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小修)
“連愛卿昨日去了嘉寧那裏,她怎麽樣了。”
奢華的帝王寝宮裏,武帝眯着眼倚在一方軟枕中,胸前衣襟散開,露出一片肌肉松弛的胸膛。
連雲跪坐在一邊,挽袖在給帝王調配藥方,聞言微微一笑回道:“回禀陛下,長公主風邪侵體,昏厥過去。臣昨日去見,她昏昏沉沉,話也不願多說幾句,喝了一貼藥。”
他一早本來去了衙門,還沒坐下,又被帝王召進宮。
帝王近來越發荒唐,服用神仙散頻繁,每每之後便是縱欲發洩,次日必然要召他調配培元固本的藥方,好卸去神仙散積留的毒性。
武帝斜斜看他:“怎麽姐弟倆都風寒了,太子到現在也沒能下榻。”
“倒春寒,一個不慎便要染上風寒。陛下宮中的地龍還是再燒些日子為好,出行也要注意保暖。”
他将計量好的藥材混到一塊,宦官已經把送進來的紅泥小爐放上燒紅的炭,他把藥材就在帝王注視下放入藥罐,注入泉水,擱在小爐上。
武帝雙眼眨也沒眨,直到他重新坐好才收回視線說道:“這幾日連愛卿多費些心,照料好他們姐弟。特別是嘉寧,才剛剛和離,恐怕心情也不好。既然她的人找到你這來,你自小又是與她長大的,多勸她寬心。”
連雲回:“臣尊旨。”
等藥煎好,連雲伺候帝王服下。
帝王躺在矮榻中,緩緩閉眼,低聲說:“太子還是下不了決心啊,這鐵的事情不解決,朕連睡夢中都不安。”
連雲給帝王蓋上薄毯,低垂着眉眼道:“陛下再寬限太子幾日吧,太子會想明白的。”
武帝沒有作聲,仿佛是睡過去了。連雲在邊上候上一刻,聽見帝王發出鼾聲,才慢慢後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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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樂君自打從宮裏回來就沒有出過門,連雲每日都會在黃昏時刻到長公主府給她號脈。
在第四日的時候,趙樂君跟他說:“郎君別再過來了。”
連雲不為所動,收起她腕下脈枕:“聖上有令要照顧好你的身體,我是尊令而來,你不必要擔心會引起聖上多疑我。等你什麽時候想康複了,我就不來了。”
這四日不但她沒有踏出府門一步,連太子都稱病沒有踏出寝宮一步。
趙樂君覺得連雲是知道自己有謀劃的,便也不再多說。
連雲今日還跟往常一樣,看着她喝下湯藥後離開。
她坐在案前,默不作聲看還放在案上的藥碗,良久嘆息了一聲。
她知道連雲禀報父皇說她病了,不過是找借口光明正大來公主府。其實他要來,也能暗中過來不讓人發現,借着帝王旨意登門,其實就怕自己趕他罷了。
——他又何必呢。
趙樂君止不住又嘆氣,長睫低垂,伸手去碰了碰藥碗光滑的邊緣。
當年退婚一事,他根本不知情,她也沒有想過要怪責他。即便他當時在,她也依舊會選擇和連家退親。
所以他們間沒有什麽誰對不起誰,退親是讓兩人都能安好的選擇。
銀錦進來就看到她出神的樣子,跪坐到一邊安安靜靜給她烹茶,等茶煮好奉上,将她身前的藥碗收走。
趙樂君此時也站起來,神色淡淡去找出輿圖,重新坐下估算着派出去的人現在的方位。
明日就是闵氏押鐵出山的日子,派去的人應該是按照計劃到達汝南的西平縣,跟魏沖彙合了。
看着地圖,她手指微微蜷縮着,其實是有些緊張的。
說來也好笑。她身為當朝長公主,居然會有被逼得離經叛道一日,像個土匪一樣,讓人去打劫自己的同胞。
她是首回将自己的計謀用在了同胞身上。
趙樂君想着,是真笑了。
窦正旭這個時候尋了過來,拿着最新送來的信:“公主,魏公子來信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她擡頭,銀燈下,笑容越發粲然:“好。”
在長公主府收到汝南來信的同時,楚弈同樣收到謝星派人送來說到達西平的消息。
他早早探清楚闵家運送鐵的規律,如今謝星已經在日期來臨前趕到,餘下的就等闵家送鐵的人離山。
他把送來的信丢火盆裏燒成灰燼,摸向腳邊的酒壇,仰頭猛地灌一大口。
這幾天帝王沒有召見,他就呆在家裏。白日拉了手下到校場厮打一日發洩精力,晚上喝上一壇,一夜無夢。
然而這幾日,有關趙樂君的消息還是會時時送到他跟前。
這是謝星先前吩咐的,他也就是聽着。
此時也到了探子前來的時間,沒有意外如期而來,與他見禮後說:“連郎君這是第四日到長公主府,同樣的時間到,同樣的時間離去。長公主依舊足不出戶。”
探子說完擡頭窺他一眼,見他背靠着桌案在喝酒,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默默退下。
楚弈保持着那個喝酒的姿勢,等壇子空了,随意丢在地上,進去內室倒床上就閉眼睡覺。
睡夢中,他似乎聽到外頭有說話聲,不耐煩翻身朝裏。
蓮娘此刻正在院子裏,手裏拎着食盒,低聲和猶豫要攔住自己的侍衛說:“是老夫人讓我給表哥送吃食的,老夫人聽說表哥這幾日都吃得少,還總喝酒,擔心他身子受不住。”
侍衛為難地看看還亮着燭火的屋子,到底是讓開。
老夫人他确實得罪不起。
蓮娘朝他道謝,侍衛忙側身子避開,就站在院子裏看她走進去,突然彎腰打了噴嚏。
直起腰來的時候,擡手揉鼻子,皺眉想這個蓮娘子熏的什麽香,味道也太濃了。
侍衛想法還沒有落,屋子裏突然傳出一聲尖叫,還有什麽東西重重摔在地上的聲音,吓得他一個激靈就往裏跑。
內室,楚弈被進來的人驚醒,睜眼就拔了床邊的長劍,直直指住了來人。
如若不是他看清是蓮娘,恐怕此時已經把人刺了個對穿。
蓮娘被劍指着喉嚨,吓得直接軟在地上,食盒跌落,裏面的飯菜灑了一地。
侍衛見滿地狼藉,再看楚弈不好的臉色,知道自己要少不了軍棍了。
蓮娘吓得眼淚都出來了,見他還拿着劍站在那裏,又聞到酒氣,委委屈屈擡手抹淚:“表哥,你又喝醉了嗎,我是來給你送飯的。”
說着,慢慢站起身,壯着膽朝他走去。
屋子裏都是打翻的飯菜氣味,還有散不去的酒味,如今加了個特意熏香的蓮娘,氣味混合在一塊就變得十分古怪。
楚弈冷眼看着走向自己的女人,鼻子動了動,屋子渾濁的味道讓聚集在胸口的酒氣翻湧,胃裏也難受。
他忍住不耐說:“出去。”
“表哥……楚郎……”蓮娘喊他,不退反進,“我如今已經是楚家婦了,在你身邊伺候,是我該盡的本分。”
自打她成了妾,楚弈就沒有見她一面,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借口過來,怎麽能夠就這麽走了。
楚弈看着她還靠近,眼角抽搐,撲面來的香味讓他幾欲作嘔。他忍耐到極限,本就不是什麽好性子,又帶着酒意,猛然把劍尖朝下直接擲在她腳邊。
絲毫不遮掩自己的劣性罵道:“惡臭……給老子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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