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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了動,并沒有開口。
牆壁上,那個蒼老男人的聲音還在回蕩,正是當日拄着拐杖親自帶走梁以沫的傅老頭。
“梁以沫!我們知道你已經醒了,怎麽樣,考慮好了沒有,如果你肯和我們乖乖合作的話,以後我這個位子你來做。。。我們攜手,一定能在‘絕跡’創出我們的天下,甚至,打造一個全新的國家!”
地上的男人依舊無聲無息,躺在那裏,靜默得像空氣。
“梁以沫,中華人民共和國涼城市創世集團第三代繼承人,二十四歲,曾經在美國西部秘密軍校進行過軍事訓練方面的專業培訓,十七歲參軍,二十一歲退伍。。。哈哈哈。。。你的檔案裏幹淨得一塌糊塗,但是據我所知,你應該沒有退伍從商那麽簡單吧?嗯?蒼狼!”
暗室裏,那對明澈的眼睛眨了眨,卻依舊平靜。
“梁以沫,代號蒼狼,整整四年,從未被國家啓用過,對這個代號,知之者甚少。。。看來你的國家很信任你,也很保護你,一直都沒有暴露你。。。”
梁以沫沒哼聲,細細思考着自己的情況,身上已經被他們全都檢查過了,皮帶被抽走,鞋底的匕首也被沒收,能夠利用的東西全都沒了,他要是想靠自己逃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能夠知道有蒼狼存在的有幾個人?是不是屈指可數,但是為什麽我知道了?既然我知道了,我們組織的最高領袖也就知道了。。。”
有內鬼!
梁以沫眼睛緩緩閉上。
高層裏出了叛徒,這在當初他沒有及時抓到林舒佳後就敏銳的感覺到了。
輕嘆一聲,他終于冷笑着開口:“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
聽到他回答,傅老頭非常驚喜,趕緊透過喇叭喊話:“說!”
“死神在你們手裏嗎?”
114坐電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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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叭裏一陣沉默,那個人顯然也在思考該不該回答這個問題。
梁以沫冷笑:“別告訴我你們不知道誰是死神!”
“死神麽我們自然是知道的,按理這是我們內部的高級機密不應該透露給你,不過你是我們特殊的客人,我就破例一次。。。我們沒有抓到死神,他是安全的!”
梁以沫輕松的笑了,比起自己的身陷囹圄,他更希望和自己并肩作戰的所有人都平平安安,想必阿澈現在見到小濡了吧?
“該你表态了,蒼狼!你肯不肯和我們合作?”
“絕跡是一個特大的恐怖分子集中營,是國際武裝力量都發誓要消滅的對象,長時間奔走在中國南疆和塔吉克斯坦境內,一般情況下不擾民,但是偶爾會對周邊國家高級将領和政府人員下手。。。平時長期從事販毒、賣淫等非法産業,擁有自己的武裝力量,踏入絕跡的人,從來都是有進無出 。。。”梁以沫冷笑着分析。
“呵呵,你到是對我們了解很深,你看,我們很少擾民,我們是良民,我們只針對那些不作為的狗官和軍事力量,跟我們幹吧!我們看好你腦子裏的國家機密!”
梁以沫搖搖頭:“我只是一個商人。。。”
“別騙我了,你是蒼狼,是一名将官!”
“我沒有你們想要的秘密,長年都在做生意,很少回京。。。”
“蒼狼,你是在推辭嗎?”傅老頭的聲音嚴厲起來。
一道光束突然從天花板打了下來,正好照在梁以沫的臉上,突然的刺激本該讓梁以沫用手去遮擋視線,但是梁以沫一動沒動,甚至眼皮子都沒眨一下,如果不是特別練過,是不會有這種反應的。
其實暗室裏的燈打沒打對他來說都一樣,他對黑暗非常适應。
他依舊靜靜的躺在地上,白色襯衫有些褶皺,領口微微張着,原本整齊的發絲有些淩亂,下巴上也有些黛青色,那副慵懶的樣子倒是讓人看不出他是在坐牢,以為他是在修身養性。
“我沒有推辭,出賣國家有損人格的事,我壓根兒就沒答應過。”
暗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露出傅老頭那張蒼白深沉的臉,他講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戳:“把他帶出去!”
梁以沫毫不在意的朝他笑了笑。
刑訊室裏,到處都是鬼哭狼嚎的聲音,腳下染滿了斑斑血跡。
梁以沫被推到了一張特制的椅子上,他淡淡看了眼,心底知道這是電椅,優哉游哉的坐穩了,任憑戴着頭套的男人将他綁好固定住。
傅老頭拉着臉:“蒼狼,不從你嘴巴裏問出點什麽,我們無法向上頭交代!信我話還是招了吧,你們最近在研制的衛星核心元器件是什麽?哪個領導人負責的?什麽時候投入使用?”
梁以沫索性也不躲了,一側頭,朝傅老頭笑了笑:“你說的那些恰巧我都知道,一切全在我的腦子裏,來呀,撬開我的嘴,讓我說實話!”
傅老頭冷着臉,拐杖狠狠一捅地面:“上刑!”
電流一通,梁以沫馬上痛苦起來,咬着牙關身子抑制不住的開始顫抖。。。
監控室裏,兩個高鼻梁的外國男人和幾個手下緊盯着屏幕,其中一個,金發碧眼一臉陽光,竟然是托馬斯。
“父親!這個男人非常有毅力,我很欽佩!”
阿薩諾夫看了看兒子年輕的臉,緊繃着臉:“對待敵人,絕對不能心慈手軟!”
托馬斯指着屏幕裏的傅老頭問道:“這個人是誰?可靠麽?”
阿薩諾夫點頭:“跟了我十八年,一起出生入死,非常可靠!有了他,中國人對付中國人,非常管用!”
托馬斯毫不在意的笑了:“中國人很有趣!中國女人更是有趣!”
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張出塵清新的臉,讓他瞬間有了心跳的感覺。
“父親,如果你喜歡上了一個女人,該怎麽辦?”
阿薩諾夫看着兒子,嚴肅的告誡:“女人,尤其是外國女人,玩玩可以,但是要帶回基地可要慎重!我們基地是有進無出的,那就意味着那個女人要一輩子留在絕跡了!”
托馬斯含笑:“連我以後帶她出去玩都不可以了嗎?”
“不可以!否則我們身邊很容易混進來一些壞人,組織會完蛋的!”
“父親!我們本身就是壞人,難道還怕壞人麽?”
“我們是有理想的壞人,哈哈哈哈哈。。。”
屏幕中,梁以沫已經痛苦的全身抽搐起來,傅老頭依舊命令:“加大加大,再加大!給我加到最大!”
阿薩諾夫很滿意,透過對講機喊話:“傅!夠了!別把人給弄死了!”
傅老頭這才一擺手,命令手下把梁以沫拖走。
阿薩諾夫關了對講機,朝托馬斯疑惑的問道:“你不覺得傅有點太激動了?”
托馬斯一聳肩:“哦,那不正是你喜歡的類型?殘忍,果斷,不留情面!”
尤其是看中國人同類相殘,父親難道不太高興?
阿薩諾夫皺着眉,盯着鏡頭裏的老傅,眯起了眼睛。
今天的陽光特別美好,難怪梁寶鏡那麽愛自拍,原來幹幹淨淨的藍色城市杜尚別,走到哪裏都是風景!
梁小濡走出酒店,将領口拉了拉。
她又打了梁以沫十來個電話,沒人接聽,心中總是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但是她卻又那麽無能為力,心想着只要和他在一個城市,呼吸同一片空氣,也算是一種支持吧?
大街上的異國情人雙雙對對,不停的奔跑拍照散步接吻。。。看得她的心越來越碎。
當當當!
教堂的鐘聲敲響了,她轉頭一看路牌,一連串的英文指示着,那就是聖約瑟教堂!
突然響起了幾天前自己接到的匿名電話,那個人告訴自己一定要去聖約瑟教堂越快越好,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左右看了看,周圍沒有可疑的人,就裝作普通游客的樣子朝教堂走去。
教堂異常安靜,彩繪的玻璃窗特別明亮,到處都是聖潔的光輝。
前方主持臺上,一個牧師模樣的人正在帶領信徒們做着虔誠的禱告。
115一本《聖經》
梁小濡沒有特殊的宗教信仰,但是她也懂得入鄉随俗的道理,也跟着閉上眼睛默默為梁以沫祈禱起來。
身側突然坐了一個穿着黑色大衣的人,同色系的黑色禮帽壓得特別低,将整張臉都給遮住了。
梁小濡人在異國他鄉,這裏所有的一切都和自己毫無關系,所以她并沒有轉頭去盯着別人看。
“你果然來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驟然在耳邊響起,梁小濡心神一震想循着聲源轉頭去看,那道聲音又馬上命令:“別動,保持你的姿勢,自然點就好,這裏有很多在監視的人。”
梁小濡依舊閉着眼睛做出在禱告的樣子,心裏已經非常确定,說話的人就是自己身邊的老年男子,很奇怪,她并沒有感覺到他的惡意,并且,她也聽出了他就是曾經給她打過匿名電話的人。
“你是誰?”她輕聲發問。
“別管我是誰,記住我是不會害你的就行。”
梁小濡的腿上突然多了一張名片,她趕緊用最小的動作收好。
“這是我的名片,以後也許你會用得到。”
“我又不認識你,一個連名字都不肯透露的人,我會相信他麽?”梁小濡依舊緊閉着眼睛 ,耳邊牧師不斷在說着她聽不懂的語句,教堂裏一片祥和。
“我的時間到了,禱告結束之後,你把牧師手裏的聖經拿着,那裏會有你想要的東西。”
“我沒什麽想要的東西。”梁小濡很生氣,不想這麽被人一直牽着鼻子走。
“不要你會後悔!”老男人将禮帽又壓低了些,然後趁着人流站起來走了。
梁小濡依舊擺出一副虔誠的樣子,心裏卻在回味着他的話,待四周逐漸安靜,信徒們已經走光,她張開眼睛朝小禮臺看去,牧師摸過的那本聖經就靜靜的放在那裏。
那本書會有什麽秘密?
她皺眉,然後緩緩站了起來,确認了四下無人,她趕緊将聖經揣到自己包裏放好。第一次來到異國他鄉,梁以沫沒找到,自己卻弄得跟地下工作者似的。
出了聖約瑟教堂,她一眼就瞅見了站在廣場中間看着她微笑的托馬斯,男人身材高大金發碧眼,頻頻惹來衆多女游客愛慕的眼光。
這個外國人對她還是挺客氣的,不像vivian,梁小濡有些尴尬,不知道該點一下頭走開還是裝作熟視無睹再走開!
“miss 梁!”
托馬斯張開兩臂朝她走了過來,目标已經非常明顯了。
梁小濡勉強笑笑:“今天沒和vivian在一起?”
她不會那麽多嘴的告訴他vivian其實有女朋友,這種你情我願的事兒還是要當事人自己去處理,但是對這個外國人她也沒太多好感,總覺得對方對自己太熱情了些。
“你在這裏有朋友麽?”
“沒有,我一個人随便逛逛。”梁小濡将包包加緊了些,她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剛從教堂裏偷了聖經出來。
托馬斯顯然沒注意她的小舉動,大手搭在她的肩上:“走,我給你做向導。”
他一出現,暗處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就立即消失了。
托馬斯收回了眼中的愠怒,換上了一貫的溫和,不料佳人卻并不領情,朝旁邊走了一步讓他的大手落空。
“對不起,這樣讓vivian看見不太好,我不想讓別人誤會。”
話落,逃也似的消失。
托馬斯一臉悵然若失,聳了聳肩對身後的走來的男人說道:“父親,是我太沒有魅力了嗎?”
阿薩諾夫看着梁小濡消失的方向,一皺眉:“這女孩子我好像哪裏見過,怎麽這麽熟悉?”
托馬斯一愣,馬上嚴肅的聲明:“父親,這是我喜歡的女孩,你不能動她!”
阿薩諾夫裝作無所謂的攤開來手掌,卻在托馬斯不看自己的時候皺緊了眉頭。
經歷過的大風大浪讓他變得嗅覺比一般人要敏銳得多,他似乎從空氣中嗅到了某種危險,但是卻說不上來。。。
暗室裏,梁以沫修長的手指無力的垂在地面上,他整個人還沒有完全從電刑的陰影中緩解過來,非常虛弱的平躺着。
他的計劃中,換出沈澈只是一個部分,他最大的目的是,找到在絕跡潛伏多年的內線,然後幫助死神和沈澈瓦解絕跡在南疆的勢力。
但是他被鋪已經好幾天了,那個神秘的內線一直都沒有聯系他,雖然吃些皮肉之苦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照這個趨勢下去,很有可能下一步就要直播他被砍頭的樣子了。
絕跡畢竟是個殘忍的恐怖組織,如果不能從他嘴裏得到任何有用的東西,那麽就一定會砍頭示衆,從而造成影響!
看來,是該他想辦法離開這裏的時候了。
他剛想動,門就開了,傅老頭面無表情的立在門口,突如其來的光線并沒有刺激到梁以沫的眼眸,他甚至動都沒動,慵懶的閉着眼睛休養。
“蒼狼!”
他語氣很急,似乎不耐煩了一樣。
“你們的衛星元器件到底是什麽?誰在負責這個項目?”
梁以沫輕輕坐了起來,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耷拉着腦袋低垂着臉。
“傅老,你才審了我一次,就這麽按捺不住了?你應該知道像我這種身份的,嘴巴是很難撬開的,至少也得扒光我的指甲和牙齒,抽得我全身是鞭子傷痕,再剪斷幾根手指。。。才能指望着我屈服吧?”
傅老頭眼睛裏有一絲不明的東西閃過,馬上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突然用拐杖指着梁以沫的胸口:“我曾經也是中國人,所以對你還略微手下留情,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梁以沫劍指将拐杖從胸口移開,不屑的輕笑:“曾經?你也不配!你最多曾經是一條中國的狗,現在背離了自己的祖國,成為了一跳名副其實的喪家之犬!”
傅老頭臉皮子抽搐了一下,沉默了半天。
他一圈一拐的朝梁以沫靠近,然後突然一撩褲管,露出自己的一截小腿。
膝蓋一下的地方竟然都是鐵器,他不是個普通的瘸子,根本就是個少了半條腿兒的殘疾人!
“知道我這條腿是怎麽丢的嗎?”
116老丈人和女婿的對話
梁以沫沒接話題,一副你活該的模樣。
傅老頭緩緩放下褲管,情緒異常激動:“十八年前的一場戰役,我和戰友約定一起清洗南疆恐怖分子的老巢,說好了我做先鋒他掩護的,但是後來當我只身沖到巢穴,他竟然自己逃命去了。。。我的腿就是那麽沒的!回國後,他成了特等功臣,而我,不過是一個不聽令行事的莽夫,功過相抵,你說,這樣的國家這樣的事,放在你身上,你受得住嗎?你還愛嗎?”
梁以沫突然想起了父親說過的一件事:十八年前,梁中書、梁厚任、沈奪等人組成了一個特別行動小組去了南疆,後來的結局他就不得而知了。
“傅老,你聽過梁厚任嗎?”
“梁厚仁?這裏死的人那麽多,我去哪裏知道這個人!我只關心,你到底肯不肯和我們合作,實話告訴你,直播室已經準備好了,如果你還是拒絕的話,迎接你的結果只有被砍頭。。。噗。。。鮮血灑遍一地,你的親人痛斷肝腸。。。”
梁以沫似乎真的害怕了,低下頭,身子開始發抖。
傅老頭仰天大笑:“哈哈哈哈。。。蒼狼,你也有弱點,你的心裏,肯定也有挂念的人吧,所以才會不怕折磨不怕痛苦但是怕死!只要是死了,就什麽希望都沒有了!”
“我有,我有一個非常舍不得的女人。。。”
傅老頭覺得自己戳到了梁以沫的主心骨裏去了,擺出了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順便招安。。。
他的手指還沒有接觸到梁以沫的身體,梁以沫突然擡頭了,一對雪亮的眼睛看着他,唇角微微上揚浮現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傅老頭知道着了道兒了,想撤回手已經晚了,眼看着自己的手掌在梁以沫的掌心裏發出“嘎吱吱”的碎裂聲,然後就被掰成了一個奇怪的角度。
鑽心的疼痛讓他臉上直冒汗,但是腰間的手槍已經落入對方手裏,并且正指着自己的腰側,他不敢多花,任憑梁以沫輕松的将他控制住,兩人并肩走出暗室。
很多戴頭套的男子舉槍圍了過來,傅老頭一擺手,用純正的波斯語怒吼:“都給我住手!”
梁以沫淺笑:“傅老,看來無比珍惜生命的人,是你!”
梁以沫劫持了一輛戰車和傅老頭呼嘯而去。。。
阿薩諾夫和托馬斯趕回來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他像個暴躁的獅子一般憤怒:“誰放的人?”
“不是放人的,是那個中國人劫持了傅!”
“混蛋!給我追!”
郊外的公路上,一輛迷彩越野車正在風馳電掣,突然一聲槍響,汽車抖動了一下猛然停住。
梁以沫眸色一寒,只見身邊的傅老突然手裏又多了把槍,正頂着他的太陽穴。
原來他的拐杖頭竟然是一把設計精巧的手槍,他一槍擊斃了基地裏出來被梁以沫劫持的駕駛員,然後朝梁以沫古怪的笑了笑。
梁以沫越賭服輸,慵懶的靠着靠背:“沒想到,我最後還是逃不出你的手心。”
傅老頭卻臉色蒼白的看了看身後,然後收起了槍。
梁以沫微微蹙眉,他打死了自己的兄弟,又收起了槍,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傅老頭喘着氣:“他們很快就會追過來,你開着車快跑吧!”
梁以沫一驚:“你就是我們的內線?”
傅老頭點頭:“我就是在絕跡卧底十八年的內線,代號:鏡子。”
梁以沫有些動容。。。鏡子的故事他知道一些,如果他猜得沒錯,眼前的人竟然真的是。。。
傅老頭握住了他的手:“孩子,沒錯,我就是你爸爸的生死兄弟,傅厚任,後來改名叫梁厚仁!”
梁以沫又驚又喜:“厚任伯伯,我爸爸果然沒有看錯人,他就說你一定不是賣國賊,一定不是!”
梁厚仁的事在軍中是個公開的秘密,當年梁厚仁的死處理的非常低調,就說在國外犧牲了,甚至都沒有追封為烈士,家屬也沒有享受光榮軍屬、烈士家屬等一系列榮耀,原因就在意高層認定了梁厚仁投敵叛國。
這件事誰都沒有告訴丁婉儀,梁小濡更是不知情!試想一下,如果自己的丈夫和爸爸已經死了,還要背上一個叛徒的千古罵名,哪個人能夠承受?
但是想現在,他萬萬沒想到,眼前絕跡裏的大人物之一“傅老”,竟然會是消失在中國歷史舞臺上的梁厚仁,并且,他不但沒有叛國,甚至還在為自己的國家做卧底做貢獻!
梁以沫不是一個心軟的人,但是卻也眼中有了一層晶瑩:“伯伯,跟我一起走!小濡需要你!”
梁厚仁抽了一口雪茄,和梁以沫從車裏下來走到了過江大橋上,這個世界風和日麗的,如果沒有那些暗潮湧動,該有多好。
他笑了笑:“小濡麽?我的乖女兒!我已經見過她了。。。”
“你見過她?怎麽可能?”
梁厚仁非常得意:“你不知道吧,小濡已經來到了杜尚別,我在她身邊做了五分鐘零六秒。”
和女兒相處的時間,精确到秒,他是何等珍惜!
“什麽?她來了?她在這裏。。。”
梁以沫百感交集亂了方寸。
梁厚仁朝他一挑眉毛:“年輕人,總有件事是我能贏過你的,哈哈哈,這回可是我比你先見到她的,你落後了。。。”
梁以沫沉默,臉色鐵青。
這算什麽老丈人在嘲笑他的無能嗎?
“以沫。”
梁厚仁終于正式和他相認:“我的女婿。”
梁以沫對這個稱呼很受用,對方給自己上電刑時的猙獰殘忍也都不計較了,垂眸默認。
“原諒我當時對你的殘忍,阿薩諾夫最近對我很不信任,如果我不裝裝樣子,他們肯定就會有所懷疑。。。”
梁以沫冷哼:“可你并不是裝樣子,當時電流再大一點我的頭就炸了!”
“可你畢竟沒有炸!阿薩諾夫在監控室裏看着視頻,我的表情和動作哪怕有一絲一毫的不對勁,你我都得死!”
“我又不怕死!”梁以沫沒好氣兒的別過臉去。
“可小濡怕你死!”
117血染清江
梁以沫沉默。
梁厚仁白了這個偉岸的年輕人一眼,龇牙咧嘴的伸出自己被掰彎的手掌。
梁以沫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後要出手幫忙,卻被梁厚仁一把揮開:“不要緊的,有點傷顯得更真實,他們會繼續相信我的。”
“伯伯,跟我回國吧,小濡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她一直都以為你犧牲了,我們都以為您早就已經死了。”
梁厚仁疼得直抽抽,手臂伸出欄杆,将煙灰朝濤濤江水裏彈了彈。
“她還好嗎?”
神情有些缥缈,似乎陷入了甜蜜的回憶中。
梁以沫含笑點頭:“她很好,漂亮又有朝氣。”
梁厚仁鄙夷的瞅了他一眼:“我沒說我的女兒,我是說你的阿姨,丁婉儀她還好嗎?”
梁以沫一怔,他真的不想提那個女人。
梁厚仁嘲諷的笑了:“她和你爸爸結婚了沒有?”
梁以沫黑着臉:“沒有。”
當年沒結成,現在有了梁厚仁,就更加結不成了吧?
“沒結婚?那這十幾年是怎麽過的?我以為他們早就結婚了呢。。。”梁厚仁似乎滿不在乎,深深的吸了口雪茄。
梁以沫寒着臉,如果真結婚了,那他就真成了梁小濡哥哥了,他這日子還過不過了?還是那句話,幸虧梁厚仁還活着,看來以後他不用擔心了。
“所以,梁伯伯,你更應該和我回國,你的妻子和女兒都在等着您呢。。。”
梁厚仁最後将雪茄扔到了江水裏,朝梁以沫詭異的一笑:“我這一生都是為了國家而奮鬥的,原本想跟着中書過幾年平靜的日子,但是他又跳了進來,我便也義無反顧的跟着跳了進來。。。回首這幾十年,我對國家,對兄弟,對上級,無悔!對阿儀。。。我想 也是我死了比活着好,我死了倒也幹淨,省得活着出現在她面前,讓她為難。。。這也是我這麽多年沒有聯系你們的主要原因!我唯一對不起的是我的女兒小濡。。。十八年了我就只和她呆過五分鐘零六秒,我甚至不敢去抱抱她。。。”
他的語氣很悲傷,梁以沫上前一步想去安慰他,卻被他一手抓住手腕,不等他反應過來,手掌裏多了一把手槍,槍口死死的對着梁厚仁的胸口。
“梁伯伯,你----”
梁以沫大驚。
腳下的鐵橋開始震動起來,一輛輛的迷彩戰車陸續朝這邊進發,氣氛又開始陰森起來。
“以沫,小濡就交給你了,絕跡在南疆和塔國所有的分支和據點我都已經整理出來交給小濡了,你趕緊去找到她帶她回國!”
“梁伯伯!”梁以沫心中大恸,如果梁小濡知道自己對他的父親見死不救,一定不會原諒他的!
他還想再勸說,梁厚仁突然握着他的手扣動了扳機,呯的一聲槍響響徹長空,梁以沫呆呆的看着梁厚仁胸前開了一朵花,然後他整個人都栽倒進了江水中,一抹猩紅火速被江水暈染開去。。。
伯伯----
他無暇悲傷,跳上越野車趕緊逃離現場,身後是密密麻麻如群蟻排衙般的恐怖分子,圍着梁厚仁出事的現場如熱鍋上的螞蟻。
梁以沫含淚從觀後鏡中移開視線,腳下猛踩油門趕緊駛向安全紅色地帶。
梁小濡是被噩夢驚醒的,躺在賓館的大床上,小手拍着胸口。她夢見爸爸了,踩着一地的鮮血給她送一只小木馬,嘴裏不住的說着,小濡,要快樂。。。
驚魂未定,她索性不睡了,坐起身打開電視機,滿屏的都是波斯語的報道,偶爾夾雜一些俄文,她根本看不懂,只是從新聞畫面裏看到好像是江邊出事有人被黑幫暗殺了,其他就沒什麽大事,不過是些文胸、唇膏的廣告雲雲。
因為梁以沫下落不明,她很排斥看這些對人間慘事的報道,生怕到時候認出那張熟悉的臉來,趕緊關了電視,随手翻看教堂裏順走的那本聖經。
很平常的一本書,偶爾有人用同色系不顯眼的黑色水筆圈點勾畫做了些筆記,因為不懂波斯語和俄文,她暫時看不出什麽蹊跷。
她懷疑是不是自己被耍了?決定放下聖經這條古怪的線索重新回到現實中來,起身下地打算去一趟大使館,看看能不能有梁以沫的蛛絲馬跡。
找梁以沫真的很難,他身份地位擺在那裏,不能明着找,只能暗落落的私訪。
郊外的叢林裏,午後的陽光将斑駁的樹影投映在落葉上,氣氛靜谧美好,不過,男人的心情卻并不像天氣那樣晴朗。
梁以沫從樹葉下面取出自己的手機,電量還有一格,他撥出一個電話,沉穩的命令:“T,給我查二號裝置所在的位置。”
一分鐘後,對方回複:“二號裝置的軍事坐标是。。。”
得到了準确方位,梁以沫挂了電話,臉上卻并沒有任何喜色。
清澈的眼睛裏突然湧上一絲的憂慮,他輕輕自言自語着:“梁小濡,如果你知道是我開槍親手害死了你的父親,還會原諒我麽?”
與此同時,梁小濡摸着脖子上梁以沫送她的項鏈,兩人之間似乎只有這層關系了,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在她的生活裏淡出了十多天。
除了想念,還有擔憂。
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白鴿飛翔的廣場上,大使館的人已經将她婉拒了,說沒有任何一位叫梁以沫的中國公民進入過塔吉克斯坦的過境,讓她回國再去找找。
梁小濡簡直哭笑不得,覺得自己和梁以沫的距離越來越遠,好像那個人就在暗中窺視着她的一切,卻就是不出來和她見面。
随着人流走到了廣場一邊的勝利大劇院,那裏上映着歌劇《圖蘭朵》,她不是個高雅的人,卻覺得有個地方安靜的坐坐,感受一下藝術的熏陶也不錯。
木讷的買了票做到了大劇院裏面,《圖蘭朵》正在上演,演員們全都很敬業,表情到位動作逼真,很快就緊緊抓住了觀衆們的視線。
梁小濡這才發現來看演出的是孩子居多,估計那個學校包場了似的,滿滿坐了一大半十歲不到的孩子。
118人間地獄
清一色的毛茸茸黃黃的小卷發,男男女女的非常可愛。
甚至,前排一個小男孩轉頭朝她笑了笑,又友好的舉着一大杯爆米花邀請她吃。
梁小濡抹了抹他可愛的肉嘟嘟的小臉蛋兒,笑着擺擺手意思是讓他自己吃,那小男孩見她客氣,就親手抓了一顆放到她嘴裏,這才樂呵呵的轉頭和自己的好朋友們一起分享!
好可愛的孩子!
梁小濡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嘴角挂着笑意,心裏不斷的感嘆,這些外國小朋友接受藝術熏陶好早啊,自己可是知道初中了還不能準确的唱樂譜,但是這幫小家夥全都是有備而來的,估計待會兒還有演出吧,幾乎每個孩子凳子上都挂着樂器,有小提琴、笛子、圓號等等。。。
她這是呆在一群才華橫溢的小藝術家中間了,今天何其幸運!
整個演出進行了大半,她不知道是在看歌劇還是在看可愛的外國小朋友,正琢磨着是不是要提前出場回賓館睡覺,還是等等大人表演完了孩子們登臺獻藝,就聽後面突然有人凄厲的大喊起來,那聲音太瘆人,她雖然聽不懂波斯語,卻被震得頭皮發麻。
全場都被這慘叫給震住了,靜悄悄的。
不等梁小濡回頭朝聲源看去,鼻息裏突然飄來一股刺鼻的燒灼味道,接着耳朵裏就炸開了鍋,短暫的寂靜立即被打破,大人的咆哮聲,孩子們的啼哭聲,驚恐的慘叫聲不絕于耳。。。
現場已經混亂不堪,到處都是跨越座位亂逃的人,還有摔倒在地任人碾踏的孩子,舞臺上的演員也都面露驚恐慌慌張張的跳下舞臺四散奔突。。。
梁小濡沒有動,身邊都是孩子居多,她不能比孩子們先逃出去,放眼瞧去,整個放映大廳入口處的方向濃煙滾滾,不斷竄出紅橙色的火舌,那火勢來得異常猛烈,正迅速的席卷整個劇院,到處都是強烈的燒灼感。
她趕緊抱住身邊的兩個孩子,查看出口和緊急求生通道。
這個劇院是當地的老牌劇院,當年曾經繁盛一時,正因為當年特別豪華繁盛,所以現在便顯得年久失修,很多設施都過于陳舊,安全出口的設置更是極為不合理。
梁小濡發現,全場除了入口竟然只有東北角一個出口,所有的人群和孩子全都拼命的朝那個兩三米寬的逃生之門湧去,一時間,整個劇場哭喊聲震天鬼哭狼嚎,從一場富貴高雅的歌劇演出變成了人間地獄!
窩在她懷裏的兩個孩子已經抖成一團兒,驚恐的尖叫着,小眼睛裏充滿對未知災難的驚懼,梁小濡抱着一個拉着一個趕緊随着人流朝通道上跑去,她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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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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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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