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三四只小耳機

現場響起一陣尖叫。

原因無他, 出布的人是祁遠，出石頭的是劉珂。

這個結果真的是讓人一言難盡, 劉珂看着自己的拳頭露出一絲苦笑。祁遠收回手，即使贏了他的臉上也沒有很大的表情波動。轉頭回來的時候看着餘璐高興的表情, 眼裏這才閃過一絲笑意。

石頭剪刀布完後, 他們便開始記憶卡片內容。

劉珂和梁彥一站在一起，劉珂忍不住問道：“我們還要記嗎？”

“當然記啊！”梁彥一一本正經地說道：“他們也不一定全部都能說對，我們還是有希望的。”

只是希望渺茫而已。這句話梁彥一沒有說出口。

十五秒的記憶時間馬上開始，臺上的人立馬撇開其他思緒，專心地看着屏幕。在這個短短的時間裏，底下的觀衆并沒有閑着, 有些人嘗試跟他們一樣記憶, 有些人則竊竊私語, 所講的內容無非是“心疼梁山好漢。”“感覺已經提前知道結果了”“又可以看見酷酷的餘璐了”之類的話語。

記憶時間終止, 卡片立馬翻轉過去。

餘璐看了祁遠一眼：“你來還是我來。”

祁遠好笑地看着餘璐，明明臉上是躍躍欲試的表情, 卻偏偏壓抑着征求他的意見。他做出請的姿勢, “你來吧。”

既然祁遠這麽說，餘璐也不客氣了。她幹脆轉身, 眼睛看向大屏幕，直接道：“翻第一張卡片。”

卡片翻轉, 亂花漸欲迷人眼。

“十五號。”還是不假思索的聲音。

十五號卡片翻轉，淺草才能沒馬蹄。

“回答正确！”主持人聲音揚起，“加一分。”

餘璐表情平靜, 不慌不忙道：“翻第二張卡片。”

卡片翻轉出現詩的內容，下一秒餘璐立馬給出對應的答案。

這樣超快的反應也從側面反應了餘璐記得十分清楚。觀衆議論紛紛，有人驚嘆她的記憶力，但有人又對此有些不滿，他們認為既然全部都記住了，那為什麽不一次兩張兩張來？雖然一張一張卡片來翻餘璐的速度也很快，但是呈現出的效果卻沒有前一種來得酷炫。

對此自然也有反對的意見：“這是比賽，要那麽酷幹嘛！我覺得比賽小心一點是沒有問題的，不然為了酷炫本來能拿到的分沒有拿到，那不得後悔死。而且我覺得這樣也很酷啊。”

酷酷的餘璐一臉淡定地翻卡片，轉眼間便以超快的速度翻了十六張卡片，順利拿到了八分。就在大家以為她會繼續快速拿下剩下兩分的時候，她停下了。

餘璐轉頭看向祁遠，語氣猶豫：“剩下的四句我都沒有背過。”

祁遠了然，只是說出來的話也是——“我也沒背過。”

“我覺得這題超綱了。”

“要申訴嗎？”

餘璐訝異：“我們還有這個權利？”

底下的觀衆聽着他們在上面一本正經地讨論都快笑死了，對于祁遠要申訴的調侃，沒想到餘璐竟然還信以為真，露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倒顯得有些呆萌。

若是觀衆能聽到小意的聲音，就能聽到她笑眯眯地強調：“大祁早就說過我和大餘可呆萌了！”

看到祁遠似笑非笑的表情，餘璐才意識到他的調侃，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下，才繼續跟他商量：“四句都是九言詩，我不太确定哪句對哪句。”

祁遠思索片刻，“好像十二跟十九挺對應的。”

“那剩下兩句對不上啊？”餘璐又皺眉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道，“須臾天赤疾雨敲窗牖，勝飲等前幾勺麻姑酒。”

說完她自己搖頭，“讀起來感覺都不太押韻。”

“難道是卧聽蕭瑟寒聲溢耳多，須臾天赤疾雨敲窗牖。”

說完祁遠也是自己搖了頭，這些複雜的詩句在腦海裏想着覺得難以分辨，但是讀出來的時候根據預語感就判斷出來不是連在一起的。

餘璐嘆了一口氣，“不要告訴我這四句是一首詩裏面的。”

雖說臺上的兩人也沒有頭緒地讨論着，但是底下的人已經看呆了。對于卡片上的內容他們早已經忘記了，但是突然聽到他們嘴裏念出那麽長的詩句時簡直佩服極了，而且看樣子讓他們覺得為難的不是詩句的位置，而是詩句之間的搭配。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了這次的題目比上一次的題目要難多了，更不湊巧的是兩人遇上的詩句都是沒有學過的九言詩。

梁彥一看了劉珂一眼，小聲說道：“這四句你記住了嗎？”

劉珂理直氣壯地搖搖頭：“除了這四句其他的我都記住了。”頓了一下他補充道：“都沒學過記了也沒用，記了也不知道怎麽搭配。”

梁彥一眼裏閃過一絲佩服。真正站在臺上才能知道這輪題目有多難，十五秒要盯頂住壓力記二十句詩的內容和順序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祁遠和餘璐竟然還把詩全部記住，這究竟是什麽樣的記憶力。

場上的一切也被所有的評委老師看在了眼裏，祁遠和餘璐的表現出乎他們意料，這兩個學生似乎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優秀一點。在其他老師饒有興致地看着這兩個學生的表現時，清北班的語文老師則不動聲色嘆了一口氣，前段時間她還特地花了一節課的時間在班上講了詩詞的平仄與押韻，雖然沒有講九言詩，但是這麽優秀的學生怎麽不知道舉一反三呢？

這種心聲若是被其他老師聽見了一定會不贊同并且斥責她太苛刻。

其他人的心思餘璐和祁遠自然不知道，他們依舊認真地讨論着。

“我覺得十二和十六吧。”餘璐最終下了一個結論。

祁遠在思考，沒有說話。

餘璐瞥他一眼：“你的意見呢？”

祁遠扯嘴笑了一下：“我聽你的。”

……

……

全場突然就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為什麽他們覺得這對話有點暧昧，可是老師在這裏，誰又會在這裏秀恩愛啊！

人群中的程浩忍不住捂臉，這突如其來的狗糧啊，晚上的帖子又有內容可以寫了。

“十二號和十六號。”餘璐又說了一遍。

主持人立馬反應過來，揭曉卡片背後的答案。卡片翻轉，三秒之後依舊沒有翻轉回去，餘璐就知道自己的選擇是正确的。

題目做到這裏已經意味着全部答對了，剩下的兩句詩也是接連翻轉過來。

全場自發響起歡呼和尖叫聲，餘璐再一次完成了清盤的戰績，最後四句複雜地詩句并沒有難住她，也讓觀衆看到了她更加優秀的一面。相比上一次，這次的比賽更為精彩！

第二輪結束，中間休息十分鐘。

四支隊伍紛紛下臺在選手席就坐休息。餘璐剛坐下，旁邊就遞過來一瓶擰開瓶蓋的礦泉水。餘璐接過，順便說了句“謝謝”。

祁遠心裏默默回味了一下這聲謝謝，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聽麽麽噠也不想聽謝謝。不過現在想太多也是太早了。

稍作休息後比賽繼續開始。第三輪比賽名為頭暈目眩。選手需要在十秒鐘之內記住十句詩，并在一百秒之內将十句詩按順序寫下來。

“大家經歷過初賽也都知道那時的比賽是十五秒記憶十句詩，而現在難度增加了。”主持人面向觀衆講解着，“這相當于一秒記住一句詩。一秒鐘是什麽概念？眼睛一眨詩句就過去了。這輪的難度可是相當不低的。”

這些規則選手早就知道了，餘璐活動了一下手指，“老規矩。”

祁遠颔首。

比賽開始，舞臺中央的大屏幕出現第一句詩，差不多在大家看第一眼的時候立馬變換閃過第二句，緊接着第三句也馬上出去。

十秒轉瞬即逝。

觀衆席上有小小的驚呼。真正感受到了這樣的速度，所以才特別的驚訝。許多人表示看完一圈下來只記住了最後一句。

看完之後選手并沒有放松，因為接下來是一百秒的作答時間。

“所有人停筆！”主持人聲音中難得帶了點嚴肅，“手中還有筆的算作違規。”

經歷過初賽，大家都熟悉規則。時間一到不管有沒有寫完就自發地放下筆。

主持人滿意地點點頭，聲音又變得柔和：“現在我們來對一道題。從齊天大聖這裏開始吧。”

祁遠把序號标一的答題板亮出來，同時說道：“江晚正愁餘。”

“江晚正愁餘。”

……

其餘人也紛紛亮了答題板，第一句詩大家理所當然地都得到了分數。緊接着是第二句詩、第三句詩……直到大家亮出了最後一塊答題板。

齊天大聖隊不出預料地拿到了十分，安娜進城與他們的比分十分相近，拿到了九分，徐胡記和梁山好漢也分別以八分和七分的成績緊随其後。

決賽成績也很快出現在屏幕上，齊天大聖不負衆望以二十五分獲得第一名，第二名是安娜進城，第三名則是徐胡記。

所有參賽選手上臺與老師合照，餘璐和祁遠舉着獎狀被衆人簇擁在中間。待衆人站定，攝影師便咔擦一聲用相機将這個畫面定格。

人群中的女生舉着獎狀笑得兩眼彎彎，臉上酒窩清晰可見。而她旁邊的男生同樣舉着獎狀，向來冷淡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

至此決賽也就落下帷幕。

***

觀衆在老師的指揮下有序退場。

餘璐和祁遠本來也想直接退場，結果被年紀語文組組長，嗯，也就是他們的語文老師拉去談話了。

見到熟悉的老師，兩人都沒有露出緊張的神色。老師先是笑着誇獎了他們幾句，接着就告訴了他們一個消息。

“還要比賽？”餘璐由于太驚訝直接問出聲。

老師點點頭：“大概在十二月底或者一月初會在市裏舉行這個比賽，每個學校派兩個人，今年比賽是在四中舉行。”

祁遠和餘璐都沉默着。

“不用太緊張，就當去玩一圈就是了。”對于這個比賽老師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要求：“我們八中在這種偏文的比賽中一向沒有什麽優勢，要不是因為每個學校都需要人參加我也就不提這件事了。你們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餘璐點點頭。

見他們倆都了解了，老師施施然地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老師走了，餘璐開始摩拳擦掌，哼笑道：“四中，那不是我的主場地嗎？”

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餘璐帶祁遠回娘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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