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為明天賦一首歌

《為明天賦一首歌》

就如此結束今天的日記吧/在這個多雨的季節/太多的失落和悲傷/我依然執着/無所謂風花雪月的愛情/無所謂颠沛流離的生活/我為明天賦一首歌/用真心譜寫/只希望那個明天不再指遙遠。

就如此結束今天的日記吧/在這個等待的季節/太多的失敗和淚水/我依然追逐/無所謂曾經的腳下史/無所謂昨天的夢中夢/我為明天賦一首歌/用所有的快樂奏響/只希望那個明天不再指遙遠。

就如這樣束今天的日記吧/在這個變幻的季節/太多的潮落和花謝/我仍然向往/無所謂黑夜的漫長孤寂/無所謂旅途的艱辛荊棘/我為明天賦一首歌/那是紙和筆的交響樂/只希望那個明天不再指遙遠。

就這樣結束今天的日記吧/在這個瘋狂的季節/太多的否定和排斥/我仍然堅持/無所謂世俗的嘲笑/無所謂成敗的得失/我為明天賦一首歌/用所有的熱情唱響/只希望那個明天不再指遙遠。

把所有的一切寄于西下的夕陽/只為了/明天的太陽！

在武娜朗誦完後，教師相對沉默了一會兒，猛然掌聲四起久久不息。少青看着微笑着向大家鞠躬的武娜，心中用一種莫名的沖動。這是前所未有的感覺，這種感覺連接着武娜的詩詞，讓他想了好多，好遠，連起碼的掌聲也忘了。他說不清這種沖動包含了多少種味道，但其中有一種酸味，莫名的酸味。

接下來白劍又一次為大家演唱了他的《陽光女孩走過來》，這一次他是無論如何也沒讓少青，玉來加盟。“豺狼”和“百曉生後衛隊”的七個人合力為大家獻上了一曲《朋友》。

紀向青剛從會議室出來就遭到了同事的奚落，“紀老師坐下的學子真是全知全能，神通廣大啊！”

紀向青不語，不語不代表人家會停止說話。“是啊，聽說你們班在辦什麽元旦晚會呢，而且不用紀老師你張羅就能搞定。還請了外面的樂隊啊！這是人才輩出啊！”

“兩位老師客氣了。”紀向青不溫不火的說道，“不過他們是不錯，比起老師帶領也組織不起來的班級，是強了些。”

火爆激情的音樂下，雁雁帶着四個女生為大家獻上了一曲勁舞，青春原有的火熱和激情全部爆發，整個晚會也進入了高潮。

“我穿鞋子不系繩/嚼着香糖喝咖啡/誓言铮铮十七歲/一路踏歌走過來。”白劍伴着搖滾似的音樂，唱着跳上了講臺。緊接着一聲長長的口哨，遮着楊雪馬尾巴的帽子，蹦跳着來到了白劍身邊。要不是媽媽有言在先，楊雪真會照鄭西的要求剪了頭發的。

“我的頭發不長長/吹着口哨逛商場/美夢做做花季裏/迷迷糊糊醒過來。”楊雪毫不做作的動作，诠釋着飛揚的青春。

“到位——”底下一男生的聲音，嘎然紮住是他發現了贊美的不妥。

“我的課堂多精彩/卡拉OK迪斯科/時鐘走得滴答滴/沒說拜拜日子已溜走。”白劍是滿身心的歡喜，他覺得自己和楊雪簡直就是絕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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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作業多可愛/花兒朵朵開得豔/帶上小狗溜達溜達/稀裏糊塗太陽已落山。”楊雪撅着小嘴做了個無奈的可愛的動作，确實養眼。

“牛仔服上剪個洞/烏黑短發我不要/帶着靓妹看電影/樂樂呵呵又一天。”白劍聲還沒落，真有一黃毛小子和性感女生跳上了講臺，是樂隊吉他手和雁雁。立即他們的舞姿引來了喝彩。

“書包裝滿化妝品/流行色彩穿在身/那邊帥哥走過來/認認真真耍耍他。”這樣的歌詞配上這樣的形象，再加上吉他手和雁雁的舞姿，毫不誇張，真真實實的評價，兩個字：成功！

“ABCD多無聊/趴在課桌約周公/老師提名驚醒我/雲裏霧裏全不知。”白劍無奈地攤攤手，轉向楊雪。

“打聲報告進教室/小說堆裏浪漫史/老師沒收羅密歐/女生眼淚最值錢。”楊雪擦擦眼，真是羨煞同齡人。女生嫉妒，不只是因為她和白劍一起，更多的是自嘆不如，人與人真的不能比。什麽東西似乎一經楊雪就變得和她的容貌一樣美好了。

“家長通知請老爸/回家挨了一頓罵/一個巴掌打掉牙/病假三天。”白劍高興地跳了老高。

“老媽發現男朋友/叽裏咕嚕又唠叨/閉門思過一星期/瘦了一圈。”楊雪美滋滋的，如蛇的身子從上而下扭了一圈，她這個動作引來了暴動。經過這一折騰，沒人再相信她和白劍會沒事兒。

“我的孤獨多精彩！”

楊雪推一下白劍來上一句，“我的寂寞多愉快！”

“我的理想最實在/我的青春不蹉跎。”

“嘔嘔——啊啊——/壞壞壞學生/同學不理老師不愛/我們是新一派！”楊雪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搭在白劍肩上，白劍兩只手插褲兜裏，兩個人做了個特酷的動作。這個造型絕對酷，絕對時尚，絕對清春，絕對有範兒！底下叫好聲久久不息。楊雪同意唱這首歌，鄭西費得勁不是三言兩語能言明的。

鄭西長長的出了口氣，他沒想到《壞學生》的效果會如此的好，如果它能上電視，收視率絕對第一。燈滅了，鄭西又一次服了藥。晚會到此有一點很清楚，節目雖多樣，精彩，但表演的總是那麽幾個人。可以明顯的看出，多才多藝敢于亮出自己的同學還是很少的。

“下面為大家獻上舞臺劇《痛苦.幸福》，由鄭西自編與占雷合力為大家獻上。”武娜鼓掌歡迎。

鄭西把一切吩咐給少青，長長出了口氣走上了講臺，他看到了那冰冷中的擔心，一股暖流湧上心頭。燈全滅了，窗外冬季四點的陽光帶着寒意且微弱。

音樂深沉、悲涼，鄭西的表情感染了整個教室，死寂的靜渲染了整個世界，似乎在黑暗中面臨着災難。每張臉都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就如鄭西前所未有的表情一樣。青春有不同于成人的一樣好處：心可以在某種氛圍下不約而同地，單純的聚攏在一起。

講臺上的燈亮了，彩條和氣球收斂了歡快的飄曳。鄭西跪在那裏雙手合并望着窗外祈禱着，占雷坐在他斜對面那把放在講桌上的椅子上，樣子極是威嚴，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音樂在這“死寂”中有些懾人，教室每張臉上都寫滿了緊張。聽不到竊竊私語，甚至連呼吸也沒有，更加誇大了這種氣氛。

“別祈禱了，命運注定人的一生都是痛苦的，你是逃不掉的。你的生命根本不存在什麽奇跡，別在妄想什麽了。”占雷以神的聲音開口了。教師的氣氛也有了些緩和。

“不，我知道，我明白。”鄭西收起雙手慢慢站了起來，“我并不是在妄想什麽，沒有奇跡我可以幻想，我不會連幻想的權利也沒有吧？”這處戲剛剛開始兩個人就非常成功的進入了自己的角色：“命運之神”和“痛苦的人”。

占雷努力的讓自己演的真切，鄭西盡量克制着心情的外露。年輕的心背負不了太多的沉重，他需要傾訴，不需要回應，只要傾聽就好。

“你有，每個人都有幻想的權利，不過幻想将會是你更加痛苦。”

“我不在乎，至少幻想能使我有希望。”鄭西有點哽咽，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看不見窗外的風景的窗子。他沒有勇氣迎接任何一種目光。

“奧！”神的占雷點點頭，“要是這樣你應該奮鬥。”

“奮鬥？我有過，但是失敗了。“痛苦的人深埋起頭，命運之神昂天大笑，”你笑什麽？”痛苦的人的目光是混沌和不解。

底下有了切切私語聲，楊雪有些呆，季然緊握着雙手，淚卻噙滿了眼眶，男生女生都驚訝于鄭西的表現，至于這些說詞更是令人費解。“這是鄭西嗎？”紀向青靜靜的站在了門口，看着他引以為豪的學子，剛為人師表的他，還是禁不住那份還沒完全消失的青春。鄭西這是一個他關心太少的學生。

“什麽叫失敗？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失敗，那是你沒有信心。”

“信心是面對現實而言，我——無力面對現實。”

“那你的幻想就等于是空想，更談不上什麽希望了。你會更痛苦的！”

痛苦的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些詞是鄭西的切身感受。世界上沒有人願意孤單、封閉，誰都希望得到理解，安慰，鄭西更不例外。可是他害怕他說出去後，承受不了那種來自于可憐的關心，但是他真的想說出來，現在好了，他不必克制自己的感情，反而同學們會以為他演技高。

“回到現實吧！把你的痛苦化為動力去實現你的希望，你會得到幸福的。”

“會嗎？我是被現實淘汰的人。”鄭西心痛的無法形容，誰能感到他說這句話時無奈的悲痛。

“錯了，現實不會淘汰任何人。”占雷沾沾自喜地強裝着嚴肅，“是你放棄了現實，放棄了未來，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只要自信，命運會改變的。”

“命運是注定的，沒人能改變。”痛苦的人冷笑一聲，更感痛苦。他是被現實淘汰了，被生活淘汰了，甚至連生命也不再給予。

“那是蠢人的想法。”

“我會有未來嗎？”鄭西問的小心翼翼，哽咽的淚在眼眶裏打轉。

少青按照鄭西的要求，在這裏把鏡頭轉到黑板上大大的問號上面，再轉回鄭西臉上。此刻少青感覺堵得慌。

“每個人都是有未來的。”

“我會有未來嗎？”鄭西又問了一遍。這句沒在臺詞裏，所以占雷有些不知所措。他幹咳了兩聲。

在一個問號寫滿“痛苦的人”的腦子時。鄭西的淚終于落了下來，他沒想到切身感受自己的作品會如此悲痛。他看着占雷一時間忘了詞。

“每個人都會有未來的。命運給人是同等的，只是每個人對待它的态度不同而已。好好想想吧年輕人，痛苦和幸福都是自己創造的。”占雷神的聲音漸漸遠去，鄭西呆站在那裏，更顯孤獨、痛苦。

整個節目落幕。燈全滅，鄭西偷偷擦把淚。沉默，長久的沉默！一個從門外進來的掌聲打破了這種沉默，把他們帶回了元旦晚會的現場。于是掌聲爆發似的響了起來，久久不息。

“鄭西，你忘詞了知道嗎？”占雷推他一下。

“鄭西，這可不像你啊！”白劍也跳了出來。

“就是，害我心口都堵得慌。”少青也走了過來。

“我都哭了。”楊雪擦一下眼又說，“你當演員，肯定爆紅。”

“不愧是大導演的兒子，遺傳啊！”

同學們七嘴八舌的說着他，鄭西只是笑，好久才從那種心情中走出來。

“大家過獎了，看來新鮮的東西總是受歡迎的。”鄭西大聲的說道，“大家各就各位，節目繼續。”

紀向青拍拍鄭西的肩旁給一個肯定的點頭。鄭西仰頭笑笑，是那種一貫沉淪的笑，又做回了他的鄭西，只是臉色越來越白。

紀向青坐到了最後排的角落，他不想打擾他們，這裏的舞臺已經不再屬于他了。他剛坐穩，白劍、占雷就湊了過來，讓他獻個節目。

“叔叔，嬸嬸小雪說她和武娜會晚一點兒回來叫你們不用去接了。”一個小夥子跑來對正在包餃子的楊雪父母說道。

“家棋，你聽誰說的。得多晚？”楊雪母親擔心地問道，“前街的亮亮都回來好半天了。”

“我剛才下班時，武娜媽媽讓我告訴你們的。好像他們班有什麽事兒吧。”家棋欲走的說。

“奧，可別錯過最後一班車了。”楊雪母親像在自言自語。

“擔什麽心？不是有武娜作伴嗎。還能丢了？”楊雪父親說話了。

“沒你那麽省心。”楊雪母親埋怨道，轉頭又對家棋說，“晚上記着來吃餃子啊！”

“知道了嬸嬸，你忙我先回家了。”

“快包，包完了去村口等會兒，天一會兒就黑了。”家棋剛轉身就聽到楊雪母親如此命令楊雪父親，看來天底下還是媽媽最親。

節目繼續進行着，鄭西無法靜心的坐在“導演”的位子上了，擔心代替了所有的自信，這就是命！他走到了武娜和秋傑身邊，剛說出自己的決定，就遭到了反駁。

“結束？還有節目呢？”武娜說着遞過節目單，讓他看。

鄭西苦笑笑，是啊！還有很多精彩的，可不是每個人擁有那樣的精彩。“你看窗外的人頭，再說有好多同學還要回家，晚了就趕不上車了。”鄭西不等他們說話，拿過武娜的話筒就站到了講臺上，“下面歡迎紀老師講話。”

“你沒事吧？”鄭西剛站回錄像機前，季然就出現在了他身邊。這個意外讓他動容，好久他才能張開嘴，笑笑，“當然沒事兒了，你要不要來個節目？”

季然看着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便退了回去。

“遺憾的是，我沒有從頭到尾的收看你們的節目，但是我要說，你們的每一首歌是成功的，每一篇文章是肯定的，你們是作家，是歌星。”

“在高中這條路上，你們已走了二分之一的路程，而這二分之一幾乎代表了全程。所以我要告訴你們，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将來在社會上，你們要永遠記住——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平坦的路，也沒有永遠的晴空。所以當你們成功的百分點一降再降時，當際遇畫上零的絕對符號時，當現實證實夢想始終是夢想時，我希望你們還會繼續奮鬥，追求，因為我相信，你們的世紀太陽最輝煌！”紀向青發自內心，慷慨激揚的說辭贏得了長久地掌聲，同時他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地刻在了這群學生的心裏，時時刻刻激勵，鼓舞着他們向前，向前再向前。

“對，我們的世紀太陽最輝煌！”白劍大喊着，同學們都擠着跳上了講臺。

“用走過十七歲的歌聲結束吧！”鄭西在下面提議，“一會兒大家合唱”。

“《青春足跡》用不退色的回憶。同學們高二5班的元旦晚會到此結束了。讓我們在圓夢的路途上期待來年的元旦晚會!”武娜感動的想哭，多麽美好的一天啊！還沒珍惜就已結束！

祝同學們在新的一年裏，平安、快樂、健康、向上！”

鄭西把鏡頭從秋傑身上轉到黑板上“高二5班大型元旦晚會之《青春足跡》”，在這幾個字上面停留了數秒鐘，在落回那一群笑臉裏。《走過十七歲》的音樂響了起來，同學們擁簇着紀老師輕輕地唱了起來

此時鄭西的感覺是成功，是真的成功。若是他知道這臺晚會真的搬上了電視，真的走進了千千萬萬的中學生心裏，那麽他的成功的感覺又會如何？當然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