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宋寶珠臉色煞白,“王……王爺……”

“怎麽?要本王讓人來幫你取?”慕容恒冷目看着她,面上滿是不耐煩。

宋寶珠咬着嘴唇,眼眶通紅的,快哭了。

要是把耳環取下來,豈不是就是承認她掉包了嗎?

龍氏見狀,哪裏舍得讓女兒受這等委屈,忙笑嘻嘻地打圓場,“王爺,您誤會了呢,這耳墜子真是我們家老爺送給寶珠的,至于玲珑的那一對,是她自己不小心弄掉了呢。是吧,玲珑?”

龍氏看向姜玲珑,臉上在笑,可眼裏卻帶着威脅之意,逼着姜玲珑配合她。

姜玲珑只做沒看見,道:“舅娘說的什麽話,我何時弄掉了相公給我的聘禮?我根本從來就沒看見過啊。”

“你——”龍氏眼睛一瞪,就欲發火。

這死丫頭,果然是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夠了!”慕容恒黑着臉發了火,目光淩厲地掃了一眼龍氏,道:“這枚血玉耳墜,是本王三年前在伏夷得來的戰利品,全天下就此一對,容不得你們狡辯!本王最後再說一次,取下來!”

慕容恒發起火來,比閻王爺還可怕,宋淩天吓得手心都出汗了。

他比誰都清楚,這個閻王爺一旦動怒,誰也猜不到他接下來會做出什麽事情。盡管他現在雙腿殘廢,但陛下一日不收回他的兵權,他便依然大權在握,誰都不放在眼裏。

宋淩天趕緊戰戰兢兢地站起來,瞪着宋寶珠,“混賬東西!還不快取下來,還給王妃娘娘!”

“爹……”

“快點!”宋淩天這會兒也是一肚子火,這丫頭什麽時候眼皮子這麽淺了,一對耳墜子都要稀罕!白白讓人這般侮辱!

宋寶珠見事情無轉圜,強忍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等屈辱。當着這麽多下人的面,讓她把耳環取下來,跟打她臉有什麽區別?

宋寶珠紅着眼睛看向姜玲珑,想讓她幫她說句話。

可姜玲珑根本不看她,她就坐在那裏,像一個看戲的人。

宋寶珠胸口像被什麽堵住一樣,憋得難受。指尖陷進肉裏,疼痛令她将此刻的屈辱記得更牢。

她強忍着心裏的痛恨将耳環取下來,顫抖着手遞過去。

慕容恒冷着臉接過,瞅了一眼,随即,卻是突然收緊了掌心,稍微用力,再展開手掌的時候,裏面的耳墜竟已然碎成了粉末。

所有人都震驚到瞪大了眼睛。

姜玲珑也愣住了,“相公……”

慕容恒拉着她的手,看着她道:“別人用過去的東西,我們就別要了,回頭本王再送你個更好的。”

姜玲珑怔怔地望着他,仿佛一束溫暖的陽光照進心裏,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他說要給她體面,果真是給足了體面。他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看重她。

姜玲珑下意識地收緊手,反手握住他。

她何德何能,能擁有這樣好的丈夫。

這廂,姜玲珑是滿心感動,而那邊,宋寶珠見那麽珍貴的耳環被慕容恒眼睛也不眨地直接捏碎,只覺得心口像被什麽重重捶了一下,傷心、難堪、屈辱,所有的情緒同時湧上了心頭。

他把耳環要去,卻又當場捏碎,是嫌她髒嗎?是嫌她戴過的東西,不配再給姜玲珑戴嗎?

宋寶珠恨得咬牙,她姜玲珑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憑什麽能得到得到這樣的對待,憑什麽把她踩在腳底下?!

慕容恒抖了下手,将掌心的粉末抖掉。姜玲珑見狀,便拿出手絹給他擦手。

她低着頭,慕容恒便看着她,滿目柔情。

兩人旁若無人的,絲毫沒将宋家人看在眼裏,氣氛着實有些尴尬。

在姜玲珑心裏,當舅舅逼她代替宋寶珠嫁給慕容恒的時候,宋家對她的養育之恩,她便還清了。

她現在是運氣好,才遇到了這麽好的相公。

可舅舅逼她嫁人的時候,卻是真心明知是火坑,還将她往裏面推。

所以,即使她現在陰差陽錯,嫁對了人。可舅舅當初的用心,卻令她徹底寒心。

這樣的舅舅,不認也罷。

宋淩天也好,龍氏也好,宋寶珠也好,誰都沒想到那個老實巴交的姜玲珑今日竟會如此不将他們看在眼裏。換做平時,必定是要訓斥一番的,可現在慕容恒在這裏,他們就是有心也不敢。

表面上雖然仍是堆着笑,但心裏卻是将姜玲珑當做吃裏扒外的東西狠狠罵了一遭。

慕容恒和姜玲珑并沒有在宋府待很久,将那耳墜子捏碎了,便起身準備離開。

宋淩天讨好地想留他們下來吃午飯,但慕容恒連正眼都不給他,直把宋淩天氣得夠嗆。

想他宋淩天好歹也是堂堂一國之相,偏偏這慕容恒卻半分不将他放在眼裏。

以前他仗着自己的赫赫戰功,兵權在握,又受陛下重視,目中無人也就算了。可現在,他又哪裏來的底氣??

宋淩天暗自想,等陛下将慕容恒的兵權收回,屆時他便徹底成了落水狗,到時候,他定要好好奚落他一番!以解這些年不被尊重的心頭之恨!

不過,心裏再不痛快,眼下卻也得罪不起。

恭恭敬敬将慕容恒和姜玲珑送出門。

慕容恒對姜玲珑說:“你先回馬車上,我有幾句話想和宋大人說一下。”

姜玲珑愣了下,随即便點了點頭,看着宋淩天道:“舅舅,那玲珑就先告辭了。”

宋淩天憋着一肚子氣,笑臉道:“王妃娘娘慢走,有空常回家坐坐啊。”

姜玲珑不置可否地笑了下,轉身往馬車前走去了。

姜玲珑一走,宋淩天緊張地等着慕容恒開口。

總覺得這慕容恒不會有好話對他說。

果然,正想着就聽慕容恒道:“宋大人,據我所知,皇祖母當初賜婚的對象應該是宋小姐吧?”

宋淩天一愣,臉色瞬間白了幾分,立刻結實,“王爺,不是啊……太後是說讓微臣将女兒嫁給您,沒指明是寶珠啊。而且,微臣是想,寶珠那孩子八字和王爺您的八字不好,怕折了您的壽,所以才讓玲珑嫁過來的。玲珑雖然是外甥女,但,也算是半個女兒吧。”

宋淩天說得冠冕堂皇,慕容恒卻聽得十分不耐煩,“行了,舍不得自己的女兒,所以把外甥女往本王這火坑裏推來,就別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了。

本王看在玲珑的面子上,不追究你違背太後懿旨的事情,但你們且記住,玲珑現在是我慕容恒的妻子,你們以前欺負她對她不好也就算了,但若以後再敢欺負她,本王定不會輕饒了你們!”

慕容恒一番話,吓得宋淩天臉色煞白。

慕容恒渾身散發出的氣場,他的語氣,他的眼神,依然如同從前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慕容恒冷聲道:“将本王的話記在心上。別以為本王如今雙腿被廢就能不将本王放在眼裏,本王要捏死一個人,比捏死一只螞蟻還容易,明白嗎?”

“明白,微臣明白!王爺放心,微臣決不敢對王妃娘娘有半分不敬!”宋淩天吓得背心都冒出了冷汗,弓着身子不敢擡起。

慕容恒冷目掃了他一眼,轉動輪椅離開了。

宋淩天一直弓着身子,目送王府的馬車離開以後才終于直起身,臉色極其複雜。

慕容恒氣勢太強,仿佛俯瞰天下的王者,即使坐在輪椅上,也令人無端害怕。

他果然,還是太小瞧了慕容恒。

宋淩天突然有一點後悔,不知沒讓寶珠嫁給慕容恒,是對還是錯。

王府的馬車一走,龍氏立刻跑上來,憤怒道:“不過是個殘廢!竟敢如此嚣張!”

“閉嘴!”宋淩天黑着臉,“禍從口出!你不想活了嗎?!”

宋淩天眼神非常嚴肅,龍氏吓得肩膀一抖,白着臉問:“淩天,你怎麽了?”

宋淩天看着她,表情是前所未有地嚴肅,道:“你記住,慕容恒目前絕對不是我們能得罪的!還有,以後見到姜玲珑,對她客氣一點!她現在有慕容恒撐腰,已經不再住在宋家後院的小孤女!”

龍氏聽見說要對姜玲珑客氣點,整張臉都青了,憤恨道:“那吃裏扒外的小狼崽子!以前在家裏裝得跟只溫順的小綿羊似的,現在攀上了高枝,那狼爪子就露出來了!”

想到剛剛姜玲珑對他們的态度,龍氏便氣得咬緊了牙齒。

宋淩天心煩,道:“行了,說這些有什麽用!把我剛剛的話記住了,別給我惹出禍事兒來!還有寶珠的婚事,也該着手準備了,你空了帶她進宮,讓寶珍給她物色物色。”

龍氏憤憤道:“知道了!”

從宋家回來,姜玲珑心裏跟抹了蜜糖似的,甜滋滋的。

慕容恒有事外出,姜玲珑一整天就坐在凳子上,托着腮傻笑。

孫嬷嬷和梅香瞧着,忍不住打趣,“小姐,您這嘴巴都快咧到天上了呢。”

姜玲珑臉一紅,“你們倆煩死了!”

然而,眼底的笑卻更濃了幾分。

忽然,想起上次太後娘娘給她的東西,眼睛倏然一亮,忙道:“梅香,你快去,把我上次給你的那個黑布包拿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