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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有可能,但是雲大和雲二都認錯,事情就開始變得複雜了。

310 正式出場

雲二說完,定睛再看,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

“認錯了麽,真是的,這衣服,誰給她穿上的?”

雲二說着,頗為不滿的皺了一下眉頭,原本想要說的話,因為這點小小的插曲,給忘得一幹二淨。

他記得,從前小妹也喜歡穿這樣的半袖裹胸長紗裙,幾乎成了小妹的标志,以致于郡裏的其他侯爵小姐們,都不願意這樣穿,因為總會被其他人拿出來做對比,最後都輸了。

自從小妹死了以後,家裏就再也沒有人穿這樣的款式,以致于他和雲大的幾個女兒們,也沒有這樣的樣式。

“我讓裁縫給做的。”

雲老太太淡淡的說着,眼底滿滿都是笑意。

自從和芽兒相認以後,雲老太太就命人做了許多,從前雲媛喜歡穿的衣裳的款式。

雖然這樣做,好像有一種把芽兒當做是雲媛的寄托,也是雲老太太沒有辦法的事情。

“娘,你這是……讓小妹泉下有知,你讓她怎麽去想你。”

雲二氣得直在那裏跺腳。

不僅僅只是雲老太太,對雲大和雲二兩人來說,雲媛也是不可以提起的傷口。

“媛兒若是能泉下有知,她會很高興的。”

雲老太太決定了的事,才不是輕易就改變的。

芽兒坐在一旁聽,只要雲大和雲二兩人站在面前的時候,她就安靜不說話,反正也沒有她說話的餘地,萬一把事情搞僵了,雲大和雲二 兩個人不顧雲老太太,直接把她轟出去的話,現在找不到可以落腳的地方啊。

“娘……”

“你們兩人,非要在今天,惹我不高興嗎,反正今天我這個宴會,是為了芽兒而設,你們要是不滿意的話,現在就讓下人們給你們收拾行囊,早點出發吧。”

做娘的,這樣開口讓兩兄弟離開。

他們知道娘已經到了極度憤怒的地步,再多說一句話,真的就要收拾包袱走人。

“行了,你們找個舒坦的地方待着去,別讓我看了氣急。”

雲老太太沒好氣的擺了擺手,今天是芽兒的重要大日子,可不能因為生氣而搞砸了。

這時候,外面快步走來一個中年大叔,芽兒認得,是府上的管家。

別看管家說到底,也是下人可不是主子,在府上的權力可大着呢,幾乎也就是主子下面,他說了算的地步。

聽聞,和雲家也有着千絲萬縷的親戚關系。

一般這樣的府邸,管家重要的位置,可不是一邊在大街上找個人來當,想必都是跟随身邊多年的忠心仆人,又或者是宗族之內的親戚等。

“老夫人,客人們都陸續來了,得出去露個臉兒了。”

管家先是作揖,然後緩聲說道。

他從進來的那一瞬間,就察覺到正廳裏不尋常的氣氛,想必是老夫人和老爺們,又因為芽兒姑娘的事情鬧了起來。

芽兒的身份,就算在雲家裏,也并非是公開的秘密。

那是因為芽兒一個月才來這裏兩三次,來了也不過只有半天的時間,大多數時候,都待在雲老太太的院子裏。

管家是為數不多,知道芽兒身份的人。

他看到芽兒身上的裝扮,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釋然的笑了起來。

之前他心裏面一直有疑慮,就算老夫人和陳嫂都認為芽兒姑娘是丢失的外孫女,他和雲大雲二的看法是一樣的,失蹤了十多年的嬰兒,說找到就找到,也太随便了。

當看到眼前的芽兒,他心裏面開始認定,這就是孫小姐。

“那我們就出去吧,芽兒。”

雲老太太在面對芽兒的時候,是絕對慈祥,和對待那兩個混小子不一樣。

“奶奶,小心。”

她扶着雲老太太站起來,朝着後花園走去。

雖然她心裏面對所謂的身份大公開之謎很抗拒,心裏也明白,這就是雲老太太的執着,她執着的不僅僅是自己心愛的孫女回來了,還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所有人。

尤其是施家的人。

哪怕她現在逃跑,專門為她準備的宴會,她不顧不管的逃跑,也不可能阻擋得了雲老太太的決定。

既然如此,還不如留下來,看着事态發展。

畢竟,她可沒辦法置身事外了。

一想到這裏,每個月只收沈硯之的六十兩銀子,是不是有點少。

這可是賠上身家性命的事啊。

後花園在正廳的後面,不遠處。

她攙扶着雲老太太,不消許久,就來到了。

今天的雲老太太心情很好,以致于根本不用扶着她走,芽兒與其說是扶着,倒不如說是被雲老太太牽着走,更加合乎事實。

早就在後花園裏等候的客人們,看到主人來了,都紛紛擡起頭,朝着這邊望過來,臉上是極盡谄媚的笑容。

雲老太太是個老婆子,對她們這些人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

她們對這個老婆子極盡谄媚,是為了雲大和雲二的孩子們。

雲媛的女兒,都快滿十五歲,那麽雲大和雲二的兒子們,差不多也就是十七八·九歲的樣子,正是娶妻的年紀,多少人擠破了腦袋,就是為了這個機會。

要是能得到家中太君的點頭,幾乎就可以說,這件事成了一半。

“老夫人。”

“老夫人,您今天的氣色真好。”

“老夫人,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只要是好聽的話,就算今天不是雲老太太的壽辰,也沒關系。

她們只顧着巴結谄媚,卻小瞧了雲老太太,以為她只是一個頭花花白,眼角模糊的糊塗老太太,只要讨好就行了,能操持整個家的雲老太太,比一般人都要精明許多。

誰是真情,誰是假意,一眼就看出來了。

只不過真情假意,也擋不住表面功夫。

她笑着一一點頭,大方把衆人的福話全部納入懷中,手依舊緊緊牽着芽兒的手,大步走到主位去。

後花園這裏,設置了坐下來歇息吃喝的坐席以外,還在不遠處的涼亭和花圃還有亭榭裏,都放了高腳茶幾,上面擱置了精美時令水果和糕點等等。

在坐席這裏用完餐以後,就可以起身,四處走動。

丫鬟和小厮們,都候在一旁,随時等候這些貴人們的吩咐。

打過招呼以後,人們看清了雲老太太身旁的芽兒,開始竊竊私語。

這個看上去,和孫女差不多年紀的丫頭,臉生得很,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她們開始在私下讨論,這個莫不是沒見過的孫女,那也不對啊,雲大和雲二家的孩子有幾個,長什麽樣子,叫什麽名字,可都是清清楚楚的。

畢竟,她們除了想把自己的女兒嫁到雲家,也希望可以娶到雲家的女兒們。

“既然都來了,就落座吧,只是來這裏吃個家常便飯而已,不用太拘謹。”

雖然是這樣說,大家看着芽兒的眼神,一直沒有停下來。

她坐在雲老太太旁邊,覺得自己瞬間化身為珍稀大熊貓,享受着衆人的目光,但是感情肯定沒有大熊貓那麽好。

大熊貓得到的大部分都是喜愛的表情。

而在座的人,看她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稀世奇葩那樣。

忽然間,她感覺到一道帶着殺氣和恨意的眼神,朝着她這邊投射了過來。

下意識的朝着目光的方向尋找過去,找到了熟悉的面孔。

施雨婧。

她幾乎都要忘記了這個女子,對施雨婧最後的印象,停留在糾纏沈硯之不得,最後憤恨離場。

這殺氣和恨意,大概就是那個時候結下的梁子吧。

施雨婧,雲岫同父異母的妹妹。

一想到這裏,她對施雨婧的感情,就開始變得複雜起來。

如果是正牌雲岫坐在這裏的話,她會怎麽對待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呢。

“老夫人,你莫怪我多嘴,和你也算是多年姐妹了,這位小妹妹,看上去很親昵,可是面生得很,可否介紹一下?”

311 公諸天下

問話的婦人,和雲老太太是多年的知交,所以旁人嚼爛在肚子裏的話,她能拿出來說上兩句。

聽到她這樣問,其餘已經落座的人,個個化身成為鴨子,伸長了脖子,想要聽個究竟。

眼瞅着坐在這裏的臉生丫頭,皮相模樣姣好,配上自己的兒子,那叫一個綽綽有餘,倘若和雲家還有沾親帶故的關系,就更好了。

“你說芽兒嗎?”

只要是提起芽兒的事情,雲老太太都心情愉悅。

“看上去是個伶俐的孩子,從前也沒見過,是哪一房的孩子?”

說話的,依舊是剛才的婦人,因為和雲老太太的關系不錯,所以對雲家大致上也了解,知道芽兒不是家裏的孩子,于是便問,是哪一房親戚的。

既然能被雲老太太帶在身邊養,以後的前途,可不能小觑。

芽兒坐在一旁,微微颔首,然後擡起眼簾,不動聲色的看着在場的人。

請的人家不多,也就十來家罷了,約莫三十人左右,但是再加上随行的丫鬟小厮等等,就不少了。。

可不能小看只有十來家,這十來家,都是郡裏從上到下排名的富貴人家,能同時聚在一起,是很壯觀的場面。

除了施雨婧,幾乎都是不認識的。

她要找的是沈硯之,十一臨走的時候,她把雲老太太打算公開她身份的事給說了,始作俑者的沈硯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應該還能安穩的坐着。

卻沒有找到他的蹤跡。

莫不是那天說的話,過重了,以至于沈硯之再也不會出現她面前?

現在可不是斤斤計較的時候。

“芽兒呀,她呀……”

雲老太太眼底的愛意,擋也擋不住,反正她今天的用意,就是給芽兒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早說晚說都一樣。

雖然給施家送了名帖,那姓施的老家夥沒來,來了個小家夥,也沒關系。

“芽兒是我孫女。”

這話一說出來,在場的人,只是哄然了一下,并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大家或者是以為,雲老太太年紀大了,想着身邊多一個丫頭圍繞,會開心許多,于是在族裏找了個合眼緣的過繼罷了。

這種事,其實很尋常可見。

大家心裏面,都有些羨慕芽兒的好運氣,能被雲家的老太太給看上,那是福氣啊。

“多年前,我最疼愛的閨女,媛兒,你們都還記得吧。”

頓了一下,雲老太太開口說着。

剛才還哄然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雲媛死了都有十多年了,不是自己家的事,旁人哪裏記得住,也只能依稀記得雲老太太有個女兒,後來出嫁死了,幾個字就能概括雲媛的一生,也概括了雲老太太這輩子揮之不去的痛苦。

“我媛兒,遇人不淑,香消玉損,那是我不能提及的痛心事……”

說着,雲老太太深呼吸一口氣,不管什麽時候,只要說起雲媛,她就陷入悲傷之中不能自拔,這十多年來,過的是如何的生活,只有她自己知道。

也正是因為這樣,沈硯之才會想盡辦法,找個冒牌貨,聊以慰藉雲老太太的心情。

“今天是值得高興的,我可不能掃了大家的性質,我媛兒雖然不在了,但是她留下一個孩子,雖然我從不明着說起來過,可是大家想必,在私底下,都傳過吧。”

這話,說得有些人,禁不住悄悄低下頭。

古代沒有什麽大明星的說法,非要說大明星,那麽像沈家雲家這樣的人,就是大明星,一舉一動,都成為大家飯後談資。

“我可憐的孫女,一出生就遭奸人所害,不知所蹤,幸好上天垂憐,還有我媛兒保佑,可算是平安無事回來,我的孫女芽兒,今天我要在這裏,向大家宣布,我芽兒回來了,上天終究是憐憫我這個可憐的老太婆,讓我在閉眼之前,可以看到她。”

說着,雲老太太用力抱着芽兒,意思再明顯不過。

這下,大家不僅僅只是哄然就能解決,而是喧嘩過後,竊竊私語起來。

那麽丢失的孩子,大家也略有所聞,雖然沒有太多的證據,都明白是施家老頭子和他的填房房氏所為。

否則一個剛剛生下來,沒了親娘的孩子,好端端的,怎麽可能從偌大的府邸消失不見。

那可是施家,不是随便農戶家。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農戶家,也不可能把新生兒弄丢了。

丢失了十多年,當時還是新生孩兒,說找回來就找回來,能不讓人吃驚麽?

“老姐姐,你這話,可是認真的?”

問話的,依舊是剛才的婦人。

這些年,雲老太太深居淺出,早些年那些相好,都無心經營,也不願意見生人。

倒是這個還在閨閣時候的好姐妹,經過了幾十年的颠簸沉澱,還在身邊。

“我再老糊塗,也不會拿這事開玩笑。”

芽兒看着底下人的反應,對于憑空出現的,雲家的孫女而言,大家看她的眼神,并沒有失而複得的祝福和開心。

更多的是不屑和妒忌還有嘲笑以及恨意。

天大的好事,怎麽能讓一個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小丫頭給搶走。

“那是,老姐姐你在這件事上面,自然是不可能會馬虎。”

老婦人想了想,依照她多年和雲老太太相處,知道雲老太太的為人,斷然不會為了自己的思念,而随便找個替身。

而且一晃就過了十多年,才把找到雲岫的事情公布出來,想必也是有十足的把握。

“老姐姐,實在是太替你高興了。”

老婦人說着,也忍不住低頭擦拭眼角的淚水。

這人啊,老了就容易感動。

其他人可就沒有那麽誠心誠意,嘴裏說着祝福的話,心裏卻又是另外一種說法。

“不可能,我爹說,她早就死了,死人堆裏哪裏還能冒出個大活人。”

在一旁祝福裏,響起了極其不刺耳的聲音。

芽兒坐在一旁,看着眼前那些人虛僞的祝福,沒有放在眼裏,然後聽到有人持反對意見,扭頭望過去,不出意外,是施雨婧。

“誰讓你說話了!”

雲老太太暴怒,大聲呵斥了一句。

坐在一旁的芽兒,被她的聲音給吓了一下。

她連忙拉住雲老太太的手,小聲說道:“奶奶,你冷靜下來,客人們都在呢。”

雲老太太氣得青筋暴起,卻也不得不看在衆多客人的份上,把火氣給壓下來,施家畢竟是她派了名帖的,人家站在這裏理所當然。

只是沒想到,施雨婧這個令人厭惡的死丫頭,竟然如此不識好歹的直接說這種話。

想必也是在家裏,被寵的無法無天。

被大聲呵斥的施雨婧,臉上微微漲紅,抿着嘴,雙手用力揪着手帕。

她在家裏,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她說話。

倘若不是因為想着,來雲家可以看到硯之哥哥,誰喜歡到這裏來。

再說,雲媛的女兒,不就是她那個短命的同父異母的姐姐嗎?

她才不要呢!

“反正事情也說完了,你要是覺得不滿,現在就給我離開,若是再繼續胡亂說話鬧事,就不要怪我一個老婆子欺負後生!”

反正她要說的話,已經說到姓施的人耳朵裏。

現在就算馬上離開,她也無所謂。

“你!”

施雨婧氣急,恨不得一走了之。

但是沒看到硯之哥哥,心有不甘,又重新坐了下來。

反正她是拿着名帖進來的,要是這個老太婆不顧禮節把她趕出去,倒也能争個魚死網破。

“奶奶,你何必與這樣的人多說。”

芽兒在一旁小聲的勸着。

她對施雨婧,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讨厭,反正也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罷了,沒有任何感覺。

倒是她奶奶多年的名聲,因為一個小輩而毀掉,實在不值得。

312 那才是重要的事

“讓芽兒看到奶奶這一面,真是對不住了。”

雲老太太朝着芽兒苦笑,只要芽兒能陪在身邊,其餘別的任何事情,都不重要。

“那些人,實在不需要教人理會她們。”

芽兒微微皺眉,她這樣敬重奶奶,既然有人對她奶奶不敬,她自然也不樂意。

只是奶奶都沒有開口說要責罰之類的話,她心裏再不滿意,也不能上前,抓着施雨婧的頭發,扇她兩巴掌,讓她給奶奶和雲媛道歉。

反正現在的她,只是一個演員,扮演着雲岫的角色,把這個角色演好就行了。

切莫節外生枝。

“芽兒在奶奶身邊就好了,其他人啊,奶奶才不放在眼裏。”

雲老太太扭頭對着她笑,一臉慈愛。

這份獨寵,全部都是她一個人的,任憑誰都搶不走。

說着,雲老太太擡起頭,看着底下的人,朗聲說道:“今天讓大家過來跑一趟,想說的都說完了,我一個老婆子,也湊不起你們年輕人的熱鬧,不用管我,都散着玩去吧。”

雲老太太一向都是這樣,年歲已高,經不起太多的折騰。

每次主持宴席,也不過只是出席一小會兒,說上一些話,然後就讓陳嫂扶着回小院休息。

那些後輩們的話題,她不感興趣,也不想融入進去。

再說,在芽兒還沒出現之前,她的身體一直都很差,整天都是病恹恹的,整個住着的小院裏,彌漫着一股濃重的中藥味。

而現在,陳嫂都說不清,院子裏,到底多久沒有出現國中藥味。

換做是平時,雲老太太說這些話以後,大家都各自散開,三三兩兩,找合拍的人說着話。

畢竟能有那麽大的能耐,把郡裏最有權勢的十來家都請到一塊兒,還有那麽大而且舒适的地方,以及供差遣的丫鬟小厮,源源不絕,又精美又好吃的美食。

大概也就只有雲家和沈家才有這樣的能耐。

他們這些人聚在這裏,把這裏當做是一次結識人脈的絕佳機會,風潮暗湧之下,是一副祥和的景象。

只不過,今天有些不一樣。

在雲老太太用最簡單的言語,和臉上淡淡的笑容,宣布了這麽爆炸性的新聞以後,誰還能淡定的吃茶呢。

都說字越少,事情越大,現在這場景,還真的應了這句話。

大家不給雲老太太回去的機會,紛紛上前,把她和芽兒圍成一團。

“雲老太太,你這話可是當真的,這孩子,長得還真好,是個有福氣的人,竟然給找到了。”

“雲老太太,這麽大的一件事,你竟然也不提前說一聲,府上好像也沒有和芽兒姑娘同齡的玩伴,早知道如此,我就該把我家那幾個不成氣候的姐兒給叫過來,但是不打緊,芽兒姑娘,我們先認個眼熟,到時候讓我家那些個姐兒,過來陪你耍。”

“真真是把我們全部人都吓了一跳,如此重要的大事,怎麽能随便幾句話就給唬了過去,老夫人,你得再好好補辦一下,芽兒姑娘那是遺落海裏而歸還的明珠啊。”

熟悉的,不熟悉的,全部圍上來,然後各種說。

每個人都不聽的說着,基本沒有先來後到的覺悟,她坐在旁邊,聽得腦仁兒生痛。

她一個閱歷那麽淺的人,都能看出這些個圍過來的人,心裏面的真正用意,而掌管整個雲家的雲老太太,怎麽會看不出來。

只不過雲老太太坐在一旁笑,然後點頭。

對于這些人的虛情假意,也懶得去拆穿,或者是說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還有更甚者,也顧不上別的,直接把心裏面的算盤給打了出來:“老夫人,芽兒姑娘這模樣水靈靈的,真叫人心疼得緊,是什麽時候尋回來的,想必也是沒來得及婚配吧 ,我有一不才小兒,要是老夫人不介懷的話,定個時間,讓小兒上門來,給老夫人過過眼。”

“你尋思着就你只有兒子嗎,我還有兩個兒子呢。”

打着同樣算盤的人,可不止一個人。

只是這樣的自白,讓雲老太太感到厭惡。

雖說婚嫁是人生中一件重中之重的大事,只要家中孩子到了差不多的年紀,做長輩的就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不需要有人在旁邊指點,也會跟着焦慮奔走起來。

“我們不談這件事。”

雲老太太當下垮了臉,連最基本的禮儀也懶得顧及。

頓時冷下來的氣氛,讓他們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旋即變成了化解尴尬的幹笑。

“那是,那是,才剛尋回來,得好好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其中一個人說完,其他人連忙點頭附和着。

他們怕的不是得罪雲老太太,而是害怕雲老太太身後的雲大和雲二兩人,身為皇商,做得是皇家的生意,那油水,比年末殺的最肥的豬還要肥。

而且雲大和雲二兩個人,又是出了名的孝子。

誰要是在他們老母親的面前,讓老母親嘔了氣,估計這往後的日子,都不好過了。

“老姐姐,這樣的大事,怎麽從來沒有聽你提起來,想來你連我都給瞞下了。”

與雲老太太交好的婦人,一身雍容貴氣,頭簪、耳垂、頸脖、手腕,一整套碧翠色潤發沉的祖母綠,繞是現在的有錢人,都沒這本事弄一整套。

“本來覺得是家事,沒必要拿出來大肆宣揚。”

雲老太太柔和一笑,看了芽兒一眼。

她抿着嘴笑,坐着一旁,安靜的聽着。

其實雲老太太在尋回芽兒的第二天,就恨不得找來百十個秀才,好好抄寫大字報,把整個郡裏鎮上貼個遍。

反正他們雲家不差這個錢。

之所以沒有這樣做,是因為芽兒的拒絕。

本來芽兒和沈硯之的設想,不過是想要給雲老太太臨終關懷罷了,誰知道雲老太太看到她以後,出現了類似回光返照的現象,而且這個現象似乎沒有打算消散的意思。

如今的雲老太太,雖說不能打死老虎,但是生龍活虎的作為一個健康的老太太活下去,是沒問題的。

這讓她覺得,沈硯之給她挖的泥坑,是越來越深,幾乎沒辦法跳出去。

在這麽重要的時候,始作俑者竟然還躲起來,到現在還不出現。

是打算把爛攤子交給她嗎?

“是叫芽兒吧。”

戴玉的婦人,走上前,在她面前站住,然後俯下身,看着她笑。

她見狀,連忙站起來,扶着婦人坐下。

婦人也不推脫,任由她扶着坐下,和雲老太太兩人平行。

“是個懂事的孩子,老姐姐,你有福了。”

“芽兒的确讨我歡心。”

雲老太太誇起自家孩子,一點都吝啬。

“不過,老姐姐,你也別氣着,他們說的話,不無道理。”

戴玉的夫人看了看芽兒,壓低聲音說道:“老姐姐,其實他們說的話也不無道理,我尋思着這孩子也快到年紀了吧。”

這個年紀,指的是及笄的年紀。

雖然還有一年。

可是大戶人家,甭說一年,甚至乎提前兩年就開始準備,光是那天的穿戴,純手工的頭飾和衣着,就要花費不少功夫,更別說其他的。

及笄以後,婚嫁的事情,也就不遠了。

雲老太太笑了起來,點點頭,認可的答道:“這個你就不愁了,芽兒她啊,自小我就給她訂下了娃娃親,一切水到渠成。”

“娃娃親?”

戴玉的婦人想了想,好不容易才想起來,生怕自己錯了,帶着不确定的語氣問道:“是沈家那公子嗎?”

“對,就是硯之。”

雲老太太這會兒,都快要笑開了花 。

施雨婧站在人群後面,她既對這個所謂的同父異母姐姐感興趣,又覺得厭惡,不願意上前。

現在聽到雲老太太說,才想起裏面的因果關系,頓時尖叫道:“硯之哥哥是我的,才不是這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野丫頭。”

313 直接給攆出去

她被家裏人寵得嬌慣,從來都不會顧及場合。

這樣一嚷嚷,等于把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她的身上去。

芽兒也不例外。

她被施雨婧的大嗓門吓到,下意識的擡頭,朝着施雨婧的方向望過去,可是看到的,不是施雨婧,而是林芊兒。

這種地方,為什麽會有林芊兒的出現?

要麽就是她瞎了眼,要麽就是林芊兒迷了路。

她很自信自己這雙眼睛,可以用到八十歲不老花不渾濁,那麽肯定就是林芊兒迷了路。

林芊兒站在人群後面,确切來說,是站在席桌上,基本沒有走動過,而且她也沒有可以做的位置,而是像其他侯府千金的随身丫鬟那樣,站在邊上。

林芊兒的臉上,也是一言難盡的表情。

似乎也在遲疑,為什麽她林芽兒迷路了。

她倒是有點兒佩服林芊兒的本事,也不知道憑借着各種雜七雜八的關系,竟然讓人給托着,混了進來。

對于小山溝溝裏出來的女孩子,林芊兒的能耐,不是一般的大。

“何時輪到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小蹄子在這裏大呼小叫?”

雲老太太頓時皺起眉頭,各種不滿。

她揮着手,示意一旁的小厮,上前把施雨婧攔下來,然後丢出去。

若非是想要光明正大,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狠狠給施家一個耳光。

卻沒想到,施家這個小蹄子,竟然這麽不懂分寸,這樣不要臉,連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

“姓施那個老賊,也就這點能耐,教出了你這麽一個小蹄子,簡直是多看一眼,都辱了我的眼睛。”

雲老太太冷哼一聲,睥睨着施雨婧。

雖說禍不及後輩,可是她媛兒是活生生被那兩個人給逼死的,要有多寬宏大量的胸襟,才能做到完全不遷怒後輩。

旁人能夠做到,是旁人的事,她做不到。

施雨婧漲紅了臉,她在家中是嬌嬌,被爹娘捧在手心裏,哪裏受過這般委屈。

從前每次都厚着臉皮,蹭來這裏,只不過是為了能更加靠近硯之哥哥,現在硯之哥哥都不在這裏,她還有什麽好端着架子,讓人從頭欺負到腳。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

她捏着拳頭,目瞪欲裂,恨不得上前,把這個死老太婆狠狠的打一頓。

只不過雲老太太根本不想再理會她,揮了揮手,對身後的小厮家丁說道:“來人吶,給我把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蹄子給攆出去。”

後花園這裏,來了那麽多人,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

雲老太太下令攆人的時候,根本就不想再顧及太多,從前她就是顧及太多,才會讓那姓施的,還有姓房的兩人,茍且活到現在。

“走開,別碰我,你們這群下賤的人,給我滾。”

施雨婧大概沒有想到,真的會有人敢上前,想要把她抓住,然後攆出去。

她努力的後退,雙手呼啦着,把上前的人,全部都撥到一邊去。

身邊随時帶着的兩個丫鬟,也很忠心護着主子,只不過論起力氣來,到底還是抵不過逐漸畢竟的小厮家丁。

“滾,都給我滾,你們要是敢碰我,我就讓爹爹把你們的手,全部都砍下來!”

施雨婧看着逼近的人,尖叫起來,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她何曾見過這樣的畫面,說不害怕是假的。

圍觀的人,都只是看,大家都沒有上前,想幫她解圍的意思。

一來是因為,她剛才的舉動,實在是不妥,完全不符合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

二來是因為她爹,雖然這是一個一夫多妻制的朝代,可是不管什麽時候,就算有無數個妾侍,正妻也只有一個,寵妾滅妻的做法,嚴重的話,是要坐牢的,然後整個家族的人,都要為了這件事而受到牽連。

施雨婧的爹,做法很明顯的就是寵妾滅妻,為人說不恥,只不過他的做法很隐晦,在雲媛快要生産的時候,不僅沒有好好的保護她,還任由妾侍房氏對雲媛進行刺激,導致她難産而死。

為人不齒,卻也找不到确切的證據。

“啊,不要碰我,你這個臭手,我要讓爹爹殺了你!”

施雨婧帶着哭腔喊道,卻沒有任何用處,她們主仆三人,已經被小厮家丁,抓起來,往外面拖着出去。

每個圍觀的人,都站在一旁看,雖然說施雨婧不敬重長輩,可是到底是名門小姐,這樣的做法,豈止是撕破臉皮那麽簡單。

卻在看到雲老太太的滿臉怒氣以後,都不敢說話。

生怕在這裏得罪了雲老太太,兩個皇商的兒子到時候在為母親出氣,誰家的日子,都不好過。

只有戴玉的婦人,覺得這樣做,實在落人口舌,在一旁小聲的勸說道:“老姐姐,不過只是一個不識大體的小丫頭罷了,不要和她一般見識,那樣做豈不是拉低了老姐姐你的氣量。”

芽兒站在一旁,對于被拖出去,一路發出各種凄厲叫聲的施雨婧,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林芊兒的身上。

而林芊兒也同樣的,看着她,對被拖出去的施雨婧,根本不多加理會。

你到底是誰?

芽兒看着林芊兒的嘴,慢慢張開,然後用唇語對她說了這麽幾個字。

她到底是誰?

她不過是一縷孤魂,然後各種錯綜複雜的原因,成為了站在所有人面前的林芽兒,只是這些話,說出來,沒有人相信。

“芽兒被吓到了吧,沒事,到奶奶這裏來,只要有奶奶在,就沒有人可以欺負到你。”

雲老太太看她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以為她被吓到了,伸手把她拉到身旁坐下,摟着她,小聲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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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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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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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