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讨好
我坐在農家樂菜地邊的一張石凳上抽煙。
“小兔子,幹嘛呢?”
不知道什麽時候,方然走了過來。
我看他一眼,繼續低頭抽煙。
幹嘛總愛叫我小兔子?
方然在旁邊那張石凳上坐下,從西褲裏摸出一盒煙。
“煙齡幾年了?”他問。
我扭頭看他,“滿月沒多久。”
他笑了,臉上畫一樣精致的五官生動起來,眼睛看向前方,“小兔子好像很不開心啊。”
太肉麻了。我輕輕“啧”一聲,“不要叫我小兔子。”
“可不是我先叫的哦。”
方然笑的時候,很喜歡只挑一邊唇角。
用典型小言詞彙描述就是:邪魅。
他要是扮女裝,肯定毫無壓力,并且還能豔壓群芳。
“誰先叫的?”我順手從撿起片葉子,放在石桌上,将煙灰彈在葉子裏。
“你說呢?”
“孟澤成?”我問。
方然笑了一下,也把煙灰彈那張樹葉上。
看樣子是了。
我聳一下肩,說:“我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外號。”
“有看過他後背麽?”方然話鋒一轉。
“後背?”
“嗯。”
我搖搖頭。
還真是從來沒有看過孟澤成光.裸的後背。
方然說:“回去看看吧。”
當天晚上,孟澤成洗完澡出來,我主動提出幫他按摩。
他喝得微醺,心情也挺好,站在床邊,歪起頭,慢慢解開浴袍腰帶,痞笑。
上.床就把我抱住了。
“昨天不是說頸椎有點難受麽?”我掙紮着躲開他覆過來的唇,“趴着吧,幫你揉揉。”
我發現,孟澤成好像每次喝完酒,都會比平常對我好很多。
他往床上一躺,閉了會眼,翻過身來。
空調吹得有些涼,我給他蓋住腰部以下。
他的背部,差不多心髒那個位置,有紋身。
很奇怪的紋身。
四四方方一個小黑塊。
孟澤成閉着眼,惬意地哼着小調。
我的手輕輕碰到那塊紋身的時候,他忽然不哼了,扭頭瞥我一眼。
我趕緊挪開手,給他按摩肩頸。
不到五分鐘,他就睡着了。
我把被子拉上來,替他蓋好,去陽臺抽了支煙。
現在有點離不開煙了。
尤其是心裏有事的時候。
方然為什麽特意提醒我看孟澤成背後的紋身?
那個小黑塊,有什麽特別的寓意嗎?
謎團太多了。
這段時間認識的人,比以往幾年認識的都多。
他們是敵是友,我分不清楚。
他們表面上似乎都很和善(裴永俊輕薄我之前,看起來也很和善),但又似乎都懷揣着某種目的。
跟孟澤成有關嗎?
這些人,都是在我與孟澤成重遇後,才闖入我生活的。
在槟州這三天,孟澤成白天都有事,我要麽在房間寫稿,要麽出去閑逛。
他沒帶保镖過來。
所以我很自由。
有時候也很害怕。
怕被他仇家抓走。綁架,然後撕票。
所以我幾乎都是去人多的地方溜達。
離開槟州前一天,我買了很多酥心麻花。
孟澤成剛開始不準我帶,說跟搞批發似的,丢不丢人。
我問他記不記得十多年前他去槟州玩,帶了些酥心麻花回廣新。
他看着摞在桌上的幾大盒麻花,不說話。
我接着說,那會蘇阿姨送了點給我,我當時就覺得,槟州的酥心麻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麻花。
孟澤成轉身走開,說自己拎走,別往我箱子裏裝。
我抱着麻花去附近快遞站,打包寄回深城寶格麗那。
其實我沒覺着槟州這麻花有多好吃。
不過情感專家說過,要時不時誇贊對方曾經送過的禮物。
想來想去,孟澤成也就送過我麻花和項鏈。
麻花還是他媽送給我的,項鏈被溫欣收了,後來被他拿走,也沒給我。
那就只有誇麻花了。
從快遞站回去,我笑嘻嘻跟他說,不用怕丢人了,我都寄回去啦。
他坐在落地窗前的小沙發上,沒理會。
我燒了壺開水,泡一杯桂花茶端過去,放在他面前的玻璃小圓幾上,說,那會我就想,這可是孟哥哥坐那麽久火車,從槟州一路帶回來的限量版麻花。
短短一句話,我可是醞釀了一個早上呢。
孟澤成不在的時候,我又偷偷練習了好久,對着空氣說了好多遍,才說得這麽自然流利。
“少來。”孟澤成端起茶杯,吹了吹。
趁他搭理我了,我抓緊問:“聽說你在別人那叫我小兔子?”
“誰說的?”孟澤成擡眼瞥我。
“方然說的啊。”
孟澤成呷了一口桂花茶,“他老人家耳背,少聽一個字兒。”
“什麽字?”
“小兔崽子。”
“哦。”我悻悻走開。
我們回去後,小宇好開心,蹦蹦跳跳的,一會抱抱我,一會抱抱孟澤成。
在槟州我們每晚都跟他視頻,他已經教會我媽怎麽連視頻了。
他總問,爸爸媽媽你們什麽時候回來?
現在我們回來,他高興得不得了。
孟澤成說,這孩子放假沒什麽朋友玩,太孤單。
我媽趕忙點頭,說不如你們再生個二胎吧,這樣小宇就不愁沒人陪了。
我沖我媽狠狠皺了下眉。
她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一個勁念叨生二胎的好處。
孟澤成什麽也沒說,淡定吃着飯。
睡覺的時候,他問我,還想生麽?
我知道,他肯定不會再讓我生的。
我自己當然也不想生。
可又覺得,如果直接說不想,倒像是有點嫌棄他。
網上那些女粉絲,天天嚷着要給偶像生猴子。
情感專家說,無論對方是什麽樣的人,要想取得他的信任,讨得他的歡心,就要把他當男神看待。
所以我拐了個彎,說:“你想我生我就生。”
孟澤成低頭刷微博,頭都沒擡,“最近有高手指點吧?”
“嗯?”我揣着明白裝糊塗。
孟澤成放下手機,打橫抱我上.床,欺身壓過來,“高手在房事上點撥你沒啊?”
書裏倒是有寫,不過我暫時沒看到那……
被他這麽一調戲,我害羞得說不出話來。
咬着嘴唇,臉頰發燙。
接吻的時候,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句話。
等他吻完,我輕輕捧着他的臉,“有你這個高手帶着,還要別人點撥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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