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53 (1)
想, 而且不只是想。
她愛他,愛得快不可自拔了。
暑假裏,何濱就已經不止滿足于接吻,他對她的胸部充滿興趣了。他第一次提出來,孫心妍吓得半死。在她的理解中, 這種私密部位是男女發生關系時才能碰的, 他怎麽好意思光明正大地和她提?
可何濱再三提出後, 孫心妍反而成了不好意思的那方, 不知道要怎麽拒絕,怕尴尬。
她還偷偷上網搜了一下, 看別人的男朋友是不是也這樣……結果蹦出來的一些字眼粗俗不堪, 看得她臉紅心跳, 內心更加猶豫。
孫心妍的內心矛盾極了。
如果這時候有個歹徒忽然破門而入,拿槍指着何濱, 她一秒也不用思考, 一定會幫他擋下子彈。
現在他不要她的命, 只是要跟她更親密, 她為什麽就不行呢?
電視裏放着不知所雲的娛樂節目。
孫心妍緊張地抓着他的小臂, 不知道誰的皮膚出汗了, 兩個人皮膚觸碰的地方有點黏。
何濱手肘撐在她頭邊, 身上有勃勃的英氣。鼻尖對着鼻尖, 他看她的眼睛,看她的反應。
孫心妍睫毛很黑、翹翹的。
她的聲音細的快沒了:“只能碰一下,行嗎……”
深深呼出一口氣, 何濱沒說話,大掌在她身側輕輕撫摸兩下,直接往走,覆上去。孫心妍胸口處有了明顯的起伏。
溫溫的,觸感又細又軟,薄薄的胸衣邊緣有着突出的一點,這種握在手心裏的真實感覺跟看圖、看小視頻裏的完全不一樣。快感直沖腦門,他深深吻她,既沖動又克制地揉了一下。
孫心妍滿臉漲紅,拉着他的衣角,迎着他的吻。她感覺自己整個心房都被包裹住了,暈暈沉沉的。他揉捏的那一下,一股電流從脊椎骨竄上來,她整個亂套,用力推他的手和肩。推了幾下何濱才停。
白色的床上,兩個人緊抱在一起。
孫心妍頭埋在他脖子裏,像受到了傷害一樣,半天一句話不說。
事實上,她的貞潔确實受了傷。
何濱把她壓在身下的長發慢慢撩出來,鋪在枕頭上。
“還難過呢?”
“男女朋友都這樣,不信你問問其他人。忍到現在,我都快不正常了……”
何濱也沒誇張,沒女朋友還好,這個年紀有女朋友,親親抱抱太容易起反應了,有時候真的控制不住,他都硬忍着,怕吓到她。
懷抱裏,孫心妍深深吸了口氣,心情像是平緩了不少,“是你說話不算話,說了只碰一下。”
何濱:“我是真的沒忍住,太喜歡了……”
擡手捂住他的嘴巴,孫心妍不讓他繼續說。
臉紅憋得通紅,“你快別說了。”
過了會兒,何濱拉下她手,“對了,差點忘了給你看個東西。”
起身越過她,何濱在床頭櫃上摸到手機。
“看什麽?”
孫心妍靠在他肩頭,看着他的指尖在屏幕上輕輕滑動,打開相冊。
眼前白光一閃,何濱手指停下,把屏幕往她面前遞了遞,孫心妍終于甜甜地笑了。
畫面裏,小彭琪抱着何陪妍,一人一狗,全都正臉對着鏡頭。
“彭琪不怕狗了?”孫心妍一直在發愁何陪妍怎麽辦。
“被我訓練過了。”
“你怎麽訓的?”孫心妍說:“你肯定又欺負他。”
何濱:“我問過了,我那邊大一可能必須住校,到時候看吧,大二要是能搬出去住,我把她給你帶過來。”
心裏暖暖的,孫心妍注視着他,目光幹淨純真。
“你去學校看過沒有,感覺怎麽樣?”
“還可以,今天就放了個行李,還沒來得及細看。”
“你晚上還回去?”
“不回,就在這睡一晚吧,明天過去收拾。”
暑假裏,孫心妍和他在網上看過圖片和簡介,他學校比她的還要小。
全國那麽多航空航天的大學,孫心妍不明白他為什麽非要報這邊的工大。何濱說,別看這個學校位置偏,看着不起眼,航天領域是國家的頭塊招牌。
說到航天,孫心妍本來還以為是學開飛機、造飛機之類的,以為他要當飛行員。何濱被她逗得笑,說航天這塊主要做太空探索、衛星通訊。他以後想發展的方向就是太空探索。
孫心妍聽他說了半天,“太空探索?登月的那種?”
“差不多吧,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孫心妍嘴上說着“又敷衍我”,心裏卻暗自為他驕傲。
抛開性格,本質上他們是相像的人。當別人選專業在考慮就業前景、行業收入與發展時,他們只聽從心中理想,有些天真,又有些少年熱血。
晚上快十點了,何濱才把孫心妍送回學校。
走在異鄉的路上,他們牽着手,路燈點點,孫心妍覺得和做夢一樣。
他們居然一起來到這麽遠的地方。高中三年發生的點點滴滴還歷歷在目。
何濱把她送到宿舍樓下。門口,一對小情侶也在依依不舍地道別。
“你一個人住在賓館要小心,把門窗都關好。”她囑咐。
“知道了。明天來找你吃早飯。”
“你起得來嗎?”
他懶懶道,“起不來也要起。”
光線昏暗,孫心妍站在一層樓梯上,正好和他平視。
她兩只手搭着他肩,微笑着說:“那我明天打你電話喊你起床。”
“好。”
“我進去了……”她往裏指指,又問,“你睡賓館睡得習慣麽?”
何濱臉上有點倦意,淡淡地笑,“不習慣,你又不陪我睡。”
越來越不正經。孫心妍翻他一眼,“我上去了。”
一雙手臂摟住她腰,何濱抱住她。
“別這樣,在我宿舍門口呢……”
何濱抱了下,“好了,上去吧,早點睡。”
孫心妍是跑上樓的。一到宿舍就從陽臺往下看。
夜色蒼茫,樹木夾道,這個人的背影還是高中時痞痞懶懶的樣子,一點點在夜幕下走遠,逐漸消失。
“你男朋友好帥啊。”
程瑤不知道什麽來的,在背後說。
孫心妍笑:“還好。”
“今天306幾個女生都看見他了,說超帥。你們是高中同學?”
孫心妍點頭。
“你們下午都去哪玩了?”
“就在學校轉了轉,也沒玩什麽,他剛過來,挺累的。”
又一個女孩進陽臺曬剛洗好的襪子內衣,問,“孫心妍你洗過澡了沒有,浴室快關門了,你還洗不洗了?”
“哦……”孫心妍支吾了下,“我不去了,等下打水在宿舍簡單洗一下。”
兩個女孩看着她走出陽臺,一個對另一個說:“她好像洗過頭了……”
程瑤撅噘嘴,“不知道哎。”
……
就這樣,孫心妍和何濱正式開啓了他們的大學時代。
何濱軍訓結束後,帶着孫心妍逛了他的校園。
學校不大,教學樓也很久,老牌的工科院校,學校明顯男多女少。何濱帶着她去食堂吃飯,周圍不少人朝他們看。
外貌出衆,又會穿,何濱一來就在新生裏小有名氣。學校裏為數不多的女生們正關注着呢,這邊忽然見他領了個女孩吃飯。
一問,原來有女朋友了啊。
開始,何濱、孫心妍每天見一次面,但是開學後他們兩個專業課都排得滿滿當當,學校之間離得也不近,後來就保持一周見兩三次了。
孫心妍發現,他們倆的學校在生活、學校上管得都很嚴,壓根不像高中時很多人說的那樣,上了大學就是玩。
課表一下來,整個宿舍都是哀嚎聲。
一周五天都有課,其中有兩天滿滿八節課,和高中的作息幾乎一模一樣。
所有都是基礎課程,專業課程不多,有時上着讓人頭疼的化學、物理,孫心妍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高中。
剛入門的醫學生,最期待的就是解剖課。
第一次去上課,大家隐隐興奮,終于可以看見屍體了,有的女生特害怕,不知道實驗室裏的大體老師到底什麽樣子,還有人說自己會暈血,把全班逗笑了。
結果,他們看見的是浸泡在福爾馬林裏、早就泡得沒一點血色的屍體,老師只讓他們看,不讓碰。
“就是跟那種水晶棺材一樣,全封閉的,大體老師整個被泡在裏面,然後那些标本,看着都像假的,不怎麽恐怖,就是味道有點惡心……”
食堂裏,何濱筷子拿在手裏,面無表情看着她,“吃完飯再說,行不行?”
“好吧,”孫心妍點點頭,“但是我跟你說,真的沒有想象中恐怖,肉都發白了。”
何濱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有個學醫的女朋友是要有點思想準備的。
開學後的幾個周末,何濱帶着孫心妍把哈市大大小小景點逛了一遍,拍了很多合影。
孫心妍把照片上傳到校內,鎖進相冊。
她換了校內頭像。
本來想換的是她和何濱的牽手照,後來覺得高調,去何濱相冊裏偷了張照片。
那天晚上,上着網的舍友問她:“你的校內頭像怎麽用了一張冰激淩啊?夏天都過了。”
孫心妍真想告訴她,那不是一杯普通的冰激淩。
是高中時候何濱贏了籃球賽,他們第一次約會時,他拍的照片。
眨眼,新學期就過半了。近來,大家玩校內網的頻率似乎下降了、更新的狀态越來越少。有時,孫心妍會忍不住看看那些高中同學的頁面。
李笛去了山東的一所大學,憑着好運氣,以不高的分數打擦邊球,上了本一的專業。剛開學時候她們每天打電話,最近各自都融入新生活,聯系變少了。
陳彥其考了國防生。孫心妍簡直懷疑他跟何濱有不正當關系,上了大學他們還天天聯系。有一次何濱還把電話給她,讓她跟他說了幾句,約好寒假回家聚。
韓東呢,他如願去了北大,他校內上最新的一條狀态是報道時發的,四個字:你好,北大。下面的留言一片敬佩與稱贊。
大家走上了各自的人生軌道,像是走遠了,卻又像是還離得很近,只要發一條消息、打一個電話就能得到回複、聽到那熟悉的聲音。
除了在高考前提前下車的黃稚薇。她走後,再也沒人知道她的消息。有時孫心妍會想,她那麽聰明,如果最後努力一下,不知道會考上什麽學校。
她會為此遺憾嗎?
……
孫心妍換完頭像沒幾天,何濱也不聲不響地換了頭像。
照片裏是一條雪白的小狗,一只秀氣的手在摸它的頭。
坐在電腦前,孫心妍緩緩地笑了。
然而沒過多久,沉浸在甜蜜愛情與繁重學業裏的孫心妍,迎來了大學裏的第一個煩惱。
☆、54
進入十一月,天很快涼了, 城市開始供暖了。
孫心妍發現, 她的生理期亂了。
以前她的經期一直在月末, 這幾月一下子月中,一下子月初,上個月的到現在還沒來, 弄得她天天膽戰心驚。孫父每天會在網上問她生活、學習情況,可這方面的事孫心妍又不好跟他說。
入學後孫心妍參加了兩個社團, 認識了一些學姐,其中有個是婦科方向的。學姐教了她一些保健方法, 但和網上搜到的也差不多,無非是早睡早起、不吃冷東西,加強運動之類。
心裏惴惴不安的, 有天下午課少,孫心妍去學校下面的附屬醫院挂了婦科。近二十年來, 這還是她頭回自己去看病。醫生給她開了補充雌激素的藥物, 同時還配了點沖劑。
回到宿舍, 舍友們晚上看她在那邊沖藥喝, 才知道她經期亂了。
程瑤說:“早知道你去醫院叫我一下了, 我陪你去。”
孫心妍挺感動的,“謝謝,我下了課直接去的,就忘了找你們陪。”
孫心妍和宿舍幾個女孩的關系還不錯。六個人開學後自動兩兩配對,吃飯上課都一起。但孫心妍這邊因為何濱的關系, 經常把程瑤弄得挂單,好幾次周末大家去超市購物、逛街,孫心妍也都沒去,久而久之幾個舍友就和她沒那麽親密。
近來,程瑤和另外兩個女孩混到了一塊。要說孫心妍心裏一點都不在意,肯定不可能,但她也理解。誰讓自己重色輕友呢。
這個周末,何濱過來找她,兩個人吃完飯逛了會兒街,天忽然陰下來,要下雨的樣子。他們在孫心妍學校附近開了個房洗澡休息。
孫心妍算是發現了,現在只要一約會,何濱最喜歡的就是開房。每次開房,他都要在她身上亂親亂摸。幾次三番後,孫心妍沒一開始那麽緊張,依順很多。甚至她有時也會被他帶起感覺,然後就不想走,想一直抱他。
那就是□□吧,孫心妍多多少少也體會到了。
“臉上怎麽這麽幹?”
床上,何濱摟着她看電視,忽然注意到她臉,摸了下。
孫心妍自己也摸了摸臉,“最近皮膚不是很好,還長痘。”
她覺得既有氣候原因,也有大姨媽不正常的原因。
何濱問,“哪呢?不早說,等下再逛逛商場吧,給你買點護膚的。”
“背後,你當然看不見。不用你買,我爸昨天才給我打了錢。”
受陳冰影響,孫心妍在護膚品這方面最舍得花錢,何濱知道後給她買過不少。一開始她還不肯要,後來越來越親密,也就不再那麽矜持。
何濱說:“你爸給是你爸,男朋友幫你買是男朋友,搭邊麽。”
這話孫心妍聽着還是很受用的。
她抱抱他,往他身上貼了貼,忽然問,“你們最近的課還難麽?”
何濱看着電視,“還好,就是課太多。”
他的課是真的多,絲毫不比孫心妍輕松。可能是工科學校的緣故,整個校園有種嚴謹而踏實的氣質,學生在課堂上的認真程度不亞于高中。
前幾天,她跟着他上了一節專業課,頭都要聽炸了。他坐在旁邊,一臉悠閑表情,時不時記筆記。
何濱班上一共三十多個人,女生只有三個。其中一個坐在第一排,中途被老師叫上黑板做題,孫心妍看她洋洋灑灑寫了小半個黑板,心中為之驚嘆。
女孩回座時,孫心妍發現她長得很漂亮。
不是一般的那種漂亮,五官清爽大方,頭發長長的燙了卷,披在肩上,很有氣質。
孫心妍問何濱她叫什麽名字,成績是不是特好。何濱往前看半天也沒想出她名字。
孫心妍知道他的德性,總是不把別人放在眼裏。
但何濱有一點真心讓她覺得不錯,他不和別的女生勾勾搭搭,手機什麽随意給她玩。
何濱玩心重,看着一副痞樣,心思卻很純正。
看了會兒電視,外面開始下雨。聽着淅淅瀝瀝雨聲,孫心妍有點困。
她抓起何濱手腕看時間,“我睡一個小時,你等下叫我。我們部下午還要開會。”
開學後,憑借鋼琴特長,孫心妍進了學院文藝部。
“嗯,睡吧。”何濱把電視聲音調小了點。
孫心妍睡着後,何濱煙瘾犯了,下樓去買煙。
以前何濱沒煙瘾,純粹是和朋友一起抽着玩。高三下學期天天熬夜看書,有時候題目想不出思路,來根煙倒很容易有感覺。
他煙瘾就是那時候弄出來的。
孫心妍不喜歡煙味,定了個規矩,和她在一塊的時候他不能抽,而且一天最多抽兩支。
小雨在窗外靜靜飄着,路上人行色匆匆。走廊盡頭,何濱抽着煙靜靜看了會兒,回房間。
一進門,他發現孫心妍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呆呆坐在床上。
“醒了?”
孫心妍身上裹着被子,眼淚忽然掉出來,“何濱……”
“怎麽了?”何濱被她搞得一緊張,“好好地哭什麽?”
他在床邊坐下來,孫心妍光是哭,不肯說。
“想家了?”
孫心妍搖頭。
“怎麽了?說話,別光是哭啊……”
後來何濱才知道,孫心妍那個來了,把褲子、床單都弄髒了。
何濱真是服了她,搞清楚後手指幫她梳梳黏在臉上的頭發,安慰着說,“要什麽緊,幫你買條褲子不就得了。”
孫心妍眼淚汪汪的,“床單怎麽辦……”
“加點清潔費給他們。”
孫心妍一想,淚水又聚到眼眶裏,“那多丢人……”
“丢什麽人,虧你還學醫。”
等何濱去旁邊超市買了運動褲和衛生巾回來,孫心妍已經冷靜了,跪在床上擦墊被上的血跡。她洗過澡了,身上套着酒店浴袍。
何濱把東西給她,孫心妍去衛生間換好出來,又繼續跪在床上擦。
“床單哪去了?”何濱問。
“我剛剛稍微洗了下,放在廁所呢,等會兒洗幹淨用吹風機吹幹就行了。”孫心妍深吸一口氣,又繼續埋頭幹。
何濱盯着她看看,心裏發笑,覺得她有時候挺機靈,有時候又蠢得讓人無語。
過了會兒,何濱去了衛生間。
孫心妍聽見裏面有流水聲,下床跟過去看看。
何濱站在洗漱臺邊,脖頸微微垂着,拿着塊肥皂在擦床單。只有髒的那一塊濕了水,大片床單從臺子垂到地上。
他回頭漫不經心瞄她一眼,“熱水洗的?還醫學生呢,化學反應不知道。”
孫心妍站在門口,呆呆看着他。洗漱臺前的燈很亮,鏡子裏,他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這個大少爺自己的衣服、襪子從來不洗一下,現在在這幫她洗這個,她能不感動麽。
洗完了,何濱把水擠了擠,拿吹風機幫出來吹。
孫心妍走過去,從背後輕輕抱住他。
吹風機嗡嗡的,何濱握了握她交叉在自己腰上的手。
“妍妍,你不都二十幾號麽,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孫心妍有時候會痛經,疼起來一動不能動。何濱對她的經期記得挺清楚。
“我也不知道,這幾個月時間都不準,我剛去看的醫生。”
她想,可能就是吃藥給吃來的。
“什麽時候看醫生了,怎麽沒跟我說?”何濱轉過身。
“這個怎麽好跟你說,而且跟你說了也沒用。”她低着頭說。
“你一個人去的?”
“當然不是,我舍友跟我去的。”
這麽說倒不是怕他擔心或心疼,她是覺得一個人去沒面子,搞得自己沒朋友一樣。
“再說,我看的是婦科,你陪我合适麽?”
何濱:“醫生怎麽說,什麽原因啊?”
“也沒怎麽說,可能就是到了新環境,要适應一段時間吧。”停了停,她又調皮地笑了下,“不過,今天來了其實也挺好的,吃藥有效果。”
女孩子的心情瞬息萬變,她又高興了起來。
何濱最喜歡她這幅甜甜的笑模樣,盯着她看看,雙手捧着她的臉親下去。
孫心妍跟他親了會兒,推開他,“好了,別再耽擱時間,我們快收拾完,我該回學校開會了。”
何濱現在班上的幾個朋友都見過孫心妍,還一起跟她吃過飯。
在工科男眼裏,孫心妍的形象還是可以打到高分的。他們對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字——純。
當着何濱面他們也這麽說,說你對象看上去很純。
妍妍的純自然是吸引何濱的地方,何濱眼光其實很傳統,就喜歡柔柔弱弱、有女生樣的這種類型。但現在嘛,她的純又讓他憋得慌。
在北京當國防生的陳彥其同學,對他們的進展一直保持高度關心。
昨天陳彥其還在電話裏問他怎麽樣了。何濱說什麽怎麽樣。陳彥其問他是不是不行,把人騙那麽遠都搞不定。何濱罵髒話,陳彥其就在那頭笑。
何濱當然不是正人君子,他确實想做了。高中裏不敢想,現在他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何況他們本來就不是談着玩,幹嘛不多享受。除了生理上的原因,還有心理上的原因,按孫心妍那種結婚才做的觀念,他要等到畢業才能破處。
然而孫心妍對他這些歪念頭一無所知,以為親親摸摸就足夠滿足他的色心。
所以,這個世界就是專門折磨人的。男生在生理上比女生成熟得早,女生在心理上比男生成熟得早,于是戀愛裏才有那麽多的委屈和誤解。
這天下午,孫心妍冒着小雨趕到文藝部開會時遲到了。
會議結束,她和兩個部裏的女生一起走着,有人在後面叫她。
她停步,一個高高的、單眼皮男生從後面追上來。
“你好,我叫宋一飛。”
“你好。”孫心妍對他有點印象,他也是他們文藝部的,會吹小號。
男生給她一把鑰匙,“葉佳讓我帶給你。”
“哦,謝謝。”孫心妍接過來。葉佳是文藝部的副部長,這是他們活動室的鑰匙,孫心妍以後要負責管鑰匙。
“你鋼琴彈得挺好的,迎新晚會時候正好看到你表演。”
他跟着她往前走。
孫心妍有點尴尬地笑了下,“對,不過那個伴奏之前沒時間練,有兩個地方彈錯了。”
男生笑笑,“上次我聽部長說本來想培養你做主持人,你不願意。”
迎新晚會時候就提議讓她當新生主持人,但孫心妍的普通話不分前鼻音後鼻音,在北方這邊聽起來尤其明顯,她自覺地婉拒了。
不想再跟這個不熟的男生多說什麽了,孫心妍只禮貌地笑了下,說了句“沒有”。
雨後,深灰色的校園小道濕漉漉的,沾着黃色落葉。
男生與孫心妍并肩而行。
他問:“對了,你是哪個專業的?”
“臨床。”
“臨床?程瑤跟你一個班麽?”
“對,她是我舍友。”
“她是你舍友?”男生說,“她是我們街舞社的。”
“對,她好像是報了街舞。”
男生忽然問,“程瑤她有男朋友麽?”
孫心妍有點明白了,盯着他看看,一笑,“好像沒有。”
宋一飛:“沒有就沒有,你笑得這麽古靈精怪的幹什麽,方便的話加你個□□吧,以後還有事要找你幫忙。”
孫心妍想了想,笑了下,把扣扣號報給他。
☆、55
孫心妍回到宿舍,程瑤和另外兩個舍友正擠在書桌前嗑着瓜子、看電影。
滿地瓜子殼。
她們看的是老電影《色戒》, 不知道從哪兒下到的無删減版, 三個女孩邊看邊讨論。
孫心妍在桌上放下包, 程瑤回過臉看看她:“妍妍你回來啦,跟我們一起看嗎?”
鏡頭裏剛好放到關鍵鏡頭,孫心妍臉上一熱, 移開目光:“不看了,我還要洗衣服, 你們看吧。”
現在的孫心妍不是以前的孫心妍,她跟何濱有過不少身體接觸, 比起她們,她看見這些反而心虛,腦子蹦出的全是亂七八糟的畫面。
看電影的三個女生聽到洗手臺那邊有水聲, 忍不住朝那頭看看。是的,孫心妍又是洗過頭了, 其中一個眼尖的還發現, 她居然換過褲子了。
她們都沒有戀愛經歷, 對孫心妍這種漂亮女生的感情生活充滿好奇。每次她約會回來, 女孩子們就把這些細節在心裏過一遍。
孫心妍洗的是下午穿的牛仔褲, 洗完捧着盆,拿到陽臺上晾。
“剛剛外面雨下得是不是挺大的?”程瑤跟着她進陽臺,趴在欄杆上往下看看。
“不大,毛毛雨。你不看電影了?”挂好褲子,孫心妍跟她一起站着看風景。
“不看了, 也沒什麽意思。”
空氣濕潤,雨後的天空有一層淡紫色霞光,溫柔美麗。
“程瑤,你沒有男朋友吧?”
程瑤被她問的有點囧,搖頭,“怎麽忽然問這個了。”
孫心妍神秘地微微笑:“不是我問的,今天有人問我的。”
女孩子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停了停,又羞澀又好奇地打探,“誰啊?”
孫心妍不再賣關子,“你們街舞社是不是有個叫宋一飛的。”
“宋一飛?”程瑤想了下,“是不是個子高高,皮膚有點黑那個?”
“對,他是我們文藝部的。”
程瑤沒說話,孫心妍繼續說下去,“我們文藝部剛才開會,碰到他,他問我你有沒有男朋友。”
孫心妍說完忽然抿着唇,看着她笑。
程瑤臉紅了,手扶着欄杆看下面,“哎呦,他估計就是随口一問。”
這個男生是随口一問嗎?
一周後,孫心妍在扣扣上看到宋一飛的留言,問她們宿舍今天下午什麽時間有人在。
孫心妍問他什麽事。宋一飛說他們宿舍今天去逛花鳥市場,買了幾盆花回來裝點宿舍,想送兩盆過來給她們宿舍。
孫心妍笑了笑,回:我建議你直接問程瑤比較好。
宋一飛回:千萬別,別弄得太尴尬,就是送給你們宿舍的。
中午在食堂吃飯,孫心妍直接把他們的對話給程瑤看,問她怎麽辦,這花是要還是不要。
程瑤臉紅的跟番茄一樣,支支吾吾半天,說,“那就要吧。但你別說是我要的,反正他也不是送給我,是送給我們宿舍。”
于是當天下午,宋一飛真的搬了兩盆杜鵑花到女生宿舍樓下,孫心妍拖着程瑤一起下樓搬花,程瑤死活不肯下去,不得已,她和另外一個女孩下去了。
這兩天溫度開始零下,男生敞懷穿着件短羽絨服,手上戴着棉手套,站在女生宿舍門口,腳邊兩盆開得紅豔豔的杜鵑花。
看見孫心妍她們出來,宋一飛露出一口白牙,“你們倆搬得動麽?要不要我跟社管說一聲,幫你們搬上去。”
孫心妍裏面穿着睡衣,下來時套了件爆厚的白色羽絨服,腳下踩着一雙毛茸茸的HelloKitty棉拖鞋。
“麻煩你了,不過程瑤她不肯下來。”孫心妍面孔紅潤,看看地上的花,又看着宋一飛笑了下,“我們自己搬吧。”
旁邊的女生也說:“宿管一般不讓男生進,反正花盆也不大,我們自己搬。”
宋一飛看看孫心妍:“那你們試試看,搬不搬得動。”
孫心妍:“小看人,一盆小花怎麽可能搬不動。”
宋一飛:“你們倆別說大話啊,你們這瘦得跟豆芽菜似的,還真不一定。”
這嘴巴甜的,兩個女孩笑了,直接一人從地上端起一盆。
“好了,快回去吧,外面風大,別回頭把你們倆吹跑了。”宋一飛笑笑,“我走了。”
“謝謝了。”兩個女孩道謝,抱着花回宿舍。
回到宿舍,一屋子女孩樂瘋了,叽叽喳喳地拿程瑤開玩笑。
原來大學男生就是這麽追求人的,說直接直接,說委婉也委婉,傻傻的。大家都跟程瑤說,千萬不要輕易答應,得讓他請一宿舍人吃飯,等所有小姐妹都同意了才能答應。
程瑤坐在上鋪的床上,被她們說得羞死了。她本身就是個可愛友好的女孩,大家都喜歡她,加上她年紀最小,全拿她當小妹妹看。
跟孫心妍一起下樓搬花的女生說:“瑤瑤,我感覺他還挺幽默的呢,而且長得也有點小帥。”
程瑤說:“帥什麽呀,我覺得很普通,眼睛小小的。”
“在我們學校算好的了啊,你看看我們班那些男的,全是歪瓜裂棗。”女生忽然說,“妍妍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孫心妍說:“我也覺得還不錯,瑤瑤你再觀察觀察吧。”
旁邊有女生說,“你們別問妍妍啊,她眼光可高着呢,你們看她男朋友那個樣子,在我們學院估計就是院草了。”
“哪有那麽誇張。”孫心妍說。
“一點不誇張,而且你男朋友特別會搭配衣服。他衣服是你幫他挑嗎?”
孫心妍不知道話題怎麽好好地就轉到自己身上了,但她也不吝啬于和她們聊何濱,“也不是,他自己本來就喜歡買衣服。”
以前孫心妍想送何濱禮物,總是不知道送他什麽好,現在關系親了,就開始送衣服。何濱眼光高,穿的是幾個固定牌子,那些牌子的外套之類她都買不起,就給他買T恤、帽衫什麽的。
她第一次給他送的是一件薄款的純黑色帽衫,打完折還花了她五百多塊,結果何濱客氣都沒客氣一下,直接收了,第二天就搭在外套裏頭。
這天晚上,孫心妍坐在陽臺上給何濱打電話,聊了會兒今天發生的事,看着放在角落裏的花,她就把有人追舍友的事告訴了他。
“人家追丫頭,你激動個什麽勁。”
孫心妍:“她是宿舍裏跟我玩的最好的,我當然為她開心。”
他聲音低低懶懶的:“你們學校有人追你沒有?”
孫心妍靜了下,忽然笑了。
他還好意思提。
就在前兩天,有個醫學院的男生在孫心妍校內相冊的一張照片下面留了條言,外加一個表情。
——長得真好看,能認識一下嗎?【可愛】
孫心妍沒理他。
結果第二天她收到消息提示,何濱在下面回他了。
——“?”
到了下午男生像是也上網了,也回了個問號。
——“?”
何濱又回。
——我她男朋友,你哪個?
男生的回複連加三個表情。
——【驚恐】【驚恐】【驚恐】不好意思。
那天,看着這兩個人在自己頁面下蠢蠢地回來回去,孫心妍樂不可支。
有時候她希望他能成熟內斂點,有時候她又希望他永遠這樣幼稚可愛,像個長不大的男孩一樣。
孫心妍想,也許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就是這麽複雜吧,不知道要拿他怎麽辦才好。
……
這個周末的下午,工大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