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回去時路經已被廢棄多年的山寨, 昔日的寨門和牆垣被爬山虎覆蓋,滿眼都是雜亂荒蕪的綠意。禹棠一時心血來潮,想進去看看。
寨門是沒法打開了, 只好由衛昙抱着她翻牆而入。寨子裏面已經被瘋長的植物侵占,昔日門樓凋零倒塌, 道路生滿灌木荒草,幾乎無處落腳。
“糖, 這裏好吓人啊。”衛昙按禹棠的指引, 用劍砍斷叢生的荊棘,開辟出一條路,“我們進來做什麽呀?”
那些屋子門窗都腐朽了,裏面黑洞洞的,看起來陰陰森森,像是藏着食人的惡鬼。
“你很快就知道了。”禹棠跟在他後面, 提着裙子小心地踩在倒地的植被上。這是她渡過童年的地方, 有鬼也是熟鬼, 她不怕,可是怕草叢裏突然鑽出一條蛇來。
兩人很是費了一番功夫, 艱難地找到一棵幹枯的老梅樹, 禹棠根據記憶仔細辨認了一下, 确定是這個地方了。她帶着衛昙清理掉樹下叢生的亂草,踩在露出的土地上,說:“就是這裏,下面埋了好東西, 你幫我挖出來。”
“哦。”他也不問是什麽好東西,就聽話地拿劍刨起坑來。
挖了一尺多深,劍尖真的碰到了硬物,“叮”的一聲,禹棠又驚又喜地歡呼:“果然還在這裏!”
她接過劍,親自蹲下刨松土壤,将下面的東西挖了出來。衛昙看着她從坑裏抱出一只笨重的陶土壇子,像捧出了什麽寶貝。
“這是什麽?”他還是會好奇的。
她将壇子在耳邊搖了搖,裏面傳出水回蕩之聲,聽上去有大半壇。
“是酒,我娘生前埋下的,我剛才在外面突然想起來,進來試着挖挖看,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它還在這兒,保存得這麽完好。”禹棠眉開眼笑,一定是娘親顯靈了,才讓她想起來還有這茬。
兩人說笑着出去,外面成嫣久等他們不見人,都有些着急了,見衛昙抱着個沾滿泥土的壇子出來,也不禁疑惑,禹棠又解釋了一遍。
回到村子裏正趕上吃晚飯的時候,飯桌上禹棠打開封泥,剛撬開一條縫兒,濃郁的酒香就一直飄出了廳堂,南北望的口水當時就下來了。
“好酒啊!這至少得是十年以上的陳釀吧!”老爺子深深一嗅,激動得胡子發顫,眼睛死盯着酒壇子挪不動。
“還是外公識貨。”禹棠讓人拿來杯壺倒酒分給衆人,于是一壇子佳釀重見天日的第一天就蝕下去了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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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罷南北望看着盛酒的壇子覺得有點眼熟,才想起問這好酒的來歷,禹棠據實相告。
南北望一拍大腿:“嗨呀鬼丫頭,這可是你娘特地給你準備的女兒紅,埋了十幾年我都沒舍得動,專等你出嫁的時候用的,你咋個現在就挖出來咯?”
他當即又将酒壇封起來,吩咐下人拿下去好好保存,誰也不許再動了。
夜裏南樓夢翻來覆去睡不着,只覺得渾身燥熱難忍,現在不過四月的天,他平時睡覺還蓋被子,今晚卻熱得額頭直冒汗。想起來喝水,竟發現渾身酸軟無力,身體某一處卻在悄悄覺醒。
他可不是青澀少年,很快就意識到不對勁,這種感覺就像......中了什麽不可言說的東西。
回味過來,南樓夢覺得問題絕對出在酒裏。
爺爺喜歡美酒,他也喜歡,禹棠拿回來的女兒紅确是極品佳釀,他忍不住多喝了些。晚膳的時候小蜜蜂殷勤地幫他倒了好幾次酒,她肯定在那個時候動手腳了,她師父是采花賊,有這東西再正常不過。
這個該死的臭丫頭!太可笑了,難道她以為用這種方法就能得到他?
南樓夢整個人都是軟乎乎的,意識卻還保持着清醒,黑暗中影影綽綽好像有個人來到他床邊。
“死人妖!是不是你給我下了藥?”他啞聲問道,“你要幹什麽?”
那人怪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果然是小蜜蜂。
“幹什麽?當然是采草啊!”她坦坦蕩蕩地承認,“上次沒能成功,這回肯定沒人打擾了,你就乖乖從了我吧。”
“你混蛋......”他咬牙切齒,恨不能當場掐死她。被一個心理上還是男人的女人霸王硬上弓,太傷自尊了,“就算你得到我的人,我也不會愛上你的。”
“我沒讓你愛上我啊。你見過哪個采花賊要求被采的姑娘愛上他的?”她一邊說着,一邊一件件将他的衣服扒得精光,反而脫她自己的衣服時廢了老半天的勁。她還不習慣穿女裝呢。
她爬上床,無視他的叫罵,試探地親親他的臉、鼻尖、嘴唇,然後......卡殼了。
“下一步該怎麽辦呢?”她自言自語着,忽然打了個響指,又爬起來,在自己衣服裏一陣亂翻。
看她拿着一本書過來,藥效發作下南樓夢雖然正氣血上湧,也不禁好奇:“你看什麽呢?”
小蜜蜂翻給他看了一下,借着夜明珠的淡淡輝光,他看出那是一本圖冊,翻到的那一頁兩個妖精抱團打着架。
南樓夢被她氣得腦子一暈,差點吐血。
媽的這種事還需要現學現賣啊?不會我可以教你啊!
小蜜蜂研究了一下,便照着書裏的樣子對他的脖子又親又啃,動作很生澀,卻撩撥得他無法自控。
然而她屢試之下始終不得其法,幾乎要令他血脈噴張而死。
終于南樓夢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忍不住怒道:“蠢得要命!能不能麻煩你給我解藥,讓我自己來?”
花花公子栽在一個小丫頭身上,這輩子的臉都丢完了。
次日南樓夢一起床便殺氣騰騰地四處尋找小蜜蜂身影,然而今天她居然躲得無影無蹤,他四處找遍了也沒看到她人。
“妹妹,你有沒有見過那個臭丫頭?”他見到禹棠在花園裏晨練,便問了一句。
“你說小蜜蜂啊?”他點頭。禹棠驚訝地看他一眼,他平時不是躲她還來不及嗎,怎麽突然關心起人家來了?
“她一早就走了呀,你不知道嗎?她說此間心願已了,要去找她師父了。”
南樓夢呼吸一滞。像是滿腔的火突然被一盆涼水迎頭澆滅。
走了?沒人再纏他了,他應該感到高興的,為什麽心裏會這麽不爽呢?
這死人妖将他吃幹抹淨就直接走人了,一點交代都沒有,難不成她還真的只是單純的想做一個采草賊啊?
采完他還想再去采別人?絕對不能忍!
“她有沒有說去哪裏找?”
禹棠搖頭。
“她師父叫什麽......含情公子是吧?”
南樓夢陰沉着臉,心裏發誓要把那只蜜蜂抓回來狠狠修理,讓她知道不負責任睡完就跑的下場。
作者有話要說: 抛節操,撒狗血,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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