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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想到這裏,芽兒就想要問清楚。

因為矜持着不說不問,然後造成各種不必要的誤會,這種事,她才不會讓發生在自己身上。

“沈硯之,你為什麽生氣,是因為知道我要嫁人嗎?”

她看着沈硯之的眼睛,這個男人的眼睛很黑,如同沒有星星月亮的夜晚那麽黑,看不到底。

沈硯之原本還處在很生氣的狀态,當真有那麽一種恨不得現在就去把那個叫做付禹的男人對峙的感覺,但是芽兒的話,讓他的怒氣,變得無處釋放。

對啊,他怎麽會因為芽兒要嫁人,就變得神奇無比,他該用什麽樣的身份,去阻止那些狂蜂浪蝶。

“你喜歡我對吧,從什麽時候開始的,為什麽會喜歡我?”

芽兒毫不含糊,直接問了出來。

既然左右都是要問的事情,何不在适當的時候進行,非要拖拖拉拉,讓大家都遭受憋屈。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這是你一個女子能随便說出來的嗎?”

沈硯之自诩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想要把他唬住,沒有一定的能耐,都不可能。

直到這一刻,他高估了自己。

有一些人,随便說一兩句話,就注定可以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難道不是嗎?”

她看着沈硯之眼底的慌亂,盡管很努力的平靜下來,痕跡卻不是那麽容易被抹掉。

“如果不是的話,就當做我理解錯了,小六爺見笑了。”

有一種說辭,叫做以退為進。

她現在這樣說,就是要逼得沈硯之把內心的話說出來,盡管她不願意誤會,想要把話都說清楚,到底是怎麽樣的感情,就怎麽樣的去面對。

可是如果對方逃避呢,那她在一邊努力也沒用。

沈硯之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他可沒有接受過現代那種教育,對于情愛的事,能夠若無其事的說出來。

再者,他當真喜歡林芽兒嗎。

喜歡分很多種的,喜歡花草的程度,喜歡美食的程度,喜歡珍寶的程度,喜歡家人的程度,還是刻骨銘心的喜歡,他到現在都沒辦法分清楚。

倘若只是普通花草的程度,他又何必說出來,給可有可無的承諾。

“原來是這樣嗎,我知道了,小六爺可不要見怪,我這樣出身的小村女,向來都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大家閨秀的矜持,可沒學會太多,說了一些不妥的話,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計較了。”

對芽兒來說,就算沈硯之沒有任何表示,她也不會失望。

從一開始,她就沒有對沈硯之的感情,有任何的期待,不管今天,在這裏聽到的任何關于拒絕的回答,都不能在她心中激起波瀾。

沈硯之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不曾離開過半秒。

這個女人在步步緊逼。

他是知道的。

果真是小看了,一開始原本還想要抓住主動權,卻在不知不覺中,主動權,全部都落在了這個女人的身上,實在是太失策了。

“你為什麽不願意回去,而是要住在這裏,不是有家人,還有那個叫做付禹的人嗎?”

被人尊稱一句沈小六爺的他,到底還是膽怯了,他避開芽兒的話,而是換了一個話題問道。

芽兒聞言,笑了起來。

輕松的走到一旁椅子坐了下來。

這人吶,骨子裏都是懶的,在她身上表現的尤其明顯,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能站着就不走着。

“你想我怎麽回答你,沈硯之?”

她連想都不想,直接把皮球踢回去。

想試探她,也不看看,她不是那種被養在深閨裏面的千金小姐,矜持彷徨而不自知。

果然是個令人讨厭的女人。

沈硯之抿了一下嘴唇,直覺告訴她,再這樣繼續下去,就會脫離他的掌控。

“看來,在奶奶住了一晚,長了膽子了,既然你看上去沒什麽事,那我走了。”

再不走,他狼狽的一面,就會被發現。

這種事,可不能發生。

芽兒坐在椅子上,把沈硯之的神情,盡數收入眼裏。

這樣看來,他也不是太讨厭的人,至少和當初見面的時候,感覺不一樣。

今天這樣的好機會,要是錯過了,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沈硯之已經有所戒備,等到下次,就沒有那麽好套話。

她是這樣想的,如果今天不能把沈硯之的話給套出來,那麽她就放棄,從此不再提起關于感情的事情。

“我和付禹,大概也算是青梅竹馬的長大,之前大概也說了一些承諾,以致于付禹對此念念不完,就算我現在躲在奶奶家中,他應該也不會輕易放棄,等我回去以後,他提出的親事,還沒完呢。”

這些話,雖然有故意诓沈硯之的意思,卻也是事實。

不管是鄭氏還是林家耀,又或者是芽兒他們,對付禹都很滿意,簡直就是不二人選。

她不可能,為了躲避婚事,在這裏住一輩子。

哪怕厚着臉皮,在這裏長住,等到雲老太太歸西以後,她連這個最後的容身之所,也會失去。

沈硯之往外走的腳步,頓了頓,放緩了,卻沒有停下來。

“也許只是我的任性,等過段時間,我就回家,如今想起來,其實禹哥哥也是個好人,嫁給他的話,雖然不能像你們這些含着金湯勺出生的富家少爺,應該也不會過得太差。”

如果一輩子都要用林芽兒的身份在這裏生活下去的話,她終究要嫁人生子,泯然于衆。

她雖然不喜歡付禹,卻也明白,付禹是個值得依靠的人。

沈硯之原本已經往外走,聽到她的話,頓住腳步,轉身,大步朝着她走過來,然後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起來,貼近自己的胸前。

“你這個女人,到底還要說什麽,非要這樣激惱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生氣了?”

她才不怕他。

“對,生氣了,你不好好說清楚,別以為你在雲家,我就奈你不何。”

沈硯之可以說是咬牙切齒,他心知肚明芽兒是故意的,非要惹他生氣,而他卻很沒出息的,就是生氣了。

307 門不當戶不對

“真的生氣了?”

芽兒笑了笑,想要把被抓着的手腕掙開,卻發現沈硯之捏得很用力。

是那種,沒有用力把她捏出血痕,給她手腕留了些許空隙,但是關節指尖卻繃着的用力,這樣做,把大部分的力都用在自己身上。

是怕傷着她嗎?

這個想法,在她腦海裏回旋,直覺得自己可笑。

莫不是太把自己當一回事,是偶像劇的女主角,衆人都要衆星捧月般的圍繞着她轉,連生氣抓着她的手腕,都還要考慮到會不會傷着她。

“對,你如願了。”

沈硯之如實說道。

反正從他轉身,走到芽兒面前的那一刻開始,這場博弈,他已經輸了。

作為失敗者,連挽回顏面的資格都沒有,還不如開誠布公,心裏面想說什麽,全部都給說出來。

“沈硯之,你喜歡我什麽?”

都說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緣由的,這是天底下最沒有道理的事。

“我不知道。”

這種事,要是有人能說的明白,這世上就再也沒有說書人嘴裏的癡纏恩怨。

“我想着你也是不知道的,你要是知道了,就不會做這種愚蠢的事。”

“你把喜歡,當做是愚蠢的事?”

這一下,算是徹底把沈硯之給惹毛了。

比起直接拒絕,更加暴躁不安。

果然這個女子,是個令人讨厭的人,從第一眼開始,就覺得讨厭,一個鑽錢眼裏的女子,諸多心機,到底是哪一步行差踏錯,讓他走偏了道,竟然會覺得自己喜歡上這樣的一個女子。

“難道不是愚蠢嗎?”

芽兒覺得,今天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可以說起這個話題。

非要抓住這個機會不可。

“沈家的大公子,我和你不同,就算你去回春樓住個三月五月,你家長輩,頂多也就是拿着拐杖對你當頭一敲,而後完事,誰也不會說你一聲不是,依舊是風度翩跹的沈公子,多少人對你趨之如骛。”

她說着,一頓,手上用勁,也許是恰好在這個點,沈硯之也松了一下力道,她把手腕掙脫開來。

“而我呢,倘若我對別人講,我在回春樓住了三月五月,喜歡這個讨好那個,玩膩了以後一朝醒悟,再想好好嫁人,你能保證,旁人看我的目光,能和從前一樣嗎?”

有些問題,不需要答案。

“我高攀不起。”

她說完最後一句,略帶苦澀的笑了一下。

想起林芊兒給她說過的這句話,讓她原原本本的擺在沈硯之面前。

不是每一樣事情,都可以憑着自己的意願去做。

“這就是你的顧慮嗎?”

在這方面,男人總是比女人要稍微遲鈍一些。

尤其是像沈硯之這種富貴人家,更是沒有多想林芽兒的處境有多為難。

“你是沈家的嫡長子,他們可是要靠着裏去聯姻,好鞏固家業,除了他們能看上的門當戶對的嫡女以外,任何人你都沒有辦法考慮,除非你舍棄現在身上所擁有的一切;而我,絕對不可能當妾,一來我不願意,二來我哥哥還要考取功名,如果讓人知道,他有個當妾的妹妹,這一生也不能在任何仕途之中擡起頭來。”

該說的話,已經說的差不多了。

再說下去,連她自己都覺得煩膩。

“聽懂的話,就走吧,畢竟這裏只有我們兩人,時間長了,難免會被人傳閑話。”

說完,她對沈硯之做出了趕客的動作。

“我在你的心裏,就是這樣無情無義,利益至上的人?”

沈硯之反問,不等芽兒回答,仰天大笑起來,繼而搖頭,大笑逐漸變成苦笑。

“也好,把話都說清楚,反正原本就只是莫名其妙的情愫而已,現在說開來了,就沒有任何顧慮,林芽兒,這一點上,你倒是做的不錯,從這月開始,我給你漲工錢吧,再翻一倍,如何?”

果然是個利益至上的男人,就算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惦記着漲工錢。

坐着就有錢收,除非她腦袋被驢踢了,否則她都不會拒絕。

“芽兒在這裏多謝沈小六爺。”

她勾起嘴角的笑意,直到沈硯之轉身離開,背影在門外消失了許久許久,嘴角的笑意,才漸漸淡下來,最後逐漸消失。

天才會曉得,剛才那些長長的話,從她的嘴裏說出來,花了多大的力氣。

她分明不會難過才對,現在心口堵住的感覺,肯定是因為看到沈硯之那張失望的臉,被傳染了。

雲老太太和陳嫂兩個人,特地為他們兩人騰出了位置,等到沈硯之離開很久以後,才走了進來。

“芽兒。”

雲老太太笑眯眯的,走到她身旁坐下,奇怪的問道:“硯之那孩子呢,怎麽不留下來吃飯,我還讓陳嫂在後廚那裏,準備了他愛吃的焖黃豆。”

“興許是有事吧。”

芽兒輕淡的描述過去,不願意多說。

“硯之那孩子,和你說什麽了?”

雲老太太繼續八卦。

難得她一把年紀,還有這般好心思去念想着孫輩的事。

“他去了我家,和我爹娘說,我這段時間,會暫住在這裏。”

“只是這樣?”

雲老太太不相信,繼續問道。

沈硯之是她看着長大的,這個孩子,她看着長大的,秉性什麽的,都很清楚。

如果是這種小事,随便派個人來說明就行了,根本不需要特地來這走一趟,那混小子的心思,她清楚得很,現在就看乖孫女怎麽考慮了。

“就是這樣,說完了就回去了。”

芽兒依舊其餘平淡的答道。

對于無法觸摸的高度,她連想都不會去想。

“那小子,蠢得很咯。”

雲老太太很相信芽兒,既然都這樣說,也不好再追問下去,下回看到沈硯之,得抓着好好教育一番才行。

“奶奶,外面天色很好,我們去外面走走吧。”

她能保持臉上的波瀾不驚,卻不能很好的控制內心,再在這樣狹窄的空間裏待下去,她怕會被雲老太太看出端倪。

不是屬于她的東西,就不要強求,否則到了離別的那一天,只會讓自己難受。

“出去走走好,芽兒你來這裏這麽久,還沒有把家給走全吧,我們慢慢走,今天走不完,明天再接着走。”

雲老太太樂呵呵的說着。

這話在不知情的人聽來,根本就是一種變相的炫耀。

“好。”

芽兒乖巧的扶着雲老太太。

盡管是冒牌貨,她對雲老太太的感情卻是真的,完全把她當做自己的祖母來對待。

“芽兒,我跟你說啊,方才我讓陳嫂拿了我的名帖,給平常有來往的他們發了過去。”

“嗯哼?”

芽兒并未把雲老太太說的話放在心上,她的注意力,都在偌大庭院的花花草草,還有亭臺樓榭裏,構造之精美,是她後來花門票去看修複重建的古代庭院所無法比拟的。

那些研究學者們,窮其一生,都沒有辦法複原的建築,現在輕易的,就在她的眼前,肆無忌憚的鋪張開來。

“到時候我讓底下的那些丫頭們,給你好好裝扮一番,然後向來賓們宣布,我的雲岫,回來了。”

雲老太太說着,忍不住感嘆一聲。

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讓她如願。

上天,到底是待她不薄。

倒是芽兒,聽到這話,下的一個咯噔,差點兒整張臉撲倒在地上,多虧了雲老太太站在一旁,把她拉住。

“芽兒,可要小心點,要不我們到水榭那裏坐坐。”

雲老太太語氣尤其擔憂。

別說整張臉往地上砸,就算只是小磕小碰一下,她都心疼不已。

現在哪裏是坐坐的時候,她連忙反手抓着雲老太太,大聲問道:“奶奶,你這不是開玩笑吧,把我介紹給大家,陳嫂,那些名帖能追回來嗎?”

308 只能同意了

雲老太太原本想着,芽兒聽了以後會很高興,畢竟這是一個可以讓她名正言順變回雲岫的機會。

可是看着芽兒這一臉驚愕和焦慮的樣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是要送她去死。

“芽兒,你這是怎麽了,難道不願意嗎?”

她實在想不出芽兒有什麽拒絕的理由。

原本屬于芽兒的一切,遲了那麽多年才還回給她,雲老太太自己都還沒有想要,要如何向芽兒道歉,讓當初還是剛出生不久的小嬰兒,遭遇到那麽可怕的事情。

“也不是不願意……”

芽兒頓了頓,腦子裏飛快的想着要怎麽辦。

太過于直白的拒絕,會引起雲老太太的懷疑。

之所以一直以來,不管她和沈硯之在對待真假雲岫這件事上面有多少漏洞百出,雲老太太都不甚察覺,不是她沒有洞察力,而是看到芽兒其他任何別的事情,哪怕是不合理到了極致,也沒有心思去想。

“就是,就是……”

非得要想出一個,絕對不會讓人懷疑的理由出來。

“就是,大舅二舅他們,不是還沒同意嗎?”

關鍵時刻,舅舅們就是用來背鍋的。

“不怕,那兩個混小子,別以為長的牛高馬大,最後還是逃不脫我的五指山。”

雲老太太說完,笑了起來,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她決定好的事情,任憑是誰,都不能改變,再說,認祖歸宗的事,那是大事,誰都無法耽擱。

“可是,總也不好因為我的事,讓他們和奶奶你置氣。”

芽兒想做最後的掙紮,不過沒什麽用處。

“置氣,我還巴不得他們跟我這個老太婆置氣,然後有多遠走多遠,省的我看到了他們腦仁痛。”

雲老太太頗為豪邁的說着,仿佛又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吐氣揚眉般的扭頭對身後的陳嫂說道:“還有一家,也把我的名帖派過去,得讓他們來,好好看看,我孫女就在我身邊。”

陳嫂聽了,有些遲疑,腳步沒有動靜。

“老夫人,這樣不太妥當吧。”

陳嫂在一旁,想打消雲老太太這個念頭。

雲家和那一家人,已經有十來年沒有任何來往,之前在楓林閣那裏舉辦宴會,因為那家人女兒的參加,而讓她暴怒不已。

現在竟然開了名帖要送過去,不花腦子去想,都不會是什麽太好的事。

“有什麽不妥當的,你只管送,來不來是他們的事。”

雲老太太冷蔑的笑了一聲,眼底是無盡的恨意。

哪怕是過了這麽長時間,她的恨意,依舊不減。

芽兒知道,他們說的那家人,是誰。

是施家,施雨婧的父親,同時也是雲岫的父親。

雲老太太讓她稱自己為奶奶,而不是祖母,就說明了雲老太太不再承認雲岫是施家的孩子,甚至連雲媛的屍首,最後都是抱回到雲家的祖墳裏安葬下來。

這樣的做法,雖然不符合規矩,也遭人诟病,雲老太太卻從不畏懼,只要是為了女兒,什麽事都能做的出來。

她深呼吸一口氣,這場宴席是無法避免的,倘若施家接到了名帖,決定要來的話,她就得和雲岫的親爹見面,而她現在扮演着雲岫的角色,那個不曾謀面的男人,也就是她所謂的親爹。

要怎麽面對呢?

“芽兒別怕,奶奶在身邊。”

雲老太太見她面色凝重,以為她是害怕要和施家的人見面,連忙把她摟入懷中安慰道:“只要有奶奶在,就沒有人會傷害到我的芽兒。”

其實,她才不怕。

她可沒有那麽玻璃心,随便讓人家多說兩句話,馬上臉頰通紅,要死要活。

陳嫂辦事還是很利索的,名帖發出去以後,當天就開始着手宴會的事,和上次不一樣,這一次的宴會,在雲家自己的府邸裏舉辦。

雲大和雲二知道了以後,差點兒就瘋了。

也顧不上芽兒,兩人急匆匆的跑到雲老太太的房中,然後三母子爆發了很是激烈的争吵。

作為挑事者之一的她,這會兒很自覺的躲到一邊去,不再做過多的過問。

沈硯之自從那天以後,再一次消失在她的面前,這個男人的愛好之一,就是玩失蹤。

來的,只有十一。

“少爺讓我來……”

“他要是有事的話,讓他自己來說,我不接受傳話。”

不給十一說完的機會,她搖頭,示意十一別再往下說。

“十一,你家少爺可不見得有多勇敢,我不過是個弱女子,也不敢真面示人,還要派你來這裏傳話,要不你舍了他,過來跟着我呗。”

“少爺他,的确也是,被芽兒姑娘你取笑了。”

就算身為忠仆,對于她的評價,也表示認可。

少爺啊,實在是太不争氣了。

“你記得把我這些話,原原本本的轉告給他,讓他認清楚自己的能耐。”

“芽兒姑娘,你就饒了我吧。”

十一苦笑,連忙搖頭。

他雖然贊同芽兒的說法,但是也不能把這些話說給少爺聽,這豈不是嫌命長麽。

要知道,沈硯之所有的耐心和溫柔,都只是對芽兒一個人而已,就算他身為忠心的随從,跟在沈硯之身邊多年,也沒有資格享受這樣的待遇。

“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她輕聲笑了笑,語氣輕松的問道。

對芽兒來說,現在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會比雲老太太想要把郡裏有頭有臉的人全部請來,然後公布她的身份,這件事來得更加讓她頭痛了。

“少爺讓我給你帶來這個月的工錢。”

十一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

六十兩銀子,為什麽說是六十兩呢,很直白的意思,那就是六十兩重的,白花花的銀子。

對于山溝溝裏面的窮苦人家們來說,大多都是以物易物,一年當中,能花二十兩銀子,就已經非常了不得了。

可是這世上,貧富差距永遠存在。

有些人,一輩子都沒有一次性見過二十兩銀子,而有一些人,二十兩銀子,在他眼中,就是投進湖裏,聽個聲響的石頭罷了。

六十兩那麽重,十一自然不會随便帶在身上。

銀票具有同等的價值,只不過麻煩在于,如果有些地方不收這樣大額的銀票,就需要到銀莊那裏兌換成白花花的銀子。

她看了一眼,想起沈硯之之前對她說的話。

工錢翻倍哪。

這個價錢,不管放到哪裏,都不能說沈硯之小氣。

如果她再叨叨,就是她的貪心。

“我現在在奶奶這裏住,暫時不回家,這些錢,你幫我帶到店裏交給我娘,也該進貨了。”

她沒有伸手去拿,淡淡的說着。

“好。”

十一聽話的把銀票重新塞回懷中,然後說道:“在你從前擺攤的地方,隔着不遠的位置,你堂姐也在那裏擺地攤。”

“哦。”

對此,芽兒并不在乎。

“賣的東西,和你的一樣,這算什麽事,要不要我派幾個人過去,給她一些教訓?”

“人家憑本事買東西,有什麽好教訓的。”

如果林蓮兒不賣和她一樣的東西,她才覺得奇怪。

這個朝代并沒有什麽專利的說法,也不會有專門的機構去阻止別人模仿,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有能耐,去把這些模仿抄襲的人,狠狠打一頓。

她才不會做這麽麻煩的事。

“就聽芽兒姑娘的。”

十一說完站起來,準備回去。

他是沈硯之的随從,一切都以沈硯之的事情為重。

現在來這裏,也不過是聽從沈硯之的話,事情辦完了,就應該回去了。

芽兒擡起頭,看着十一,交待說道:“你回去和沈硯之複命的時候,記得對他說,奶奶準備把我雲岫的身份,公諸于世,這個禍一開始是他惹出來的,看他有什麽補救的辦法。”

309 事情開始變得複雜

十一一愣,旋即平靜下來。

他知道這代表什麽,不過他的身份,連發言權都做不到。

今天這是怎麽了,盡是成為了傳話筒。

“少爺會有辦法的,芽兒姑娘不用擔心,你就在這裏安心的等少爺好消息吧。”

說完,十一回去複命了。

芽兒滿懷信心的等待着沈硯之的好消息,一直等到宴會的當天早上,她一大早就被伺候的丫鬟吵醒,強按着穿衣裳,梳妝打扮,而後聽着這些丫鬟略微誇張的叫聲:“孫小姐,你真美,奴婢都快要看花眼了。”

“何止是看花了眼,奴婢覺得呀,今天來的所有公侯小姐千金們,在孫小姐的面前,全部都成了配襯的綠葉。”

這兩個伺候的丫鬟,語氣雖然誇張,但是說的倒真切。

這會兒陳嫂也來了,她擔心這些丫鬟們搞砸,今天那麽重要的宴會,可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一走進來,臉上堆滿了笑容。

“孫小姐,都準備好了嗎,老夫人在正廳等着。”

“我這就來。”

芽兒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有一瞬間的愣神。

真好看,不是因為別人恭維,而産生的錯覺,是真的很好看,從前在小山溝溝裏面,從來都是清水洗臉,然後穿上打着補丁,洗得發白的衣裳,頭發都是随便紮起來,根本不去管太多。

在填飽肚子這個難題面前,所有其他的一切,都是浮雲雜魚。

人靠衣裝,這句話不假。

“等老身看看,孫小姐裝扮如何。”

陳嫂上前,眯着眼睛笑着端詳好一會兒,越看神情越凝重,甚至開始低頭擦拭着眼角的淚水,這個做法有些吓着芽兒,她示意身旁的丫鬟上前,把陳嫂扶住,在一旁坐下來。

陳嫂是雲老太太的陪嫁丫鬟,年紀和雲老太太差不多,已經算是老人了,在府上的輩分也高。

其實她不需要做什麽東西,哪怕是回到家中,去享受天倫之樂都可以,但是她這一輩子都習慣了在雲老太太身邊。

所以她在雲家和一個小厮成親,一起住在府上,而後生子,看着孫輩長大。

這一輩子,都耗在雲老太太和雲家。

“陳嫂,你怎麽了,不舒服嗎,我讓人過來看看。”

芽兒從來都沒有把陳嫂當做下人看待,而是敬作長輩。

“沒事,我沒事,有勞孫小姐關心了。”

陳嫂抹着眼角的淚水,擡起頭,看着芽兒,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以後,才開口欣慰的說道:“孫小姐,你長得可真像媛小姐啊,要是媛小姐還在世的話,看到她的女兒都長這麽大的話,該有多好啊。”

說着,陳嫂眼眶發紅,又哭了起來。

雲媛是她看着出生,看着長大,又看着出嫁的。

好好的一個可人兒就這樣沒了,擱誰的心裏不難受。

“陳嫂別哭了,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要是讓奶奶發現你哭了的話,會擔心的。”

芽兒蹲下來,小聲安慰着。

“不哭,我不哭,孫小姐你快起來,可別皺了衣裳。”

陳嫂好不容易才擠出一絲笑容,繼續端詳着她的臉,繼而說道:“真像,真像啊。”

一旁的丫鬟們,從未見過雲媛的樣子,不知道該不該搭話,只好在一旁點頭。

倒是芽兒心裏面犯了嘀咕。

她和雲媛非親非故,哪裏有可能相像,非要說像的話,那就是大家都有兩只眼睛一只鼻子和一張嘴吧。

再者陳嫂都這把年紀了,雲媛也死了十來年,記憶上有偏差,如今先入為主的認為她是雲岫,主觀上覺得像,也無可厚非。

“時候不早了,陳嫂,我們出去吧。”

她想着,把陳嫂扶起來,朝着正廳走去。

正廳裏,雲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看到她來了,連忙招手,讓芽兒到她的身邊坐下。

“我的芽兒今天真好看。”

“奶奶你這話的意思,就是我從前不好看了?”

芽兒低頭,撒嬌的說道。

“哎喲,奶奶說錯話了,芽兒什麽時候都好看,只是今天,真好看,都讓人移不開眼睛了。”

“奶奶,連你也要取笑我嗎?”

芽兒繼續撒嬌,靠着雲老太太,伸手去摘放在茶幾上的葡萄。

到了秋天的季節,最是葡萄多的時候。

陳嫂在一旁,低眉順眼的站着,卻還是忍不住的提醒雲老太太說道:“老夫人,你不覺得,今天的孫小姐,很像小姐嗎,簡直就好像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

經過陳嫂這麽一說,雲老太太低頭,端詳着芽兒的臉。

芽兒連忙坐直,笑着推托道:“陳嫂又說這樣的話了,剛才不是講了嗎,這些話不要對着奶奶說,要是把奶奶也惹哭了怎麽辦。”

她才不要別人說她和雲媛相像,兩人根本連一點關系都沒有,怎麽能說兩個人相像呢。

這根本那就是這兩個老人家先入為主的想法,別說她,就算把芫兒或者是茉兒拉過來,她們也會覺得像。

“對,真像,像媛兒。”

雲老太太怔了一下,而後說道。

“還有這一身衣裳,我記得從前,小姐這般大小的時候,也穿過差不多的,她可喜歡了,一直都穿着,哪怕是舊了也不肯換,就算讓人重新裁過,也不肯。”

陳嫂繼續說着。

雲老太太聽着從前的事,頓時百味陳雜,鼻頭一熱,唏噓了一聲,到底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真像,差點就以為媛兒回來了,芽兒,我能找到你,實在是太好了,真的太好了,這樣就算我死了,也有臉面去見老爺和媛兒,我得告訴他們,我找到孩子了,我找到我媛兒的孩子了。”

說着,雲老太太開始潰不成聲。

“奶奶,你別哭啊。”

芽兒連忙湊過去,拉着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臉上,小聲安慰道。

她很怕看到雲老太太哭,簡直手無頓措。

情緒上來了,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勸住的。

“奶奶,你等我一下,我去換一身衣服再出來。”

芽兒見勸不住,只好站起來,準備回房間。

既然這一身衣裳,雲媛穿過類似的,那麽她可不要再穿,不能讓雲老太太看到觸景生情。

“芽兒。”

見她要走,雲老太太擡起頭,拉着她的手,哽咽的說道:“芽兒,是奶奶錯了,奶奶不哭,這身衣裳好看,就穿着吧。”

“當真,不能哭哦。”

芽兒又問道。

“當真,奶奶不哭了。”

雲老太太連連點頭,然後對陳嫂說道:“今天是芽兒的重要日子,可不能讓我們兩個老太婆給攪渾了。”

“老夫人說的是。”

陳嫂在一旁點頭,伸手撫摸着芽兒身上的衣裳,眼底帶着柔光。

芽兒覺得,那個叫做雲媛的人,想必也是幸福的人,至少她身邊,有那麽多真心誠意疼愛她的人。

“娘,客人們,都到後花園了。”

雲大走了進來,朗聲說了一句,然後擡起頭,看到芽兒,也禁不住愣了一下,然後表情變得很古怪,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娘,你真的打算這樣做吧,現在還來得及,就和他們說,只是普通的聚會罷了。”

雲二跟在後面走了進來,見雲大不說話,有些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不是說好了,今天再努力的勸一下,希望娘能改變這個荒誕的主意嗎,現在倒好,直接沒聲音了。

他說着,随便望了過去,目光落在芽兒的身上,也是一愣,然後沒忍住,下意識的喊了出來:“小妹?”

這話才剛說出來,他就十分懊惱的咬了一下舌頭。

雲媛死了多少年,大家心裏很清楚。

如果只是雲老太太和陳嫂認錯,她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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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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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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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