,你又走了。我就以為你是厭煩我了,後來你派人盯着我,我以為是防着我去找你,就一直不敢輕舉妄動,想讓你放心過自己的生活。”
“你知道我派人盯着你?”
“如果不是你派的,第二天他就是一具屍體了。”
“我那是派他盯着你,看你是不是背着我喜歡別人了,你倒好,真是胡亂瞎想。”
“這次,香葉要約你決鬥,我也在外面偷偷看着,怕你知道了不高興,特意甩掉了你派來的人。你弟子那幾日應該沒有給你傳消息吧,他被陶子耍得團團轉。後來你說要嫁給我,我回來想了想,才知道你派他來的用心。我今日故意讓陶子慢一些去,省得撞見他去給你送消息。陶子還不知道你派人來盯我了,成日在我耳邊問我什麽時候去找師娘。”
“你說得倒好聽,誰知道是不是騙我的。你不是跟你那個當都尉的女弟子很好嗎,怎麽不去娶她呀?”
“我就教她武功罷了,哪裏對她很好了。”
“你都不教別人,只教她一個。”
“那是因為她就那幾日有空,我想着她上陣殺敵危及性命,就多指點一些。”
“你還讓白虎小虎陪她打,你都沒有讓白虎陪我打過。”
“那是因為她武功弱,我不擔心白虎小虎受傷呀。你武功弱的時候,我擔心你受傷;你武功強了,我擔心白虎受傷。再說了,我不是一直都是親自陪你練武的嗎,你不想我陪啊?”魏花悟耐心解釋着,祁昭雪一聽,也是想起來她以前陪自己練武的樣子,當時聽弟子彙報的時候,可是一點都沒想起來,果然是關心則亂。
“你還讓陶子下山替你辦事,好多些時間跟她一起呢!”
魏花悟略微回憶了一下,才想起這茬來:“我那是騙陶子的。醫仙谷的谷主跟我是忘年交,他想跟我聯姻,我們故意安排的這出,他也是騙他的弟子抽不開身,實際我們就是想撮合他倆見個面。”
“說起這件事,還有些好笑。等陶子回來了,我一問才發現壞事了,人家谷主安排的弟子也是個女子,害得我和谷主二人尴尬不已,都不敢再提聯姻之事。”
祁昭雪聽她說完,心下疑慮一一解開,仍舊有些不滿:“若是我不找你,你就打算默默喜歡我?就沒打算把我搶回去什麽的嗎?一點盟主的魄力也沒有。”
魏花悟聽她這話,立馬起身套了一件衣衫就走開了。祁昭雪也趕緊跟着起身套衣衫,她以為魏花悟生氣了要走,想起身去追,誰知還沒起身,魏花悟又回來了,看她起來還有些疑惑:“你起來做什麽?”
祁昭雪不慌不忙将衣衫套好又躺了下來:“有點冷。”
魏花悟趕緊在她邊上躺下,将她抱進懷裏:“那你抱緊我。你看,我又給你想了一套招式,我本來想着找個機會,借着切磋的名義,将這個送給你,我還故意有些地方沒寫清楚,想着你拿來問我,一來二去的這不都是機會麽。”
祁昭雪接過魏花悟手上的書,随意翻了翻,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就随手塞到了枕頭底下,回身抱住魏花悟:“看來還是北盟主心思缜密。”
“若我早些知道香葉就是你,那我肯定就去找你了,我沒想到香葉就是你,我見過她殺人的招式,戾氣很大,還想着把她留給你解決,你也好趁機穩住你盟主的位置。”
“不是戾氣大,是醋勁大。”祁昭雪抱緊了魏花悟,在她的鎖骨上咬了一口,輕輕的,直癢到魏花悟的心裏。
魏花悟低頭看着祁昭雪,幽幽道:“昭雪,我二十五了。”
“怎麽,才成親你就想當娘了?你自己浪費的時間,還想問我讨?”常人二十五孩子都好幾個了,她以為魏花悟也是這個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的欲念可能比之前還要重些,經不起你誘惑。”
祁昭雪将頭埋在魏花悟的胸口,過了一會兒,才傳來悶悶的聲音:“又沒讓你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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