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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A

A4

黑手黨名義下的療養院,與其說是療養院,不如用“坐落在橫濱景好水好地段的度假莊園”來形容更适合一點。整座療養院的占地面積大得足夠森鷗外把港黑所有人拉過來召開年會(實際上也确實這麽做過),單單別墅前的花園草坪就夠來踢一場相當正式的十一人足球了,導致General非常喜歡在這裏溜達散步——因為每次中也爸爸來這裏探望什麽人的時候,它在草坪上玩耍時都能獲得一個加強連的叔叔們陪它一起玩。

而且這一次,平時總是和它過不去的太宰爸爸居然也一臉“來吧我們好好算算剛才的帳”的表情來陪它玩抛飛盤(備注高級版),這真的是很稀奇的一件事。

“這還真是難得一見。”花園裏一身常服坐在椅子上的廣津柳浪看着不遠處一人一狗外加一幫部下争奪一個可憐飛盤的場景,老爺子在沉默了好幾秒後評價,“我相信你剛剛對我說的話了,中也君。”

在私下裏,他還是願意用十幾年前的習慣來稱呼這位時下在組織中早已位高權重的幹部大人。他們的關系很好,像是尋常人家長輩和後輩之間的交流。

“是吧?”顯然中原中也在這位面前也不願擺什麽幹部的譜,他站在廣津的椅子旁邊,神态輕松地笑了笑,“早晨發現的時候,我也吓了一跳——唔,現在他不願意裝模作樣的時候倒是更容易看出來了,和二十八歲那個的區別。”

“……不,中也君,我覺得那只是對你而言。”廣津柳浪露出一個有些無奈的表情,“在我看來,除了偶爾的動作或者反應看起來很懷念,這個太宰君和平時那個太宰君并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變化不大麽?”中原中也笑着說,卻沒把這話放在心上。因為他和太宰治之間的默契被人拿出來念叨實在是一件老生常談的事情了。

“不大的。”廣津柳浪用一副篤定的口吻慢悠悠說道,“你去看那些部下的表情,一大半都沒什麽異樣,只有少數幾個有點疑惑——想來也是在警惕今天太宰君又想折騰出什麽新花招吧。”

“這就是太宰嘛。”中也嗤笑,“他那個人,從以前到現在都不是讓人省心的,現在距離他還在組織裏的時候,這些部下都已經換了多少次了,結果到頭來反應和他在那時候的部下們也沒什麽不同。”

“是啊,”廣津跟着感嘆一句,“這就是太宰君啊。”

這之後兩人就沒再說話,安靜又饒有興致地看那邊一群人熱熱鬧鬧地折騰——主要是太宰和General互怼,一群黑衣的部下都是在旁邊為General幫腔做事搖喊助威的。一陣冷風刮過盛放着幾朵冬花的花園,中原中也攏了攏大衣,低頭對披着腿上蓋着條毛毯的廣津說:“天這麽冷,剛做完手術的老人家就別吹寒風了,我扶着你回別墅裏去吧。”

“中也君這是真的把我當成不中用的老頭子了。”廣津撚了撚山羊胡,笑眯眯地說,“別看我現在這樣,我現在還硬朗得很啊。”

“剛做完一個肺部良性腫瘤切除手術的人就不要這麽說了吧。”中原中也有點無奈,卻也還是默許了需要靜養的人坐在這裏吹風的行為。廣津看着這位幹部先生一身精致貼身的西裝大衣站在那裏,安靜而沒有一絲動作,有些疑惑地開口:“中也君?”

一直在看着遠處太宰治的中原中也回過神:“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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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現在這個,太宰君‘靈魂與十八歲以前的自己交換 ’的狀況,雖然有些難以預測之後會發生什麽事,但目前來說還不算壞,不是嗎?”廣津斟詞酌句地說,“我看太宰君本人也是很樂在其中的樣子。”

“你說得對,他玩得很開心。”想到剛剛出門前發生了什麽,中也有點尴尬地摸了下鼻尖,略一點頭,“而且因為是十八歲的太宰,所以在我和他的相處中難得能占上風,這點倒是讓人很高興。”

“是麽?”廣津輕輕嘆了口氣,“但你現在卻不是一副‘我很高興’的樣子啊,中也君。”

“……”

被看破了心情,中原中也倒也不再像十年前那樣會跳着腳反駁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笑着說:“這麽明顯?”

“嗯。”廣津柳浪老神在在,“雖然中也君已經是很可靠的幹部了,但和太宰君相比,顯然還是中也君藏心事的水平要差上那麽一段距離哦。”

“聽起來不像是什麽誇獎。”

“不,這就是一句誇獎。”廣津說,“所以呢?中也君在擔心什麽?”

一陣漫長的沉默。

許久後,中原中也那因為過去常年吸煙而熏出來略微沙啞的嗓音才低低響起:“算不上什麽擔心,只不過是看着太宰治現在那副樣子,我有點煩。”

廣津奇道:“煩什麽?”逗弄十年前的戀人,這不該是別致的小情趣才對。

中原中也斂去笑容,面無表情地揚起下巴對那邊的草坪示意:“喏,你看他現在那副蠢樣。”

廣津:“……”

廣津看了看,覺得自己委實不懂這些年輕人間的彎彎繞心思。

好在中原中也這次沒讓他猜,只是略微停頓後便接着自言自語一般說了下去:“你看他現在這副樣子,就能知道這個‘太宰治’絕對是年輕的那個版本。和他面對面的時候,即使他掩飾得再怎麽好,骨子裏那股高高在上的傲慢還是結結實實地埋在他瞳孔深處,因為年輕氣盛,還覺得只要自己收攏五指,就能把什麽都收攏進手心。”

廣津有點明白過來了:“你是在擔心他知道過去那些事後的反應?”

“什麽?”中原中也有點奇怪他看了他一眼,“那種東西有什麽好擔心的,就算是十八歲,那也還是太宰治,雖然他為人十分混蛋,無數次我都想一刀把他捅死,但……認識二十年了,總歸他這方面的表現和能力還是可以令人放心的。”

“我只是……”他斟酌了一下語句。

“只是?”

中原中也垂了眼,再開口時卻說了另外一件事:“……廣津先生應該知道的,我八歲的時候,失去了我的弟弟。”

“……是的。”

“算起來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中原中也面無表情地說,“但直到現在,深夜裏我抱着病發的弟弟在大雨中奔跑着去醫生家裏,求醫生救救他,我不想讓他死……那種絕望和無力,以及身為人類在生死面前的渺小感,事到如今還依舊歷歷在目,實在是刻骨銘心。”

“……”

“其實我以前因為任務上的事情是認識織田作的,只不過太宰一直不知道。”中原中也聳了聳肩,“那真的是個很有趣的人,能力也很好玩,要不是那段時間我一直因為勢力鞏固的事情在海外游走,說不定我和那個男人之間的聯系還要更多一些。”

“所以,”長相漂亮又精致的黑手黨幹部垂着眼簾,出神地盯着自己擦得锃亮的皮鞋尖,低聲說,“既然他現在還能肆無忌憚地向這個世界展示自己的獠牙,那總感覺拿‘摯友死亡而自己無能為力’這種事去打擊他,讓人多少有點于心不忍。”

廣津沉默下來。

可能是想了想又覺得剛剛那番話有些肉麻的嫌疑,于是黑手黨現任幹部在最後聊勝于無地往回找補了一句:“當然我不是在擔心他,我只是不想看到那家夥從愚蠢變得更蠢而已。”

廣津默默坐了半晌,仔細回味了下這番話,提煉了一下中心內容後了然地點頭:“不管嘴上如何說,中也君都還是很關心穿越過來的太宰君啊。看到你們之間感情那麽好,作為看着你們長大的人來說,我很欣慰。”

“等等,都說了我不是……!”二十八歲的中也耳廓不易察覺地紅了一下,高高挑起眉梢有點惱羞成怒的樣子倒是像極了十年前,“都說了只是不想再花時間安慰他而已!!”

“是,是,幹部先生。”廣津柳浪安安穩穩地坐在那裏喝茶。

看望老人家的時間沒持續多久,陪着廣津聊會天喝了會兒茶,又順手看了幾份遞到手邊的關于最近組織要談得某項生意的預算報告(太宰:中也,你會看文書了!),中原中也終于不大耐煩地一手一個拎着兩個打得不可開交的“兒子”同老爺子告別。

而內裏十八歲的太宰治和General不知道是怎麽玩個飛盤也能玩出這麽多的恩恩怨怨,總之在上車之後,他突然從副駕駛上探過身,把剛剛啓動了車子的中也壓在主駕駛那一側的門上交換了一個濕漉漉的吻,分開後洋洋得意地回頭看向後排位置:“哼哼~你就在那裏老老實實看着吧,你的中也爸爸是我的~”

General在後座上急得坐立不安,沖着眼前這個平時就喜歡和它搶中也爸爸、而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從早晨起就搶得格外有熱情的男人就是一串狂叫:“汪汪汪汪汪!!!!!”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看了眼後視鏡,果不其然發現因為剛剛太宰那種小狼崽一樣不知輕重的咬吻方式,親得自己嘴唇都微微腫了起來……又聽見旁邊的一人一狗簡直要吵起來的架勢,他從後視鏡裏移開目光,格外頭疼地掐了掐鼻梁:“General,安靜點……行了,你也給我老實坐下,別欺負兒子。”

General:“汪!”

太宰治:“中也不許寵它!”

把車緩緩開上主道路的中原中也聽了這一唱一和的兩聲,簡直要無奈起來:“麻煩你們二位尊重一下你們倆之間的種族差別行嗎——生物分類都不同的兩個,真是搞不懂你們怎麽能搞成這個樣子。”

然而事實證明,只要情況允許、心情又剛好在那,太宰治這個人,真的是不管幾歲都能讓自己變得非常幼稚。他一路上纏着開車的漂亮搭檔不放,誘哄威脅鬧脾氣,無一不做,而General這條顯然非常聰明的大狗,雖然聽不懂太宰爸爸在說什麽,但憑借着動物天然的直覺知道那對自己來說絕對不是什麽好話。

于是也開始争寵,這次卻很心機地沒有吠叫,而是趴在後座上把鼻子埋進爪子間十分委屈地“嗚嗚嗚嗚”,一聲接一聲,哼哼唧唧,生動表現出了自己的乖巧、以及自己想要寵愛的願望。

中原中也被這一人一狗搞得頭都要大了。

港黑的最高幹部脾氣并不怎麽樣,即使他現在因為年紀漸長、地位漸重的原因不得不讓自己學着穩重起來……但這不代表他脾氣就變好多少了。最後開到家裏的時候他終于忍無可忍,停車鎖門一氣呵成,并冷漠地把太宰和兒子一起拒之門外。

“帶着General去打針,走着過去。”

一個疫苗記錄的小本本從家門裏扔出來。

“只會吵架打鬧的小朋友沒有資格回家,都給我在路上好好反思一下。等你們回來要還是學不會好好相處,今晚上都給我睡外面大馬路上去。”

然後中原中也就進了家門,只留下一個無情的背影。

回到家裏的中也在玄關安靜待了半分鐘,然後從可視通訊看了下,發現門口已經沒人了,這才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感覺腦子裏那一直嗡嗡嗡嗡的聲音終于安靜下來。

家裏很暖和,他一邊往屋裏走一邊脫衣服,大衣、外套、馬甲、襯衣,然後是褲子內褲……一路走一路脫,單單只看場景的話,看上去有幾分旖旎。

這是從以前就養成的習慣,到現在也沒改過來。所以這一點上,平時太宰治即使再懶惰也不得不擔起重任,嘆着氣追在同居的戀人身後把一件件衣服都撿起來。

中原中也回到卧室,心很累地倒在床上,發尾優雅卷了個彎的橘色發絲散在枕頭上。他靜靜地躺了一會兒,覺得心裏那點火苗還是壓不下去,于是十分煩躁地“啧”了一聲,蜷起身體,伸手緩緩向下,最後握住了自己的性器。

煩。

二十八歲的中原中也一下一下撸動着自己那根。

太宰治真是個混蛋。

其實在今天之前,因為兩個人工作恰巧都很忙的關系,并且因為彼此工作性質的原因,差點連作息度要颠倒相反過來,導致他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做過了。

而今天是兩人工作都告一段落的第一天,原本是打算趁今天好好沉溺美色一次的……結果很不巧的,又出了這種事,搞得中原中也在發現戀人殼子裏換了個靈魂後,因為自己一下子長了對方十歲,本着成年人的穩重冷靜(…),又不好意思提出“我想做快點和我做”這種要求,只好辛辛苦苦地壓着自己,上午撸那一次也矜持地沒同意更多,還要帶着那個外表熟悉、但內裏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混蛋東跑西跑——還要被小混蛋無知無覺的撩撥勾起火,剛剛在車上那一下其實親得他腿都有點發軟,一聲不吭才撐到了家裏,然後趕緊找了個理由把人趕了出去。

不然要是被發現的話可就太尴尬了……中原中也只想一想那個場景,就覺得自己尴尬地渾身雞皮疙瘩都要炸起來。

而更尴尬的是,因為太宰治這幾年下來無數次的愛撫、親吻、玩弄……他的身體早就被調教成習慣,熟悉了被進入的感覺,就好像現在只是他自己一個人撸動自己的話,明明快到頂端,卻還是總覺得差了點什麽。

那個混蛋……!!

再一次在心裏暗罵這句,中原中也不得不咬着點嘴唇,讓另一只手揉過囊袋,然後掌心撫摸過下體,最後探向後面的穴口——

太宰……

中也閉上眼,回憶着平時太宰的動作,先是用指尖在穴口緩慢細致地揉弄,然後才蘸着前面腫脹頭部不停吐出的透明液體,緩緩把兩個指節塞了進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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