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香山紅葉
吐蕃工匠招供自己潛入知音齋圖謀不軌,可是就是不承認和李德勾結要謀害皇家血脈,吐蕃工匠被處死,李德被貶西川,何君望做了丞相,朝中勢力重新選擇依靠的大山。
讓何君望擔任丞相一職是唐修的主意,何君望此人自持清高不屑和朝中官員結黨,他是兩朝元老他擔任丞相一職百官也沒有異議。
勤政殿內唐修向唐昭賀喜終于給了李德最致命的一擊,唐昭本想連李凡琴一同貶職的,唐修幫李凡琴求了情。
“皇兄,李德那老家夥被貶了,你心裏高興了吧!”唐修可是很高興。
“貶至西川邊境,朕擔心他造反。”唐昭喜憂參半,他開始覺得白若沉的提醒有一定的道理,邊境山高皇帝遠,邊境守将手握重兵遲早是威脅。
“這不是還有李将軍在嗎。”唐修都想好了,“倘若他敢亂來就讓他兒子帶兵去收拾他,皇兄仁慈罪不禍及李凡琴也是給了李德面子。”
“是你做的?”唐昭兩眼兇狠,唐修有些冷,唐修沒有說話,唐昭反手打了他一巴掌大聲質問,“你做的,誰給你的膽子?”
唐修的左臉火辣辣的疼, “皇兄,臣弟只是向您學了一招。”
唐昭揪住唐修的衣領,“那是我的孩子,是我和她的孩子!”
“德妃的孩子就不是皇兄的孩子?”唐修反問。
唐昭把唐修推倒在地,唐修擦擦才從嘴角流出了的血,站了起來,“皇兄你坐在這個位置上就不應該有婦人之仁,一個孩子而已,以後可以再生嘛!”用一個孩子扳倒李家,唐修認為值得。至于孩子,只要皇兄心裏還有皇嫂以後肯定還會有的。
“再生?你生啊!”孩子沒了,她萬念俱灰了,看他的眼神已經沒有一絲情誼,他們的感情總算到了盡頭。
“有時候臣弟有這樣的錯覺,白若沉比皇兄強太多了!”唐修說了句唐昭不喜歡聽的話,“白若沉仁慈因為他有那個能力,皇兄仁慈只是因為無能。”
“白若沉好,你去跟他稱兄道弟啊,我沒攔着!”唐昭吼紅了臉。
“有人的地方就沒有秘密,再隐秘的牆角風都能吹過。德妃的孩子怎麽沒的,皇兄比誰都清楚,白若沉他也不傻。”
“段喬白若沉?”唐昭愣了,白若沉和段喬有什麽關系,那天白若沉敢斷他的劍,他還記得白若沉眼底的寒冰,是因為段喬。
“德妃進宮前就認識了白若沉,白若沉把她當成朋友,可是很珍視她的。皇兄,聽風樓雖然只是江湖勢力但足以颠覆一個王朝。”唐修認為聽風樓烏賊幫才是他們要專心對付的叛逆勢力。
“一群烏合之衆,朕會把他放在眼裏?”
“烏合之衆?算了,皇兄好好想想,臣弟告退。”
“唐修沒有下次!”
唐修沉默了一會兒才回應,“臣弟知道。”
未到深秋但香山楓葉已經紅透,楓葉迎着秋風紛紛下落,一片楓葉掉在白若沉肩上,笑顏輕輕拾起。
“公子愁眉不展心事重重,可否說于笑顏聽。”笑顏很樂意做一個專心的傾聽者。
“能擾人心亂的事情很多。”白若沉不知道要向他說哪件,李德被貶李凡琴還在,唐修的心思可真不簡單,如果坐上皇位的是他聽風樓可就難保了。“笑顏去過吐蕃嗎,吐蕃高原上有種花似梅花名為格桑,寄語祝願祝福的意思。”白若沉聽說唐夫子已經到了吐蕃,他去看無妄曾走過的路,可是格桑要來年的春天才會開放。
“笑顏從未踏足出長安,讓公子見笑了。”笑顏出生在長安城,長這麽大沒離開過長安。
“若沉沒有那個意思。”白若沉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經歷過很多事,遠行有時候也不是什麽好事,遠行能消磨人的意志,讓人看盡世間百态,那顆純真的心也就沒了。
“笑顏知道。”白若沉能約他出來看紅楓葉就是把他當成朋友。
“你打算一直經營藍顏館?”
“暫時還沒有別的打算。”笑顏知道小倌被世人看不起,藍顏館裏的人都是靠長相靠才藝吃飯,不能關掉藍顏館,他們這些從小生活在藍顏館的男人只能靠彈琴賣唱過活。
“這樣也好。”每一種人都有他存在的原因,白若沉沒有看不起他們,有些男人嬌弱也應該被呵護,可是女子呵護不了他們,所以他們就追求男人的呵護。
“笑顏生平無大志讓公子見笑了。”笑顏所追求的只是平平淡淡平平凡凡的日子,每天彈彈琴和朋友喝喝茶說說話,這樣的日子他很滿足。
“每個人要走的路都不同,見過的人不同心裏的想法自然也不同。”
走着走着,白若沉不小心踩到樹枝差點摔倒,幸好笑顏手疾眼快扶了他,“公子沒事吧。”
“沒事,只是踩到紅葉下的樹枝。”白若沉累了,雙眼開始模糊起來,眨了眨眼睛,已經看不清楚眼前的人。笑顏見他臉色不對,“公子身子不舒服?”
“有些累了,咳咳。”
“笑顏扶公子下山。”笑顏懊悔當初不應該約他來看楓葉,他身體不舒服還要赴約,此時笑顏才發現他臉上的紅暈是胭脂。
“我很重怕笑顏公子扶不動。”白若沉怕笑顏扶不動他,“舒桐舒桐!”
聽到聲音的舒桐出現在白白若沉身邊攙扶着他,“樓主,怎麽了?”白若沉臉色有些難看,“累了,你扶我下山。”
“笑顏公子我們下次再來。”白若沉實在扛不住了,剛出門的時候還挺有精神的,才過來兩個時辰這身子就吃不消了。
唐修和李凡憂站在楓樹林裏目送白若沉他們下山,看白若沉瘦弱的身影唐修笑了,他真的已經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要是他提前死了,韓江的一片苦心都白費了。
“他好像病了?”李凡憂一直都在觀察,白若沉連路都走不穩,身子骨那麽瘦剛才一陣大風吹過,李凡憂真擔心他會被吹走。
“好像受了風寒。”唐修希望如此,人生難遇對手,剛交上手對手就死了,豈不是可惜了,“長安城兩座青樓兩個頭牌,胭脂閣洛夏藍顏館笑顏,白若沉的本事可真大能同時結交這兩大知己,笑顏是藍顏知己,洛夏姑娘應該是紅顏知己。聽說太傅和洛夏姑娘關系匪淺?”
李凡憂不悅,“王爺想說什麽不妨直說。”
“美麗的女人哪兒沒有,太傅何必跟白若沉搶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戲子!”李凡憂鐘情洛夏可能是血統問題,唐修能理解,但是白若沉唐修就不能理解了。
戲子戲子,不知哪來的劍已經架在唐修的脖子上,“王爺可否再說一遍?剛才風大本公子沒聽清楚!”
唐修伸手把脖子上的利劍移開,“太傅劍不長眼要是傷了人可就麻煩了,特別是傷了像本王這種高貴的皇親貴胄。”敢把架夾在自己脖子上的目前只有李凡憂一人,他沒那個本事倒有這份膽量。深情的人容易被控制,所以唐修才找上李凡憂。“白若沉可不像你,他從來不動手,都是讓手下來。”
“因為他不會武。”李凡憂試過白若沉不會武功,“王爺說話可要注意了。”李凡憂把劍移開,讓對手知道你的弱點才能減輕他的顧慮,要和唐修合作李凡憂就必須有缺點,讓唐修知道自己的缺點。
“太傅确定?”唐修都不敢确定白若沉不會武,他得到的情報,聽風樓三位樓主除了韓江之外那倆人就只懂點花拳繡腿。一個不懂武功的人如何能讓江湖上衆多高手效忠,唐修想要請教他。
“王爺的消息網可比在下的要精确多了。”
李凡憂想把劍收回卻被唐修阻止,“劍都拔出來了,不過兩招能收回去嗎?”
“那在下向王爺請教了!”
李凡憂也想知道唐修僞面君子的稱呼是怎麽得來的,唐修拔劍對着李凡憂,兩個過起招來,李凡憂的劍法不遜于唐修但也占不了上風,小人比劍一死一傷,君子比劍只是點到為止,李凡憂和唐修過了兩招不分勝負便收劍了。
白若沉還沒回到聽風樓半路就被唐昭的人截住,白若沉進了院子見到唐昭,唐昭滿目的蒼涼也不知道是為誰,可能是在傷感多年的夫妻之情已經徹底沒了。人就是這個樣子得不到不死心,到得了就不再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還會偶爾懊悔一兩天。
“唐兄也許可以罷手了,官總要人來當,是人都有一顆貪婪的心,這是人性。王朝的黨派你鏟除了一派就會有另一派站起,還不如就留着這一派替你做事。”唐修的算計只是為了維護自己皇兄的地位,唐昭下不了手只好由他那個弟弟來做,沒了兩個孩子修剪了兩棵大樹,這已經很劃算了。“兩個孩子都沒了,難道唐兄還要繼續?”
唐昭擡起布滿血絲的雙眼把白若沉吓了一跳,“唐兄幾夜沒合眼了?”
“你和段喬什麽關系?”唐昭懷疑自己戴了一頂綠帽子。
“啊呵呵,呵呵!”白若沉發笑,“呵呵,咳咳,原來你是為了這種事徹夜難眠,虧本樓主還以為你是因為失去孩子難過,呵呵,咳咳。”
“白若沉,你笑夠了沒有?你笑起來很讓人讨厭?”唐昭一手拍在桌上,白若沉段喬,白若沉真是有本事。
“王者是有王者風範但沒有王者氣度。”白若沉可不怕唐昭,“我和她什麽關系,你這話問得好像她失去的那個孩子是我的一樣,如果是我的孩子你已經死了!唐昭,有時候太男人了不是好事,态度這麽強硬是想要殺了本樓主?”
“若沉你知道我不想那樣!”有時候唐昭真的把白若沉當成朋友。
“小喬姑娘只是本樓主的朋友,那個被你親手流掉的孩子真的是你的。”白若沉覺得惡心,“哥哥做什麽弟弟就照着學,哼,唐修是你的好弟弟,玩這種小把戲一點都不比你遜色。”
“你一早就知道?為什麽不!”唐昭說不出口。
“為什麽不告訴你,是嗎?為什麽要告訴你,他可是你親弟弟,他做這一切只是為了你的王朝。”白若沉深吸一口氣,“我還以為當年你和她在杭州小船上說的話是真的,此生不負她你還能負誰?也是,女人就是用來欺騙辜負的,白姑娘那麽聰明還是上當了。”
“朕的家事用不着你操心。”成大事的男人哪裏能顧忌女兒情長。
“我的事你得多操心,聽風樓很多人都還沒戶籍,你趕緊的!”
“江湖匪類還在乎有沒有戶籍?”唐昭不知道白若沉怎麽想的,洗白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個道理你不明白。在黑暗裏活久了自然想要到陽光下曬一曬。”只要披着好人的外衣壞人才能活得更好,白若沉不需要這件外衣但是聽風樓需要,“唐兄還想繼續?楚李的兩大翅膀已經折斷,夠了,走了一個李丞相來了一個何丞相,走了一個楚太尉還會有下一個章太尉,朋黨是除不了的!”
“你替楚辭說話,是不是要和他結為親家?若沉你可不要忘了當初你我之間的約定,除李家驅逐楚家!”白若雨和楚游的事唐昭也知道。
“我沒忘,可是你不要後悔。”白若沉答應的事情都會做,他就怕唐昭後悔。
“朕從不後悔。”
“記住你今天的話,我只幫你排擠李楚,朋黨難除,何章就留給你子孫對付吧。”白若沉扶着桌子站起來咳了兩聲,“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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