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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你守着嗎？”尹笑然聽的目瞪口呆，雀環到底是有什麽本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逃掉。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現在你可要記好我說的話，但凡給夢裏有關的事情絕對不可以透露半個字，否則，他們真的會把你當成同黨關進大牢！”

“這麽說，難不成我夢裏的事情都是...真的？”小說話本裏也不會有這等奇事！

“的确，不過你說他們現在把老大當做下個目标的事情還沒發生，雖然我信任你，但是如果你欺騙了我，辜負了我們的信任，我一定第一個...”宰了你！尤念最後三個字說不出口，他多希望球球一直是他的好弟弟這樣的身份...

“不會，我發誓。”尹笑然凝視着尤念的雙眼說，“我尹笑然要是做出背叛牛鬼司的事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尤念見尹笑然的神情不似假裝，再則這事情确實蹊跷，還得詢問過顏庭再說。

将尹笑然送到牛鬼司的公堂上，兩邊居然都是熟悉的同僚，只有最上方坐着兩位飛魚服的錦衣衛，面無表情的端坐着。

不知是昨晚雀環越獄而尹笑然依舊被關在牢裏的緣故，還是他們查出尹笑然實際上是尹少傅之女的緣故，語氣雖然不是很好，但問答起來還算客氣。相比其他人被審問的情景好上不知多少。

畢竟尹少傅是立下從龍之功的保皇黨，當初女帝還沒登基，朝中風向多變。可無論形勢好壞，尹少傅始終都站在女帝這頭，要是他女兒謀逆？呵，估計第一個沖上去掐脖子的就是尹少傅了。

再說牛鬼司的顏庭是極難對付的，他都開口要保的人，多少面子都要給。再看看今天大有他們一上刑就劫人的架勢，他們只是秉公辦事，又不是濫殺無辜的人...心酸啊。

尹笑然記得尤念的話，見顏庭也假模假樣的坐在一旁陪同，鼻子一熱。再偷眼看去，除了上面坐着的兩位不是牛鬼司的，其餘人皆是。

就連一般不在公堂上現身的董晶晶也安安靜靜的站在顏庭身後，不停的給她投來安撫的表情。南易也在最後面站着。

尹笑然半句多餘的話也沒說，倒是讓一旁心懸的尤念放下心來。

“既然如此，你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洗清。”一名下巴無須的錦衣衛沒什麽表情的說，“不過這段時間你要随傳随到，不可以擅自離開京都。要不然，給你作保的顏大人可也受牽累。”

聽到顏庭給自己做保，證明自己的清白，尹笑然鼻子越發酸了。內心無比的感激，擡頭望向顏庭。

顏庭早就被這兩位問詢的錦衣衛翻來覆去沒營養的話攪得不耐煩，見禍根一臉平時見了紅燒肉的表情看着自己，忍不住握着扇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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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笑然只覺萬千熱血回流，一點感動都湧不出來了。

見人走了，尤念悄悄的趴在顏庭耳邊說了些什麽。尹笑然是知道的，肯定關于她做夢的事兒。

董晶晶還好，見沒自己的事兒了，也不八卦，只說還有公文要寫，扭頭就走。

尹笑然見尤念站在顏庭身邊招呼自己過去，不料耳邊傳來南易的聲音。

“小然，恭喜。”南易一身玄色暗紋的官服，可尤念穿在身上跟他穿在身上就是不一樣的味道。玉石一般溫潤的人，無論穿什麽都是溫文爾雅的感覺。倒是尤念傳在身上更像是武官服，誰叫他平時就好些腿腳呢。

“謝謝南大哥。”尹笑然笑着回應，确實心裏輕松了一些。不過有些感覺變得微妙起來。

尹笑然跟着他倆進去書房，南易在外面看了許久緊閉的房門。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雀環就快要來殺我了吧。”顏庭翹着二郎腿，根本不将滅人滿門的雀環放在眼裏。

“你怎麽不懷疑我？”尹笑然不解的問。

“你哪裏有這種通天的本事，說到底做夢還算有些可能。”顏庭打着哈欠說，“我要先去睡一會兒，昨晚鬧了一夜。”

“那我跟你一起去。”尤念憂心忡忡的跟在身後，卻見顏庭停下腳步。

“我是去睡覺。”顏庭豎起眉毛，“難不成你還跟我一起？”

“都是大男人怕什麽？”尤念無比純真的說，“球球，你跟我們一起。”

“我？”尹笑然忽的臉紅起來，連連擺手：“不用了，我身手還個夠不上保護人。”

“我要是等你保護早就嗝屁了。”顏庭沒好氣的說：“既然小念不放心你，你就跟我們一起行動。要是你預示的是真的，以後我每頓都給你加餐。”

“......”尹笑然不知怎麽拒絕，倒是尤念當她不喜歡顏庭才抗拒，伏在她耳邊說：“他房間外面還有張小榻，你要是不喜歡就睡到那。”

“好好。”尹笑然連忙應下，“我去取床鋪。”

待尹笑然離開，顏庭的臉又黑了下來。不是他不信任人，而是這事情太過詭異。居然有人做夢預示出即将發生出來的事情。而且看他的并不是開玩笑...牛鬼司難不成假道士抓多了，混進了個真佛？

哼，要說體型到是挺像...

“我已經另外叫人暗中盯着，老大，萬一球球真有這番本領你打算怎麽辦？”

顏庭被他問的一愣，事出突然，他的确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要說給他交出去？沒有什麽地方比牛鬼司更适合尹笑然呆的地方了。

要是交給當今聖上...雖然眼下太平盛世，但是有了這般本事多少都會被人拉攏，為自己勢力所用。

再說，連尹笑然本人都不敢肯定這到底算是夢的，還是碰巧蒙的。也許就這麽一回被她碰上了呢？

說到底，顏庭還是不希望将尹笑然交出去，雖然總是讓他惱火的很。到究竟為了什麽，他也想不明白。最後只能歸結為糟鵝掌虜獲了他的心吧。

尹笑然到是沒他倆那般糾結，不過她也不傻，自從她出來身上若有若無的有股視線，反正是問心無愧的，做起事來也坦坦蕩蕩。只是更衣的時候更加小心。

小睡了一會兒，牛鬼司的事務并不多，尹笑然趁天還沒黑透，把手頭上一起冒充大仙兒上身，騙了西裏巷一戶孤寡老人五兩紋銀的案子結了，把卷宗放到櫃子裏。

他們手中都有權限劃分，對于坑蒙拐騙的事件，涉及到的金額在十兩以下的都歸尹笑然管。

十兩之上到一百兩是由另外兩位大哥管，等過完年休假回來就能見到。

一百兩到五百兩金額就算大的了，想想看，如今一兩銀子就能買近三百市斤的大米。京都普通人家一個月的開銷也不過五到十兩的銀錢。

一般遇到這類案子都是尤念，董晶晶和南易處理。千兩以下都是他們相互溝通解決。

至于顏庭，都是千兩以上。話說，自從成立四年以來，牛鬼司真沒碰到過讓顏庭親自處理的案子.....

不過這次就不一樣，擦邊就是三千兩丢失的紋銀起，涉及姜大人的畫作百來副，初步估計光是打着買畫的幌子賣出去各式各樣朝堂上的消息至少有五十萬兩之巨！

不光是顏庭要親自出面處理，錦衣衛都出來幹涉了。

到了晚上，燈火通明。

睡飽覺的顏庭命人将大堂的六扇大門全部打開，自己坐在上首。

尤念配上跨刀在顏庭身後站着。董晶晶不會功夫一早就被打發回去了，南易也配上佩刀坐在不遠處。

尹笑然一來就見到如此情景，空氣裏彌漫的氣氛讓她也繃起神經。

“小然，你坐我旁邊來。”南易第一個出聲，語氣說不出的溫柔。

“恩。”尹笑然低低應了一聲，也不多說話，走到南易身邊的空座坐下。

“別怕，還有南大哥呢。”南易展開笑顏，像往常一樣安慰着說。

只是沒當尹笑然答話，尤念忍不住擠兌到：“到時候別把球球推出去給你擋刀就行。”

“...小然，等事情完後你願意聽我解釋嗎？”南易垂下眼睛，神情說不出的落寞。

“恩，南大哥你別傷心。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的。”尹笑然始終不是心狠的人，雖然南易當時沒有給她作證，但是她确實跟雀環接觸過了。

她剛到牛鬼司的時候就是南易帶她熟悉的一切，再說他還是自己未來的姐夫...

“哎，還是臉皮厚的好。”尤念皮笑肉不笑的說：“像我就不行，心裏不喜歡，嘴上也不會喜歡。不像有的人，看似無害，心毒着呢。”

尤念還想繼續說下去，不過見到顏庭看似随意的用手指點點扶手，知道自己不能再說了。這位爺早就煩起來了。

一夥兒人等到三更，外頭什麽動靜都沒有。倒是天上下起了小雪。

尤念想到什麽剛想說，一下被顏庭拿扇子把打了後腦勺。揉着鼓起來的包，尤念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

他想問尹笑然，夢裏的那夜是不是也下着雪。

顏庭自始至終沒出聲，端着杏花酒的杯子賞雪小酌，一派的清閑自在。不經意鳳眼掃過尹笑然，見她像是被寒風灌了脖子，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

算你聰明。

尹笑然聽見顏庭哼了一聲，知道他這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夢裏的雀環前來刺殺的那夜都能見到星星，根本沒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