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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親自出面, 照片的事最終被壓下來。
孫穎餘國良連夜趕回來,事情這麽快被發現出乎他們意料,餘真成績不算差頂替讀書應該不會那麽容易被發現的。人算不如天算, 哪裏算得到來了個孫玥婷。
初夏,學校牆角的栀子樹開花了,白玉雕成的花朵點綴在翠綠的枝頭競相怒放, 暗香萦繞明淨甜膩。
餘真靠着牆角摘一朵在指尖轉動,樓上餘國良孫穎在和校方交涉,結果未知。
許戈從蟹老板辦公室出來就一直很忙, 白天上課一節不落,晚自習去實驗室,一整天她連話都沒時間跟他說上一句。他手機上的游戲全部清空, 連吳俊包裏的煙都換成棒棒糖。她猜想,他一定和老師達成了什麽“協議”,照片的事才會被壓下來。他從放蕩不羁變成奮發向上, 餘真應該高興, 可就是高興不起來。
成長的過程就是不斷的壓抑天性變成大家認同的模樣。
“怎麽一個人站在這裏?”許戈背着光,嘴裏叼着棒棒糖。
餘真在日頭下站久了眼睛有點兒迷看不真切,“許戈?”喊他一聲。
許戈手裏拎的水貼她臉上,“站多久了?太陽這麽大, 傻不傻?”
餘真皺眉接住水瓶左右看看, “現在是上課時間你怎麽來了?等會兒被別人看見……”
“體育課。”
上午最後一節是體育課餘真忘了,她捏着水瓶後退一步和許戈保持距離。
“我沒事。”
許戈皺眉,棒棒糖咬碎半邊兒, “真沒事?”
“真沒……”
“真真。”餘國良和孫穎不知是什麽時候下來的,看見餘真和許戈站在一起,孫穎的眼睛已經把許戈上上下下審視了好幾遍,“你同學?”問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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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真緊張點頭,“嗯,同學。”
“特地來給你送水的同學?”孫穎瞥一眼餘真手裏。
餘真手掐緊,“這是……”
“孫姨。”馮陳出現得很及時,笑眯眯喊人,“餘叔,孫姨,這個是我朋友,和我一樣拿餘真當妹妹。”
孫穎看見馮陳揪緊的眉心總算是平展開,“原來是這樣。”她面無表情看許戈,“謝謝這位同學,你可以走了。”
許戈一直沒作聲,看餘真。餘真很緊張,唇都咬白了。
他笑一笑,嘴裏還叼着棒棒糖說:“那我先走了,餘真同學。”轉身就走。
孫穎拉了一把餘真,“真真,以後離那個同學遠點,一看就不是好學生,看着邪性。”說完餘真又說馮陳,“馮陳也是,交朋友要慎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知道了,孫姨。”馮陳笑着回答,眼看餘真。
餘真皺眉。
“這都中午了,走吧,一起去吃個飯。”餘國良拍着馮陳一起走。
餘真跟在最後面,看他們的神□□情應該解決得差不多了。
飯桌上,馮陳對餘真照顧細致周到,餘國良和孫穎相當滿意。
餘真很不自在,孫穎拍拍她,“沒事了,你安心好好讀書。”教育局局長親自給校長打電話說明餘真的情況,何況以餘真的成績也能考進三中,只是戶籍問題。
餘真點點頭,暗暗松口氣。
“馮陳,這是阿姨的私人電話。”孫穎把自己的私人電話寫給馮陳,“真真膽子小,又是受了委屈也不會說的孩子,你随時跟阿姨聯系。”
馮陳沒接,看餘真,“其實餘真很有自己的主見,很多事她知道怎麽處理。”
“她知道什麽,就像剛才那個男孩子,你們倆都要遠離。”孫穎對許戈印象非常不好。
“他不是……”餘真忍不住想開口,被馮陳按住,“孫姨說得對,我們知道了。”
孫穎滿意點頭,餘國良給餘真夾菜,“菜都涼了,別說了,讓孩子們好好吃飯。”
餘國良孫穎訂了下午返程的機票,每次都是這樣,來去匆匆,餘真已經習慣了一個人。
回去學校,餘真不讓他們送,有馮陳一起,餘國良也沒堅持。
出租車上,馮陳道歉:“對不起,我剛才是不是多管閑事了。”
餘真看着車窗外,“沒有。謝謝你替許戈解圍。”
“你和許戈……至少現在不要讓餘叔孫姨知道,起碼也要等到大學。”馮陳是真誠的。
餘真轉頭看他,“我知道,謝謝。”
馮陳無奈笑一笑,“他真那麽好嗎?”
餘真很認真點頭,“很好很好。”
馮陳受傷又不忍心,不忍心怪她太坦誠。
“如果我早一點告白,在許戈前面,你會不會……”
“不會。”餘真答得毫不猶豫,“喜歡一個人沒有假設如果。”年輕的感情純粹熱烈,漫長歲月裏我們或許會愛許多人,愛許多次,這樣純粹的“喜歡”只有一次。
餘真兩步并作一步往教室跑,好消息想第一時間告訴許戈。
許戈座位上沒人,午睡的點教室靜悄悄,她問吳俊,“許戈去哪兒了?”氣息還沒喘勻。
吳俊告訴她,“實驗室。”
“午睡時間也要做實驗?”
吳俊嘆口氣,“許哥現在真是‘包身工’了,他在蟹老板那裏下了保證書,不拿獎不返校,全省中學生物理競賽,全省競賽啊,萬一拿不到獎怎麽辦!”
這就是他和老師的‘協議’嗎?餘真偷偷去實驗室,這個點大家都在午睡,實驗室沒別人。
門虛掩着,餘真輕輕推開,長桌上全是電阻、小球、線圈、杠杆……許戈趴在桌上睡着,他太累了。透過玻離的陽光照在他側臉,光澤流動在微皺的眉頭,在擔心她嗎?還是在生氣?餘真想伸手替他撫平,怕吵醒他,輕手輕腳轉身出去。
許戈手睡麻了轉醒,一伸手碰倒了手邊的什麽東西。他撿起來看看,緩解疲勞的眼藥水?棒棒糖,還是牛奶口味。眼藥水背面貼着粉色便簽,他一眼就認出是餘真的字跡:
物理課上,老師問:“11伏、30伏、220伏、1000伏和3500伏的電壓,哪個可以摸,哪個不可以摸?”
學生答:“都可以摸,但有的只能摸一次。”
下面畫了個眨眼吐舌表情PS:笑了就不準生氣了!!!
許戈笑起來,抻一抻背,還有心情給他講笑話就是沒事了。
不過,她和馮陳站在一起的樣子真讓人不爽。
許戈回教室上課,黑色筆記本咻的飛過來,餘真打開,六個大字占了一整頁:休想蒙混過關!
餘真笑,回了一句:我想吃灌湯包。
許戈:事精。
蟹老板進教室,一月一次的黑板報這回又輪到餘真組,這次蟹老板提前一周通知讓他們有充足的時間,希望高一結束的時候能拿一個優秀班級。
這次又是全組走光,只剩餘真和許戈。
空蕩蕩的教室,夕陽的瑰色灌了滿屋,餘真皺眉望許戈:“你這是從‘神壇’上摔下來了嗎?你都留下辦板報其他人還敢走?”
許戈叼着棒棒糖,牛奶味,甜甜的,像極某人。
“那是他們有眼力勁。”
餘真恍悟,“你把人都趕走,我們倆個怎麽做?畫畫已經用過一次不新鮮了。”
許戈拿下嘴裏棒棒糖,“什麽都不做。”
“啊?”
許戈看餘真,“你沒有什麽要跟我說?”
餘真想一想,“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沒了?”
“還有什麽?”餘真咬着手指裝傻。
許戈臉一沉伸手将她手扭到身後,“還裝傻?”
餘真後退一直抵到後門角落那是個視覺死角,教室裏的光柔得像輕軟的紗。許戈沒真扭她,眼底也尋不着生氣的痕跡,餘真踮一踮腳,“你嘴裏的棒棒糖聞着好甜,我只給你一個人,誰也沒有,只有你一個。”
許戈彈一指她額頭,“唔……”餘真捂着額頭有點兒可憐,“痛。”
“走吧,送你回家。”許戈退開距離,再不退開要控制不住親她。
許戈拎過餘真書包,餘真還捂着額頭,“黑板報真不做啦?”
“時間多得很。”人已經出教室。
因為辦板報,許戈和餘真每天都光明正大在一起,誰也不能說什麽,誰也不敢說什麽。
6月30號,參加物理競賽的最終名單确定下來上交主辦單位,許戈的名字在第一位,這意味着這個暑假他幾乎沒有自己的時間。
值得一說的是,高一(七)班拿到了最後一個高一優秀班級,蟹老板差點老淚縱橫。蟹老板和五班班主任打麻将的時候打賭,如果七班能拿到最後一個優秀班級輸一瓶茅臺給他。
他們的高一就在那個甜甜的牛奶味棒棒糖,在那個栀子花暗香萦繞的夏天結束。
所有幼稚、荒唐、風花雪月都留在了高一,留在那段最精彩肆意的歲月。
作者有話要說: 高一是最潇灑肆意的,接下來高二高三的的劇情會很快,大家都在成長,或主動或被動。好好珍惜最後的校園部分,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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