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我想和妻主睡

冬季的夜裏素來寒冷, 呼嘯的冷風猶如鋒利的小刀子一樣,一下一下的劃着你露在外面的皮膚。

小柳提着琉璃燈的手凍得生疼, 攥着的手指都有些發僵, 一張嘴牙齒就打顫,可他哆哆嗦嗦的又忍不住小聲勸道:“主子, 回去吧, 這一來一回的您別再凍着了。”

狐貍毛滾邊的兜帽,将許牧巴掌大的小臉盡數埋在毛毛裏, 他聞言頭也不轉,語氣平靜的說道:“你若是怕冷就自己回去吧。”

許牧都這麽說了, 小柳也不敢再勸, 只好閉上嘴悶着頭打燈籠。

好在兩個院子離的近, 再加上陸楓院子裏一向不喜歡有人守夜,一路過來,倒是沒被人看見。

小柳就像幫着主子會情人一樣, 提心吊膽偷偷摸摸,直到站在陸楓門前, 才悄悄松了一口氣,上前一步敲響了門。

陸楓房裏沒男子,通常伺候她的人都是木頭, 如今聽到敲門聲,來開門的人自然是她。

木頭将外衫系好,出聲問道:“誰啊?”不情不願的從暖和的被窩裏爬出來,小聲嘟囔着, 這大半夜的到底是誰過來?

從裏面将門拉開,看見藏在兜帽裏的臉,木頭不由得傻眼了,“小公子,都這麽晚了,您怎麽過來了?”

木頭伸頭往外看了一眼,見沒有人,趕緊讓開身子讓兩人進來,“快些進來,外面冷。”

屋裏燒着炭盆,溫度跟外面簡直有着天壤之別。許牧緩緩吐出一直提在胸口的氣,轉頭對小柳說道:“我去找陸楓,你先回去吧。”

小柳一愣,等反應過來許牧是真打算在這裏睡了之後,整張臉都白了,帶着哭腔說道:“主子,主君知道會打死我的,您快進去跟世女說說話,回頭咱們就走吧。”他寧願冷,也不願意死。

許牧抿了抿唇,也不願意為難他,“那你跟木頭在外間守着,我天亮前回去。”

許牧既然做了決定,自然就由不得小柳不從,他只能耷拉着腦袋坐在木頭的床上。

木頭見他可憐巴巴的,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一床被子,給他披上,“床分你一半,你睡着或者坐着都行,但不許打擾我睡覺。”

她明個早上還要起來陪陸楓練武呢,要是半夜不睡,第二天肯定起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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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倒頭就睡的木頭,小柳氣的牙癢癢,真想用手裏的琉璃燈砸在她身上。這人心怎麽就這麽大呢,裏面的兩個主子要是做出什麽事,他和她都沒好果子吃!

小柳裹着被子,悄悄蹲在布簾子外面,偷偷聽裏面的動靜。

其實剛才木頭起來開門的時候陸楓就醒了,睡眼惺忪的皺眉坐起來,才剛掀開被子趿拉上鞋,就見許牧掀開布簾子進來了。

“蜜餞?”陸楓以為自己看錯了,又仔細看了一眼,兜帽下的小臉,的确是許牧,她不由得一愣,疑惑的問道:“這麽晚了,你怎麽過來了?”

許牧掀開布簾子後就站在那裏沒再動彈,目光貪婪的看着陸楓,癡癡的視線黏在她的臉上,像是在确認什麽一樣,眼尾微紅。

“怎麽了?”陸楓見他不動,疑惑的走過去,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臉,涼的像塊冰一樣,就把人摟到懷裏,把他臉貼在自己胸口上,放輕聲音問道:“做噩夢了?還是睡不着?”

許牧伸手緊緊的摟着陸楓的腰,像是想把自己鑲嵌進她的身體裏一樣,甕聲甕氣的說道:“想你了。”

兩個人晚飯前還見過呢,陸楓搖頭笑了。蜜餞總是那麽粘人,不過她就喜歡被他這麽粘着。

“陸楓,”後背被她輕輕撫着,許牧心裏微微發燙,昂起臉看她,“我今天想和你一起睡。”他抿了抿顏色蒼白的唇,眼眶微紅,聲音有些哽咽,“我想和妻主睡。”

陸楓本來以為許牧的“睡”是那個“睡”,心裏的湖泊仿佛被一只小手輕輕撩了一下一樣,忍不住的泛起漣漪蕩漾了一會兒,但猛的又想起她爹的話,頓時不敢多想了。

可那句差點脫口而出的“不行”,在聽到許牧最後一句話時,吞回了肚子裏。

“我想和妻主睡。”許牧臉埋在她懷裏,聲音帶着哭腔,含着委屈,“我好久沒和你一起睡過了。”

陸楓心一下子就軟了,輕輕拍了拍許牧的背,柔聲應了,“好。”

将他牽到自己床邊,陸楓和他約定,“咱們就只是同床共枕,不許做別的事情。”

不然她怕真的到了能娶蜜餞的時候,腿還是斷着的……

“嗯。”許牧根本沒想做別的事情,他滿心想的都是被妻主摟着睡。現在聽陸楓答應了,麻溜的将大氅解開,一骨碌的爬到床裏面,伸手掀開被子躺進去,眼巴巴的等着還站在床邊的陸楓上來。

主動的簡直不像話。

“……”看着溫順的躺在床裏面的人,陸楓心裏悔啊。蜜餞都這麽主動的送上門了,她居然還想着她娘要揍斷她的腿……

不是應該先把事情辦了嗎?畢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可話都說出去了,現在收回未免會覺得臉疼。

陸楓憋屈的掀開被子躺進去,才剛掖好被角,蜜餞就滾到了她的懷裏,主動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摟着她的腰,“……。”

她剛才就應該別說話,讓事情順其自然的發展!蜜餞摟過來,他的額頭就在自己嘴邊,要是剛才沒出聲,她現在多麽自然的就能親一下他的額頭。

許牧嗅着陸楓身上熟悉的味道,才覺得空落落的心慢慢的被填滿。精神一放松,困意就如潮水般湧上來席卷全身,沒一會兒他就睡着了。

陸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摟許牧睡覺了,可最近的一次也是幾年前。從那以後,她爹拿她當狼防,生怕她半夜進了許牧的屋。

可現在,羊半夜三更自己撲騰着腿跑進來她屋裏來了,她能怎麽辦?又舍不得趕出去……

懷裏的人身形瘦小纖細,微微蜷縮着小腿,膝蓋頂在她的腿側,貼在一起的地方在跟彼此傳遞着兩具身體的溫度,越來越熱。

陸楓一點睡意都沒有,睜着眼睛看床帳,可許牧身上那股清甜的味道拼命往她鼻子裏鑽,擾亂她想靜靜發呆的打算,就像只無形的小手,勾着她垂眸往懷裏看。

許牧睡的很安心,對她沒有一點防備,眼睛閉上,卷長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抹陰影,下嘴唇微微嘟着,色澤粉潤。

陸楓盯着許牧的嘴巴,忽的想起來,蜜餞是不是還欠她一次親親?

幾年前她在軟榻上睡着的那次,蜜餞偷偷親了她,她一直都沒還回去。

現在,貌似是個機會。

這個念頭不得了,一旦在腦子裏種下,宛如野草一般瘋長,刺激着全身的每一處毛孔都在叫嚣着,“還回去還回去!”

陸楓添了添嘴唇,慢慢對着許牧試探性的低下頭。

她極其有耐心,幾乎步步為營,每次只往前一點,生怕驚醒懷裏的人。

陸楓慢慢抽回被他枕着的胳膊,撐在他腦袋兩側,低着頭,鼻尖懸在他的鼻尖上面,和他慢慢呼吸相融。

交換彼此呼吸,讓陸楓覺得身子越發的熱,眼睛盯着那張嘴唇,陸楓悄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不同于舔自己的嘴唇,舌尖碰到他下唇瓣的時候,陸楓覺得自己像是被電到了一樣,一股酥麻從舌尖傳到頭頂,激的頭皮發麻。

許牧難得好覺,睡的有些沉。

陸楓輕輕将唇瓣覆在他的唇上,邊注意着他的眼睛,邊輕輕将他的下唇瓣含住,輕吮了一下。

又甜又有彈性,比蜜餞還好吃。陸楓想用牙尖輕輕摩挲,又怕把他弄醒,一時有些糾結,只能用舌尖卷着含了好幾下。

這種感覺如同隔靴搔癢,根本緩解不了陸楓想要更親近許牧的沖動。

陸楓伸手捂眼,自己冷靜了好一會兒,才将許牧摟進懷裏。

摟着他又睡不着,陸楓閑着無事就轉移自己想親許牧的注意力,輕輕扯過他的頭發胡亂纏了起來。

後來不知道想到什麽,又扯過自己的幾縷青絲,和許牧的纏在一起。

看着掌心裏分不出彼此的頭發,陸楓忍不住笑了。所謂結發夫妻,就是如此吧。

陸楓摸摸許牧的頭發,又拉過他的手放在掌心裏捧着,捏着他柔弱無骨的手指,不由想起姑父剛嫁過來那年,她帶着許牧出去,差點将他弄丢的事。

那時候人販子掰斷了他的手指,左手的五根手指腫的跟豬蹄一樣,看的她心裏揪疼,一連幾個月沒啃的下去豬蹄。

陸楓也就敢摸摸許牧的手,摸摸他脖子以上的臉和頭發,絲毫不敢往下亂摸。

良好的教養讓她不會趁人睡着了就亂動手動腳,另外,她也怕自己一旦摸了,就控制不住心底的燥熱。

這一夜陸楓過得既煎熬又甜蜜。

清晨更聲響起的時候,許牧還窩在她頸窩睡的香甜。

陸楓輕輕起身,将衣服穿上,把許牧從被窩裏抱出來,裹上大氅準備偷偷送回去。

她能不要臉,也能舍棄這雙腿,可許牧還要名聲呢。

小柳縮在牆根那,提心吊膽了一夜,如今見世女把主子抱出來要送回去,差點感動的哭出來。

怕引人注意,他走在前面探路,陸楓抱着許牧走在後頭。

清晨冷風刺骨,即使裹着大氅,許牧還是覺得冷,不由得縮着腦袋往陸楓懷裏拱。

看着他這幅小奶狗的模樣,陸楓差點忍不住扭頭将人再抱回去放在床上摟着。

回到許牧屋裏,小柳往他被窩裏放了好幾個暖床的手爐,才讓陸楓把人放進去。

離開熟悉的懷抱,許牧掙紮着睜開眼,手指依戀的拉着陸楓的袖子,哼唧着喊妻主。

小柳沒臉聽,也不敢亂聽,趕緊退出裏屋,留在外面放哨。

陸楓順勢坐在床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許牧閉着眼睛用光滑的臉蛋蹭她掌心,這雙手因為練武握槍,手心中磨出一層繭子,摩挲在臉龐上,有些刺有些癢,卻很舒服很安心。

“下回要是再做噩夢,就喚小柳過去喊我,我來陪你。”陸楓想起許牧如今還來着月事,大半夜的冒冷風過去,再凍着了可怎麽辦。

許牧聽出她話裏的關心,心裏泛甜,連從鼻音裏哼出的嗯聲,都帶着股甜膩。

“我去練武,你再睡會兒,待會兒就該起來去書院了。”陸楓将許牧的手塞回被子裏,對上他依戀的目光,想了想,低頭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這一吻極輕,親完後嘴唇就離開了,沒做什麽留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好像昨晚那個含着許牧唇瓣恨不得吞下去的人不是她一樣。

許牧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的動作,眨巴着眼睛,慢一拍的擡手摸了摸額頭,上面仿佛還殘留着她親過來的觸感一樣,許牧慢慢紅了耳朵,滿足的彎起眼睛,露出兩個梨渦。

陸楓看着他這模樣,忍不住也笑了,她的蜜餞,就是害羞,都是這麽甜。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一路瘋:上去就是一個木木噠!

甜蜜餞:(慢半拍)親了嗎?親的哪裏?左臉還是右臉?

一路瘋:……親的額頭

甜蜜餞:哎呀,老夫老妻的,你親的輕了,我都沒感覺(捂臉)

一路瘋:(生無可戀)╰(: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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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零點發的,晉江吞我更新,今天更了好多,評論明天一一回,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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