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兩人很晚才睡下,誰知天才亮,就聽白虎在門外吼叫着。祁昭雪眼睛都睜不開,推了推魏花悟,魏花悟眯起一只眼,拿了件衣服披上,就去開了門,将白虎小虎放進來後,又将門鎖上,手腳利索地鑽回被窩,轉眼又睡着了。

白虎和小虎見床上有人了,倒也不蹦上床,十分識相地走到自己的床鋪上躺下了。

一直到日上三竿,祁昭雪才慢慢轉醒,見魏花悟還閉着眼睡得香,又往她懷裏擠了擠,在她唇上輕輕嘬了一口,魏花悟眼睛也沒有睜開,就順勢回嘬了一口。

祁昭雪努力壓下不斷上揚的嘴角,佯裝生氣道:“你都沒看見是誰就親了?”

“我就抱過你,還能有誰。”

“我是誰?”祁昭雪想到了當初她們吵架時的問題,想看看魏花悟時隔兩年有沒有長進。

“你是祁昭雪,是我八擡大轎迎過門的妻子,是我的心肝寶貝,是我下輩子要找的人。”魏花悟還閉着眼,說話也是輕輕柔柔的,一副随時都要睡過去的樣子。

祁昭雪十分驚喜,想不到魏花悟還有這麽嘴甜的時候,忍不住又親了一口:“你哪兒學來的呀?”

“想你想的。”魏花悟說着話,又把人往懷裏抱了抱,扯了扯祁昭雪背後的被子,說道:“小心別着涼了。”

“你身上這麽暖和,怎麽會着涼。”祁昭雪稍稍掀開了一些被子,看見留在魏花悟身上的斑斑點點,十分滿意。魏花悟感到涼風,縮了縮,也醒了過來:“怎麽不多睡會兒,不累嗎?”

“還不是怕你跑了。”祁昭雪說着,又咬了一口魏花悟,魏花悟此時也醒了,兩人絮絮叨叨說了一些話,覺得肚子有些餓了,才打算起身。

魏花悟想起祁昭雪昨夜把自己準備的秘籍放在了枕頭底下,便伸手去枕頭底下摸索,卻摸到了一個小瓷瓶。魏花悟打量着這個瓷瓶,有些疑惑:“這是什麽?”

祁昭雪立馬奪過,又放回枕頭底下:“是生子蠱,原本打算昨天吃了,好跟你生個孩子,有了孩子你也不能随便就和我分開了。”

魏花悟想不到祁昭雪這般不安,又伸手抱住了她:“我們都成親了你還怕啊?”

“成親了還可以和離呢,當然擔心了。不過你昨天那般解釋過後,我又沒有那麽擔心了,所以也沒有用上這蠱。”祁昭雪是鐵了心要将魏花悟綁在自己身上了,就算她以後不喜歡自己了,也要用孩子把她拉扯住,起碼不能讓她喜歡上別人,她無法接受魏花悟喜歡上別人。

魏花悟也知,她這種不安感不是她幾句話就可以徹底消除的,只想着日後對她好一些,讓她漸漸安心,轉而又對這生子蠱充滿了好奇:“這世上還有這種東西,能讓兩個女子懷上孩子?”

祁昭雪十分嫌棄地白了她一眼:“公主跟女驸馬孩子都生出來了,你還不知道這事?”

“我沒注意這些,我以為那孩子是別人生的呢。”魏花悟的确沒去想過這種事,她向來不管別人的事。

“公主有孕那會兒,我就去打探消息了,聽聞是用了什麽蠱,我想着南疆多得是養蠱的人,便着人去打聽,果然有這蠱,我自然要存着了。那日你手指的血,也是喂給它的。”

聽了祁昭雪的解釋,魏花悟了然地點了點頭,又轉過頭道:“沒想到你在這種時候心思倒是挺缜密的。”

“只要是關于你的,我什麽時候心思不缜密了?就是太缜密了,才會那麽患得患失的。”祁昭雪氣呼呼的,升起自己的氣來了。

魏花悟趕緊親了她幾口:“都是我不好,該打,先欠着,下次你又委屈了,就打我,一起還回來。”

祁昭雪悶聲悶氣的:“我又打不過你。”

“我不還手,你不放心你就給我下毒,你喂我吃什麽我都吃。”

“我喂你吃屎你也吃?”祁昭雪絲毫不擔心說這話會影響待會兒的食欲,魏花悟略微思考了一下,表情十分痛苦:“你還是毒死我好了。”

自打成親後,魏花悟便沒有以前那麽勤勤懇懇,一大早起來去練武場看弟子們練武,反倒将事情都交給陶子去做,而自己都是慢悠悠用完了午膳才出現在弟子面前。弟子們也都知道師父和師娘的感情要好,都是一副很理解的模樣。

祁昭雪找來這幾年一直在盯梢的弟子,打算将事情問個清楚:“你這幾年,可有聽過魏花悟的弟子同她提起師娘?”

那弟子突然猶豫起來,若是以前,他定是坦坦蕩蕩回答了便是,可如今師父和魏花悟都成親了,師父這模樣看上去就是苦戀魏花悟許久的,若是讓她知道魏花悟她們時常提起之前那個“師娘”,自己會不會被殃及。

祁昭雪見他一副猶豫的模樣,板下了臉:“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你猶豫什麽?難不成你這些年根本沒盯着人?”

弟子立馬端正跪好:“師父,你聽了別生氣,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祁昭雪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麽,只揮揮手道:“快說吧,我自然心中有數。”她才沒數,若是魏花悟騙她,她們根本沒提起過她,那她可是要殺人的,可惜女魔頭都被除了,自己也沒什麽名頭可以借着用了。

“陶師妹的确常常提起一個叫“師娘”的人,還問,還問魏掌門何時去找她,魏掌門每次都說還要再等等,前幾日倒是改口說快了。不過如今她都和師父您成親了,應該是不會去找她的了。”那弟子小心翼翼措辭,生怕自己表達不夠好,讓祁昭雪與魏花悟之間生了嫌隙。

祁昭雪一聽,也明白過來她這弟子是誤會了,又聽魏花悟說得的确是真的,心下自然欣喜,面上卻不顯,還嫌這弟子實在蠢笨,不如陶子:“你先前怎麽不說這事?”

“弟子以為這事無關緊要,便沒有提起。”他先前以為師父是将魏花悟當對手看待的,便都注意着她個人的舉動和與他人的交往,的确不覺得她的感情之事有什麽好說的,如今知曉祁昭雪的心思,自然也就轉過彎來,沒準師父就是讓他盯人家的感情之事去的,哎。

“我都說了事無巨細,你連她吃了幾頓飯,吃了什麽都記得告訴我,卻将這麽重要的事忘記了。你且詳細說說,她們怎麽說這個師娘的。”

那弟子見祁昭雪面色不錯,不像是生氣的樣子,也松了口氣:“魏掌門從不主動提起,都是陶師妹在旁邊念叨,什麽師娘又瘦了,師娘又長高了一點,師娘變白了。”弟子擡起頭瞥了瞥祁昭雪的神色,又繼續道,“出門前都會問魏掌門,是否要去看一下師娘,要不要把師娘帶回來。

“魏掌門都是聽着,時而點點頭。她只讓陶師妹自己看着辦,別煩到師娘,需要的時候出手相助一番,其餘時間路過偷偷看一眼便是了。她還說,待時機到了,她會自己去帶回來的,不需陶師妹操心。”

祁昭雪越聽越滿意,露出了笑容。那弟子見她這般,更覺害怕,他擔心自己的師父真的走火入魔成了女魔頭,問話的時候也戰戰兢兢起來:“師父,你不生氣嗎?”

祁昭雪見他如此,笑得異常生動:“氣什麽,她們說的那個師娘就是我。”祁昭雪說完便走了,徒留下那弟子跪在那兒反省自己為何會如此愚笨。

祁昭雪心情大好,那晚纏着魏花悟親熱了許久才起身去洗漱。待她洗漱完畢回到床前,便見魏花悟一副病恹恹的模樣,十分擔心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怎麽了?”

“不知為何,有些頭暈,還有些想吐。”魏花悟坐起身來,喝了口祁昭雪遞上的水,又躺了回去,精神不是很好。

“是不是吃壞東西了?”祁昭雪說着就伸手去摸魏花悟的肚子,可魏花悟肚子壓根兒一點都不難受,就順勢拉住她的手,無力道:“我肚子不難受。”

“不會是中毒了吧?”祁昭雪就想去找大夫,魏花悟拉住了她:“我方才又沒吃東西,如何中毒,除非你身上抹了毒。”

祁昭雪霎時紅透了臉:“是不是剛才太累了?”

“可能是太餓了,方才想起身去找你,眼前都有些發黑。我休息一下吧。”魏花悟雖然不知為何會如此,但也有些明白自己應該沒什麽大問題,若是讓大夫來,問起方才做了什麽,她可真是要羞死了。

祁昭雪聽了,又去倒了一杯熱水,拿了兩塊糕點來。

好在沒一會兒,魏花悟便恢複了正常,兩人虛驚一場,又覺得這事實在是好笑,便在屋內大笑起來,笑得白虎和小虎不知所措地盯着她們看,不敢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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