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德妃小産
蓬萊殿內,沈可一盆又一盆血水往外端,進太醫院的沈可當了馮太醫的學徒,說是學徒還不如說是打雜的,幫他曬藥、磨藥、煎藥,來一個多月了他什麽也沒教沈可,就知道吆喝沈可幹粗活。沈可倒了血水端着空盆子又進去,裏面的娘娘正在哀叫。
“娘娘你要挺住啊!”田兒急得團團亂轉,“馮太醫我家娘娘怎麽樣了?”
“是小産,血也已經止住了。”馮太醫已經盡力了。
“那小皇子呢?”田兒急忙催問。
“只要養好身子孩子會再有的。”馮太醫很遺憾。
“娘娘,嗚嗚!”田兒拉着段喬的手忍不住哭出聲來。
馮太醫開了藥吩咐沈可去煎藥,轉過頭來安慰段喬不要太傷心要保重身體,把身體養好了孩子會再有的。
有穿堂風吹過段喬臉上,涼涼的,秋天要到了嗎,屏住濃重的呼吸已經聽不到蟬在綠葉上鳴叫,雙手就擺在兩邊不敢也沒有力氣再去摸孩子走掉的肚子,他走了,現在他也走了,哎,真是太傷感了,再怎麽傷感就是哭不出來。
唐昭進來了,他的心很疼,那是他的孩子,“馮太醫,德妃怎麽樣了?”
馮太醫已經盡力了,“娘娘小産,孩子沒能保住。”
“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流産,下令給朕徹查!”唐昭要給段喬一個交代。
該出去的人都出去了,屋內只剩下唐昭和段喬兩人,唐昭坐在床邊抓着段喬涼涼的手,唐昭的手很熱,段喬卻覺得很冷,太冷了,他的手雖然很涼但卻是溫暖的,好想再見見他。
“喬兒你放心,朕一定會查清楚,不會讓我們孩子枉死。”唐昭向段喬保證,“喬兒你要好好養身子,等你好了我們再要。”
段喬沒有力氣說話,唐昭抓着她的手,一直到她睡着才離開。
德妃小産了,後宮的女人有的幸災樂禍有的擔憂,很快就查出蓬萊殿的小廚房裏有紅花,德妃流産前喝過燕窩粥,紅花就放在燕窩粥裏。唐昭的辦事效率很高,一下子就查到了賢妃徐佳那裏,在徐佳的鐘翠宮發現種有紅花。
“皇上明察啊,臣妾不知這是能使人流産的紅花,臣妾只是看它漂亮便留着它,也不是臣妾種的是它自己長出來的,皇上明察啊!”徐佳跪在唐昭面前喊冤,“臣妾和德妃是好姐妹,臣妾怎麽會害她呢?請皇上為臣妾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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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你可有送德妃燕窩粥?”唐昭那雙眼睛陰森森的,看得徐佳害怕極了緊忙辯解不是她。
“臣妾确實給姐姐送過燕窩粥,但是臣妾沒在裏面放有別的東西,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
徐佳爬過來想要抱唐昭的腳被唐昭一腳踢開,“最近就你去看過德妃,在你送的燕窩裏留有紅花粉末。”
“不是臣妾做的,一定是別人來臣妾這裏偷了紅花去害姐姐,一定是的,皇上,臣妾是冤枉的!”
“田兒!”唐昭找了人證, “德妃懷孕期間都有誰到過蓬萊殿?”
“就只有賢妃娘娘一個人。”段喬在後宮裏雖然沒有恃寵而驕但是性子乖張,除了賢妃之外,後宮裏沒有什麽女人願意和她來往,“賢妃娘娘,德妃娘娘真心把你當成妹妹,還把皇上賞賜的蝴蝶簪子送給你,你為什麽要害德妃娘娘?”
“你還有什麽可說的?”唐昭握緊拳頭。
“臣妾沒有啊,她說謊,指不定就是她做的!”徐佳急了亂咬人,“一定是的,這個宮女整天跟在德妃的身邊要害德妃很容易,皇上,一定是她嫁禍臣妾的,臣妾沒有理由要害德妃娘娘,德妃姐姐若是生下皇兒,對皇後娘娘最有威脅,三天前臣妾看到這個宮女和皇後在禦花園見了面。”
徐佳敢污蔑白韶華唐昭怒了,“大膽,皇後母儀天下豈是你能污蔑的,來人,将賢妃打入冷宮!”
徐佳爬過來喊冤可是被大怒的唐昭一腳踢開,田兒看到害自家主子的人受到了懲罰心裏總算有點安慰了。
德妃小産賢妃被打入冷宮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長安城,但長安茶館裏茶攤上說書先生說的全都是聽風樓二當家的事情,韓江為何要離開聽風樓,他們發揮了自己豐富的想象力加以猜測,一山不容二虎啊,韓江是戴罪之身被兩位樓主嫌棄,韓公子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不屑再與那群混混為伍,有的說書先生說得很隐晦,說韓江離開聽風樓類似于寵妾滅正室,梅舟聽到了,當街把這個滿嘴污穢的說書先生給暴打一頓,打得說書先生跪地求饒還不肯罷休。
“三樓主,小人錯了,小人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過小人這一次!”說書老梁也只是為了讨口飯吃,說誇張了才有人來聽,長安城那麽多說書的,他說的沒有一點新意哪會有人聽。
“敢亂嚼舌根頭,這就是下場,再踩一圈!”梅舟不是什麽尊老愛幼之徒,得罪他的他都打。
“再打下去,他小命就難保了!”有人好心幫忙求情。
“你誰啊,敢!”梅舟轉頭一看是陳東稻,“山大王!”
“梅小三!”
好兄弟上前擁抱一下,陳東稻到了,梅舟心情好就放過老梁,“風涼閑庭行了,賞他幾個子去看大夫。”
梅舟和陳東稻勾肩搭背的走了,說書老梁還在蜷縮在地上*,閑庭看風涼沒有要掏幾個子的意思,他也不想掏就推了推風涼,“三樓主說話你沒聽見嗎?”
風涼沒有明白閑庭的意思,閑庭戳了戳手指頭不想給,他只踢了兩腳,基本上是風涼下的毒手,風涼都快把人家打死了,醫藥費應該風涼出。
“為什麽是我給,你給,三樓主剛才說了風涼閑庭,叫你的名字在先你得給!”閑庭也不想給。兩個人吵了一刻鐘才商量好一起給,風涼掏五十文,閑庭才掏了二十文。
“瞧你這小氣勁,跟你搭檔真丢人!”閑庭手裏的二十文風涼不忍直視。
閑庭把手裏的二十文丢到老梁前面,“我還不願意跟你搭檔呢,我這就回去跟樓主請示要跟舒桐搭檔。”舒桐跟在樓主身邊動不動就有賞銀拿,最少五兩多的也有一百兩,每每都把他羨慕得心癢癢的。
“就你這三腳貓功夫還妄想跟人家舒桐搭檔,一點自知之明也沒有,真丢人!”風涼丢下錢跟上去。
“三腳貓功夫,你什麽意思?”閑庭追上去催問,江湖上他暗器第一,誰敢小看他。
聽風樓庭院裏坐着三人,月亮開始爬上來,把樹的影子投到白若沉臉上,段喬流産了,是後宮裏的女人做的,還是那個人做的,刑部徐正明只有一個女兒而且還是一個懼內的男人,他三妻四妾的,但徐夫人手段厲害,沒有一個小妾能給他再生一兒半女。段喬偏偏在這時候懷上了,哎,命不好啊,成了別人的棋子,怪不得能當皇帝,心那麽狠連自己的孩子都能犧牲,男人對女人的感情始終只是停留在皮囊上,對白韶華是,對段喬徐佳也如此。
“若沉你嘆什麽氣,韓江走了就走了呗,有什麽好難過的?”韓江離開聽風樓陳東稻求之不得,陳東稻就不明白了,當初建立聽風樓的可是他和梅小三,為什麽要讓半路殺出來的韓江做二樓主,梅小三哪裏比韓江差了。
“都一起混這麽久了,他走了我難過一兩天不行嗎?”白若沉喝了一杯茶,苦苦的。
“那家夥加入聽風樓本來就是別有用心,現在他走了倒好了!”梅舟不介意韓江走還有點竊喜,韓江走了,二樓主的位置他指日可待了。
“你叫我查的事有點眉頭了。”陳東稻用這件事做為借口來看他。
“不重要了。”韓江走了就已經不重要了,白若沉估計不久梅舟也會走,也會離他而去,唐修那個僞面君子的魚鈎很大魚餌又腥,什麽人不能釣到。
“那我可就不查了。”陳東稻已經排除是盜匪殺害張揚,一劍封喉,用劍速度極快,除了安彬飛沒有幾個人。
“不用再查,那件事已經過去了。”新的大事很快就把舊事掩蓋過去,徐正明這次逃不掉了,白若沉替段喬感到悲哀,她為什麽要進宮呢?父母叫她進她就進了,她為什麽不反抗呢?段家養她用了多少錢她還了就是,用得着進宮跟一群女人搶男人嗎?做皇帝的女人身份高貴,也許進宮本就是她自己的意願。
“老大吃雞腿。”梅舟心裏有愧,白若沉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要他幫把皮撕下來。
梅舟手一抓把雞腿上的皮給扯了下來,“好了。”
“若沉你何時這般挑食了?”陳東稻拿一張手帕給梅舟擦油。
“有錢的時候呗,莫老爺最近怎麽樣?”白若沉啃着雞腿
陳東稻看着他那張小嘴咽了咽口水,把眼轉到別處去,“在杭州游玩呢,前些日子我去杭州辦點事碰上他聊了幾句,他挺好的,他還叫我跟你說。”
“說什麽?”白若沉把雞骨頭放到空盤子裏。
“山大王你也來一個。”
“好。”陳東稻看手裏的雞腿油油的,轉眼一瞥又看到他那張小嘴,比雞腿還誘人。
“不吃了,他叫你跟我說什麽?”白若沉拿帕子擦手。
陳東稻看上了他纖細的十指,“他叫你節制注意身子骨!”說就說,陳東稻手癢還推了他,他差點連人帶椅子翻了,幸好梅舟反應快用腳勾住椅子。
“你推我幹嘛?”白若沉生氣了。
“試試你是不是真的有那麽瘦。”他真的有那麽瘦連椅子都坐不穩,陳東稻十分抱歉。
“老大你肚子裏是不是有蛔蟲?”平日梅舟也沒見他少吃,他也沒去逛青樓,變瘦了很可能是肚子裏有了蛔蟲,這麽大個人肚子裏還生蛔蟲,梅舟看他挺愛幹淨的,除了冬天不愛洗澡之外,衣服天天換天天洗,吃飯前也洗手了。
“可能吧。”白若沉得承認肚子裏有了蟲子,不然怎麽解釋。
“明天就去醫館看看,我陪你去。”陳東稻好久沒和白若沉一起逛街了。
“不用,這種事很不好意思,我自己去。”白若沉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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