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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充裕的時間, 大概沒什麽毒能難倒他們。
然而段詞和阿忽也只能讓衛昙身上的毒延遲幾天發作,南江海動用了所有能找到的關系,尋求名醫配置紅顏骨的解藥。但這毒來自昆侖星辰海, 原料和克制之物皆非中原地區所有,就算能找到, 不知其配方也是徒勞。
眼見衛昙命在旦夕,禹棠眼裏的希望越來越黯淡, 她甚至有過他死了她也随之而去的想法。
或許時間會撫平一切傷口, 但正處在當下時,有些傷痛不是誰都能承受,并且撐到傷口被撫平的。
當禹棠确定自己對衛昙的感情時,她以為他已經死了,唯有遺憾和後悔過去未曾珍惜兩人相處的時光。等到他再次出現時,她便決定, 這世上再也不能有什麽将他們分開, 除非衛昙不再喜歡她, 但那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當面對死亡,這世間唯一無法跨越的鴻溝時, 她能有什麽辦法呢?
外面淅瀝瀝下起雨來, 天色陰沉晦暗, 禹棠獨自伏在衛昙床邊,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不知道到了什麽時辰,外面篤篤響起一陣敲門聲,禹棠起來打開門, 門外站着一個陌生的通雲館女弟子。她中等身高,身材窈窕,面貌姣好,是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的長相。
她以為是段詞找自己有什麽事,然而那女子向她行了個标準的宮廷禮,一開口竟是:“見過公主殿下。”
“你是何人?我似乎沒見過你?”禹棠心中警鈴大作,一個通雲館弟子,怎麽可能知道她是公主?她可沒把這事嚷得人盡皆知,身邊知道的人也不可能告訴外人。
總不會是哥哥的人吧?他若是要找她,明明有子羽在,又何必讓別人來,還僞裝成通雲館門人?
那女子見她神色驚疑不定,輕輕一笑,從袖中摸出一只小瓷瓶,在她面前晃了晃:“這是紅顏骨的解藥,我想,殿下現在一定很需要。”
禹棠呼吸一頓,正色看着她不說話,以目光詢問。這時候先開口者便落下風,女子将瓷瓶收回去,見禹棠神情并不慌亂急切,不由有些尴尬。
“我可以将它留下,但條件是,您得随我走一遭。”見禹棠不問,她只好自己提出條件。
“我要怎麽相信,這解藥是真的?”她一挑眉,沒問要去哪裏,也沒問是誰要見她,只在乎這藥是不是真能救衛昙。
“解藥我手上只有一半,公主可以先行給那位公子服下,看是否有好轉。”女子見她動容,喜上眉梢,“等你随我離開,我家主人自會遣人将另一半送到這裏來。”
“拿來吧。”禹棠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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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見她想都不想,反倒驚訝起來,略有遲疑地說:“你不怕我是騙你的嗎?這一去你可就回不來了。”
禹棠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衛昙,漠然反問道:“我現在有得選嗎?”
她拿到解藥喂給衛昙,等了片刻,他臉上的紋路果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到了脖子以下,體溫也降下去不少,禹棠幾乎要喜極而泣。
“忘了告訴公主,這一半解藥服下去,如果一個時辰之內沒有另一半,中毒者會加快毒發,血脈爆裂而亡。”女子低眉順眼地福了一福,“此地距我主人所在之處車行大約半個時辰,姑娘若現在就随我走,到達時我們的人将解藥送來,剛好可以救小公子。”
如此緊迫,別說做什麽準備,這是連告別的時間都不給她留了。
禹棠面露愠色,但此刻與她發怒也是于事無補。
“希望你們說話算數。走吧。”她留戀地撫過衛昙的眉眼,低頭碰碰他的嘴唇,而後決然走出門去。
女子一身通雲館弟子服,她和禹棠走在一起,別人看見了也沒起疑心。她潛伏進來不知道多久了,對這別院路徑摸得比禹棠還熟,帶着她一路走到一道偏門外,那裏已經等候着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
禹棠上了馬車,女子也緊跟着鑽進車廂,車夫一甩鞭子,緩緩駛向城外。
“公主可以喚我紅绡。”兩人共處狹小的空間,一語不發未免太過沉悶,大概是覺得與自己預料中的不一樣,那女子對她産生了好奇,主動與她說話。
她雖然自稱是奴仆,但面對禹棠态度不卑不亢,神色言談間似乎并不自覺得低微,也沒有因為禹棠是被脅迫的一方而敵視她。
“你主人是什麽人?”禹棠這才開始正視她,問道,“是否江湖盟盟主江沣?但我看你身上有種世家女的貴氣,不像江湖中人。”
“這個嘛,等公主到了自會知曉。”紅绡莞爾一笑,想消除兩人之間的緊張感,“公主和我想的不太一樣,此行比我預期的順利太多。”
“我只不過是沒有辦法了。”
禹棠輕松不起來,誰知道前面等待着她的是什麽?自願為人刀下魚肉,她知道這樣做很愚蠢,但她更不願親眼看着衛昙毒發身亡,而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紅绡沉默了一下,安慰似的對她說:“家主是守信之人,既然公主願意以命相賭,待他見到你,解藥一定會如約送至,小公子不會有事的。”
“但願如你所說。”
大約半個時辰後,馬車果然停了下來。
紅绡先下去,又轉過身想去扶禹棠,但她已經自己跳下車了。
她站定後四顧左右,這裏已是荒郊野外,樹林深處彌漫着濕潤的霧氣,略為陰森。面前矗立着一座豪宅,觀其規模制式,朱門金瓦,門柱上盤轉着龍形雕紋,這宅邸絕不是普通富人能擁有的。
禹棠看着那龍紋,皺了皺眉,對紅绡道:“就是這裏麽?帶路吧。”
紅绡上前叩了叩門環,沉重的門扇“吱呀——”巨響着自內打開,門後卻不見人,仿佛是自動開啓的。洞開的大門像一張長滿利齒的巨獸的嘴,紅绡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徑直走進去,禹棠跟在她後面。
一路走過去都是遍植奇花異草的精美園林,珍禽異獸徜徉其間,亭臺樓閣分布有致,匾額或題詩的字跡都出自一人之手,看得出主人頗為風雅,或者是附庸風雅。
紅绡帶着她來到一座閣樓之前,神色立刻變得肅然而恭敬,面上仿佛帶着某種信仰。她一直自信地昂着的頭顱此刻也微微低下,整了整儀容,上前敲門。禹棠從她的舉動中依稀看到了宮中內侍總管李存祿面對自己父皇時的影子。
門內有人應答,紅绡微彎着腰推開門,請禹棠進去。
她走進去,裏面是一間金碧輝煌的廳堂,兩個中年男子高坐上位,正在熱切地談論着什麽。其中一人蓄着一把濃密的胡子,帶着令人難以言說的笑,另一人玄色衣冠,面白無須,氣質儒雅,雍容華貴,兩人看起來截然不同。
段詞跟她提起過江沣,禹棠猜測長胡須的就是他,另一個她就不知道了。
“這位一定是江盟主了?禹棠已經如約而至,還請盟主踐諾,将解藥送到我朋友那裏。”見兩人均無視自己,她直接上前拱手一揖,打斷他們的交談。
他們好像這才注意到她。
江沣摸了摸胡子,斜眼看着她,笑而不語,另一個男子哈哈笑起來,起身對她說:“這位的确是江盟主,不過,請公主殿下來此的卻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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