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高山格桑

梅舟怎麽也不敢相信韓江真的要離開聽風樓了，他可是聽風樓第二把手僅次白老大之下，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地位，他就這樣放棄了，白若雨也覺得不可思議，梅舟覺得是老天開眼了終于把礙眼的韓江弄走了，以後聽風樓就是他和白老大還有小妹的地盤，梅舟臉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韓江大哥你為什麽突然要走？”白若雨不想韓江離開聽風樓，聽風樓每天都有很多事需要他的幫忙。

“小妹，人各有志，我們別耽誤人家。”梅舟把白若雨拉到一邊把道給韓江讓開。

“科舉馬上就要到，聽風樓對韓公子已經沒有利用價值，韓公子自然要盡快擺脫，白某祝韓公子科舉榜上有名。”白若沉是真心祝福他，祝福他能有更好的前程。

“哥哥你求韓江大哥留下來好不好？”白若雨希望韓江能留下幫白若沉。

“白樓主說的極是，在下馬上就要參加科舉需要好好讀讀書，随時歡迎小雨妹妹來韓府做客，時間不早了，馬夫在外面已經等很久了，韓江先走一步。”

“路你認識，不送。”白若沉再也無法再送他一程，他們一起走到這裏就要分道揚镳，早就注定好的。

“不用送。”韓江轉身踏步走出聽風樓，走了就回不了頭，他也不能再回頭怕舍不得。

“韓大公子走好！”梅舟揮手目送他。

“韓江大哥！”白若雨還想挽留他。

韓江沒再回頭看一眼，走就要走得幹脆些，如果回頭他怕自己真的會反悔，梅舟這個人雖然貪財但辦事能力不差，性格乖張善妒，韓江還是把他當朋友，小雨妹妹就像是他親妹妹一樣總是韓江大哥韓江大哥的叫他，給他買衣裳做好吃的，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白若沉是他此生唯一的知音，看一眼就懂，淺淺一笑就知心，韓江再看手指上的琴傷，斷弦，這一生他只為他。

韓江走了，背影也不見了，随着噠噠的馬車徹底消失了，白若雨走過去拉了拉白若沉的衣裳，“哥哥，韓江大哥走了？”

“嗯，我知道。”他終究還是走了，走就走吧，去追求光明總比永遠活在陰暗裏強，即使失敗了也能給自己一個交待。

“哥哥為什麽不留韓江大哥？”白若雨不明白聽風樓哪裏不好了韓江要離開。

白若沉哀嘆一聲，要走的人是留不住的就讓他走吧。

噌的一下，梅舟蹭到白若沉跟前，“老大不要傷心，那種人走了就走了，你還有我這個好兄弟，還有山大王，對了山大王來信說要來長安玩，想必明天後天就到了，上次忙這次我們三兄弟好好暢談人生，好好頹廢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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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好，傳令下去即日将韓江除名于聽風樓，日後他有求聽風樓把價錢給本樓主提高十倍！”

“好咧，我馬上去辦！”對待叛徒就該這麽絕，梅舟樂呵呵的蹦跶去辦了。

“我到街上轉悠轉悠，你要一起嗎？”韓江大哥走了，哥哥心裏一定很難受，出去轉轉買些東西也好，白若雨瞟白若沉一眼，表面很平靜神情安詳，跟沒事人兒一樣。

白若雨硬是拉白若沉去知音齋買首飾，白若沉一進去就看見李凡憂笑臉盈盈的招待官家貴婦，年輕貌美的姑娘眼冒紅心就算了，連這些中年貴婦也面帶桃花。白若沉不得不服李凡憂在長相方面真的很有資本，雖然比不上上輩子的自己，但也能迷倒一大片，看他那張陰柔邪魅的小臉，他就不能有男子氣概一點嗎。洛夏什麽眼光啊，會看上這種小白臉，李凡琴不知道要比他強多少倍。

“徐夫人慢走。”李凡憂把徐夫人送到門口。

“慢走慢走，李公子不用送，不用送啊！”徐夫人轉頭再看兩眼天仙般的公子，養養眼睛。

李凡憂沒想要送她，徐夫人大盒小盒的走出去差點就撞到白若沉，幸虧白若沉反應快及時多躲到一邊。白若沉光臨李凡憂熱情招待，一口一個白樓主的，叫得可親熱了，白若沉一眼就能看出他眼底的冷淡，“沒有，我一個大男人的用不着首飾，我陪我小妹來的。”

李凡憂把目光移到站在白若沉身邊的女人上，長相普通，和白若沉一樣，氣質一般，她是霸氣外側的白若沉的妹妹，李凡憂深表懷疑。

“白姑娘這邊請。”李凡憂叫了一個姑娘帶白若雨挑選首飾，李凡憂對女人的首飾也不太懂。

白若雨跟着姑娘去挑首飾，白若沉坐在一邊等着，李凡憂坐陪。

白若沉光明正大地看着李凡憂，這個男人好像比以前自信多了，想必是領悟了自己的畫，男人有錢女人自來，他長得好看又有錢，想要巴結的人肯定很多。

“白樓主真是一個好哥哥。”陪女人來買首飾的男人，白若沉是李凡憂見過的第一個。

“難道大公子不是一個好大哥？”白若沉反問李凡憂一句。

他的眼神帶着警告還有鄙視？李凡憂知道白若沉心裏在想什麽，自己是庶出自然比不上大哥，作為大哥李凡琴是合格的，李凡憂微微把頭低下來不讓白若沉看透他的眼，眼睛會出賣內心的想法，“大哥當然是一個好大哥，白樓主和大哥的情誼真叫在下嫉妒。”李凡琴命真好，有個是名門貴族的母親，父親一心栽培他，把所有好的東西都送到他面前，自己再怎麽看不下去心裏再怎麽堵也只能忍着。

“最好不是恨。”也許李凡琴會死在李凡憂手裏，光明磊落的敵人好防，野心勃勃的兄弟難防。

“白樓主的話真讓人誤會。”李凡憂肯定他只是看在洛夏的情面上才幫自己，但是他已經幫了不能拒絕，李凡憂也不會拒絕，李凡憂只能利用能利用的人才不被那些人恥笑。

“人生而不公平，努力謀劃也許不能爬上同樣的高度，但起碼不是最底層的那個，即使失敗了也能給自己一個交代了。”白若沉很幸運站在了和那些人同樣的高度上。

“白樓主說話很深奧，在下差點就聽不明白。”李凡憂還是聽明白了，他不想再聽這種諷刺的話只好轉移話題，“白樓主見過嗎，長在高山上的白色八瓣梅？”

“攀登過高山的人都見過，一路格桑。”李凡憂這小子膽子倒是不小敢試探他，白若沉也不是吃素的，“我不但見過格桑還拜過那座寺廟，兩個階梯我跨一步，二公子也是一步跨兩層階梯嗎？”

“在下沒有白樓主那麽豪邁，在下一步只能爬一個階梯。”早就聽聞白若沉游遍五湖四海見識廣，今日一試李凡憂才相信這是真的，“白樓主還信佛？”

“不止信，早些年還敲過木魚。”白若沉真的敲過木魚，在千古寺裏敲，那次打賭輸了無妄叫他敲一晚的木魚抵過十兩銀子。

“白樓主不束發像極了女子。”李凡憂才注意到白若沉沒有束發。

“若沉哪有二公子美。”白若沉很謙虛自知比不上李凡憂俊美。

“白樓主不介意就稱呼在下的名字。”李凡憂不想聽他叫二公子，二公子，就像是在提醒自己，白若沉是丞相府的謀臣。

白若沉叫了一聲凡憂，凡憂凡憂凡憂，李凡憂聽着有些怪，心裏頭總感覺不對勁。

“我個人覺得叫什麽都一樣。”白若沉倒是無所謂。

白若雨看中了一根簪子叫白若沉過去給給建議，白若雨拿了簪子給白若沉看，“這簪子好看嗎？”

“好看。”白若沉不覺得竹筷子和發簪有什麽區別。

白若雨把簪子插在紅袖頭上，“哥哥你看多合适紅袖。”

“小姐使不得。”紅袖把簪子摘下來。

“哥哥都說好看了，哥哥買給紅袖好不好？”這簪子很配紅袖，白若雨一眼就幫紅袖相中了。

樓主不喜歡矯揉造作的人，紅袖也喜歡手裏的簪子，“謝樓主小姐。”

“不用謝，哥哥他有的是錢，偶爾給我們買點東西是應該的，這只镯子買給添香，還有這副耳環給流螢好了。”白若雨突然想起來流螢走了，“流螢去韓江大哥那裏了，哥哥知道嗎？”

“知道，我會請韓江幫忙照顧她的。”想起流螢，白若沉心裏還是有些毛。

白若雨挑了幾樣首飾一共花了一千兩，那麽貴啊，看白若沉給錢的時候她有點後悔了，但是已經包好了也不能不要。拿着東西出去，白若沉碰見了洛夏，洛夏正要進來，洛夏想要和他說什麽，可是他對她點點頭就走開了。

那個小妹一直拉他的衣裳，洛夏心裏不是滋味，他對那個小妹那麽好幹嘛，早晚都是要潑出去的水，洛夏抓緊手裏的粉紅帕子，他把全部的精力和注意都放在那個小妹身上，和她說句話的功夫都沒有。

李凡憂出來了，洛夏收拾情緒和他進了知音齋，剛才洛夏看白若沉的眼神李凡憂已經注意到，但是他自信只好他加倍努力變得更加優秀，洛夏一定會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他身上，花若開蝶自來，他懂她的意思，世上最懂他的是她，但是她希望最懂她不是他而是白若沉。李凡憂假裝不在意壓下湧上心頭的醋意請洛夏到後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