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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謝謝你了,剛熬出來的,你的在廚房。天冷又熬了大半夜,都喝點去去寒。”

“真是溫柔賢淑的大美人。”尹笑然話一出口就知道不對,馬上說:“我并沒有打趣你的意思...對不住。”雖然民風開放,但多少從男子口中出來還是有些唐突。

“知道你是無心的,更何況你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呀,我不溫柔賢淑,難不成你溫柔賢淑了?別放心上。”董晶晶反倒開導起尹笑然。

“快端去吧。”董晶晶聽見外面又有擊鼓的聲音,又是有人受了江湖騙子的當來告狀了。

“那我去了。”

尹笑然亦步亦趨的端着姜湯送到顏庭房間外,只見尤念急沖沖的跑了出來。

“哎,是不是有人擊鼓?”

“正是,不過——”尹笑然話沒說完,尤念身後也串出一個人,正是小魚兒。

“閑的爺爺渾身不舒坦,總算來活兒了!”說罷兩人一前一後就往公堂方向沖去。

“外面誰?”顏庭喝了三天的酒,忽然變天收了些涼,渾身上下都酸溜溜的,剛想使喚尤念給他按按,人卻一溜煙兒的跑了。

“我給您送姜湯來了。”尹笑然聽出顏庭語氣不善,縮着脖子就進去了。

顏庭一點不客氣,端起碗豪氣的一飲而盡。喝完放下碗,徑直往床榻方向走去。

“過來,給爺揉揉背。”

“啥?”尹笑然一聽,渾身抖了個激靈。

“滾過來,別杵着,礙眼。”

尹笑然咬着後牙根走到床前,好在顏庭沒有脫衣服,只是趴在床榻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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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勁啊!每天吃我那麽多公糧,一點力氣兒都使不出來?”顏庭睜開一只眼睛,閉着一只眼睛,非常不滿意尹笑然的手法。

按不死你!

尹笑然聽顏庭的話感到心窩子被人戳了一刀,吃的多怎麽了?那也是朝廷給的俸祿,也是公職福利,又不是你買的...

按不死你!

“腰腰腰!”顏庭吸了一口氣,回首見到尹笑然将膝蓋都壓在自己腰眼上,龇牙咧嘴的揉捏着。

帶勁兒!這東西還是有些用處的。

尹笑然一見顏庭享受非常的表情就惱火,手上發力,嘴裏咬着牙。吃奶的力氣都要幹淨了也不見對方叫聲疼。

顏庭後背跟南易的光潔不同,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疤痕的痕跡。趁他昏昏欲睡,尹笑然一點不淑女的撩開衣服欣賞了一下,啧啧,居然橫豎好幾條傷疤,有像刀砍的,有像劍刺的...

“夠男人吧。”顏庭舒服的哼唧唧,此刻也不往教育小胖墩,“你也要鍛煉,也要像個爺們,別動不動眼圈就紅,娘炮。”

“...恩。”好在顏庭沒有發覺自己的身份,要不然...一定會被他飛腿踹下床吧...

跟南大哥比起來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顏庭的後背比南易的硬了很多,肩膀也寬了一些,整個人硬邦邦的,身上一點多餘的肉也沒有。

尹笑然按着手酸,悄悄的停下手下的動作,見顏庭沒有反應,準備偷溜。

“...繼續。”顏庭不知是醒的還是夢話,尹笑然不敢造次,繼續苦兮兮的揉/捏着。誰要是嫁了他才是可憐,一點風度沒有,情趣也沒有。嘴巴還壞的很。

當下手下又有了力氣,按不死你!按不死你!

等到尹笑然手腕一點都擡不起來了,顏庭才放她休息。

“外面還下雪嗎?”顏庭趴在榻上百般聊賴的問。

尹笑然起身打開窗戶,一股冷風迎面吹拂,倒是把疲倦趕走了不少。

“沒下了。”

“那我今晚還得等。”顏庭打着哈欠,淚眼朦胧的打量尹笑然半響,道:“我怎麽覺得你瘦了些?莫不是病了?”

“啊?是嗎?”尹笑然低頭也打量了一下自己,伸出小胖手掐掐自己的腰,沒覺得有瘦。

“怎麽娘們唧唧的。”顏庭閑極無聊起身披上外袍,走到尹笑然身邊,毫無預計的伸出胳膊摟住她的腰,使勁向上擡了擡。

“切實瘦了三四斤的樣子,不過按你這體型,再瘦個七八斤也沒人看的出來。”顏庭拍拍自己的前胸,說:

“你身上軟乎乎的,看看我,硬硬的,這才是純爺們。”

尹笑然心中翻江倒海,好好,你硬你爺們,我軟我娘們...

“都讓你跟尤念好好練練,這些天是不是偷懶沒去?再不去,人家還當我這裏不是牛鬼司,是牛肉司了,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

就屬牛鬼司人少飯量大,一個頂三個。要不是現在朝廷福利好,看到這麽多張嘴他頭一個罷官不幹了。

“是是是,您說的都對。”

“不走心。”顏庭撇了眼尹笑然,又說:“你老實告訴我,夢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是有什麽事先跟我交代了。”

“交代了你幫我兜着?”

“呸,事情大了我好早點跑!”顏庭噌的一聲極為潇灑的打開折扇,“坦白不從寬,招吧。”

“有你這麽過河拆橋的?摸摸你的後背說話!”胳膊現在都酸着呢。

“後背上面可沒有良心。”

無恥。

雖是這麽說,尹笑然還是老實的把夢境重新敘述了一遍。

“你是說雀環當時手拿着匕首在房頂上飛奔?匕首上還帶着血?”顏庭沉思。

當晚的情形的确如此,半分不差。

那夜就是他在雀環身後緊緊抓捕,可惜還是被他逃掉了。現在想起來牙根兒還癢癢。不過最關鍵的就是他在追捕雀環的過程中,其他的追兵早就被雀環和他甩到身後。身旁別無他人。

既然如此,絕對不會有人在邊上旁觀後又能夠連夜闖入牛鬼司監牢,把事情全部都教給尹笑然。

更何況在她形容下,有一位一直在他視線外的人本排除了嫌疑,如今嫌疑更大。說不定真的是幕後指使。

“你是說長廊上有一排紅色的燈籠,其中一個燈籠滅了一直沒被點上?”

“是啊,晚上特別明顯,我就站在燈籠旁邊,記得最清楚。”尹笑然又回想起夢境,說:“長廊上點着望不到邊的紅燈籠,還有不少丫鬟穿着紅褂子,腦袋邊上紮着兩個髻子。”

顏庭閉着眼睛神思很久,最後還是決定相信尹笑然一回。

“要是真如你說的,你就立了大功。”只要雀環真要來殺他。

“對了,那個大胖子說要把畫卷都收回去,把買了畫卷的人全部滅口。”

顏庭瞬間從椅子上起來,抄起手邊的外袍就往身上套。

“去三號庫房!”

尹笑然正打算出門,一不小心撞到顏庭的背上。

“不,不能去。”顏庭心思玲珑,咧嘴笑道:“只怕他遲遲不動手就是等着咱們把畫卷引出來呢。”

“什麽?”尹笑然不解,從沒經歷過這等事情,見顏庭重新坐下,也就跟着找了個椅子坐下。

“你去把尤念叫來,再讓他把畫取出來。”說罷,伸手悄悄的在尹笑然面前比劃了個三字。

“哎。”尹笑然知道他必是想到了辦法,聽了差遣就去找尤念。

到了演武場,尤念還在哼次哼次的舉石頭,大冷的天腦門上都是汗。

“要畫?”

“對啊,就是那副畫。”尹笑然有一學一,有二學二,偷偷比劃了個三字。

尤念見狀,點點頭,勾着嘴角笑起來跟顏庭一樣狼狽為奸。

“你回話,說我馬上取了來。”

尹笑然老實的跟顏庭回了話,只見顏庭點點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尤念這幅畫送的夠久,尹笑然等到用過了晚膳才盼到。

不過顏庭接過畫就随身帶着身邊,誰也不許碰。

陸陸續續都用過晚膳,顏庭見天上星星都出來了,想必晚上是沒有雪下的。于是,依舊打開中門,自己坐在正坐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尹笑然被晚上的北風吹的瑟瑟發抖,還是南易回房取了個鬥篷給她披上才好點。

“姜湯你喝了嗎?可別生病了。”南易坐在尹笑然的左手邊,看着肉包子使勁的把自己裹在鬥篷裏,心中再不屑,嘴裏的話還是甜的。

“晚上吃的着急,肚子太飽喝不下姜湯了。”尹笑然眼下後悔的不得了,誰知道這天氣一入夜就起邪風,凍得耳朵都要掉了。

再往上一看,顏庭手邊還擺着暖爐,腿上居然還搭了張小毛毯。整張臉舒坦到不行,再要不了多大功夫沒等來雀環,倒是能等來周公吧。

“有聲音。”尤念在顏庭身後時刻警惕着,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去。”

小魚兒雙手抱拳,聽命。拎起佩刀順着聲音追去。

“恐怕是調虎離山。”尤念輕輕說。

“哼,他要的畫就在我懷裏,我看他能調虎離山到什麽地方。”顏庭能不知道雀環的想法,不過是弄出點動靜好讓他們都往存放畫卷的地方找去。

“走水了。”小魚兒訓練有素的巡視一圈,見到監牢旁邊的柴房失火,沒有自作主張的叫人救火,而是第一時間回來禀告顏庭。

“南易,勞你走一趟救火吧。”顏庭嘴角含笑,可眼中一絲笑意都沒有。

尹笑然連咽吐沫的動靜都不敢太大聲,空氣裏彌漫着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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