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鐵皮石斛

楚家公子楚游到訪,韓江親自招待他。楚游仔細看了又看眼前這個聽風樓二樓主,越看越像,像當年的韓家公子韓江,正好他也叫韓江,只是同名?八年前因為科舉舞弊一案韓澈被貶塞北,先帝下令韓家人終生不得再踏入長安城,這個人長得像又同名的男人是韓家公子嗎。

“楚公子這麽深情款款地看在下,在下可是會誤會的。”韓江昂首挺胸大大方方讓楚游看,他就是那個韓家公子,他回來了。

“本公子覺得二樓主像一個人。”楚游眯着危險的眼睛。

換了一件衣服的白若沉到了客廳,“不是像,他就是。”

“哦,是嗎?本公子應該稱贊白樓主夠義氣,還是該誇韓公子有膽量?”韓江敢回長安,還在聽風樓潛藏了這麽久,官府不敢管是忌憚聽風樓的勢力。

白若沉坐到主位上,“楚公子說錯了,他已經不是韓家公子而是我聽風樓的韓二樓主,排在本樓主之下,不知楚公子為何到訪?”

楚游放下二郎腿,“本公子應該恭喜白樓主找到了得力的屬下!”有聽風樓罩着韓江怕是連皇宮都敢進。

“不是很得力,韓大公子也就是聽風樓的門面而已,楚公子也知道本樓主不像他長得如此玉樹臨風英俊潇灑!”這個楚游,白若沉只是見過幾次,楚游,楚辭的兒子,楚家長子同樣也是楚家獨子,楚辭只有一妻子無妾。

“白樓主在外人面前損韓公子,這樣不好吧。”楚游見韓江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

“來者是客,楚公子哪裏是外人,再說了我家韓大公子宰相肚子裏能撐船,不會跟本樓主一般計較。”白若沉笑道。

楚游把五百兩銀票放在桌上,“游這次到訪想請聽風樓幫忙找一樣東西,這是定金,找到之後再奉上兩千兩。”

白若沉揮手示意阿影把桌上的錢收起來,“楚公子想要聽風樓找什麽東西?”見錢眼開是白若沉的一大性格,白若沉最喜歡自己這個性格。

“鐵皮石斛。”楚游派人到大江南北無數大大小小的藥店找過就是沒有找到上等的鐵皮石斛,連皇上賞賜的那些石斛都只是中下等,“本公子要的是上等的鐵皮石斛,長在懸崖峭壁上的那種上等。”

“鐵皮石斛在醫藥界比千年人參還要名貴,不是楚公子想要聽風樓就能找到。”韓江對鐵皮石斛這種珍貴藥材有所了解,鐵皮石斛味甘性寒有生津養胃、滋陰清熱、潤肺益腎、明目強腰等功效,女子服用它的功效更加顯著。石斛難尋,鐵皮石斛更加難找,韓江不想接這筆生意。

“韓二樓主如此貶低聽風樓不怕白樓主生氣嗎?”楚游看了看韓江又轉頭看白若沉,“這筆生意白樓主和韓二樓主一樣也不想接,聽風樓不是號稱沒有辦不到的事情嗎?難道聽風樓只是浪得虛名?”韓澈被貶和楚辭有一定的關系,韓江不想接他們楚家的生意楚游理解。

阿影還拿着銀票不知道要聽誰的,按級別他應該聽樓主的但二樓主的決定才是對的,丞相府和楚家可是對手,聽風樓已經向丞相府看齊,最好不要和楚家走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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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影愣住幹嘛,趕緊把錢送到賬房入賬。”這筆生意白若沉接下了,不就是找東西嗎,鐵皮石斛,南方懸崖峭壁上的草,好久沒和那個家夥聚聚了,趁這個機會請他來來長安玩兩天。

“是,樓主。”阿影聽白若沉的。

“定金已經收下,楚公子的生意聽風樓接下了。”白若沉臉色還有些蒼白,他需要回房休息,“本樓主約了人就不坐陪了,韓老二好好招待楚公子。”

白若沉走了,韓江也注意到了他的臉色,他心疾犯了嗎,韓江沒有功夫和楚游閑聊,“生意聽風樓已經應下,三千送客。”

楚游很識趣地告辭了,臨走時他還回頭看一眼韓江,“韓大公子倒是變了。”韓江不但是那個滿腹經綸的韓家公子還是滿腹心機的聽風樓二當家,白若沉也不怕養了一匹白眼狼。

白若沉正想躺下就聽到了敲門聲,“誰啊,打擾老子睡覺!”打開門一看是韓江,他手裏端着一壺茶,“嘛事?”

“沈可叫我拿來給你的,能降暑。”白若沉不想讓別人知道,韓江就假裝不知情,韓江不知道白若沉已經知道他知道了。

白若沉沒有多想接過茶,“還有事嗎,沒事就滾吧,老子要午睡!”

韓江想要說什麽卻說不出口,在他轉身關上門的瞬間才小聲嘀咕道,“其實你可以跟我說的。”他關了門沒有聽見,韓江在他門外站了好久才離開。

白若沉坐在桌子旁邊喝着韓江提來的保心茶,茶味很苦還是保不了他的心,遺傳心疾,就知道把這種缺陷遺傳給他,他怨過父親怨過母親,怨自己這輩子怎麽又是窮人的孩子,他不要求能像那個離公子一樣出身那麽高貴,起碼是地主的孩子,可是命運就是不允許。

“韓江,韓家公子,落魄的貴公子,你對我這麽好幹嘛啊,我救你只是為了利用你幫我做事而已。”白若沉沒想到韓江會對自己這麽好,好到要挖小妹的心來給自己,要殺了他嗎,自己好像下不了手。

晚飯剛準備好,白若沉聞着味就出來了,見到一大桌好吃咽了咽口水,能上桌的人都上桌了。

“賬房你明天收拾收拾東西走人吧,本樓主給你在戶部求了一個小官,明天直接去報道。”留不住人的再怎麽挽留還是留不住,白若沉不會強留覃家耀,不就是一個賬房嗎,會打算盤的滿大街都是。

覃家耀手裏筷子落到地上,“真的嗎?樓主您說的是真的嗎?”他終于要走上仕途了,實現心中抱負的機會來了。

白若沉夾了一根青菜,“真的,我還能騙你嗎?”

覃家耀熱淚盈眶的立即站起來向白若沉鞠躬,“樓主的大恩大德,小生此生無以回報願來世能銜草相報!”

“好,等下輩子你可要一心一意的當本樓主的賬房。”

“小生謹記不忘!”覃家耀擦了擦眼淚,他的抱負就要實現了,他能不激動嗎。

白若沉從袖子裏掏出一本小冊子遞給他,語重心長地說:“裏面有我對做官的總結,你拿回去好好研讀。”

覃家耀含淚收下,樓主待他真好,像兄長一般,“小生再次拜謝樓主。”

“我們誰跟誰啊,不要太客氣了嘛。”白若沉感覺良好,他就喜歡別人念他的恩情。

韓江雙筷已經夾不住菜肴,那不是那天他在書房寫的東西嗎,他要教壞狀元賬房嗎?做官的道理,韓江只能在心裏笑呵呵了。

“賬房要去做官了以後位高權重了可不要忘記我們白老大的恩德!”梅舟雖然是對覃家耀說的但眼睛是看着韓江,白老大真的要推薦韓江當禮部尚書?

“小生定不會忘記樓主的大恩大德!”覃家耀發誓道。

“不說了,坐下來吃飯,這頓飯就當聽風樓給你送行了!”

用完晚膳,白若雨來到白若沉的房間,不小心看到了白若沉丢在椅子上那件袖子帶血的白色衣服。

“袖子上怎麽會有血跡,你受傷了?”白若雨走過去把衣服拿起來翻了翻,衣服的袖子上有一片血跡。

白若沉只能撒謊,“不是我的是別人的。”

“誰的?”白若雨不相信,誰的血會沾到他的衣服上,白若雨挽起他的手袖沒看到傷口,撩起他的褲子也沒看到傷口。

“都說不是我的了,你動手動腳的幹嘛呀,姑娘家要矜持!”白若沉身上根本就沒有傷口不怕她檢查。

“你是我哥哥,我和你矜持什麽。”白若雨終于放心了,“不是你的是誰的?”

“街頭乞丐的,你問這麽多幹嘛。”

“不問就不問嘛,我給你做了一件新衣服,你試試合不合适。”白若雨把新衣服披在他身上,新衣裳不合适他,有些大了,“我明明就是按照半年前的尺寸做的,怎麽會這麽大,脫下來我拿回去改改。”

“不用了,這樣挺好的。”白若沉轉了一圈,衣服大些穿着寬松舒服。

“可是大了好多。”他穿的衣服都是比較寬大的,她這次做的更加大了,“你瘦了!”她才發現是他變瘦了。

“也許吧,從明天起要多吃好吃的補補。”白若沉很在意,身體瘦了是在提醒他時間不多了。

“一定要補補才行。”白若雨要給他做好多好吃的來補,他太累了。

最近李凡憂忙着在山間種植葡萄,連續十天都待在農莊安排山谷間的農事,安排好農莊的事才回丞相府,柳念惜心疼兒子像一個奴仆一樣為髒活累活忙碌,知道今天兒子要回來,她起得很早為兒子準備一頓豐富的飯菜。

“娘,這些事交給下人做就好了。”李凡憂心疼自己娘親如此操勞。

“娘不累,憂兒坐下來陪娘吃飯。”

母子坐在酒桌前面,柳念惜不明白李德為什麽會答應幫兒子做生意,那個文仙茹怎麽沒站出來反對,她不反對是因為看不起她兒子,肯定她兒子會失敗嗎。

“憂兒吃這個,這個是娘親手燒的。”

“謝謝娘。”李凡憂吃到嘴裏的肉不是滋味,這就是差距嗎,他母親要自己動手才能有一頓像樣的飯菜,大夫人想吃什麽只要和廚房說一聲就可以了,“是孩兒無能讓娘親受累了。”

“沒有,娘沒有受累,能給憂兒做一頓飯證明娘還有點用處!”柳念惜笑道,“娘還希望将來能給憂兒的媳婦做頓飯呢。”

“娘你說什麽啊!”李凡憂又心酸又不好意思。

“憂兒怎麽害羞了,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沒有,娘你不要亂想。”李凡憂否認。

自己的兒子自己能不了解嗎,李凡憂不想說,柳念惜還沒有再問,等時間到了他會說的,“沒有就沒有,你害什麽羞?”

“娘吃菜。”李凡憂給柳念惜夾菜。

“好。”柳念惜還是不甘心,李德已經松口了,等時機到了她一定讓兒子進入官場,她兒子不比那女人的兒子差,李德為何如此不待見他們母子。

和柳念惜用膳後,李凡憂坐在窗前寫信,給她寫信,好久沒見她李凡憂想她了,也不知道她最近過得好不好。李凡憂随着思緒在白紙上畫了一座亭子,在亭子裏的石桌上畫了一把琴,亭子周圍種有牡丹,上次李凡憂畫琴是想約她出來彈琴,她确實赴約了,跟聽風樓樓主白若沉一同去了,雖然白若沉很識趣主動先離開,但是意境也變了。

李凡憂把畫了琴的白紙卷起來放進綁在二三裏腿上的竹筒裏,“要是你能及時把信送到,我就給你上好的谷子吃。”這只肥鴿子懶,李凡憂只能用谷子誘惑。二三裏叮完桌上脫了殼大米才轉身扭扭屁股走到窗臺邊張開翅膀飛向天空,李凡憂希望它能如期把自己的信送到,因為大後天他要啓程去西域一趟,白若沉游歷過大江南北見識廣,李凡憂想去看看他說的絲綢路,在那遙遠的地方是否有他說的那種廉價的玉石。李凡憂出發前想見她一面。

白若沉放下手筆把寫好的信放在信封裏用漿糊黏上,那家夥看了自己寫的信會不會給面子來長安玩啊,白若沉思索着,跟他要點鐵皮石斛他應該會給吧,他那座山的懸崖上長有那麽多,白若沉只要一籃子,他沒那麽小氣應該會給吧。

“小安去揚州一趟。”白若沉把信交給暗衛小安,“親自把這封信交給烏賊幫幫主陳東稻。”

“是,樓主。”

“要盡快送到。”許久不見陳東稻白若沉怪想他的,想和他一起混的日子,和他走過的路很長,雖然只是一起走了一年多但走過的路真的很長。那年他年少無知離家出來闖蕩,在看熱鬧的人群中自己不小心踩到他的腳他們就打起來了,當時他被自己和人沒記打得鼻青臉腫,直到他求饒叫自己大爺,自己才放過他,想想也可笑,當時怎麽會因為不故意的一腳大大出手,自己是不小心的,他罵了一句“沒長眼睛啊”,自己年少輕狂也回罵他。

“去賬房領路費,要騎聽風樓最快的馬去。”

“屬下遵命。”

小安領命退出書房,在一邊處理檔案的韓江瞥見他在笑,是因為那封信,寫給烏賊幫幫主陳東稻的信,陳東稻那個危險的男人,一個笑面虎,韓江見過幾次,那個男人總是用那種眼神看他,那種暧昧的眼神,像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他完全沒有察覺到,那個男人看他就像一只餓狼看到了食物,一副饑渴難耐的模樣,韓江不用懷疑那個男人喜歡他,像男人喜歡女人一樣喜歡他,他卻不知道。

一只肥魯魯的信鴿飛進來停在白若沉前面的桌子上,白若沉敲了敲它的腦袋才取下信簽,二三裏啄啄他的手想要谷子吃。

“這麽肥還吃,別吃了減減肥省得飛不動。”

白若沉把二三裏推到一旁打開信簽,紙上畫了一個亭子,亭子旁邊種有牡丹,亭裏的石桌上還放了一把古琴,落款人是李凡憂。白若沉嘆了一口,生意還沒有做好就急着勾搭姑娘,想約她去牡丹亭彈琴就直接說嘛,畫什麽畫啊,不過不可否認李凡憂畫的真好,琴弦一根又一根,有幾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生得好看、也算是學富五車、,唯一的缺點就是出身不太好,是一個妓女的兒子。上天對他果然是不公平的,有那麽多優點沒給他一個好的出身,要是他是丞相府的大公子,那自己就不用那麽麻煩了。上天對他不公平對自己卻是公平的,卑賤的出身普通的長相,倒是很和諧,自己用了十年的時間颠覆了命格,這一生就像一場夢,夢過繁華,結果還是一樣要早死,和上輩子一樣。

白若沉不再感概提筆在一張白紙上畫了一片簡易的竹林,怕李凡憂看不懂特意寫了忘歸林,大夏天的去牡丹亭那麽熱的地方,李凡憂也不怕熱暈了洛夏,去忘歸竹林多好了,清幽又清涼,忘歸林才是男女幽會的好地方,李凡憂沒有經驗真心不會選地方,牡丹亭,牡丹雍容華貴,是在承諾會給洛夏富裕的生活?生意還沒有做好瞎承諾什麽,如果做不到到時候洛夏又該傷心了。

白若沉把回信放到二三裏的竹筒裏,“送信去,不及時送到小心老子拔光你的毛!”

二三裏不受威脅窩在桌上不動,真是摳門連一粒谷子也不給它,白若沉推了推它,“哎呦,還長脾氣了啊!”白若沉手一抓從它身上拔下一根細毛,疼得它亂跳,飛起來啄在白若沉臉上叮了一口子才飛出去。

韓江偷偷嘲笑他小孩子般的行為,都二十三了還這樣,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看不懂的人,極端、狠毒、陰險、狗腿、見錢眼開、睿智、幽默風趣、有時有點小善良,和他在一起五年了韓江還搞不清楚他是好還是懷,也許是又好又壞吧。

白若沉托着下巴,“喂,韓老二,說真的,我小妹真的很好,蕙質蘭心的,你看我身上的衣服就是她做的!”白若沉走到韓江前面轉了兩個圈,“好看嗎,又好看又低調。”

韓江看了看穿在他身上略寬的白色衣裳,“好看是好看,但有大了點,你很喜歡穿白色的衣服。”白若沉穿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白色的,他穿白色的衣裳不顯高貴優雅盡顯悲涼孤傲。

白若沉坐下來翹了二郎腿,“你懂什麽,衣服大點才好,瘦了可以穿胖了還可以穿,白色衣服顯髒,哪裏髒了一眼就能看出來,我可是一個愛幹淨的人不穿那些能掩髒的花衣服。”

韓江鄙視他,“一個月不洗澡的人還好意思說自己愛幹淨。”韓江眼裏的光突然暗淡下來,他哪裏會胖只會瘦,“你瘦了,要補補才行,不然就只剩一把老骨頭了。”

“夏天到了天熱沒有食欲人自然會瘦。”他知道都知道,韓江不想他知道他就假裝不知道,“不過我小妹要為我做很多适合在夏天吃的好東西,等下分你一碗,你不用客氣啊。”

“那我就先謝謝了。”韓江低頭整理案件。

白若沉不再說話認真處理聽風樓的事務,韓江擡頭偷看他幾眼,他沒有發覺但被進來的梅舟發現了。

“老大,我找來的新賬房,趙示西。”

跟在梅舟後面的年輕男人上前給白若沉行禮,“小的趙示西給樓主二樓主行禮了!”趙示西向兩人都鞠了一個躬,白若沉規定聽風樓的人只行鞠躬禮不下跪。

這個男人看着挺精明的,眼裏的光一閃一閃的,臉也白,個子不矮,還屬于儀表堂堂的,“趙示西。”白若沉再細細打量趙示西.

“小的在!”

“哪裏人,以前做什麽的,多大了,家裏還有什麽人?”找夥計得問清底細,這方面白若沉很有經驗。

“洛陽人,之前是在酒樓做賬房,今年二十,家中有一對老父母和兩個哥哥。”趙示西一一答話。

“洛陽城有很多牡丹花,今年洛陽三月份的百花節我還去湊熱鬧了呢,到處都是牡丹花,紅色的、白色的、粉紅的,其中就屬金色的最好看最高貴。洛陽百花節一年一度很熱鬧,人山人海的,你去看了嗎?”白若沉叼着筆問趙示西。

梅舟在一邊打手勢,趙示西沒注意不知道就搶着回答了,“小的去了,人挺多的挺熱鬧的!”

梅舟上前想要解釋,白若沉沒讓他說,“在聽風樓好好幹,本樓主是不會虧待你的!”

趙示西驚喜,終于能進聽風樓了,“是是是,小的一定算好每一筆賬,不負樓主的厚望!”

梅舟皺着眉頭不明白白若沉是什麽意思,“梅小三帶他去賬房熟悉熟悉環境!”

“是,老大。”梅舟摸着頭帶趙示西出去。

韓江擡頭見他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便問了,“如果我沒有記錯今年你好像沒去過洛陽城,從去年十一月開始一直到四月你都在長安,三月份還很冷那月你好像連門都沒有出。”那個男人撒謊,他為什麽還要留下,韓江納悶了。

白若沉毫不在意地說:“怕冷有錯嗎,我是南方人怕冷很正常,梅小三是我的好兄弟。”白若沉擡起頭用幽深的眼神看韓江,如果韓江真的要離開聽風樓要去當官,那麽他就把聽風樓交給梅舟。

梅舟機靈是辦事的一把好手,但他身上有股邪氣,韓江看人從來不會看錯,梅舟不會滿足那個位置,“你最好小心些,在利益面前再深的感情也是一文不值。”

白若沉轉了轉手裏的毛筆,“你說的是你自己吧,還有一天,明天一早我要答案。”

韓江望向他無奈說道,“我不是在開玩笑。”

“我也不是,好悶啊,出去溜達溜達,一起嗎?”白若沉知道人心總是難測的,有時他都不相信自己,梅舟,也許韓江離開了梅舟就能安心了。

“不了。”韓江無奈,他希望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如果我死了你離開了,聽風樓就留給他了,梅舟,我的生死之交,梅小三,我們當中年紀最小的一個!”

白若沉笑兩聲,走了出去,留韓江一人在那裏傷悲,他死了,不可以的,手中案卷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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