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怎麽舍得你委屈

陸楓走了之後, 許牧盤腿坐在軟榻上,思索妻主給他出的主意, 越想越覺得可行。

他裹着大氅出去望了望牆頭, 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雪,踩上去可能會有些滑。

不過既然陸楓說在下面接着他, 那便是一定能接的住他。

許牧心裏有了主意, 指揮小柳去找個梯子過來。

小柳愣了一下,問道:“主子, 您要梯子做什麽?”

許牧伸手指了指牆頭,語氣平靜的仿佛是說我待會兒吃什麽一樣, 說道:“準備明天爬牆出去。”

小柳緩緩睜大眼睛, 拼命搖頭, “不行不行,您怎麽能做這麽危險的事兒呢!若是被主君知道了,他會生氣的。”

“我了解爹爹的脾氣, ”許牧安撫小柳,“你只管找梯子就行。”

小柳急的要哭, “您正在備嫁中,怎麽能翻牆出去看人家成親呢?”

如果不是因為木頭不能扛着梯子進來,許牧才不願意讓小柳做這事呢, 他膽子小,少不得要勸自己聽話。

“我與清樂那麽些年的交情,他成親我怎麽能不去看看呢?”許牧不願意聽他啰嗦,直接吩咐道:“天黑之前給我找個梯子過來, 我明天出去,你聽我的一定沒事。”

小柳整張臉都皺巴了起來,硬着頭皮應下他的話。

徐漁成親,天公作美,第二日竟是難得的大晴天。

溫和的陽光灑在身上,暖烘烘的,覺得舒服極了。

許牧從櫃子裏翻出來陸楓幾年前的衣服,往自己身上比了一下,大小剛剛合身。

他換了身女裝,梳了個女人的發髻,要男扮女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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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梅院和聽楓院只有一牆之隔,小柳讓人把梯子搭在那堵牆上,探頭往院門口看了看,見主君派來的人沒注意,才進屋去喊許牧。

看見許牧一身女人的裝扮,小柳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小聲說道:“主子,您這幅容貌,一丁點也都不像女人。”

許牧對着銅鏡看了看,也覺得不像。這身衣服穿在陸楓身上就顯得她俊秀挺拔,怎麽一穿在他身上,就有些不倫不類了?

也不能說不倫不類,而是他的容貌太豔麗,撐不出女人的那種氣勢,反而有些引-誘的味道了。

許牧扯了扯衣服,撇了撇嘴,“我到時候低着頭就行,別人看不見我的臉,自然不知道我是誰。”

反正梯子都找來了,小柳也知道勸不住,頓時沒再評價他的話。

許牧跟陸楓約好了時間,如今妻主正在牆的另一面等着他,許牧也不好太過于磨蹭。

小柳小心的扶着梯子,許牧提着衣擺往上爬。

今個徐漁成親,紀阮去喝喜酒了,李氏怕許牧一個人在院子裏待不住,就抱着蜜糖準備過去陪他。

而誰知道,他剛進了院子,就瞥見許牧爬到了牆頭上!

李氏大驚,見許牧小心翼翼的站在上面,也不敢大聲呵斥,免得吓的他再摔下去,就抱着蜜糖趕緊過去。

許牧站的高看的遠,一下子就望見了朝他跑來的李氏,頓時心虛極了。

見許牧已經看見自己,李氏才壓抑着火氣說道:“哪裏男子家爬牆的,成什麽體統?你快給我下來!”

“清樂成親,我想出去看看,”許牧往牆那邊看了一眼,見陸楓已經在下面等他了,又看李氏讓人上來捉他,趕緊說道:“爹爹您別擔心,我去去就回來。”

蜜糖見哥哥爬高高了,興致高昂的沖他伸胳膊,也想跟着上去,嘴裏叫着,“鍋鍋,鍋鍋。”

許牧沖蜜糖道:“哥哥回來給你帶糖吃。”

說完提着衣擺,朝着牆的另一邊縱身躍了下去。

李氏驚的臉色一白,随後才反應過來牆的另一邊是陸楓的院子,将蜜糖随手遞給低着頭裝鹌鹑的小柳,自己提着衣擺往隔壁跑去,“快去攔住公子!”

陸楓張開胳膊,将朝自己撲過來的人抱了個滿懷,沒有絲毫停頓,打橫抱起他就往外跑,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李氏遙遙看見她的背影,和許牧躲在她懷裏的模樣,氣的咬牙。

這兩個孩子,真是越長大越不像話了!

陸楓帶着歉意的聲音遠遠傳來,“姑父莫氣,咱家沒有那麽些規矩,蜜餞想出去,我帶他看看就回來了。”

直到聽了這話,李氏的臉色才微微緩了緩。

紀氏聽到消息過來的時候,也惱陸楓,“都是要成親的人了,還是這副孩子模樣!等她回來,我定要好好罰她。”

李氏從小柳懷裏将蜜糖抱過來,嘆息一聲,“也不能怪小楓,她就是太寵蜜餞了。兩人還這麽年輕,從小青梅竹馬,感情也是如膠似漆,就想着弄點新鮮的感覺玩玩。”

紀氏聽了這話有些無奈的搖頭笑了,“還真是,換成咱倆,是如何也做不出這種事來。”

李氏也笑,低頭捏了捏蜜糖的臉蛋,說道:“哥哥不聽話,你将來可不能學他。”

蜜糖眨巴水靈的眼睛,就聽懂了哥哥不聽話,頓時板着小臉,說道:“不聽話,打!”

哥哥不聽話,揍一頓可能就老實了!

當初她不聽話,哥哥就這麽吓唬她的。

紀氏和李氏兩人,被蜜糖的話逗的大笑,偏偏她還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懵懂的看着兩人。

許牧臉埋在陸楓懷裏,手摟着她的脖子,就任由她抱着自己一路跑出陸府。

等陸楓腳步變緩的時候,就聽到懷裏的人在悶笑。

她挑眉,問道:“高興?”

許牧點頭,眼尾笑的有些發紅,用食指撫去眼角笑出的淚水,說道:“我們從來沒玩過這種,覺得有些驚險刺激。”

他從陸楓的懷裏下來,挽着她的胳膊說道:“上輩子我成親後規規矩矩,這輩子也是老實乖順,今天倒是第一次當着我爹的面爬了牆頭,覺得有些有趣新鮮。”

爬上牆頭縱身躍入陸楓懷裏,許牧沒有感覺到有絲毫害怕,有的只是那種雀躍的新鮮感。

他現在算是明白,陸楓明明有那麽多種的方法能帶他出來,為什麽偏偏撺掇着他爬牆了。

這種感覺,難得一有。

陸楓知道許牧懂了自己的用意,俯身在他眉心處輕輕吻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帶着滿眼笑意的許牧去了徐府。

徐漁不胖,只是長着一張孩子似得娃娃臉,顯得年齡小。她平日裏一副沒長大的模樣,沒成想今日穿上大紅色的喜服,倒是襯的她成熟穩重了不少。

陸楓和許牧過來的時候,徐漁剛将安清樂從安家接來,一行迎親的人正停在徐府門口。

大梁的男狀元本就稀罕,如今他成親,大半個京城的人都圍過來看熱鬧。

徐漁不知道是緊張還是高興,一張臉都是紅撲撲的,眉梢眼尾盡數透着由心而發的喜悅。

她從馬上跳下來,三兩步走到花轎旁邊。

圍在徐府門口的人群裏,不知道是誰嚷了聲,“踢花轎踢花轎。”

聲音一出,立馬引來附和,“對,越用力越好。”

有的地方習俗就是這般,将夫郎接到門口,妻主要擡腳用力踢花轎,将夫郎踢出來,以示妻綱。

那些人嚷嚷的聲音很大,坐在轎子裏的安清樂皺起眉頭,抿緊了薄唇,本就忐忑的心,此時就像是被一根繩子栓着懸在一處深淵邊上,而徐漁待會兒的表現,就是拴着他心的那根繩……

徐漁不知道聽見沒有,她臉上喜悅不變,提起自己衣擺,擡起了腳……不是踢向轎子,而是跨過擡轎的木頭,站在了轎子前面,伸手掀開簾子,前半身探進轎裏。

安清樂頭頂紅蓋頭,徐漁看不清他的模樣,只能小聲問了句,“我能不能,抱你出去?”

安清樂一愣,竟沒想到事情會這麽發展,抿緊的嘴唇微微松開,被蓋頭遮住的嘴角露出一抹極其淺淡的笑意,垂眸輕嗯了一聲。

他若是不願意,當初賜婚時就拒絕了,哪裏還願意坐着花轎來徐府?

如今他人已經在這兒了,還不是任由她看着辦。而誰知這人,竟又征求了一遍他的意見。

安清樂被徐漁打橫抱起,身子懸着,而胸口的那顆忐忑的心,卻落在了肚子裏。

她不怕被外面看熱鬧的人笑話,絲毫也不在意自己的臉色,為的,只是顧忌他的感受。

這個認知,讓安清樂微微服了服軟,放松發僵的身子,頭靠在她胸口處。

徐漁像是抱着易碎的珍寶一樣,小心翼翼的将人從轎子裏抱出來,滿足的眼睛彎成一條縫。

見到這一幕,衆人唏噓哄笑聲一片,小聲議論起來,“到底安公子是狀元郎,這徐相女兒,連舉人都沒考中,如今兩人成親,狀元郎還不得把她吃的死死的?她哪裏還有什麽妻綱可言?”

“我看她以後也就是個靠夫郎和母親吃飯的人了,要什麽妻綱,乖乖聽話就是了。”

“我覺得她這以後的日子,過得恐怕不會多順心了。你看,她夫郎出去抛頭露面,她不就得在家打理內務哄孩子?”

每一句話的後面,都伴随着一陣哄笑聲。

這幅場面,實屬意料之內。

剛才若是徐漁挺直腰杆,擡腳用力踹了幾下轎子,安清樂再乖順的從裏面出來,那麽衆人的嘴多少會積點口德,會覺得徐漁硬氣,哪怕夫郎是狀元郎,也能将他管教的死死的。

可徐漁沒有,她明知道剛才做了另一種選擇,自己就不會聽到這些刺耳的言語,可她還是選擇抱清樂出來。

因為日子是自己過的,哪裏需要為了一時的面子,毀了自己的一輩子。她喜歡懷裏這人,喜歡到骨子裏,又怎麽會舍得,讓那麽驕傲的他,受這等屈辱?又怎舍得,那麽委屈他?

府門口衆人的言語,直到徐漁将安清樂抱進了徐府裏才慢慢消失,但不管剛才那些人聲音多大,言語多難聽,抱着他的這人,腳步沒有一絲停頓,摟着他腿彎的胳膊,沒因為別人的言語減少一分力氣。

安清樂微微垂眸,之前之所以答應賜婚,完全是母親說嫁給徐漁是他想要出仕最好的選擇,如今看來,這人,他沒嫁錯。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一路瘋娶親

衆人:踢轎門踢轎門

甜蜜餞:她不舍得=v=

甜蜜糖:(掏出李氏的殺豬刀)你伸腳試試→_→

一路瘋:……不敢不敢_(:зゝ∠)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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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們~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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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秀才和啞巴夫郎*

女尊之寵夫

所有的情話,都由我說給你聽

多年之後,衆人只知道奸相魏憫權傾朝野,卻極少有人知道她是如何一步步的爬上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魏憫勾唇:只因娶了個賢夫

文案

窮秀才魏憫到了娶夫的年齡,東拼西湊才借來幾兩銀子,托人說了門親

聽聞夫郎長得清隽好看,溫柔賢惠,魏憫覺得賺了,連做夢都帶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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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他白着張臉抿緊嘴唇,愧疚的擡手跟她一遍又一遍的比劃對不起。魏憫沉默些許,按下他發顫的雙手,覺得既然娶進門,那就是她的夫了,以後好好過日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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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憫:我之所以出人頭地,只是想讓那些看不起你的人,都垂下頭來不敢言語。我不需要她們敬,我只要她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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